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默其中》越五哥

26、第26章

　　第26章

　　吴楚默没继续问，就一直静静的看着纪衡。
　　纪衡低下头喝了口咖啡，“你跟林哲能去一个学校吧？”
　　“应该能，他的成绩还不错，比你高点儿。”
　　纪衡笑笑，没说话。
　　两个人就那样安静地坐了很久，纪衡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说“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那……好吧，我去买单。”说完就跑吧台把钱付了。
　　吴楚默上车，两个人都沉默着，看了看纪衡，问“我能……听歌儿吗？”
　　纪衡没搭话，直接把DVD打开，里面是张学友的歌。
　　吴楚默靠着椅背闭眼听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坐正了，看着纪衡说“对，你把我送到林哲家吧。”
　　纪衡皱着眉回头看了吴楚默一眼，“怎么还去他那儿？”
　　“啊，那个……明儿他要去我家，我就说……一块儿。”
　　“你家到他家一共就十分钟路程，还非得一块儿？”
　　“啊……那……”
　　“你回家。”
　　“哦……那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一声儿。”
　　“你这是都约好了？不去就不去，给他打电话干吗？”
　　“……那，好吧。”
　　吴楚默偷偷瞄了纪衡好几眼，他一直皱着眉，不说话。
　　“纪衡。”
　　“干嘛？”
　　“没事儿，老觉得你不高兴。想帮你，你又不愿意跟我说。想像你逗我笑一样逗逗你，但是又不会，不知道怎么逗。感觉……特对不起你。”
　　“对不起个屁，都说了不关你的事儿。我家的事儿跟你说了也白说，你也不用逗我，我那套神功不是谁都能学到的。”
　　“你真是……算了，你自己能处理就行，我相信你。”
　　纪衡看着吴楚默认真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好，谢谢相信。”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哎，你会……忘了我吗？”
　　“你丫抽什么疯呢？”
　　“我就是逗逗你，甭搭理我。”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逗逗你。你不讨厌我吧？”
　　“不啊，我讨厌你还担心你心情好不好的干嘛？爱好不好！”
　　“那行吧。谢谢你啊，阿楚。”
　　“你今儿……有点神经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哪天不神经？”
　　吴楚默笑着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很快吴楚默就到家了，下车的时候跟纪衡说“你到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纪衡点点头就开车走了。
　　吴楚默回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等纪衡电话。过了很久纪衡才打过来。
　　“喂？怎么这么晚才回去？”
　　“我刚刚去洗澡了，洗完澡才打的。”
　　“哦……我也刚洗完澡。你记得赶紧看看学校啊，要是有什么问题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我帮你一块儿选。”
　　“嗯……知道了，你早点儿睡吧。”
　　“……那，行吧。你记得弄啊，弄完了跟我说一声儿。”
　　“好，晚安。”
　　“那……晚安。”
　　挂断了电话，吴楚默拿着手机翻腾了一会儿，给林哲拨了过去。
　　“林哲，我忘了跟你说了，我回家了。”
　　“我猜也是，那位呢？跟你一起？”
　　“没有，他回他家了。”
　　“嗯？没在一起？那你不过来？”
　　“就想着……有点晚了，就回家了。你明儿记得过来，想吃什么？”
　　“我又不挑，甭太费事儿，凑合能吃就行。”
　　“知道了，得，早点儿睡吧。”
　　“等等，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俩都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都没怎么说话。”
　　“不可能吧？”
　　“真的，感觉他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人。”
　　“你惹他了？”
　　“……我他妈能怎么惹他，再说了，你打听这么多干嘛？麻溜睡觉去！”
　　“你这人……算了，我睡了。拜拜！”
　　吴楚默直接挂了电话，连个再见都没说。

　　吴楚默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明天就要报志愿了，纪衡准备报什么学校，会在北京吗？还是会去外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早上是被林哲的电话吵醒的 。吴楚默特别不情愿的接起电话。
　　“干嘛……大清早的……”
　　“报志愿呢，有点儿紧张！”
　　“啊……已经开始了啊？”
　　“对啊，你赶紧起来报吧。得用电脑，要不你来我家报？”
　　“不用……我……我家有电脑。”
　　“……你家买电脑了？就你这种人，扣得不行不行的，会买电脑？”
　　“不是，纪衡送的。生日礼物。”
　　“我去……大手笔。笔记本？什么牌子的？”
　　“……苹果。”
　　“我靠！土豪的世界我不太懂。”
　　“我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但是他非要送。”
　　“那人家生日你送什么？”
　　“就……上次你陪我去做的那个……陶制玩偶。”
　　“大哥……人送你一电脑，你送人家一个破玩偶？”
　　“……他跟我要的，又不是我故意的。”
　　“您真是神了，那你有网吗？”
　　“我就报个志愿，用手机流量开个热点就好了。”
　　“那行吧，那你赶紧报吧。”
　　“嗯，你不紧张了？”
　　“不了。被你气到了，我挂了，报完就去你家了。”
　　“成，那挂了。”
　　吴楚默挂断电话。从柜子里拿出纪衡送的电脑，鼓捣了一阵儿，不太会弄。准备等林哲来了让林哲帮忙。
　　然后给纪衡打了个电话，提醒他报志愿的事儿。
　　打过去的时候，纪衡的手机是关机的。
　　吴楚默皱着眉，估摸着纪衡还没起床。琢磨着下午再给他打。

　　林哲很快就到了，帮着吴楚默把电脑弄好，然后吴楚默赶紧报好了志愿。终于弄好了，两个人都舒了一口气，林哲往吴楚默床上一躺，说“赶紧给小爷做饭去，帮你弄一早晨电脑，小爷都饿了。”
　　吴楚默冷冷的看着他说，“你丫把鞋给我脱了再躺！”
　　“我又不踩你的床，赶紧去吧你。
　　外面传来吴军咳嗽的声音，林哲赶紧跳下床跑出去了。看见吴军就笑成花儿一样的喊“叔！您想我啦？我也可想您啦！”
　　“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长时间不过来，还好意思说你想我啊？”
　　“哎呀！叔！我要是前一阵儿不好好学，肯定考不上首都医学院，就不能跟阿楚一个学校啦！我俩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我可不愿意大学分开！”
　　“你要是个女孩儿呀，我就让小楚赶紧把你娶回来。”
　　“凭啥呀叔！应该阿楚是女孩儿！不喜欢说话的女孩儿最讨人喜欢了！”
　　“没办法，你俩都是男孩子，那就还是跟亲哥俩儿一样吧。”
　　“就是啊叔！我就觉得这样挺好的！咱爷俩儿跟亲爷俩儿一样。 ”
　　吴军坐在沙发上，林哲在后面搂着吴军的肩膀，两个人都笑的很开心。没有人注意到，吴楚默在厨房听到两个人刚刚的对话，切菜的刀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眉头紧锁着，手扶着桌子发呆。
　　林哲在外面喊了一声“阿楚，做什么好吃的呢？”他才赶紧收了神，继续忙活没切完的菜。林哲推门进来的时候，吴楚默正往锅里倒油，林哲看了一眼，“呦！有鱼啊！好好好，还记着我最爱吃鱼呢！”就出去了。
　　还好，他出去了，没看到吴楚默慌张的深情。
　　对啊，吴军怎么可能理解，接受自己喜欢男人？只能是好朋友，最多是好朋友。吴军会骂林哲没良心，不来看自己。却跟纪衡说，你不用总来看我。
　　在吴军眼里，他最好的朋友就是林哲，不是纪衡。

　　吴楚默怀着满肚子心事，做好了饭，拿出一副正常的，没什么表情的脸，面对着另外两个笑的非常开心的人，一起吃完午餐。收拾完餐具之后，拿出手机，试探性的给纪衡拨了电话，依旧关机。
　　回到卧室的时候，林哲躺在床上，玩着吴楚默的电脑，晃着腿看着他“又给人家打电话呢？打通没？”
　　吴楚默摇摇头，“一直关机，你说这是怎么了？”
　　“哎……多大点儿事儿，手机没电了就自动关机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会一关一天吗？”
　　“会啊，不想搭理别人的时候我就关机。”
　　“……那，我晚一点儿再打？”
　　“也只能这样了，你是不是又惹人家生气了昨天？”
　　“没有啊，昨儿一直挺好的啊！”
　　“那不应该啊……”
　　吴楚默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两眼放空。
　　“阿楚，他差不多应该能上首都医大吧？”
　　“比你低点儿，但是也差不多。”
　　“那他会报吗？”
　　“应该……不会吧，他晕血。”
　　“大老爷们儿晕血啊！哈哈哈！太逗啦！”
　　“……”
　　“不开玩笑了，你晚一会儿再打吧。”
　　“嗯，先躺会儿。”

　　林哲是很快就睡着了，吴楚默一直没睡着，自己在床上翻腾。心里惦记着纪衡高考志愿的事儿，结果纪衡还一直不开机。
　　吴楚默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没联系到纪衡。
　　而事实告诉吴楚默，他的心慌不是没有原因的。
　　纪衡失踪了。
　　一连半个多月都过去了，录取通知都下来了，还是没能联系到纪衡。吴楚默去了纪衡家里一趟，家里也没人。他也没有纪衡父母的电话，所以准备再去一次。
　　去之前忽然想到了林可，翻了翻，手机上面有韩菲的电话，于是赶紧拨了过去。
　　“喂？吴楚默？”
　　“对对，是我，你和林可在一起吗？”
　　“没有，她去公司了。怎么啦？”
　　“那你能把她的手机号告诉我吗？我找她问个事儿。”
　　“好，我发给你。”
　　韩菲挂了电话很快就把林可手机号发了过来，吴楚默赶紧拨通。
　　“喂？您好。”
　　“林可，我，吴楚默。”
　　“哦，吴楚默啊？怎么啦？”
　　“你能联系到纪衡吗？”
　　“啊，挺长时间没联系了，自从他去了美国就没联系过我。”
　　“什么？美国？”
　　“啊？你不知道吗？”
　　“他什么时候走的？”
　　“差不多……你们填志愿的时候吧。我记得正跟韩菲在电脑上弄志愿的时候他给我打的电话，还用一个陌生号打的……”
　　“哦，好的，那……我知道了，谢谢你。”
　　“那……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吧。”
　　“那……行。那我挂了啊？”
　　“嗯，拜拜。”
　　吴楚默挂了电话，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为什么走都不告诉自己，为什么早就有决定了却瞒着自己，为什么别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吴楚默一个人走出去，往最近的公园走着，上一次去是跟纪衡和爸爸。他还记得纪衡在阳光下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记得纪衡推着吴军跟吴军说话时微微弯着腰的样子。然后这个人却消失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这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