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沈王同人］花轻似梦》泉一

37、（三十二）

　　沈浪已站住脚步，缓缓阖上眼眸，又退了回去。
　　胡冲还跪在里面，连动都没有动。
　　沈浪越过他走到那三具尸体旁边，查探了一番，道：“他们已经死了至少两天了。”
　　胡冲依然垂着头，谁也看不出此刻他的面部表情，只能听到他说“是。”
　　沈浪又道：“但是他们身上都没有伤口。”
　　胡冲道：“是。”
　　沈浪道：“你能不能想到他们是怎样死的？”
　　胡冲终于抬起头，盯着他，问道：“他们是怎样死的？”
　　沈浪道：“我也想不出，但是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
　　他当然想，他比任何人都想，如若不然，也不会让他等一等。
　　可沈浪却又突然从那只已烤好的羊身上撕下一大块羊肉，放到三具尸体前面，又撕下一大块递给胡冲道：“你若想去，就非得填饱肚子不可，此次一去，凶多吉少，若是只凭一腔热血，是很难取胜的。”
　　因为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拼命，才会大吵大闹，智者往往都是靠脑子，讲道理。
　　这也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任谁也无法否认。
　　胡冲吃的很慢，他将撕下来的羊肉放到嘴里，随便嚼几下就咽下去，他根本不是在吃饭，他只是想保体力，他不想在仇人还没倒下之前自己先倒下。
　　过了半晌，他才站起来，他吃的刚好，既不太饱，又不太饿。
　　因为不管是太饱还是太饿，效果都是一样的，只有刚好才能发挥身体的最大极限。
　　沈浪已经出了门，他正在查看车辙的痕迹。
　　“这辆马车或许就是从他们老巢出来的。”胡冲已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
　　沈浪道：“也许吧，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碰碰运气了。”
　　车辙一直行驶到半山腰，突然不见了，这辆车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幽灵一样。
　　“我曾经也遇见过这种情况，”沈浪道：“那一次是王怜花的诡计，我追随着他的脚印走到半山腰，脚印也突然消失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是进入了密道。”
　　胡冲像在想什么，只道：“你看这里想不想有密道的样子？这里终年人烟稀少，他们犯不着废功夫修建一条密道。”
　　沈浪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又实在想不出车辙为何会突然消失。
　　他又往上走了几步，像是在找什么，然后突然笑了，站在他身后的胡冲也突然笑了。
　　只因他们已看到在远处的山坳中有排房子，祁连山势本就险峻，山坳又多不胜数，这排房子建在这里，若不是有车辙“带路”，他们有怎会找到这里？
　　在远处看来，这一排排房屋外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只是此处相距少说也有七八十丈，平常人以平常目力白天看的尚不清楚，更何况夜晚。
　　好一个沈浪，身虽受伤，身形有些迟缓，但在黑夜中依然如蓄势待发的黑豹，只见他几个起落，转眼便到了那房屋屋脊之上。
　　沈浪转身对胡冲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先进去看看。”
　　他虽然说的如此平静，但暗地里却是在不停的挣扎，迷茫，甚至有些绝望……
　　好像一遇着关乎王怜花的事，他就无法使自己镇静下来，他也不明白这种情况是从何时开始的，又为什么开始。
　　胡冲明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不好加以阻拦，只道：“小心一些。”
　　雪已霁，星渐出。
　　胡冲在门口向内观望，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他的脸上也充满忧愁。
　　“这里怎会如此安静呢？安静的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
　　“沈浪会不会有事？他在里面做什么？”
　　他想冲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走的极慢，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凝重，夹杂着冰雪破脆声音，每一步都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他的眼睛盯着前方，一直没有回头，他怕他一回头就再也不能这么“轻松”，这么“愉快”的走出来了，他已下定决心一直向前，再也不回头去瞧一眼。
　　他感到现在非常疲乏，浑身的力气甚至连他的灵魂都仿佛被抽空了一样，眼皮也似乎有千斤重，甚至连一步都走不出去，可是他还是不愿回头。
　　胡冲感觉到就连他的呼吸都比平时沉重数倍，他紧握着拳头仿佛在隐忍些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你有没有见过沈相公？”胡冲将他拉到身边问道。
　　那人不说话，又要向外走，胡冲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了找你受了多少苦，你怎地这样不近人情？”
　　那人听到这里才动容道：“他如何，与我又有何干系？”
　　胡冲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点住哑门、中脘、膻中几处大穴。
　　胡冲看着他远远离去，想说的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王怜花，你今日若走了，便一定会后悔的。”
　　远远离去的人不是王怜花却又是谁？

作者有话说

　　快过年了，粗来虐虐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