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原名：狩灵）》竹致

13、第 13 章

　　第 13 章

　　麦先生和历野呆了不久，起身就要离开。流炽看他们是往出林的路走，拉着临莽就要跟上去，被日焯叫住：“你不用跟着他们，明日我要出林，你跟着我就好。”
　　临莽问道：“为什么？”
　　“跟着我们自然好些。”日焯微微一笑，又撇嘴道：“要不是看你这朋友的面子，你也可以跟他们同去。”
　　流炽愕然：“怎么？难道先生他们有危险不成？”
　　日焯但笑不语。
　　流炽临莽目送麦先生离开，再互望一眼不知还要做什么，四周是白衣淡漠的月族人，实在叫他们提不起兴致来。
　　“你的箭术如何？”日焯拉流炽坐下，随意问道。
　　流炽不敢说好，只道：“马马虎虎。”
　　“那怎么行？”一句话倒挑起日焯的话头，他正色道，“在外游历是好事，可本事不行是会要命的。其实你翅膀不大，本就失了先机，箭法再一差，哼，你还能做什么？”
　　流炽知道他功力高深，被这样训也无话可说，然而还是讪讪的拉不下来脸。
　　“你这朋友也是。”日焯摇着头，“我就在想，你们两个没什么本事也敢往昆仑去选弟子？何况你还有几分容貌，就不怕在路上被人劫了？我告诉你，羽人的行情在四海大陆上还不是一般的俏。”
　　临莽满脸愤懑，然而想想自己技不如人，喏喏几声反驳不清。
　　流炽沉着脸：“那你觉得我们该怎样？”
　　“你可以练点别的技艺防身。”日焯望着她道，“细剑弯刀，长鞭袖箭，什么都可以。”
　　“是吗？”流炽又一指临莽，“那他呢？”
　　“你会些什么？”日焯回头问临莽。
　　“他是祭师。”流炽替他答了，“临莽还是很不错的。”
　　日焯忍不住嗤笑一声：“他还不错？要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他是位祭师呢，力气还算不错，可以改练别的兵器。你以为昆仑山的人会选个夸父当祭师？”
　　流炽和临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临莽在部落里声望一向高，人又善良可亲，技艺好坏真是无人评判，因为人好，其他的因素也一并往好处想了。日焯自然明白这世间规则，要是他说的不错，那前路可就迷茫了。
　　日焯瞧临莽流炽两个呆滞模样，不由失笑，哈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具体如何，不过真想去昆仑见识更大的场面，必须得换条路走，可如今离大会期满不过一年出头，要换也来不及。”
　　流炽忙问：“可有什么好法子？”
　　日焯只无谓摇头：“我可想不出，算啦，你们就去昆仑走走看看吧，那样的盛事一生能见一次也是不错。”
　　一句话说得临莽流炽两个立时颓废几分。半晌临莽抬头伸手拍小羽人的肩：“不会的，流炽。”流炽望着他，同意点点头。
　　日焯轻笑一声，仰面望天。
　　日焯坐了不久便因事离开，留下流炽临莽两个，因受了打击提不起精神来。
　　一个白袍女子走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着流炽又瞄几眼临莽问道：“你们就是跟着日护法进来的羽人和夸父？”
　　流炽临莽点头，也回望着她。那少女身材丰腴白皙，袍帽只掩住大半头发，一双大眼睛十分明媚，只带着几分高傲。
　　“跟我来吧。”少女边回头边道。
　　“去哪里？”流炽脚迈出一步，被临莽拉住追问。
　　“哼。”少女回头面带不屑，“这是我月族地盘，你呆哪里不是呆？跟我走吧，有人想见你们。”
　　“谁想见我们？”流炽问。
　　少女对她还有几分客气：“别问多了，总之能见着她是你们的福气。”
　　流炽抬头和临莽对望，眨眨眼睛悄声道：“猜是谁？”
　　临莽摇头。
　　“我猜是那位质神。”
　　临莽抽口气摇摇头，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不信；流炽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日焯去的是东面，少女带着他们走的是西边的小路。小路上砌着小圆石，十分平整，两旁种着大红色的花木，花朵很小有淡淡的清香缭鼻。走了不多远，就见着一株巨树下有两个等在一旁的白袍女子，远远地就带着探询的眼光上下打量羽人和夸父。流炽的翅膀隐在白袍下，走近了就听她们窃窃私语着：“是她吗？怎么没有……？”“背上像是拱起一块，你看……”
　　流炽十分尴尬，临莽也是，被三个花样女子指手画脚，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半晌还是先前那个少女打断两人，道：“别闹了，姑娘正等着呢，我得走了。”辞别了两人又往前去。流炽回头看去，那两个少女猴子一样爬上大树，隐在浓密的枝叶里了。
　　很快就走到一小片开阔之地，前有半片花园半片小湖，后是一座二层小竹楼，楼后隔出一层空隙，与森林隔开。但见竹楼上白纱飘飞，还有几个活泼的少女在探头打望。
　　“到了到了！”竹楼上很快就跑下来两个少女，赤脚散发，眼睛明亮发光，边跑边问：“她就是那个羽人吧？翅膀呢？怎么没有？”
　　“别乱叫。”少女叉起腰教训，“姑娘呢？”
　　“在楼上等你呢。快去快去。”
　　少女转头对临莽笑道：“你个子太大，我们这竹楼怕是承受不起，先请在楼下用膳吧。羽人姑娘随我来。”流炽跟临莽点点头，跟着走去。
　　二楼的窗间门边都是月白色轻纱轻舞，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在后，然而真走过去又什么都看不见。走到最里边一间屋子，才到门口就有什么阴森的气息笼罩，本来耳边尽是鸟语虫鸣，忽然就失了声。流炽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领路的少女回头看流炽一眼，唇角微弯扬起一边眉毛：“这里是七道扼法，看来你是感觉出来了？”
　　流炽愣愣地点头。
　　“那你还不错。”少女笑笑，随即收敛了面容伸手推开门，单膝及地躬身道：“姑娘，羽人请过来了，是现在见还是等会……”
　　“现在罢。”那声音纤细，却显得阴冷，四月的太阳天，被那声音带到了秋冬日。
　　“进去罢。”少女推流炽，力大无比。待流炽进去了，吱呜一声，门被严密合上。
　　流炽听见关门声才感到害怕，想了想又觉得不应该怕。伸手撩起面前轻纱，朝前走去。屋子光线昏暗，只有最尽头里点着一盏四芯宫灯，借着暗光能看清屋中摆设，左右各供着一尊神像，一男一女，男子着黑衣全身阴暗不见面容；女子一身雪白却背朝人站。灯下盘腿坐着一黑衣少女，长发披地，眼神灼灼仰面望着流炽。
　　“你是羽人？”那少女微微一笑，伸手指着面前团蒲，“坐。”
　　流炽于是坐下，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作者有话说

　　我超级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