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姑娘》陌陌浅

5、都是偷来的岁月

　　他对我和妈妈应该挺好的吧！时间太久，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他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然后住了下来。说实话，我不喜欢他，不想亲近他。直到一次的意外，我终于彻底不用见到他了。每天下午放学后，我都会先写作业，再看电视。我写作业的时候有个习惯，喜欢在旁边的草稿本上涂涂画画，偶尔还会不小心把书掉在地上。那天，我照常写作业。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偏房前的台阶上，我又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突然，他从后面走过来，一把夺过我的本，"嘶，嘶"两声，我的本子在他的手中变成碎片。撕完后他好似还不解气，又把我的课本拿去撕了。我吓坏了，一动不敢动。后来妈妈回来了，我才敢扑在她怀里哭。我不知道这个叔叔为什么撕我的书，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妈妈知道后显得很气愤，和他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五）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显然，那个地方已经不适合我们再住下去了。于是，我们又搬了第三次家。这次搬家的地方挨着大舅舅他们，他们家租的房子在市中心，租了房东家的第一层，有三室一厅，还有一个大的院子。而我们则住在与他们有一道小铁门相隔的小屋里。小屋十分小，只能放下一张床，一个折叠衣柜和一个小的电视柜，还余了一点空地落个脚。我们在小屋外的空地上搭了一个木架子，用于做饭，还低价买了个二手的天然气灶和一罐天然气。与大舅舅他们做比较，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忘了说，大舅舅干的是类似于包工头的活。当时安康还处于大兴起的阶段，好多地方都被开发商买了作为开发区。所以大舅舅的活挺多的，他家也就挺富裕的，而我妈妈，就在他名下当小工。小工的工资不高，还累，而且妈妈还要供我读书，在一个异地他乡，花费是特别贵的。所以，我们的生活比较拮据。可能是因为生活的压力太大，妈妈的脾气逐渐变差。每当我做错事，不论大小，都会结结实实地挨一顿打。在我记忆中吧，几乎是每天都要挨打的。我妈妈打我用的是晾衣服的晾衣杆，铝制的，质量还挺差，经常被打断。每次挨打的时候，我都会特别没出息的往大舅舅家跑去，嘴里还喊着"大舅舅，救命啊！"大舅舅听见了，连忙跑出来，把我妈拉开，把我藏在身后，然后对我妈"说教"。这可能是我一生中第一次有人挡在我面前，保护我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说实话，大舅舅的脾气也不好，他家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叫康康，小女儿叫康丽。大儿子喜欢在家打游戏，他发现了经常拿皮带抽他。而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妈妈用的是质量不好的晾衣杆呢！
　　我说过了，我家的生活很拮据。我妈妈现在还常夸我当时懂事，搬了家后，我跟以前的朋友就不太联系了。每天放学后，我就去妈妈工作的工地，捡水泥袋，捡烂铜烂铁。别小看这些不起眼的破烂，它们可都能卖好多钱的。每辆倒建筑垃圾的车开来，我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在小小的我的眼中，这些都是我和妈妈生活费的来源。
　　远在他乡，颠沛流离，我却不知，我还有另外一个家。
　　2003年，我爷爷去世了。这是我那天放学回家后，妈妈告诉我的。她问我想不想回老家去，我一点概念也没有。什么叫爷爷，什么叫老家？我问她："爷爷是什么？我的谁啊？我认识他吗？"那时候我才知道，爷爷是爸爸的爸爸，我是他的孙女。可是爸爸又是什么？我都没见过。妈妈告诉我，爸爸和我就像是大舅舅和他的两个子女一样。原来如此，可我还是不太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是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没过几天，就有一个男人给我们打电话。是我接的电话，他说他是我的大爸（爸爸的哥哥），想让我回去。我还以为大爸就是爸爸呢，还傻傻得喊他爸爸。后来，传说中的爸爸终于出现了，他来接我和妈妈回家。
　　那年，我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