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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花小骨4 ...

  •   魔宫魔君寝殿,对着手上越来越亮的灵石,魔君大喊大叫:“死书生,你给老子保证的,丫头神格会有百年黑暗期限,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丫头神石这么亮。。这才多久,白子画那杀千刀的才坐多久的牢。老子身陷黑暗魔堡百年不见天日,集合你五度转世为人殚精竭虑,这么辛辛苦苦救回的丫头,这么点时间,那够老子塞牙缝。。”

      “书生,听好了,老子要白子画深陷丫头牢笼,百年。。生生饱受煎熬,日日期盼,等待那没有尽头回应。。上一世他是怎么绝情绝意狠待他的小徒儿的,这一世,丫头如数讨回。。听到没有,死书生。你的保证,你的决心,你的算无遗漏呢。。你不是对白子画深恶痛绝吗,这就是你的手段。。”魔君摇晃着手上代表着花千骨黑暗神格的灵石大吼大叫,震得整座宫殿轰鸣不休。。

      瑶歌城,东方耳朵偏离传声筒,声音一惯的慢丝调理:“魔君,急有什么用,事情发生了,总得追索源头。白子画出阴山脱离天时地利黑暗囚山,是你说:让他半怀希望跟着丫头到春光明媚的地方居坐,却永远也得不到他想要的回报,好玩。丫头身边出现南弦月,我说这人会坏事,是你说:这样才好玩,给白子画那丫的一种丫头正在恢复正常,却永远也正常不了的无期,让他尝尽各种悲酸绝望。。如今白子画被长留曾经的仙界战神俘虏,你我够不着。骨头身边跟着的,那个你我都无法掌控的人,现象出反面效果,他可是数世妖神,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意志与洞察力。。你我此时如对骨头作祟,被他察觉,后果。。”

      “老子马上公告六界,妖神藏匿人间,看他以何面目示人。。”杀阡陌摩拳擦掌杀气腾腾,这场精心构筑的牢笼他岂容旁人毁损。。

      “别,别。。千万别。。”书生声音飘飘渺渺:“妖神一出,骨头与她师父恰好连坑一起共同面对执掌难关,你我心血更加付诸东流。。”

      “那,这不行,那不行。。”杀阡陌心神大乱:“老子到人间去杀了那个死大夫,看他拿什么作妖。。书生,你给老子听好了:我要他们师徒反目,我要那口是心非的白子画永远在他小徒儿面前伏低做小,抬不起头。。最后还要被徒弟始乱终弃。。哈哈哈哈。。”魔君仰天狂笑。

      瑶歌城,书生一脸诡异,拔弄着手上一盏残灯道:“丫头,你听到了么,魔君是如此的恨你师傅呢。到底是你心志不坚,还是白子画那厮的魅力真有那么大。。被人随便那么一鼓吹,你的心神就一点点透亮了,亮起来的你,真不可爱。我和魔君都迷恋黑暗气息笼罩,大杀四方的你,怎么办呢。。”

      通行宫,白子画围着一方冒着青烟的奇塔,转了一圈又一圈。每天这个时辰,此木塔只要踏着东位,就会自动冒烟。这些烟雾白子画收集在不同的瓶中,果然如师叔说的一样,会有不同效用。至于能有多少不同的用处,端看你给它搭配什么样的药材。距离白子画不远,玄木抱着一本黑漆漆古籍,看得心无旁骛。一旁小人不停挥舞着一柄小木剑,间隙不时偷看今天一反常态的黑家伙。这个来历不明,强大无匹的家伙,今天好安静,竟然一刻钟了还没有朝他那么美那么香的爹爹看一眼。。

      宝儿眼前飘过,这几天来的所见所闻:第一夜他霸着爹爹长灯天明,一字一划写静字,差了他爹爹一月多的静字,当然得好好写。。然后那家伙就在房门外探头探脑,不时上前来问:需不需要茶水,要不要点香。。每每此时宝儿总是中气十足底大声回答:不需要,不需要。。他只要有他爹就够了。

      第二天,宝儿同老爹逛通行宫,俨然一副小王子牵着自家美人爹爹出行。黑家伙自勇奋告上前开路,那个殷勤周到,鞍前马后,一双眼珠就只差没掉到他爹身上,宝儿一身鸡皮疙瘩,搞不清啥状况。一路观摩到天色晚了,那家伙每每试图拉他爹手,宝儿立刻嚷嚷着站中间,像只小母鸡护着他爹,半片衣角都不让那黑家伙粘到。这样的次数多了,气得那家伙吹胡子瞪眼睛,宝儿躲在老爹身旁得意洋洋。

      然后三人就出现在一方迷阵前,各种迷魂阵诡异迭起,黑家伙说每一处迷阵联系着一方密室。父子俩都来了兴致,一时陷在变化无穷的迷阵里。爹爹在那个迷阵破解到地图库,翻出许多失传已久的远古图阵,看得那是如痴如醉。宝儿闯进机关大阵里大闹天宫,搅得机关库房天翻地覆。对这小家伙又爱又恨的玄木,如同拾得宝贝,在机关阵中与这小魔王较量上了。

      一路过关斩将下来,玄木让这小子喊他爹,小人鼻孔朝天死活不应,反而大声吆喝他木头,且只要玄木一脱离他视线,这小子立马就会出现在他爹身边。冲着玄木呲牙咧嘴,一副欠扁。一连数天,无论玄木想出多少办法,只要他一靠近他爹,这小子立马就会出现,与他扮鬼脸。那些机关小阵法还不够他塞牙缝,把个玄木气个半死。

      偏生他对这小子喜煞爱煞,想着:如自已与那家伙也有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是不是他心里就不会老想着离开。这心思一旦有了,人就跟鬼上身是的,玄木废寝忘食查阅起如何让一个男人生子的秘术。宝儿寸步不离守着他爹,一边比划剑法,一边拿眼觊黑家伙。奇怪,今天这家伙怎么这安静,这么明显的挑衅都看不见,宝儿不甘心。。他想学的多着呢,只要他死死缠着这家伙,爹爹就有时间琢磨怎么逃离这里,嘿嘿。。宝儿眼珠骨碌碌直转。

      如果他的能力再强大一点,就可以自已保护老爹,这木头虽然讨厌,却什么都肯教他。这些天,宝儿受益匪浅,身上流动的气流都比以前粗壮强大,破起那些阵法机关有如神助,简直就是无师自通。

      “爹爹。。”宝儿想了想突然道:“儿子这些天破了木头好多机关数,厉害不厉害。。”

      白子画往药瓶吸入雾气,摇晃观察道:“学海无涯,才学了点皮毛,就敢称厉害,可见你鼠目寸光。。”清清冽冽的嗓音,让人如浴春风。一旁玄木从破书抬起头,对着眼前白衣浩浩的人,眼睛移不开了。这才对嘛,宝儿一翻白眼,这才是那个他熟悉的黑家伙,两眼一看着他爹就给生了根是的。然后就各种嫌他这小碍眼存在,打主意要教他什么,好教他不记得他爹。来呀来呀,宝儿眼珠乱转,兴奋异常。。

      果然玄木看了心爱的人好久才缓缓移开目光对准小人道:“叫声爹,你爹不教的,我这个爹通通教。。”

      宝儿:“。。”目瞪口呆,半响嘴角直抽大吼一声:“你做梦。。”啪啦扔掉小木剑,虎虎上前抱牢他爹脖子,恶狠狠瞪玄木。

      白子画不悦了,向玄木警告:“不许胡说八道,没的带坏小人。。”

      玄木不理他,亮晶晶的目光灼灼对准小家伙循循善诱道:“怎么样,我这个爹可是打遍五湖八荒无敌手,你跟着我,鬼神都得让步,仙术法术阵术玄术通通第一。。”宝儿眼睛一亮。

      白子画敲桌子,一脸严肃:“玄木,你有没有正行。。”哪有这样诱拐一孩子的,白子画索性抱了儿子就走。

      宝儿趴在老爹肩头向玄木扮鬼脸:“我爹是六界第一,你有本事解开我爹封印,看他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你敢吗,哼。。”

      玄木双手插腰:“问问你爹,他一身本领给谁学的。你爹都曾算我弟子,他那点本事,唬唬外间那些没见识的六界之辈还行,问你爹,我俩到底谁厉害。。”宝儿赶紧看自家老爹,他不信。

      “玄木,有完没完,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白子画恼了:“宝儿才多大,思想境界没有到达层次,教这样教那样。三观不正,是非对错没有正确辨识度,急于教导功法,真的好吗。。”宝儿撅嘴,爹爹总是小瞧他。

      玄木:“这孩子天纵奇才,哪有不好,因材施教只有更好没有不好,你到底在怕些什么,难道跟你一样,死脑筋倔脾气才算是好。。。”趴在老爹肩头,宝儿一个劲点头:对,木头太有眼光了,说得一点没错,他好优秀的哇哇。。

      “所以。。”玄木大刀阔斧:“我决定了,收他为徒,前提是他得喊老子爹。。”

      好比一个晴天霹雷,把正听得带劲的炸得宝儿里焦外嫩:“啥,爹。。”

      玄木双手抱胸,傲然道:“对啊,我决定了,做你爹,乖儿子,叫声听听。。”

      宝儿那个怒啊,小手扒拉一指玄木:“你愿教不教,不教拉倒,你会的我爹爹通通都会,你教与不教,我才不稀罕,鬼才喊你!”小心肝里那个怒火劈哩啪啦熊熊燃烧。。

      白子画抱紧儿子,宝儿身上具有妖神基因。不经过岁月反复洗髓,其根其性不达到无坚不摧,心如无法做到静若止水,容易因偏激行差踏错,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法术仙术学起来于宝儿来说可谓一日千里,三观品行如没与功力高深达到一致,将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白子画无法忍受将来他的儿子,有可能会成为天下人人讨伐的对象。

      一行三来到云层天梯,玄木破开通道,带着人转进眩光中,身形步伐叠叠起起,终于落到通行宫中,宝儿抬起头看着上方已经封闭的万丈红日云层空间。玄木严肃道:“没有我带,不能硬闯,里面空间通道不计其数,有些地方只能进不能出,走错了,不见了,哭破天也没得救。。”宝儿伸伸舌头。

      通行宫四通八达,到处都被玄木标明行止,有些地方是真的不可以去。怕宝儿乱闯,玄木一一煞费苦心分类结界。回到主殿,宝儿拉着老爹进房间,玄木被拒之门外。玄木用眼神威胁,白子画佯作没见,随儿子进了门阀,踏入明亮卧房中。一大一小两影子亲密依偎在窗影上,玄木眼热不已,如果那一大一小都是他的,那该多好。

      靠在空荡荡殿堂上,望着那一大一小不时晃动着的俩影子,玄木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怎么办,他根本离不开那个人了,怎么办。玄木知道,就算那人不言不语,但他的心装着另一人,他的女弟子。那个一身黑,一点也不温柔的女人,他怎么会喜欢一个凶悍成性的女人,那女人和男人有什么区别,玄木想不通。。

      到底能有什么办法留下这人,孩子。。一个天使般的孩子能留下他吗。玄木嗖掏出那本研究了半天的古典医籍。夜深万籁俱寂,玄木蹑手蹑脚入卧房,伸手抱过睡熟的小人。小家伙经过连续奔波,本来劳累不堪,偏偏为了守护他爹,夜夜不肯睡下,还要与他玄木争强好胜一争高低,现在彻底睡糊了。。

      大的这个,该罚。玄木双臂宝贝地将人抱到自已房间放入榻中,心情难掩激动,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将灵识放到这宝贝血脉中。长灯余辉里,玄木对着陷入在昏眠中的人,左看右看,频频动作,秘术秘方气流异动,玄木咬破舌尖,鲜血入侵。。陷入在深睡中的白子画,体内玉的眼泪无端疯狂旋转,玉的钟鸣之声直捣人魂,白子画忽然睁开眼。

      但闻房中一声震天怒吼:“滚。。。”

      玄木尴尬,无可奈何,灰溜溜,滚出了门,垂头丧气站在门外。。

      室内白子画被气得不轻,师叔要一个有他白子画血脉的孩子如此执念,他不能在呆下去。千年的宿命誓言,千年的执念如何才能终结,白子画陷入沉思。离开师叔不难,难的是走了以后,所有的逃跑将毫无意义。师叔的武力爆棚,千年前,小弟对霸王女无情的掠杀就是一场人间悲剧。现在,小骨,小弟还有师叔,他们三个绝对不能互相厮杀,谁受到伤害都不行。。

      玄木在外面看着室内榻中,坐着的人垂目伤心的影子,不由心疼道:“别。。别气了,没你应许,我。。再不胡来还不行嘛。。”白子画一动不动:师叔凝聚千年的爱,小弟灰飞烟灭千年转世而来的情,他该怎么背负。。

      他能陪师叔多久,一月一年。。而小骨,小骨,他眼前闪过小骨冰凉无情的样子,小骨笼罩在黑暗深渊,等着救赎 ,时间拖得越久就会陷得越深,怎么化解。。

      一宿无眠,白子画站在迷宫地图库,经过连续多天揣摩,玉的眼泪忽闪忽闪告诉他许多秘史。白子画拿着通行宫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明着一些异界地界,所谓的通行宫,就是一处可以通往人间六界任何一处秘地的神奇秘径。路径选对,就能去自已想去的任何地方。选错,通往的地界密闭或者说很难再有返途,那就很难出来。。

      玄木站在库房门边,看着那人陷在地图,孜孜不倦攻克着他想攻克的,离去之心表露无遗。外面云天,玄木孤身站在云海,眼望茫茫天地,风冽冽吹拂着他苍凉身影,曾经在很多年前,他也曾是如此孤独,一个人在这穷天绝地,拼搏冲刺。幻想着给一个美好无边的少年创造出一片神奇天地,让他欢颜,让他翱翔。。为此,再苦再累,甘之如饴 ,至死无悔。。

      如今那个少年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可是,一切都与当初不一样了。那美好的少年,不在是经年一个人,他有了自已心动的人,还有了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他的人在此,他的心却不在。玄木对着天幕发出孤狼的嗥叫,一声又一声,凄凉悲壮。。

      蛰伏在巨石后头,听着那木头一声又一声的嚎,宝儿的心竟隐隐不舒服起来,这木头没事鬼叫什么。。撇撇小嘴,哼。。小人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抛向那个鬼叫的人。玄木回过头,风烟里,倨傲不逊的小人向他呲牙:“鬼嚎什么,带我去破阵。。”

      看着那张虎虎生气的小脸,看着看着。。玄木苍凉的心突然平静下来,眼睛泛出一丝笑意,他向小人招招手道:“过来。。”

      宝儿虎虎生风啪落在露天石上,双手叉腰仰望着人。玄木:“怎样,叫声爹爹。。”

      小人中气十足:“木头,木头,听好了:我,只有一个,这世间唯一的,谁也无法取代的爹爹,就算是你也不行!”

      玄木充满耐心循循善诱:“你看,多一个爹多一个人对你好,这世间有多少人想我对他好,我还懒得理呢,你是第二个,你爹是第一个。。”
      、

      通行宫,白子画站在眩光通道边,以手感摸眩光吸力。这个通道可以通往许多地方,师叔玄木能从中摸出规律,不知花费多少精力与心血。也许还以身犯险不知多少次,没人救度没人作陪,落难了也是一个人默默寻求着出路与生机。白子画可以想象那种孤身落难求教无门的凄凉与挣扎,师叔一个人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千倍百倍的寂寥与落寞,才能走到今天,与他的相见。

      一脚站在眩光白子画慢慢退出,他不能,不能这么寻了路一去不回。要走,也得是师叔放行。

      机关阵,小人飞跃在石头山,入目所见全是茫茫大大小小石头,玄木早已不见 。小人穿俊在石头阵中,由于躲避不及老被密密麻麻的石头打。开初被石头打一两下,好像不是很疼,但是挨打多了密了,时间长了,就不好受了。小人冒着漫天石头,努力寻机破阵。

      玄木心中挂念着人,偷跑回行宫,人居然没有在地图库。寻着气息,玄木来到书房宫,那人专心致意在房中翻看秘史,玄木站到他背后,摸了摸那头让他极其心动的漆黑长发,俯身闻了闻,好香。白子画偏了下头道:“又把宝儿扔哪儿了?”

      玄木嘿嘿:“那小子桀骜不驯,让石头捶打他一下,磨磨他气焰!”

      玄木伸手搂人,白子画后退一步。玄木将人一拽道:“我抱抱。。”

      白子画冷着脸:“这样有意思么。。”

      看着他清清冷冷的样子,玄木不由道:“这样生活不好吗,无拘无束,这些无穷秘境,我会带着你一一去寻踏究经,你喜欢,小人也喜欢。。”

      玄木堂堂正正道:“心悦我有这么难吗,就因我乃一男人。心悦一个人哪管他是男是女,只因你是你。。”

      白子画合上手上的书:“我心里有人了。。”玄木脸一沉,眼中阴影层叠。

      白子画晦涩道:“当小骨公然对着六界宣誓爱我时,我抵死不认。。一剑穿心。。她死在了我的剑下。。倘若没有她这一次的重生,你以为我还能站在这里,出现在你的面前。。不,没有了。。我活着犹如行尸走肉,眼睛看不见白昼和黑夜,整个天地浑浊成一团灰色。。”听着这噬骨之言,玄木的心痉挛成一团,他一直不愿面对,如今好不容易直面的。答案虽早已心有定数,可亲口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心痛,心好痛。。

      那人还在低低沉述:“我在冰雪海底浑浑噩噩不知生为何物,死何休。。我以为自已会这样百年,千年沉没,直至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变成一块顽石。是宝儿的灵识从我体中苏醒,那孩子幼小的灵识里孕育着小骨的血脉。。
      ”

      白子画失声悲戚:“如今我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全因这世界又有了小骨。。我不管她陷在魔笼,恨我有多深,我只要她还在,这就是我能活下去的全部理由。。”黑暗阴山哪怕被打倒一次又一次,卷缩在地,他都能一次次爬起。。

      妒意燃起漫天火焰,再也听不下去,玄木双目冒着浓浓怒火,突然将人折翻在地,狠狠压着张口就噬,滔天火焰直接泯灭了白子画所有的气息。失去理智,玄木将人双手反扣,不知疯狂了多久,直到感觉嘴里全是血。他猛然睁眼看着嘴巴鲜血喷涌的人脸上凝聚的痛苦,深深刺痛玄木的眼。他爱了千年的人,因为他的爱痛不欲生,这世间还有什么事可悲到:我爱着的你,深陷在我的爱里生不如死。。

      玄木很想知道,假如不是绝情池水,他打从一开始就理所当然霸占了,这个千年前接受承诺的人,事情会演变到什么程度。他沉声如斯问着:“如我不顾一切占有了你,你待如何。。或者千年前,我便俘虏了你去,如今天涯海角世事沧桑。。谁能证明,你我就不能心心相印,心悦心喜于彼此。。”可惜这世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或者假如二字的发展空间。。

      白子画嘴角血迹斑斑,眼神决绝:“千年承若,不论因果,我当初既应就决不会食言。倘若。。”那声音颤抖一下:“师叔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前因后果后,依然一意要子画,子画但凭师叔发落。。”那声音痛苦:“来日如小骨还需要,子画甘愿调零在她手上。。身体失贞,性命为祭,希望能给她一丝慰藉。。”玄木一个趔趄。 。

      好一句身体失贞,性命为祭。。如冰雷炸裂苍穹,玄木摇摇晃晃起身,咻。。人影不见。。

      柳州城,花千骨手持绿枝站在园中,但见满园红红绿绿,姹紫嫣红,阳春三月春光明媚。南玄月站在亭子里,看着姐姐行在园中,不时摆弄一下花草。花千骨信步走到水池边,看着那几个风景石一怔。眼前闪过初来时,师父坐在水边安安静静打磨石头。。

      眼睛一闭,花千骨伸手摸着心口,师父小心冀冀坐在水池边,弄伤了手悄悄藏起来,低着头听她吩咐。她一个冷眼,师父静若寒蝉。。心隐隐生疼,花千骨微微喘气,哪里不对,有哪里不对,师父。。她使劲按头,为什么之前她能那么冷漠,理所当然,心硬如石。。那个黑暗,冷光的阴山:进不了她楼的师父一次次被打倒在地卷缩成一团,师父围着石磨不停地转着圈磨着豆浆,师父拖着一桶桶衣衫趴在寒冷彻骨的激流边不停搓洗着那些破破烂烂的衣,完不成就被一村乌鸦鸦的人们围着撕咬,师父。。她如一块千年寒铁,眼睛没有半点光,所见全是黑暗。。直到师父被一群饿狼撕碎,鲜血溅了一地,师父。。变成了一块一块的。。“啊。。”花千骨撕心裂肺的凄嗥直达苍穹,惊起无数飞鸟升空。摇摇晃晃,花千骨脑海冷光回流,出现一个画面:残阳如血,一身白衣的师父手持利刃对着她,冰冷无情,没有半点温度。。

      “哈哈哈。。”冰冷的笑声隔空传来:“白子画,你还是不肯爱我么。。”女人心插利剑笑得何等凄凉:“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一起死。。”原来对师父的恨根本有根有源,一切因果还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丫头,你等着吧,心海里魔君姐姐的话誓动天地,头好疼。。

      “姐姐。。”南弦月出现花千骨身边:“念光明心诀,快。。”果然有问题,魔君联合书生救人,百年耗损,岂能没有缘故,南弦月脸色难看。花千骨闭着眼睛,手指死死压在太阳穴,直到脑海里汹涌黑潮退去。

      瑶歌城密室:看着好不容易黑一点的灵石又渐渐转亮,魔君大怒:“死书生,你不是说,只要催动魔诀,丫头黑暗神格就会重新笼罩,怎么回事。。”

      暗影里书生摇晃着折扇:“骨头身边有一大名鼎鼎的神医,你不是不知,太过刻意,反而落了下乘。。”

      密室里,魔君咆哮:“老子在黑暗魔禁不见天日,熬了整整百载,那杀千刀绝情绝义的白子画,这么容易就想将丫头拐跑,没门。不坐满这百年黑暗牢狱,他想得见天日,做梦。。”

      书生摇晃着折扇:“魔君,莫急。。骨头总会离开柳州城,白子画不见,她会去寻,只要她远离了那大夫。。”书生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幽光。。

      土司府邸,岐黄女进入花堂,音色悦扬,羽冠懒洋洋倚在美人榻上,眯眼堂中优伶款款柔肢扶柳。岐黄女站在他面前:“那女人走了,城里已没有她气机,小弟。。”

      羽冠押口茶毫不见怪:“走了好。。“早该走了不是,再不走都快变得他羽冠不认识了。走了好啊,最好去和那黑神拼个你死我活,等等。。羽冠忽然起身,脸色古怪,跟着一晃不见。花堂一干跳舞的优伶花容失色,他们家三公子凭空不见了。。

      长街,羽冠视线落在那块黑影子身上,哈哈哈。。太意外了,羽冠目露奇光双手叉腰,左手自动自发发着光发着热。。玄木来到一清居,一脸乌云密布。南玄月不期然走来,玄木感觉不到女人气机,目光阴森森转向南弦月。。

      两人面对了面,大眼瞪小眼,玄木瞳孔一缩,这。。这。。妖神。面色裂变冷风顿生,说起玄木与南弦月,那可真是渊源颇深,一言难尽。这妖神身上明显有那女人气息,说明他们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看着玄木顷刻散发的战意,南弦月笑了,弹弹青色衣袖道:“怎么,想和我这个大夫打。。”玄木死死盯着这妖神,现在看起来不妖,可惜妖神就是妖神,只要天地魔气入浸,此人再变妖神十之八九。这样的人怎么能逃过六界诸神监督,谁,是谁给了他活命的权利。。

      玄木杀意弥漫,长街里,羽冠抖抖,好大的杀气,这俩有仇,肯定的,哈哈哈。。有热闹看了,羽冠心痒难耐。感受到那股蚀骨寒意,南弦月不禁苦笑。想不到这个千里来寻姐姐的强人,没遇上去寻他的姐姐,却找上了自已,难道这就是天意命数。。

      玄木契机锁定南玄月不容置疑喝道:“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城池中心,羽冠摸摸下巴:跟不跟呢。。岐黄女走来:“他们是什么人,那大夫原来不是普通人,我就说呢,普通人怎么能与那女人有关系。。”

      羽冠:“姐姐莫惊,待弟弟去看来。。”一晃不见。

      岐黄女眼睁睁看着小弟消失,羡煞:就不能捎上她么,光告诉她仙术秘方,可修炼需要岁月啊。。

      平原里,站着一清一黑两尊神,与玄木惊天战意相比,南玄月轻飘飘一身两袖清风,没有半点杀意。玄木绝世刀锋寒光隐隐,战神刀下从无慈悲,死即是死。羽冠站在山巅,看着那两身影,不着纳闷,会是什么仇呢,六界竟没有一个人物与那鸟大夫对上号。瘟神的仇人,好玩,实在好玩。。

      天空劈过一刀闪光,气流四下里乱窜,南玄月被笼罩在刀伐中心,好强的杀气,羽冠倒抽一口冷气,那家伙竟是下的死手。铺天盖地的绝杀,那鸟大夫接得着吗,接得着吗。。羽冠左手发着光和热,身上气流涌动翻滚起来!

      天地一绝刀锋罡影下,南玄月双手划过一道砌墙,玄木刀伐砸下,南玄月的砌墙支离破碎,整个平原聚集在风啸旋祸之中。玄木第一刀,南玄月的抵抗便如水中幻影不堪一击。哎。。这战力,羽冠一手蒙眼:看来这大夫会的除了那张嘴,剩下的就只有医术了。玄木站身空气尘埃中犹如天神,目眸闪着寒光丹田一声怒吼,身子再度跃上半空,举世刀峰狠狠砸下。

      整个平原气流暴窜,南玄月被无情辗压。平原上不见了人,玄木一拳捣向黑土地,这一拳砸下去从此世间再无南玄月此人也。羽冠仓促左手斩出,接过雷霆之力,深埋地底的南玄月口吐鲜血陷入昏迷。战神拔天的一击,当世能接者寥寥无几。

      风声鹤鸣玄木杀气腾腾回头,羽冠衣衫冽冽作响,天知道他怎么神差鬼使移到了这破烂战场,他本存着看戏的心,羽冠翻了翻白眼,死死瞪着黑神。多大的仇,有这么必要赶尽杀绝?鸟大夫虽讨厌,至少曾经好歹为救他,操碎了心。。。

      玄木目泛煞气,一脚狠狠踏击地面。羽冠虚光整个地面的土地浮动着,虚化玄木威力。好嘛,看来是非要和他作对了,玄木目露凶光,冲向羽冠,挥手刀伐层层叠叠砸来。老天,绝世刀伐带着天地罡气咆哮而来,羽冠左掌握化万物之力击出。。

      嘣。。天地碎裂,羽冠犹被千军万马踏辗,再一次活生生尝到了如同被天地中人合锤滋味,他娘的他奶奶的,这还是一个人吗。。羽冠不着骂娘。一击得手,玄木举起拳头击向破碎不堪的大地,斜刺里,女人身影掠光而来,双掌兜向玄木。

      嘭。。玄木重力狠狠锤击在女人神力上,强强之力下,嘭嘭嘭。。空间寸寸爆裂,沙土飞扬。羽冠斩开层层泥沙,一把抓起深埋地下的人,飞速逃窜。浪个乖乖他才不要逞英雄当炮灰,现在好了,该来的来了,他就好好欣赏战场吧。。

      飞沙走石里,花千骨一掌按在大地,狂莽之力回旋中,寒光扫视着被羽冠带着掠远了的小月。如果她迟来一步,小月居然就被此人灭了,岂有此理,杀她小月者,横而杀之。。

      小月已逃出升天,她就来会会这个无法无天的煞神。玄木站在风烟里,目光刀刮一般盯着,从地面站起来的女人。女人,在玄木眼中从来无用的,多余的。。

      高山之颠,南玄月吐着血,眼睁睁看着远处尘土飞扬,杀气肆意,姐姐气息汹涌翻滚。南玄月一把抓着羽冠,厉声道:“帮忙,姐姐一人如何战得下。快,趁此时机击败此人,姐姐师父不日归来。。”

      羽冠两眼翻天,南玄月扯着她指着远处战场厉喝:“不想救人了,现在是看戏时间吗,你想十年,还是百年见不到师父。。”

      羽冠视线下,平原面目全非,山川五岳飞速移动,煞神一道道刀锋辗压,女人飞速在五岳山川。神可以召唤天地无穷所物,山为支点,地为屏,气为机,身形纵横其间。。玄木绝世刀锋辗压下,天崩地裂,场面一片狼藉。。

      羽冠看直了眼,不要命了,这纯是不打算要命。。真拼。。

      玄木力量透彻苍穹,整个天地移来的力量带着白光,笼罩了目光所见的时空,狭路相逢,莽莽相遇的两股气场。花千骨与玄木一连对击数不清的巨力,山川咆哮,大地震动,时空明灭,强强之力下,一切所物皆被扭曲成空。。

      看着平原里不断虚化的气流,看不见人影的残破镜像,南玄月凄厉呼喊:“姐姐。。。”

      煞神率先掀翻层层泥沙,冒出身来,一身沙尘。姐姐呢,小月心肝胆裂搜寻着。羽冠眯眼:女人,不会。。战死了吧,那。。感情好。。少了个劲敌和他抢兄长。

      玄木仰天发出莽莽嗥叫,惨不忍睹的战场里,玄木一拳导向黄沙厚土。南玄月心惊肉跳,层层泥沙被轰开,露出埋葬着的花千骨。玄木刀锋所向直指花千骨,宛如天神炸雷:“今日要不你死,要不那妖神亡,选。。”

      羽冠张口:妖。。妖神。。搞没搞错。。眼睛慢慢瞪向死扭着他衣领的人。南弦月松开手,对上羽冠莫测的脸,眼险直跳:“那个。。”好像说什么都有点多余,说他不是妖神,眼前这个是什么人吶。异界帝君,什么没见过,能是糊弄的主??

      花千骨吐出口中血沙,以掌支地,眼睛蔑着煞神:“要杀要剁,尽管来,只要我花千骨还有一口气,休想伤我小月一根毫毛。。”玄木气笑了,这女人天生反骨,那里值人爱了,那家伙瞎眼了吧。

      南弦月眼睛泛起雾气,玄木刀锋一展,煞气生风:“很好。。今日要不妖神死,要不你师父死,选。。”话未落尽,花千骨如一头疯兽扑上,抱着玄木人影,厉啸:“那就一块儿死好了。。”巨大的光幕团起,花千骨死死抱牢玄木,散出浑身本元。

      “不。。”见姐姐不顾性命,本命真元相博,南玄月凄厉呼喊。羽冠惊掉下巴,那女人疯了,疯了吧,拼起命来果然不要命。那个那个。。是不是太惨烈了些。。玄木被花千骨死死抱着,深陷花千骨本元缚,这女人疯了不成,居然要和他同归于尽。。

      眼看姐姐浑身冒出青烟,玄木一时挣不脱花千骨要命裹挟,南玄月拼尽全力一掌击出羽冠大怒:“你还想不想要师父活命,立即扯开他们二人。。”

      羽冠翻翻白眼掠上前对着那两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喝道:“疯女人,把人弄死了,鬼才知道兄长被关在哪儿,难道你想将你功力被封的师父永远困死在无人知晓的穷天绝地。。”花千骨瞳孔一缩,神息契机一瞬紊乱,玄木趁机摔开这不要命的女人。

      破破烂烂的战场里,气血不稳的花千骨一擦嘴角血迹,恶狠狠瞪着玄木。玄木看了眼远山妖神本尊,对花千骨喝道:“养虎为患,妖神不灭,天地磁场不稳,鬼门阴煞每过百年就会有一场巨大轮回,仙界千防万防的妖神这样被你养在身边,你是嫌日子过得太太平了。。”

      花千骨恶狠狠盯着玄木:“其身不正,还有资格教训别人,还我师父来。。”

      玄木冷笑:“师父,好啊,先把妖神灭了。。”

      羽冠咂摸,鸟大夫啊鸟大夫,老子翻个数遍仙界,硬是找不到你这么号人。。妖神本。。想不到他一念之仁,居然救了个妖神,呸呸。。从心而论,妖神那是人人得而诛之。活了上万万年,羽冠怎么不知其危害,开什么玩笑,妖神一出,人间聚祸。玄木懒得再理疯女人,身形一晃,掠向南玄月,今日不灭掉这妖神本尊,除非他不是玄木。

      花千骨跟着飄起,死死挡在小月跟前。玄木真是怒了,为着心中所爱,他已手下留情,可这女人是非好歹不分,这样的混账拿来作甚。难道在她心中,六界安危比不上一个人于她的情谊。此刻妖神本尊千好万好,也挡不着他将来因为天阴地煞成为妖神的运道。

      玄木阴鸷的眸子锁死花千骨,花千骨恶狠狠盯着玄木,眼看他二人又起撕斗。这一次居然是为他南玄月,南玄月暗暗叹气,活了这多年,人间春暖花开也算看得够本。密音对玄木道:“妖神数世,活得早已够本,只要你放出我姐姐师父,本尊自愿随你处置。。”

      玄木停着攻击步伐,目光凌厉扫向山头。南玄月淡淡一笑道:“放心,本尊说到做到,决不食言。。”扫一眼花千骨,荒凉天地,玄木身形一晃无踪。他一走,花千骨跌跌跄跄坐在地上,运气自疗。南玄月也坐在山巅疗着自已,羽冠神不知鬼不觉跟着玄木。这天地间压根就没有他跟踪不了的人,反过来玄木要想追踪他羽冠可就不容易了。。

      玄木一气回到通行宫,急忙来到机关大阵石头山。茫茫无数飘上落下石头的石头山,哪还有小人踪影。玄木急眼了,不会时间耽误太长,小家伙被石头砸扁了吧。按下机关,石头静止下来,阵法自开。

      玄木一踏进去,石头山转动起来,无数石头猛烈攻伐向他,噼噼啪啪,络绎不绝,看着这动静玄木反而松了口气。冒着石头行进,小家伙呆在里面中心,周围砌出一个小风云阵法,大大小小的石头全被屏蔽在外,小人洋洋得意呆在里面。看到玄木,小人随手一拍,无数的石头飞起落下。。

      玄木:“。。”感情他风急火燎赶回,全是白担心。。

      小人翘着二郎腿对着姗姗来迟的人咧歪歪:“如此小儿科,也好意思叫我宝儿大将来破阵,这些石头起起落落,很难吗,很难吗。。石头是死的,宝儿我是活的。活人还能被死物憋死。”只见小家伙指着他屁股下面道:“这里的契机与地下水阵契合,就能撬动整个石头山。臭木头,下一次叫我破阵,谈条件,如我破开,你就得乖乖放我和我爹爹出去,哼。。”

      玄木目瞪口呆。

      石头山,玄木一把抱起小人百般诱惑:“叫声爹,天涯海角随你闯,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有我这个爹陪着你上天入地,好不好。。”

      “哼。。”小人鼻孔朝天。

      玄木诱哄:“跟着我,你想学什么就什么。。”宝儿想老爹了,扭着玄木衣领子:“回去,我要见爹爹。。”玄木抱着小宝贝蛋经过深涧,回到通行宫。

      白子画在地图库中不着翻查,这远离六界的通行宫,也不知因什么如此神奇存在,白子画不知师叔对这个地方了解有多深,他没功力,有些地方想去查看也办不到,着实可惜。巡视着手上密密麻麻坐标,这些地界外面无论如何找不到,如有时间,他真想一一去查探一番。

      前提是他的封印得被解开,想想小骨凶悍冰凉的模样,白子画实在没有信心。小骨是有多恨他,才会这样封着他。如今他这样没着没落,小骨心中更恼恨了吧。白子画抚着左臂不无黯然,外间传来宝儿声音:“。。我爹爹才是天下第一,你不是。。”

      闻此童言,白子画不觉苦笑,儿子有多崇拜他这个老爹,那一次打上天庭也许给儿子留下烙印太深。在宝儿小小的心灵里,他爹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任随玄木如何诱哄,小人深信不疑。。

      “爹爹。。”一见老爹,宝儿扑来。

      白子画搂着儿子:“又干什么去了?”

      宝儿吐舌头:“和石头玩了一会儿,木头看着呢,爹爹只管放心。”白子画瞅着儿子。

      小人心虚道:“破了木头的石头阵,绝对没有学法术,爹爹。。”虽不明白老爹为什么不准他学仙术功法,宝儿自觉自律遵守着老爹法则。

      白子画转向玄木,作为师父,玄木确实是极佳人选,但宝儿却不是一般孩子,绝对不能寻常视之教之。到底师叔明白还是不明白,这孩子缺的不是学什么,而是需要长长久久的洗髓伐志。

      玄木看着心爱的人那张郁闷的脸,惆怅百生,占有他,他却要以性命为祭。再爱,也温暖不了他的心,捂不热他的人。留着他,只是留着了他的哀伤。这是他玄木想要的吗,不是,从来不是。。。

      爱他千年,不知从什么时候以来,心中只坐着一个他,装着他,默默奋斗,默默拼搏,幻想着与他携手翱翔在天地之间。。而今美梦破碎,他的世界除开他,所剩一片荒芜。。

      书房宫,宝儿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着静字,已经写了千百遍,写起这个字来,简直是得心应手。闭着眼横竖写得大气磅薄,龙飞凤舞,飞天逐月,甚至可以写得刀枪剑戟。玄木倚在门边,看着那小子闭着眼一字一划,虎虎生风。。。一旁白子画随意看一眼摇头,继续观摩手上厚厚藏书,这对父子,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玄木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这小家伙写这个所谓的静字,字怎么看怎么帅气,大气。宝儿一气呵成,百个静字瞬间完成,搁下笔,眼巴巴看着老爹道:“怎么样,爹爹,有进展吗,达标了吗。。”

      白子画眼神无波,宝儿焉了,他用尽全部心神,可爹爹就没有满意的时候,小人彻底没脾气了。如不是他老爹检查他的字,他早大巴掌侍候了,有这么糊弄人的吗,试问这天下还有谁的静字,写得能比他的好,有吗有吗,要不你写个试试。。

      宝儿大眼骨碌碌看到玄木,眼睛一亮,立马捧起字,塞在玄木手上道:“看看,那里不好。。”玄木拿着一张张活灵活鲜的字,静已被这小家伙写神了,一张张看过去。。宝儿紧张盯着,看完玄木双手一合,宝儿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道:“说吧,哪儿不好。。”

      玄木目光转向灯下翻着书卷的人,得是怎样无情才能忍得下不教这天纵奇才的孩子。要让这孩子如此静下来,根本不可能,这孩子,这个孩子。。玄木早已想好怎么打磨,他不是不明他老子的那些担心。。只是怎么才能让这孩子认他呢。

      夜深,宝儿趴在老爹怀里睡得又香又甜,小脸满是甜蜜,一双小手抓着老爹衣襟。白子画靠在榻上翻着书卷,这些古籍骨文通过玉的眼泪才能略懂一二。这世间奥妙无穷,藏富丰厚,底蕴无边,多少奇珍秘籍被埋藏。。

      隔壁房间,玄木观微着人,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他可以看到这个人的时间不多了。随着时间如水流去,不知过了多久,玄木神差鬼使对着夜色发音:“过来。。”

      隔壁白子画疑似耳朵出现幻听,静了静继续翻书,玄木恼了沉声道:“要我过来抱。。”

      白子画放下书,默默将怀里儿子放入枕中,面上显出毅色起身。玄木房门被推开,白子画长发披身,一步步走到房中站定。玄木一脸变换莫测靠在榻中,他深知只要他想,这人就会任他为所欲为。真恨不得一个将人扯过来肆意揉搓,手掌骤然发力,一层光晕陡然笼罩着白子画,眉心被念力层层穿透,随着封印化解,白子画浑身一震脱口道:“师叔。。”他终究还是习惯喊他师叔。

      玄木懒得理会,厉声道:“为什么会有妖神存在。。”封印被解,白子画心情激动,听到师叔怒责,不禁一呆,难道师叔这么快去了一趟人间,还见到了小月?呃。。

      “那个。。师叔说的可是小月,师叔,这人乃子画放生,他。。。”白子画话不及完,砰。。人被师叔抓了过去,狠狠按在榻中,玄木咬牙切齿:“不珍惜这命,老子享用了。。”

      “玄木,玄木。。”白子画指端竖光砌墙拦截玄木:“你听我说。。”啵啵异光晃得玄木什么也看不清,好嘛,刚刚才得自由,就用灵术来对付他,玄木怒极反笑。

      白子画连比带划,将如何结识小月从头虏了一遍,看着他眉眼带光鲜活生动。玄木什么也没听清,心隐隐滴血,舍不得放开,好想永远禁锢着他,天地为牢,海角为墙,一切虚妄皆是执像。。。狠狠抱着人,玄木抱得密不透风。。好像这样心就不会那么痛,那么空,他的少年,玄木从此就要与你成永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子画以为再也不会有天明时。玄木终于放开他,嗓音嘶哑道:“天明,就走吧。。回你想去的地方去。。”

      尽管心中有数,此时听到师叔亲口放行,白子画忍不着呼唤:“师叔,你随我们一起走吧,穹天绝地千年,够了。。”

      玄木黑脸:“要走趁快,迟了别怪我翻脸无情。。”

      白子画:“。。”看看外间逐渐亮起来的天色,走那是肯定毋庸置疑。只是。。师叔怎么办,他不能就这样丢下师叔跑了。

      白子画下榻,走到门边回头看师叔,师叔一人榻上,多少年风吹雨打,他身上浓缩着无解的孤独与悲凉,没有他白子画的师叔。一人在这穷天绝地,饮风露雨无人相陪,刀锋举世无人喝彩,孤影单只凄凉无期。。。师叔。。白子画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白子画停在门边一动不动,玄木忽而低声道:“过来,让我抱抱。。”

      白子画:“。。”他停在这儿,可不是因为多情,呼地开门不见。。

      玄木眼神一暗,心境一片灰色,呆呆坐在榻中,好像时光骤然死去。哐啷一声,门道大开,白子画一晃而至俯身抱着人:“千年前,师父说:本来我是他一心为你准备的弟子,阴差阳错错过了,你欠我的,如今全该弥补在宝儿身上,我把他交给你了。只是你需牢牢记着,宝儿身负妖神基因,等闲不得。。”

      玄木浑身一震,双手反锁身上人,如他所记不错,这是这人平生第一次如此主动靠近他,贪婪嗅闻着这覆满他灵魂的清冽气息,恨不能揉进骨髓。眼见自已被越锁越紧,白子画挣了挣,根本挣不脱,就知这人给不了脸,看吧,原形毕露了。“放开,够了。。”白子画郁闷得吐血。。

      玄木将人反噬榻中嗅闻着唇角,眉眼,浓浓密密的眼睫,一一留恋,白子画欲哭无泪:“玄木,你够了。。”玄木嗜咬至人耳轮忽而低低密音:“绝情池水。。。”白子画徒然睁大眼,长长的眼睫震动着,难以置信。。

      外面云天一色,白子画渐行渐远,玄木扯着撅着嘴眼巴巴看着老爹的小人,站在通行宫玉台上。白子画面前玄关通道开启,天空裂开缝隙,眼睁睁看着老爹飞入云端,掠向天空那道裂缝飘渺而去,渐渐无踪。。。宝儿裂开小嘴突然大喊大叫:“爹爹,爹爹。。你干嘛抛下儿子。。还叫儿子拜木头为师。。呜呜呜。。”

      外面,白子画从天幕缝隙掠出刚一落地,一道流光射来一把抱起他,远远纵去。白子画:“小。。小弟。。”见鬼,为什么不是小骨。

      羽冠喝道:“那缝隙有多可怕你知不知道,多少万万年前它被称作钟馗影道。。是一个针对灵魂绝杀的死亡巡回空间。。因为太过邪门,人有进无出,所以渐渐就被遗忘荒芜了,没有上万万年生命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白子画扯着羽冠,抬头看着再无一点缝隙的天空:钟馗影道,到是有所耳闻,可谁能知道里面的别有洞天。。羽冠带了人风驰电闪有多远跑多远,正跑得欢喜,白子画一巴掌拍开他,生生站定道:“你怎办知道守在那里。。”

      羽冠如一只孔雀开屏,围着兄长那叫一个傲娇:“因为。。小弟挂念兄长,日思夜想,所以。。”猛扑上来抱人。

      白子画一闪眼角抽抽,他很想问问小弟,小骨在哪里,为什么他能来这里守着,小骨却不见人影。又知就算问了小弟也不会有好话,归心似箭,白子画转身就走。羽冠一把拽着蛮不讲理道:“去哪,跟小弟来。。”不容置喙抓着人掠向远方。

      柳州城,南玄月再一次和着鲜血喷出药,花千骨一掌拍在他背心,不断运神力相护。如此不间断日夜运息,原本身负重伤的花千骨也自气血翻滚,张口喷出鲜血,一头栽倒。“姐姐。。“南玄月急了,挣扎跌在地上,伸手抱着姐姐,想将陷入昏迷的姐姐抱到床上,却有心无力,

      “来人,来人。。”南弦月大喝。

      守护室外的医护人员急忙进来,看着两个平时不可一世的人,此刻却相互拥着跌在地上,连他们这些平凡人都不如,真是见者心酸,看者落泪。“馆主,馆主。。”南玄月被扶上椅子,花千骨被放到床上,南玄月挥退随从。眼睛定定瞧着床中面色苍白内伤颇重,却为了救他而日夕没有得到休息的姐姐,喃喃道:“姐姐,今生能够遇上你,小月很幸运。。”

      花千骨从长长的一眠中慢慢醒来,睁开眼眸,空气里有着浓烈安神异香,她心神一震,翻起身掠出窗外,时空里没有小月气息,小月竟不辞而别,这混蛋,明明身负重伤,还要折腾自已。“千骨姑娘。。”有人上来:“馆主说,你醒了不要去找他。馆主说他去的地方,你找不到,他本身就是大夫,会自已治疗自已,让你不要担心,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

      花千骨冷冷道:“我睡了几天。。”应该说被小月特异调制的迷香迷了几天。

      “三天。。”那人答。

      花千骨大步离去,外面荒山野林,花千骨咬牙切齿:“小月,姐姐一定会找到你。”

      南玄月被玄木重击,本体毁坏严重,气脉无法归宁,丹田无法聚气,一身保命功力由内而外形神俱毁。没有花千骨日夜续日维护,早就生机难续。花千骨嗅着荒山野林一花一草,捕捉小月极其渺茫气息,忧心冲冲焦虑不安。小月有心逃避,四野闻不到丝毫气息。“小月。。”花千骨迎天长啸,其声笼盖茫茫四野。。然而她从来一唤就笑眯眯出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月踪影不见了。。

      天地一端,羽冠强抓着人跃入一片蓝莹莹时空,白子画:“这是哪,你干什么,放开我,我要回家。。”

      羽冠左手发力贴上兄长丹田,异力发着光发着热浸入白子画气机,白子画体内玉的眼泪欢鸣起来,发出极其柔和的微光与羽冠的灵犀一逐一引。有什么乐曲柔和响动起来,浸满人心,包裹着人魂,玉的祥和之音,柔柔暖暖融化着时空。天越来越蓝,地上繁花自开,香风浓暖,徐徐吹出轻烟。。

      玉的世界发出如梦如幻音频,迷离了时空,白子画看着周遭时景变迁,好多星星点点亮点,浮浮沉沉。时空蓝得如梦似幻,繁花星织,空气里各种各样色彩斑斓蝴蝶翩翩。。时空迷离,香风醉人,星光荟萃,白子画摇摇晃晃眼眸渐瞌,修长的眼睫震动着,一阵花瓣浮空落下。“兄长,乖。。回家了,回家了啊。。”羽冠诱哄着将人一点一点放倒,心花怒放上下其手。。随着繁花朵朵盛开,白子画恍惚一下,小弟的面貌好像在梦里摇晃,这是,哪儿。。白子画努力想翻起身,奈何浑身无力,空气很香,到处是花,天很蓝,小弟。。为什么在解他衣襟,这。。这到底是不是梦。。

      “兄长,乖,宝贝。。”羽冠俯唇逐来。。

      “啊。。”白子画一声吼,一巴掌扇飞小弟,跳起身扭头四顾。浓郁,包含着小弟丝丝淼淼气息的花花草草,这。。这分明是冠氏大迷幻,小弟施法作祟之界。

      白子画回头怒视小弟:“你有完没完,打开结界。。”

      羽冠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躺花从,双手放在脑后一双贼亮的眼睛上上下下扫荡着人。白子画低头,衣衫那个凌乱,气得。。手忙脚乱拢着衣一脚踢向羽冠骂道:“混蛋,滚起来打开空间。。”

      被踢的人翻翻白眼,压根不睬。白子画急了,伸手抓人:“打开结界,我要回去。。”

      羽冠反身倒栽兄长怀中:“不开,兄长能耐我何,哼。。”

      白子画瞪着怀里无赖:“你能关我一辈子,小弟,你知道的,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我。。。”

      羽冠怒:“你那破家有什么回头,回去让那臭女人揍你,那女人疯头疯脑,跟多年前那个江湖霸女有什么区别。兄长,你小时候不是挺讨厌那一款的吗,蛮女人有什么好想念的,你看小弟多好,乖,跟着小弟回玉界去。。玉界王庭随你管,泱泱大国任你折腾,那么一个大大的家,不比你那个乌七八糟的破鸟窝强。。”羽冠死乞白赖滚在白子画怀里,抱着白子画腰肢撒娇。。

      白子画忍无可忍,盯着怀里的无赖:“不开是吧,不开,你就不是我小弟,我就不是你兄长。千年了,多少个白黑,你居然对玉界王庭不闻不顾,你轻重不分,因小失大,罔顾君道,其心不正。。你。。”

      “停!停!停。。”羽冠捂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兄长这么碎碎念,什么时候他的兄长变成万年长警钟了。如果把这碎碎念,变成说他这千年来是如何想他念他望他那该多好。。

      白子画伸手推人:“起来,出去。。”

      羽冠死死抱着人,脸在白子画怀里磨来磨去闷闷道:“兄长,倘若你这一去,小弟就活不成,怎么办。。”白子画瞳孔一缩,心间闪过一缕不舒服,伸手打羽冠板脸道:“废什么话,大好的时景,说什么鬼话,起来,出去。。”

      羽冠固执赖在白子画怀里一板一眼道:“兄长,倘若你这一去,小弟就死了,你还走不走。。”

      白子画生气道:“口无遮拦。小弟,你听好了,兄长要见小骨,你是拦不着的。。”

      羽冠暗暗磨了磨牙,忽然伸手执着兄长左臂,白子画眼险微跳垂着眸子,任小弟拂开他袖襟,绝情池水之疤完好存在,羽冠微松口气。心想:那家伙自已绝情池水之疤好了,为啥没将兄长医好,莫非也是打着与他羽冠一样主意,嘎嘎嘎。。既然有绝情池水之陽护着,那就再放一码,没有绝情池水,哼哼。。羽冠阴森森:打死不放。。死也要和兄长呆一块儿。。。

      白子画垂着眸子催作小弟:“快点,打开结界。。”

      羽冠哼哼唧唧:“小弟没力气,要不兄长抱着小弟走,别忘了小弟现在可是十几岁的凡间小少年,兄长不怜惜谁怜惜。。。”

      一身鸡皮疙瘩,白子画无可奈何抱起死乞白赖的人道:“开结界,出去了回你国度去,不许再跟兄长到柳州城不务正经。。”羽冠亲昵搂着兄长脖子,原来被人抱着行走是这么个感觉。羽冠眯眼,幸福得晕晕乎乎,抄着兄长漆黑长发,陶醉不已。。白子画抱着人越过时空门阀,一径来到外面,直接抛开手上的人,拔身就跑。。

      “站着。。”羽冠拽着人喝到:“慌啥。”

      白子画被拉着,归心似箭瞪着眼前腻歪的人道:“有完没完。。”

      羽冠哼哼:“说好,小弟召唤,兄长你必须出来相见。记住,兄长你要是不出来,小弟我就打上你的门去。还有,不许和那女人亲热。。”白子画俊脸一下涨得通红,恶狠狠瞪羽冠怒:“你怎么不去死!”

      羽冠双手插腰霸气无匹道:“一年后,那女人还没解开你封印,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白子画气得一把摔开羽冠,一口气掠向柳州城。。

      回到柳州城,压着满心欢喜,白子画很快发觉小骨居然不在,整个柳州城不但没有小骨气息,连南玄月也没有。一问之下,白子画才知道,南玄月受伤不见,小骨寻南玄月去了。是谁打伤了小月,难道是师叔,白子画站身野外。

      此时花千骨心力交瘁奔行在茫茫天地,四方追寻无数来回,再找不到小月,小月性命堪忧。“小月。。。”花千骨对着茫茫四野呼喊:“小月。。小月。。。”莽莽苍穹回荡着她凄凉的回音。小月找不到,花千骨一口鲜血,人一阵昏眩,她跄跄踉踉跌坐在地上,开始运息光明之功。一引一牵,手掌起伏,气流渐聚,天地磁场发出效应。如此步伐不止,引导不绝,天地浩浩之气如江水汩汩而来。。。

      花千骨气脉与大自然融合,白昼黑夜潜换,黑夜白昼交替,光明不绝,气息不停,天地正气无穷,浩然力量长存。如此功法下,还有什么心魔不可去,魔气解不了。小月你伤得真冤,都是姐姐的错。带给你如此危机,如姐姐不来此地,不是执迷不悟,因爱成魔,固执相害,你怎会受此重伤。姐姐罔顾一场轮回,还是拘泥于爱恨,不让自已自由,也不让他人自由,累人累你。。小月。。

      白子画追来,看到荒原里白光大放,光芒中心小骨齐刷刷着步伐,引得天地气流聚集,光明之功不愧是经过南玄月千锤百炼才成就的正气浩然功法。花千骨闭着眼睛,心灵为灯,江河为马,花千骨心神合一。人在光芒中心,双掌挥动步伐,带着天地浩气,漂移寻觅追逐着那丝丝渺渺气息。。。

      白子画远远跟着小骨,花千骨突然站着步子,身弯成弓,白气为箭,现出一种奇怪姿态。突然人如离弦的箭,带出一道白炼消失。白子画追上几步呼喊:“小骨。。”花千骨就像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说不见就不见。。

      白子画站在茫茫湖畔,不知所措。。小骨是没看到他,还是压根不想理睬他。

      花千骨唰地来到一个异时空,看着封闭的时空门阀,神力扭曲空间隧道,直接钻了进去。里面空旷无垠冰天雪地寒气惊人,小月居然来到这么一个地方,一丝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花千骨掠进冰天雪地深处。

      深山雪谷,花千骨挥开千重风雪,显出一个透明冰棺,南弦月赫然躺在里面,明显气息全无。“小月。。”花千骨拍打着冰棺,里面的人毫无知觉。好不甘心,花千骨拍开冰棺,伸手去抱里面的人。南玄月一身冰冷,好在身子还没僵硬,花千骨将人抱出,盘腿坐地,双手化光拍在小月头顶。

      白气升腾,花千骨神力源源不断输入南玄月生机已无的身体,一边炼化光明之气,一边切入南玄月周身冰冷气脉。不信她如此雄厚宠大的神力救不回这个人来,如此一天一夜,南玄月身体渐渐回暖,微微睁开一线眸子。看着周围白气莽莽,还有出现在他面前的姐姐,南弦月眼睛湿润,嘴唇蠕动:“姐姐。。 ”

      花千骨 :“不怕,你生机已续,告诉姐姐接下来怎么做。。”

      南玄月蠕动着嘴唇,花千骨俯耳他唇边,南玄月嗓音微弱说出一些药材名目道:“这些药很珍贵,有些得玉石灵界才有,都是焊接生机活命的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姐姐。。”花千骨视线里,白子画站在远处风雪,观望着她这边。

      南玄月的声音虽微弱,但是全神贯注的白子画还是听明白了,一闪不见。回到柳州城白子画抓着茶馆里的小弟,连比带划。“啥,啥。。你这都要的啥药。。”羽冠呸呸:“救个屁,吃撑了才去救他。兄长,我说你瞎眼了吧,妖神你都救,难道你跟那丫头一样不知好歹,当心小弟罚你。。”

      白子画脸一冰:“什么妖神,那是兄长多年前放生的,他之所以能在这里,是兄长的成全。拿药来,这些药你有,玉界上有记载,这些稀缺品种珍奇药丸就在你身上。。”

      羽冠猛翻白眼:“那是千年前,现在的小弟这具身体才几载,能孕育出什么灵珠,那些灵丹妙药随着那具身体早就烟消云散,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子画心神一震,面色微变,那具身体,再看看眼前面目全非的人,眼眸动了动沉声道:“对不起,小弟。。”

      羽冠双手一张:“现在才发觉对不起小弟,回报还来得及,来来。。小弟接着,到小弟的怀抱来。。”

      白子画瞪着这人,真是一言不知从何说起,羽冠眼神灼灼道:“来啊。。”

      白子画忍无可忍,一把扯着人喝道:“人命关天,快点寻药来。。”委委屈屈的羽冠被兄长押着,天南地北异世界奔跑数个轮回,凑齐药白子画转身就跑。

      羽冠一把捞着人道:“亲亲。。这么辛苦,连点福利都不给。。”硬是扣着人要亲。。

      白子画狠狠一掌喝道:“回你的王国去。。象个帝王么。。”刷不见。

      羽冠站在半空望着看不见人影子了的兄长喃喃道:“兄长。。。王国靠征战一万万年都会有,而你,失去就再没有了。。”

      白子画一气跑回那个异界时空冰天雪地,花千骨手心抵在南玄月背心,一手接过药,一手喂南弦月咽下。然后运功力助小月体内生机生成,连续多天没有停歇真气运转,虽然是在冰天雪地,花千骨额上还是有着细细汗珠。白子画从怀中掏出雪白帕子,小心翼翼为小骨擦去额上汗水,温柔专注。。

      花千骨瞥一眼人,属于师父特有的气息浸来,花千骨一声不吭。白子画收回帕子放入袖中轻声道:“要不,换师父来,小骨你休息一下可好。。”花千骨调动真气,引入小月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捕捉到小月体内细细生机,好!特效药物加神功铺助,小月生机终于出现,命保着了。。

      大雪纷飞,花千骨扶着南弦月走在风雪里。“姐姐,可不要小看这个终年风雪天地,这时空存在了万万年,很久以前还是妖神的小月开发出来的。人死了,应该说生机断了,冻结在这里,如果时光运转到那一刻,这里突然间会春暖花开,千年白雪融化,冻结的人体就会自然复苏,生命得已延续。只是不知道那一刻是什么时候,要轮回多久才出现一次,小月来此侥幸碰运气。。。”

      南玄月在花千骨瞪视下讪讪道:“姐姐,你莫恼,小月也没有放弃呀。。”

      花千骨:“这叫没放弃,嗯。。不声不响走掉,让我寻觅不着,要不是看你现在刚好一点,你看我不揍死你。。” 身子虚弱,南玄月扶着姐姐目光看向远处风雪中一抹白影子,正色道:“姐姐,姐姐师父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你不去接着。。”

      花千骨一动不动,南玄月诚声道:“姐姐,听小月一回劝,解开姐姐师父封印,意外防不胜防,姐姐师父恢复高强法术,谁还能轻易俘虏他。。”花千骨寂然无语。

      柳州城外,花千骨放下南玄月,南玄月回头看向远远跟着的师父,微笑道:“姐姐,我先回去了。。”一拐一拐走向城门。花千骨站在原地,白子画忐忑不安地走来,一步一步移到花千骨跟前。

      花千骨回身,手起发力,光芒切入白子画眉心,竟是把白子画封印解了。白子画一惊,面色骤变,封。。封印解了,白子画反觉不妙,底气不足的人小声地:“小。。小骨。。”
      花千骨转身就走,白子画呆呆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已不重要没份量,小骨珍护南弦月,他远远看着就好。小骨越去越远,白子画眼睛红了,低头站在风中,小骨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伤心欲绝,白子画茫茫然站在原地,忽觉天大地大四野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千辛万苦挣扎归来,却原来根本就无家可归,小骨不要他了,他能去哪儿,小骨不要他了,小骨不要他了。。心好疼,白子画捂着心口。。

      花千骨走进城门,南弦月没看到师父急了:“姐姐,你怎能这样,师父呢。。”

      花千骨一脸清冷:“走吧,回去养伤。。”

      南弦月剁脚:“姐姐,你怎能这样,去,把师父接回来。。”

      花千骨脸色一板:“凡人还能管得了神仙的事,担心自个儿一身伤吧。。”见姐姐油盐不进,南弦月发狠扶着墙角摇摇晃晃往城外去。

      “干什么,”花千骨拦截着人:“不要命了。。”

      南弦月指着城外:“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已在干什么。。”

      花千骨黑脸道:“你担个什么心,一大神仙,想去哪儿去哪儿,多自由,要你担心。。”

      南弦月目露惊喜:“姐姐,你把师父封印解了,太好了。。”

      花千骨板脸:“现在,可不可以回去养伤了。。”

      “好,好。。”南弦月频频回头望向城外:姐姐师父,恢复了高强法术,可要记得回家。。

      阴山模糊不堪镜像里,看着那块形单影只的白影子,魔君:“哈哈哈。。白子画啊白子画,你也有今天,恢复了六界第一的法术又怎么样,小徒儿就是不要你。。哈哈哈。。”魔君笑得何等猖狂,指着镜像一脸狰狞道:“能不能将他引到阴山。。”

      “不可,”书生摇着折扇努嘴:“没见镜像如此模糊,用的是最原始的自然石堪望么,看半空。。”

      魔君凝神瞧向镜像半空,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浮在云层里。“那是。。”魔君仔细一看大惊道:“羽冠,这王八蛋没事老跟着白子画干什么。。”

      一拍脑门,魔君一脸凶光:“老子带些魔子魔孙到玉界,给他四处点火去。。”

      书生脸色一变道:“别,千万别,玉界的战场自有它的风云际会,该来的债不管过了多少年她一定会到来。这斯得意不了多久,魔君,千万别冲动。。”

      杀阡陌看书生一脸神秘莫测,不禁满腹孤疑:这丫的又在谋算,居然连他也不说。。不过,不管这丫的谋什么,只要是能让那杀千刀的白子画不好过,杀阡陌双手赞成。。

      半空云天,羽冠眯眼看着下方,一脸阴云密布。他奉如明珠的宝贝,如此不被人珍惜轻如草芥,岂有此理。羽冠抑着满腔愤懑竭力忍耐,暗暗告诉自已多等一下,让兄长尝够那女人的无情最好。下界萎靡半天,白子画一步一步往城门走去。这样都要回去,兄长,你这得是有多贱呐,羽冠又嫉又妒。

      一清居大门紧闭,白子画呆呆站在街角。小骨守护着南弦月在里面,南弦月伤势颇重,小骨心里自然难受,也许等几天,小月伤养好了,小骨。。就会记起他。他不能老站在这里,白子画神不守舍走上长街,脑中不由响起小骨前世之言:白子画,今生所做的一切,我从未后悔过。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重活一世,小骨,你真的不爱师父了。。”白子画心如刀绞:“尽管师父很爱你,很爱你。。可是,你已经不需要。。你看不见师父的心,看不见师父伤的有多疼。。”白子画捧着心口,一步一步拖在长街,却又舍不得离开一清居太远。

      随着天晚街上行人渐少,抬起头看见前方客栈,白子画省着为自已寻个住所,路过的人无不奇怪的看一眼这个在这片长街来回走了几乎一天的人。白子画伸手入怀才发觉自已身无分文,根本没揣有人间所谓的银子,他是神仙啊不用吃喝,白子画安慰自已,晚上随便那里的深山老洞打个坐,也是可行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花小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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