《暗街·灯火阑珊》梅三有语

57、Hidden clouds 57

　　纽约的石油风波在动荡了几个月以后，终于出现了新的局面。
　　首先是沃森集团成功地挽救了数十家与石油工业息息相关的高端产业，避免了整个北部地区的经济崩盘，另外，XX集团在前期抛出石油股票的时候，XXX驻北集团曾因大量吸收致使内部资金断链周转不灵，而XX集团供油中断时期，股票再次大幅度下跌，XXX驻北集团的资金已经达到亏空，为了能使部分资金回陇，他们不得不相继抛出部分股票，此时沃森集团再次出手，及时大量吸收，阻止了股权外流。紧接着，便是XX集团的另一条石油管道开通上市，石油价终于在沸沸扬扬的民声中逐渐回落，同时股势一路上升。
　　两大集团在此次的石油风波中同样遭受到了巨大的亏损，其中，XXX驻北集团还将要面临很长一段时间的资产调控，以及配属公司的重组问题，而XX集团由于得到了沃森集团的有力支持，在短时间内便迅速恢复了原有运作，那些几近破产的公司也因此得以保全，由这两个集团分收归入。
　　这场由石油引发的经济浩劫，正逐步走向安定。
　　道格朗举着一杯红酒，在客厅里踱着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雷纳德，眼神里充满了笑意，“你比我想像中恢复得还要迅速，雷纳德，我果然没看错你！”
　　“这次还要感谢您的鼎力支持，叔叔们不方便出面，要我全权代表他们向您表达万分的谢意。”
　　道格朗笑呵呵地摆摆手，示意他坐在沙发上，“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说到底，纽约终究是我们的根基，我是不会容许有人妄想在这里翻了天的，面上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得基本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费尔顿的事，希望这一次他能彻底将这些人清扫干净。”
　　雷纳德点点头，“费尔顿一直在做着准备，中东那边他也派过去不少人，相信这次会万无一失。”
　　“哈哈哈，好，霍齐亚这个老小子，我看他这次准备怎么收场，到现在还不露面，难道就不想管他的儿子了？”
　　雷纳德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回道，“老霍齐亚一直没露面，我想是因为他们父子还留了后招，不到关键时刻，他们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你说得很对，雷纳德，我们这次也算给了帕瓦兹一个很大的教训，但远远还不致于把他逼上绝路，可有些人决不会这么想，我们给了他机会，他却不见得能领这个情，所以我们往后，要更多加小心才行。”道格朗精明的眼眸里炯炯有神地闪着光，与雷纳德对视着，深谋远虑，永远都像是一个王者。
　　可就在这同一幢主宅里，楼上楼下的情景却是天差地别。
　　摩兰奇站在一间客房门前，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还有完没完？雷纳德不过就是来谈谈生意上的事，你犯得着跟个小媳妇似的躲着吗？”
　　比利贴在房间门的里侧，又进行了一次心理上的斗争，回道，“算了，摩兰奇少爷，您还是……自己去马场吧，万一要是再像上次那样碰见了，那就太……太尴尬了！”
　　关键是，他到现在还呆在沃森家，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旧爱？还是摩兰奇的新宠？
　　无论是哪一种身份，恐怕都会惹来他的厌烦吧，所以干脆就眼不见为净，那才最好。
　　摩兰奇狠敲了两下门，问道，“嘿，我说，那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他了？”
　　“当然……不是！”
　　“那你准备在我这里赖到什么时候？”
　　喂！喂！这么说就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之前到底是谁死拉硬拽非要把他带回庄园里来的，现在却成了他要赖着不走！
　　比利也懒得再跟他讲什么道理，打定主意拒不开门，“摩兰奇少爷，你若是不喜欢我继续留在这里，也可以把我送回到俱乐部去。”
　　“你疯了吧，你可别忘了那个姓霍齐亚的现在就是条疯狗，把你送回去可就等于把肉扔进了狼嘴。”
　　“那我不回俱乐部，我去别的地方。”
　　“那也不行！”
　　“摩兰奇少爷……”
　　“少放屁……”
　　两人在门里门外僵持了一小会儿，比利轻轻叹了一口气，“摩兰奇少爷，我知道您是可怜我，但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算再找回来……也不见得会变成以前那个样子。”
　　“切，照你这么说，我老爸躺在床上那十几年，Diven早就跟人跑了。Billy，我告诉你，你就想得太多了，总是怕这怕那，不肯付诸行动，你跟雷纳德说起来也就那点误会，说开了不就得了，切，我也真是实在闲着没事干了，才会来管你的破事，出来，你今天就跟他回去，至于你们是合是散，就没本少爷什么事了。”
　　“我是不会出去的。”
　　“那可由不得你，等一下我就把你塞进他车里。”
　　比利急切地喊道，“摩兰奇少爷，求您了，您可千万别这样做。”
　　“哪来那么多废话，霍德，霍德……快过来，把这门给我打开！”
　　比利愣了下神，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走廊里“咚咚咚”传来一阵轻微的跑步声，然后门锁哗啦哗啦转了两圈，紧接着门就开了，摩兰奇冲进来，一把拽住他的脖领子往外走。
　　“摩兰奇少爷，您别这么冲动？”比利惊慌失措地用手紧紧地抓住了门框。
　　摩兰奇的力气很大，他把比利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咬着牙说道，“今天就把你还给雷纳德，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摩兰奇少爷……”
　　比利的惊呼声由上至下传进了客厅里，道格朗和雷纳德刚刚聊完方才的话题，就听到整幢楼里传来了一个异样的声音。
　　道格朗打开客厅的门，走了出去，还没来得及让下人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摩兰奇连扛带拽地把比利从楼上弄了下来。
　　“摩兰奇，你在干什么？”道格朗朝他吼道。
　　摩兰奇拽着比利走到两个人面前，直接就把人甩了过去，“雷纳德，接好，物归原主了！”
　　雷纳德稍稍一愣，然后便见迎面飞来了一个人，比利几乎是被摩兰奇半抛着，由半空中给丢了过来，他双手一展，正好将人扶进怀里。
　　“摩兰奇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摩兰奇双臂一端，回道，“我这不养闲人，该是谁的谁就带回去。”
　　雷纳德低头瞧了瞧怀里的比利，见他被折腾得一脸刷白，也没急于将他推离，只是顿了一下回道，“摩兰奇少爷，您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合适，我记得，你之前可是说过……”
　　“喂喂喂！”摩兰奇一摆手，“不想要了就直说，那我现在就把他送回到俱乐部去，反正我记得，在这之前好像有个被马踢过的废物一直把他当宝一样在抢，不知道现在……他还会不会想要，走吧Billy！”说着，他一把拽过雷纳德怀里的比利，就往门外走。
　　“摩兰奇少爷，摩兰奇少爷……”
　　虽然比利明知道这是摩兰奇在用激将法，可自己像货物一样被丢来丢去，难免还是有点尴尬。
　　而且，雷纳德似乎……并没有在意，那么，他再装得楚楚可怜就更没意义。
　　“摩兰奇少奇，你放手吧，我自己能走！”
　　摩兰奇却充耳不闻，十分强硬地拉着他，把他拖到了大门口，还故意大声嚷嚷道，“Billy，你还是认命吧，虽然帕瓦兹那个家伙的确挺变态，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挺喜欢你的，你呢，就当是做做好事，尽量满足他的需要，免得他精力太旺盛，出来祸害人！”
　　“摩兰奇少……”
　　“放心，若是真的被搞残了，我相信以艾温斯的为人，他会给你一口饭吃的，而且我还听说，最近有不少人都特别喜欢重口味，没准到时候你会比现在更受欢迎。”
　　就算是胡编乱造，这些话也足够让比利听得鸡皮疙瘩直掉，他打了个嘚瑟，忙阻止，“摩……”
　　“摩兰奇少爷，请等一下！”
　　身后传来了雷纳德的声音，走向门口的两个人立即停止了脚步。
　　摩兰奇玩味的笑着，比利的手心里却是一下子冒出了满满的汗。
　　雷纳德走到两人跟前，低头沉思了小片刻，说道，“摩兰奇少爷，俱乐部那种地方，我想您还是少去为好，毕竟您才刚刚成年，若是因为这些花边新闻而让您的身份遭到诋毁，我想这对沃森家来说，可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摩兰奇挑了下眉毛，假装赞同地说道，“你说得确实挺有道理。”他又指了指比利，“可他怎么办？难道让他继续留在这里，给我暖暖被窝？好像也挺不错！”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嘿嘿地冲比利冷笑。
　　比利被摩兰奇刻意表现出来的猥琐搞得有点牙酸，只得拼命朝另一个方向扭过头去，却见到雷纳德蹙着眉毛，一脸隐忍的表情。
　　“摩兰奇少爷，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我来安排他！”
　　比利的心再一次被提了起来，差点蹦出嗓子眼。
　　摩兰奇顺坡下驴，将比利往雷纳德身旁轻轻一推，“那好，那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比利僵硬地往雷纳德那边挪了一步，听到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仍是一脸深沉，于是忙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雷纳德这时回过头，对道格朗说道，“道格朗叔叔，剩下的事我改天再过来找您详谈。”
　　道格朗微微地点了点头，回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有什么变化，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好！”
　　“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摩兰奇，替我送送雷纳德。”
　　摩兰奇带着一脸得逞的痞笑，朝雷纳德摆了下手势，“请吧雷纳德，我送送你！”
　　雷纳德瞥了他一眼，“有劳摩兰奇少爷！”
　　“不必客气！”
　　摩兰奇冲着雷纳德的背影哼哼一笑，见比利还在原地发愣，怪声怪气地说道，“还不快走，还真想留下来给我暖床啊！”
　　比利反应过来，只得咬牙切齿地回了句，“万分感谢您近日来的照顾，希望有机会还能继续为您服务。”
　　“哼，我是很希望，只怕到时候……有人不肯啊！”
　　摩兰奇笑嘻嘻地朝两人挥了挥手，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相继上了车，车开向庄园大门，到最后越行越远，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便笑着问，“怎么样老爸？我这事办得还算漂亮吧？”
　　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他一扭头，只见Diven正气势汹汹朝他指着他，“你这个臭小子，难怪你总是半夜才回来，原来是去了那种地方！”
　　摩兰奇被这猛地一巴掌拍得有点发傻，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哪有？老爸你看……”
　　站在Diven身旁的道格朗轻轻咳了两声，“呃，亲爱的，孩子也大了，去了也没什么！”
　　“住口，道格朗，摩兰奇都是你惯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样的爸爸，能学出什么好！”Diven用手指挨个指着父子俩，把两个人一起数落了个遍。
　　被捎带上的道格朗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我……我又怎么了！”他无力地狡辩，眼睛也不敢与Diven对视。
　　哎！没办法，在Diven面前，这位主宰着纽约经济，可以翻手云覆手雨的当家人完全失去了威严，而且还是当着孩子的面，简直是尊严扫地，不但如此，即使被骂了还得继续陪着笑脸，要不然今天晚上又得睡书房。
　　“好了，亲爱的，不要生气了，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体多不值！”
　　“道格朗，你……”
　　道格朗突然扭过头，厉声朝摩兰奇吼道，“摩兰奇，今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反省反省！”
　　先是无缘无故被攉了一掌，然后又无缘无故被禁足，摩兰奇肚子里这股火可就有点压不住了，“凭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闭嘴！”道格朗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温和地搂着Diven继续往里走，“亲爱的，放心，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他不小了，再不管就晚了！”
　　“我知道，我知道！”
　　“你们父子两个，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是，是……”
　　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人，摩兰奇站在大门口，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这时候，又听到霍德拿着电话站在他身旁吩咐道，“少爷今天的行程取消，车子都开回去吧！”
　　主楼里沉寂了好一会儿，一分钟后再次爆发。
　　“一群老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