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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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门去白字华墓祭拜之事被严世蕃强烈反对了。他一张嘴就是一个借口，说什么我身边没好不准下床，什么我心情未愈不准出门。
反正，他怎么说都是有理。所以我也不打算跟他讲道理，直接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还来的简单些。
我说他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偷偷跑去。到时候我要是出事就和爹告状是他搞出来的。
听我说完，皱着眉的严世蕃一脸想骂我又忍住的表情。
最后在我苦苦的哀求之下，他终于是同意了。
不过时间却是要等大夫说我真的痊愈了之后。
其实醒来之后我就没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但大夫那边的说辞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还不是严世蕃要他怎么说便怎么说？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才明白我真是又不自觉的掉进他的坑里了！
严世蕃也明明知道我没病却依旧要我在家里休养。
这段日子里，各色的补品药材我都吃的快吐了，直到一次我吃的都流鼻血，严世蕃才终于让后厨撤了我的补品。但每天吃药却是不可免的。
理由我也从我那小丫鬟嘴里听到了，说是要根治我之前落水留下来的病。
除了吃药，严世蕃还让我练琴，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卵用。但闲着也是闲着就打发时间吧。
其实我觉得比起弹琴还是给我一把二胡吧，这种情形下一首《二泉映月》多符合我的心境。
我的天赋不高，严世蕃留下来听时都能给我一句评价，不堪入耳。
后来我发现严世蕃似乎很闲，每天都要往我这里跑。于是我就每天弹琴给他听，折磨他的耳朵。
但严世蕃是谁，他似乎早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反而在我屋子里呆的时间更长了，忍受着这不堪入耳的琴声时还能泰然自若的看书喝茶。
然后为了折磨他，我弹琴的时间也拉长了不少。
不过似乎在他变相的催促下，我弹琴的技艺真的提高了不少呢。
至少我都能完整的弹完一首曲子了。
我很惊奇，也很兴奋，跑去告诉严世蕃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为了奖励我，带我去了郊外白字华的墓地。
并不是严家祖坟的方向。
我和严世蕃坐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马车就到了。
上山时，严世蕃还特意告诉我不要有任何想法。
真是的，他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会有什么想法嘛！
白字华的墓建在一片竹林之下，墓碑很新，但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见周围已经生了杂草。
我不敢想象，如果时间再久一点，这里会是什么模样。
我默默绕了墓一圈，拔干净了周围的杂草。接着将我们带来的贡品放在了墓碑前，又给他烧了不少纸钱。
白子华是为了救我而死的，背负着对方的生命活下去的这份沉重心情，到今天，再一次的回归了。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心情。接着便被严世蕃用强制让我弹琴的行径给分散了注意了。
“我……能为他报仇吗。”在白子华的墓前，我这个问我严世蕃。
我刚说完，下一秒，严世蕃就回道，“所以上山前我都警告过你了。”
“不要有任何的想法，吗。”我叹了口气，但是怎么可能不会有任何想法嘛。
“他们，只是小小的侍卫。”严世蕃这么说道。
“但是他们就算只是侍卫，也是人啊……”
果然，我不会认同这种形式。
“为保护主人而死，是侍卫的光荣。”
“无故牺牲自己的生命，有什么好光荣的！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保护的！如果不是我招他进来，他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本来就不是严家的二小姐，为了保护我这样的人而死了，简直就是……愚蠢的要死！
“仪苳。”身后传来严世蕃严肃而低沉的声音，他握着我的胳膊将我拉起来，一时间我手上的纸钱都掉进了火堆里，瞬间火苗窜天，灰烬四飞。
在灼热的火堆旁，严世蕃认真地捧着我的脸说，“你是严家的二小姐，就算你再怎么样，都是严家的女儿，是我的妹妹。”
那一刻，我明白了，从今以后我的名字，就只是严仪苳。
下山的时候发现我们马车的旁边多了一匹马。
已经许久不见的应无求出现在了面前。
他的脸色不差，情绪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出差别。
我下意识地向前想要去和应无求道谢，谢他再次救了我，但走了两步后又想起来侧头去看严世蕃，果然他也正盯着我看。
我指着马车无奈地笑了，“看来哥哥很忙啊，我还是上马车去等你吧。”
严世蕃的眉头微松，点了点头道，“去吧。”
严世蕃和应无求站的远，我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便钻进了马车闭目养神。
严世蕃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让我接触外人了。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接触应无求不可，只是救命之恩，不道谢总是过意不去。
没一会儿，严世蕃就忙完上马车来了。
透过他掀开的车帘，我看到应无求正在上马。
回到严府下了马车，我才看到应无求居然就这么跟我们一起回来了。我还以为他有其他事情，会先走的。
跟着严世蕃走上大门台阶时，应无求叫住了我，“严小姐，借一步说话。”
“诶？”我下意识地看向了走在前面的严世蕃，他一直向前走着，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落后了，也没有听到应无求喊我。
但是照严世蕃的功力，怎么可能嘛。
难道是故意的吗？
不管如何，这是机会不是吗。
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领着应无求到了严府外面的围墙边。
“应大人，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那个……”我有些犹豫，“虽然好像是多问了，你没事吧？”
“属下无碍。”
啊……他又变回以前的称呼了。
“严小姐情况如何？听说一直到近日都还在服药？”
“那个啊……”我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调养的药而已。好像是要根治落水的后遗症来着的。身体的话早就好了。”
“那就好。”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应无求有那么一瞬间，笑了？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他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从我认识他开始，这个人的表情就一直很单调。
就好像，被困在什么里面一样。
那肯定是心病。
但是我不是医生，就不了他。
“说起来，我有两件事，想麻烦应大人。至于报酬，我会给应大人想要的东西的。”
应无求没什么表示，只是又恢复到了以前一样，向我行礼，“小姐请吩咐。”
总感觉有点寂寞。
想着好不容易不用再听什么敬语、行什么礼了，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吗。
“前些日子我哥哥，把之前应大人送过来那几个锦衣卫都赶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现在的情形，严府也是回不来了，所以麻烦应大人送些遣散费过去安抚他们。”
我知道这件事不该让应无求帮我，但是现在我身边一个人都不能用，尽是严世蕃的人，只能相信他了。
惊奇的是应无求当下就答应了下来。
“那么还有一件事是？”
“杀了白子华的人，我想求应大人帮我找出来。”
应无求略微沉默了一下后，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我，“是丁修。严小姐你认识的那个人。但是现在他已经逃到了塞外，没有一定的财力人力，是抓不到他的。”
我知道，应无求是在变相的劝我不要再有下一步动作。
但是白子华的仇，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如果再有人为了保护我失去了生命呢？那个时候也算了吗。
我做不到。
是啊，因为做不到。
望着眼前的应无求，我突然可以理解他的感受了。
白子华只是我的侍卫，我便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是他爱着的荆如忆了。
想要弄死严嵩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么身为仇人的女儿，应无求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我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沉重的问题。
讨厌？仇恨？甚至到也想杀掉的地步？这都是最正常不过的想法了。
而我，竟然一直都呆在这样的人身边，虽然不是平安无事，却也是被他救了好几次。
为什么要救仇人的女儿呢？趁机补一刀不就好了？就算放着不管，我也会死掉。他到底在想什么？混乱了吗？为什么？
不是我猜，排除掉一切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理由不就是不想我死吗。
是吗，不想我死掉吗。
我无言地翘起了嘴角。
那么我和这个人，今后到底会走到何种地步呢。
我很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