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歌剧魅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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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今天是怎么到我的化妆室的。”克瑞斯汀娜仰头看着埃里克：“刚才一直忘记问了，你还可以原路返回吗？我们都还没有公开，不然要是被人看见你从我的化妆室出去，刚刚的一切就白费了。”
埃里克拥着佳人，心情好极了。他走到落地镜旁，不知道撬动了什么机关，就听见‘嘎吱’一响。镶嵌在墙壁中两米高的镜子竟翻转开来！这里竟然有个暗门？竟然就在自己的化妆室里？？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说着埃里克站到洞口朝克瑞斯汀娜伸出了手。幽暗的通道因空气的流通，产生的风都带上些的冷冽。她看着打开另一个世界而意气风发的男人，突然意识她和埃里克是不是太快了，以至于她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这个男人。
“你说你是从这里进来的？你什么时候发现这扇暗门的？”埃里克听着这不变喜怒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不是只是个建筑承包商吗，为什么会有密道，你，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哦，克瑞斯汀娜，我对你没有秘密。”埃里克看着后退的克瑞斯汀娜急忙辩白。
“我今天只是一时情急，想快点找到你，这才走的地道，我对你从未想要隐瞒过什么。我是说过，我承包过剧院的地基工程，这是我偶然发现的。这里以前表面曾是一座监狱，其实是一座秘密的军事基地，所以才会有这些密道。后来重建成现在的剧院，我利用职务之便，改造了这里，所以才会有你今天看到的密门。你知道我的处境，否则我绝不可能安静的欣赏完一部完整的歌剧，更不可能遇见你。克瑞斯汀娜。”
克瑞斯汀娜的神色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我不会对你撒谎，这是我一时兴起的结晶，只要你想知道，我永远不会隐瞒。”
监狱？秘密基地？密道？再加上鬼魅一般的身影，，，突然福灵心至，克瑞斯汀娜一脸震惊的看着埃里克：“那剧院里盛传的魅影幽灵，，，难道就是你？”
这次，埃里克没有否认。
他拿不准克瑞斯汀娜语气背后的心意，巨大恐慌像是一只铁爪扼住自己的咽喉，再也无法对爱人狡辩一句。他是哪里来的勇气向她坦白，竟然奢望克瑞斯汀娜能爱上他的全部。
可他，又忍不住心生妄想，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拒绝不是吗？如果她能接受？如果，，，良久得不到回应，埃里克怕了，他后悔了极了，他不该拿自己的珍宝冒险，他无法想象，如果他的天使离他而去，那些温柔软语将会轻散在别人怀中，他大概是魔怔了，他都做了些什么。。。
埃里克不敢再逗留在暗道，一步之差，温暖的烛光扑面而至，这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连忙抱着眼前的天使喃喃道，几乎是祈求：“哦，克瑞斯汀娜，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别拒绝我……没有一丝爱意，陌生的让他如同坠入冰窖。
“埃里克，”埃里克抱着的手更紧了，将她永远囚禁起来吧，藏在自己身边，这样谁都不会来夺走她。他从来不是好人，承认吧，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
“我从没想过那些怪诞奇闻会发生在我身上，抱歉，我有些慌乱……”克瑞斯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可埃里克颤抖的语音让她意识到，如果说出更过分的话，那简直就是对他单方面的屠虐。
她下不了手，所以话从口出便拐了弯。
能让一个男人如此脆弱，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一句言语。她这样年纪的少女本该暗自得意，瞧，这个任我揉捏的俘虏！她本该得意洋洋才对。
可她没有，因为经历过，所以更懂得这一片真心是多么容易受到伤害。一颗受到伤害的心又得花多久的时间去治愈。可是他，他……克瑞斯汀娜的理智挣扎着，但心底的善良，仍然阻止她去行使这项权利，这项伤害他的权利。
思忖良久，克瑞斯汀娜终于有了动静。她伸出双手，也轻轻的，回抱了埃里克。
“今晚的宴会。我还差一个舞伴。原本我想和他跳第一支舞。”克瑞斯汀娜选择了逃避，她摸着埃里克精瘦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平复着埃里克的紧张，也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今晚我只要我的舞伴，埃里克，好不好？”
她尽力的安抚着他，尽可能的不违背自己的本心。
埃里克不会拒绝她，果然他也松开了手。
“好，我在舞会等你。”他低着头面具遮盖了他的神色，语速又极快，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进暗道。一点也不留恋似的，墙上的镜子几乎是立刻恢复如初，仿佛这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
克瑞斯汀娜的心被他惹的乱极了。
她想起剧院的流言，魅影，密道，她不敢询问约瑟夫的死和埃里克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这让她觉得既荒诞又复杂……
不会的，埃里克，明明是这么温柔的人……唉，她轻叹一声，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伤害了他？她对他根本就没有给与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她索取着埃里克的情谊享受着，却又这样吝啬的回馈……
她连忙打住，换好衣服，涂好口脂，确定镜中的少女如往常一般美貌，可又陷入沉思，她不该逃避问题……
克瑞斯汀娜收拢钱袋，在桌上给女仆留下便签后，便披上斗篷关上门，也向舞会走去。心思重重的她根本没有发现暗藏在转角的窥密者。
这时，饯别晚会也正在进行。
当晚的精彩演出是为德比恩和波里尼的辞职谢任特别安排的，两位先生希望自己在剧院的工作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全巴黎的社会名流和艺术大师都参与了这场别开生面的盛会。
此刻，演员休息室里已是济济一堂，最后的告别晚宴就要开始了。索尔莉手里举着香槟，只等两位经理一来，便要发表一段简短的致谢词。在她身后，餐桌架在布朗热大师的两副名画《战舞》和《村舞》之间，伯爵低调的混迹在人群里，将舞台留给自己可爱的姑娘，一边与人应付着闲聊。
一些演员已经换了便服，大部分仍穿着薄纱裙。十五岁的小珍丝年少天真，叽叽喳喳，乱蹦乱跳地嬉笑作乐。直到德比恩和波里尼到场，才被索尔莉不耐烦地制止下来。
每个人都注意到两位经理脸上带着喜悦的神情，这种表情在法国的外省人看来，或许非常地矫揉造作，但对一个巴黎人而言，却是修养和品位的标志。倘若不学会为痛苦和忧愁戴上喜悦的面具，不会用忧虑和冷漠掩饰内心的狂喜，就永远别想作巴黎人。如果你有个朋友陷入困境，千万别试着吉安慰他，他会告诉你这无济干事。如果他走运发达，也别去向他道贺，因为对他而言，一切的成就都是理所当然，不值一提。在巴黎，任何一场聚会都是化妆舞会。而对于深谙此道的社会名流人物德比恩和波里尼最不可能犯的错误，就是流露心中真实的痛楚。不过，此刻，听着索尔莉的致谢词，他们脸上露出的微笑却着实太过虚假。
突然！
小珍丝发出一声尖叫：“鬼呀！”她脸上写满了惊惶和歉疚，经理们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小珍丝的口气里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她随手指向混在黑衣绅士里面的一个人——他面色煞白，阴森可怖，两道弓形眉下是一对黑窟窿。没想到这张被认为是死神面具的脸，立刻引起了一阵戏剧性的骚动。
“歌剧院的幽灵！歌剧院的幽灵！”
可能是酒精麻痹了神经，众人放声大笑，前呼后拥地挤向他，高举着酒杯欲邀他共饮。但就在两位经理前去安慰小珍丝，而小吉里又开始哭哭啼啼的时候，幽灵转瞬间便从人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索尔莉大为不悦，自己的致谢词就这样半途而废。德比恩和波里尼礼貌地拥吻了她，以表示感谢，随即也像幽灵一样迅速地离开了舞蹈演员休息室。其他人倒是不以为怪。大家都知道在楼上合唱团的休息室里，还有另一场饯别酒会。在这之后，在宽敞的经理接待室里，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准备的丰盛晚宴在等着他们呢。
伯爵见此刚想上前去安慰自己可怜的姑娘，但在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此的人时，停下了脚步。
是克瑞斯汀娜，她穿着毛皮大衣，脖子上系着丝巾，一点也不像来参加舞会，反倒是要远行。她和索尔利说了会话，不知说了些什么，一起看向角落里的伯爵。他的小姑娘在克瑞斯汀娜的安慰下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倒是克瑞斯汀娜苍白的脸上，那笑容显得有些奇怪。夏尼伯爵拿起酒杯致意，但并没有上前去打扰女士们的谈话。
直到克瑞斯汀娜离开，他才迎上前去：“她怎么会在这？”
“克瑞斯汀娜身体不太好，她说想请假几天回老家，顺便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提前跟我打个招呼。”伯爵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过多注意。两人边走边说也离开了休息室前往下一站。
克瑞斯汀娜并没有随着人流前往下一站聚会，她来的迟，但也从索尔莉口中得知埃里克刚刚来过。
现下包厢空无一人，倒也免了交际的麻烦，这让她微微放松。夜风拂过轻薄的落地纱帘，像是在招手，这吸引了克瑞斯汀娜的注意。
她现下也懒得去找人，冷清的露台正适合梳理繁杂的思绪。
埃里克并没有离开。宴会上众人的态度刺痛了他，这让他觉着自己像个怪物一样被人评头论足。
可一想到克瑞斯汀娜，刚升起的愤怒就立刻被内心的柔情熄灭，他不能毁了宴会，克瑞斯汀娜说，想和他跳舞。他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他极力回避掉克瑞斯汀娜突然冷淡的态度，不去想这极可能只是个托词，甩开众人躲进黑暗的密道中。他躲进空心的柱子，通过装饰中的密孔窥视着，窥视着这群理所应当享受着的，对痛苦毫无所知着的猪猡。
这群披着人皮的猪猡，他疯狂的嫉妒着，他怎么能不嫉妒？！承认吧，若是他也有这样一副普通的面容，他扫过在场的男性的脸，谁的都好……埃里克盖住自己冰冷的面具，却意外的触到一片湿润。。。他本该早已习惯，三十多年了，他本该习惯了，如今却疯狂的嫉妒着，他的克瑞斯汀娜，克瑞斯汀娜……她说，想要自己做她的舞伴，她想和自己跳一支舞啊……
埃里克仅仅是这般想着，眼里的情感便有些抑制不住。他紧紧的盯着来往的人群，生怕错过了一人，然后，他竟真的等到了!
她缓缓走近，披着素净的白色斗篷。淡紫色的裙褶从腰间滑落，只能隐约窥得几分脚踝的纤细和精致。随着她的走动，上缀的亮饰熠熠生辉。
即使是这毫无曲线的斗篷罩在她身上，也挡不住她妙曼的身姿；斗篷上毛尾柔顺地围拢在她白玉般的脸颊，通明的烛火印在其间，也只是更添几分艳色。可真适合行走在光亮处～对啊，她本该就在光亮处才对!就如同天使，只诞生于光明，让世间仰望。
但这仰望很快转化成不满，因为他发现在场的男性或多或少都在偷偷的打量她。他可亲手丈量过，她的腰肢是多么纤细，堪堪一握就能化在掌心，光是想到她会在旁人怀中起舞的可能就让他妒火中烧。
只见她轻描淡写的绕过那些心怀不轨的苍蝇，这让他受嫉妒撕咬的内心好受了些。可她又躲到另一个女人怀中，露出柔柔笑意！这是她的好姐妹，他见过。埃里克抑制住心底的委屈和不耐，等了好久，久到众人都陆续离开，她却留了下来，独自走向清冷的露台。
她在等他。
她真的在等他！
埃里克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一切的忍耐和等待都在此刻得到了嘉奖！
他来不及细尝这来之不易的喜悦，脚下步履急切不停!
月光笼罩在她肩头，仿佛下一刻就要接引她回到天堂，他怎会甘心！长臂一揽，她便小声惊呼着他的名字，掉落在自己怀中。柔柔软软，伴随着清甜的味道塞满了心坎，抚平了他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克瑞斯汀娜突然被人这么热情从身后抱住，惊慌失措的想要挣脱，但随即意识到是埃里克后又有些犹豫。她摸上埃里克锁在她腰间的双臂刚想推开，就听到是埃里克略带委屈的道歉：“我搞砸了。”
这推开的手也推不开了，略一沉吟，还是宽慰道：“我本来也不喜欢人多。”随后又摸了摸埃里克禁锢的小臂算是安抚。
克瑞斯汀娜还是有些不习惯被人从背后这么强势得搂着，她略略调整了下肩膀，没想到埃里克就松开了，倒让她生出些隐约的失落。
克瑞斯汀娜呼吸一窒，甩开这奇怪的感觉，转身直面看向埃里克。不料却正正落入他眼眸，满腔的柔情即使隔着面具也无法忽视。那股奇怪的热气又来了，她伸出双手想要推开埃里克，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不料，他却握住了她微凉的柔荑暖在手心。
确实暖和多了，克瑞斯汀娜不争气的想着。她两颊发烫，好在夜色昏暗，应该不会被发现。
“那你还想跳舞吗？现在也还来得及。”埃里克看着她娇羞的侧颜，更衬着白皙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嗓子也越发低沉。
他，，，克瑞斯汀娜仅剩的抗拒就被这腾起的感动打散。他刚刚因众人排挤而躲了出去，小珍丝恐惧的啜泣，索尔莉惊慌厌恶的语气，还有其他人嚣张的醉词，他心里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克瑞斯汀娜推开这闹人的源头：“我们出去走走吧？来了这么久，我还没有见过巴黎的夜晚。”说着她抬起头，终于露出埃里克熟悉的微笑，不再理那些未知的烦忧：“有你在，我想我终于有胆量去看看夜晚的巴黎了。”
埃里克的嘴角也跟着牵动，他像个孩子一样看着眼前的糖果，满心顺从这香甜的滋味。
他撩开轻舞的纱帘，为他的宝贝保驾护航。刚走进大厅，他想着怎么再牵上自己的甜蜜，不想袖口就被拉住。
“我还能去你的暗道吗？我想看看你修建的秘密基地是什么样子。”克瑞斯汀娜咬着唇，带些羞郝和忐忑。埃里克并没有马上同意，他有些犹疑不定。
这让克瑞斯汀娜心中如凉水泼过，她随即改口：“不方便那下次吧，森林大道后的公园应该景色不错，我们”
“我只是，”埃里克音色暗哑，他打断克瑞斯汀娜。
他只是想起第一次邀约时克瑞斯汀娜的态度。他不知道克瑞斯汀娜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大，想来想去，只有他令人恐惧的面容得以解释。如果进入暗道，谁也瞧不见她竟会和一个怪物幽会……他满嘴苦涩，想起化妆室里，他被克瑞斯汀娜紧张的藏在衣柜从而躲避众人，疑虑的种子便越长越大。这才使得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
“我只是怕暗道昏暗脏污，”埃里克说着，遮掩住自己丑陋的面具，被内心的苦涩折磨的羞于启齿，但心中的不舍很快就将仅剩的自尊踩在地上磋磨! “是有个出口可以很快到达公园，只是需乘船，对你来说还是有点危险，但不会有人看见。”他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随着埃里克的松口，克瑞斯汀娜的眼中逐渐升起光亮，嘴角的笑意也加深几分。她拉下埃里克遮脸的手，埃里克也顺从着，即使不甘心，即使苦涩委屈他也任她摆布。
埃里克的手心布满硬茧，这让克瑞斯汀娜有几分心疼：“但是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她钻到他手心，十指交握。
她满眼信任的看着眼前人，见他终于看向自己，又忍不住撒娇：“到时候，我紧跟着你就好了。而且我想看看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想看你亲手建造的秘密基地，想走你走过的路。这跟其他人无关，只是因为你而已。”
这大概是最甜蜜的谎言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也从没想过拒绝。若不是脸上的面具，他差一点真的要相信。埃里克啊埃里克，你就像条狗一样摇尾乞食，深处的恶魔在耳边嘲讽。可这满心的感动和甜蜜却做不得假。
“而且，”克瑞斯汀娜拖起长调来，她又露出些狡黠的调笑，迷人的眼角微微勾起，像是包藏祸心的小狐狸。打过交道的埃里克心头升起些警惕，但心率却越发紧张。
只见她抬起与自己交握的手，就这么轻轻的吻在了自己的中指骨节处。软软凉凉的唇瓣贴在那里，温柔的呼吸撒在指缝，就顺着脉搏一路窜到了心底!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戒指得戴在中指，那真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明明只吻了一小片肌肤，心中却像刮起飓风将所有恶魔都吹散了干净。“现在你收了我的定金，就不准反悔了！”
他情难自禁的想抱住眼前的小东西，到底是什么能让她生的如此甜蜜！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歌剧魅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