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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2 ...

  •   “大哥,几个兄弟伤势过重,快不行了。”马仔对男人说道。
      男人叹了口气:“这次给游击队运送给养和政府军火拼,伤亡惨重。这里又缺医少药。”
      “大伯,迪塞尔不行了。”一个20岁出头的小媳妇冲了进去。
      男人的泪涌了出来,迪塞尔是他亲自养大的比利时牧羊犬,又是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此次身负重伤,怕是不行了。
      “大伯,你救救它吧。大伯,你救救它吧。”女人哀嚎着,男人和那个叫做喜奎的安慰着女人。
      “对了,那个女人不是医生吗?”小媳妇绝望的叫着。
      男人还没来得急出声,那个叫喜奎的已经冲了出去,放下了已经昏迷的女人。
      “还有气,翠花,愣着干嘛,赶紧拿点水来喂她。”喜奎怒骂道。
      被换做翠花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回屋子打水。

      我睁开眼睛,天色已近黄昏,我感到头晕,喉咙痛得很。小媳妇很紧张的抱着我“你可算醒了,都昏睡了几个小时。”
      看到那位雷雨梨花的小媳妇,我有些感动,难道遇到了善良的女人,能够在异乡救我一命?
      但是小媳妇接下来的话就让我跌入谷底:“太好了,迪塞尔有救了。”
      原来我活下来的目的是就一个叫迪塞尔的人。
      “愣着干嘛?想活命就赶紧的。”我被叫喜奎的人给拉了起来,被带到了迪塞尔那里。
      我这才知道,迪塞尔是一直狼狗,背上被砍了无数刀,腿上还有子弹。要是在国内,估计没有人会救它了。
      “看看,有救不?”男人对我说道。
      “我是内科医生,从来就没有干过这些。”我吓得不知所措。
      “你必须救活它,它死你陪葬。”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我心里一凉,这样还不如当时吊死来的痛快,如果这只狗死了,我岂不是要被他们乱刀砍死?
      我闭上眼睛,回忆起上班时看到急诊外科的同事处理病人的场景,也想着实习时偶尔上课,恰恰又一次打外科结的时候我好像在场,放佛是那样打结的,好不好只能听天由命,只能绝处逢生。
      我对他们说:“把我的药箱拿来,里面有些必要的设备。在找对了,在拿一口锅来,这里没有消毒设备,只能高温消毒。”
      很快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只能拿白酒消毒双手。
      我只能把狗的伤口处的皮毛剃去,然后对他们说道:“没有麻药,你们摁住他吧。”
      男人和那个叫喜奎的都过来摁住够,说道:“迪塞尔,你自己忍着点。”
      我说我开始了。
      反正就是瞎弄一番,实习生第一次就是在狗身上试验的。我找到血管,然后用唯一的止血钳夹住。我对小媳妇说:“你用酒把你自己的手洗干净,来帮我拉住钳子。”
      小媳妇立马照做,我笨拙的打着外科结。幸好我为了图方便,本来只打算带一圈线,结果拿错了,拿了3卷。我一层一层的缝合。之后我用手术刀取出了狗身上的子弹,我看的出来,狗是极度痛苦的,但是竟然没有怎么挣扎。
      做完这一切,都是第二天了。我拿出极少数的青霉素,只希望这只狗不要过敏,否则我就完蛋了。我不知道狗需要什么剂量,按照成人普通感染配吧,反正死狗当活够医。还好,我们医院变态的制度把医生逼成了医护双全,打针输液我都会。很快给狗把液体吊上了。
      做完这一切,我感到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赶紧的,赶紧去拿点吃的给她。”喜奎吩咐下去。
      不就我被灌了马奶,从小对奶制品过敏的我感到了马奶的腥味,想吐至极。
      我稍微平复一些,喜奎说道:“大哥,还有几个弟兄。”
      男人点点头,于是我被扶到了伤员的病房,有黑人,也有华人。
      给中国人医治倒好,给黑人缝合我自己的手被吓得哆嗦,我真的很怕黑人。
      我对男人说道:“我没有麻药,也没有抗生素,抗生素都给狗用了,至于他们能不能活就看自己的了。”
      “你先想办法,我们的人到外面去弄抗生素了,明天就能到,把今天先坚持住。”来人说道。
      我点了点头,把手术刀丢在沸水里煮后接着用。
      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天才,居然独自完成了3个人和一只狗的手术。
      之后,我被押回了狗的房间,他们要我守着狗。
      我疲惫至极,已经悔恨无数次,为什么脑袋进水要跑到这里。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一个问号,明明开着餐馆月入百万就很好,为什么会这样。
      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这是,我感到手上有什么东西。
      低下头一看,原来那只狗舔着我的手。
      叫迪塞尔的比利时牧羊犬真是命大,在我的悉心照料下死里逃生。我对它精心呵护,一来是由于没有事情做,二来是也许我的生死真的由这只狗定。
      我抱着迪塞尔,反复想着我可以活下去的可能性,但思考来,思考去的结果是几乎没有,除非永远留在这里。
      我也怕他们卸磨杀驴,心里无比紧张。每天有人来看迪塞尔或者送饭的时候,我都非常的紧张。但是那只狗总是瘸一拐的护在我的面前。
      这日,那个男人又来看我,我非常的紧张。
      “你怎么这么怕我?”男人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我。
      我抖动了一阵,突然明白这样做没有意义,即使要离开,何不优雅的转身。我对来人说道:“因为迪塞尔康复了,所以,所以……”
      “你果然聪明,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男人问道。
      我不再说话,多说无益。
      “我们去调查过你,你没有撒谎,而且游击队很多药物都是你人卖给他们的。”男人笑道。
      “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你作为一个中国人,怎么和安哥拉的游击队给好上了。”我实在是领悟能力有限。
      “很简单,我是商人,起初我就是靠着马帮起家。这个游击队是受到美国政府支持的,并且提供了大量的美元和武器。可是,美元不能换成商品只是一张纸,而他们就是靠着帮助游击队把美元换成了药品,食品,日用品来赚钱。”男人笑着说:“你很聪明,本来我不会放过你,一则看到你确实没有撒谎,二来我们这里很缺药品,按照你所说,你本来就在倒卖药品。”
      我这时终于燃气了生的希望。
      “你叫王芳吧,告诉你,如果你敢耍花招,我们一定会除掉你,哪怕你逃回中国。”男人严肃的说道。
      我心里知道,他们是绝对不会说谎的,心里再次涌起恐慌。
      “我叫陈一飞,如果你安心的跟着我们干,钱是不会少你的,但是如果耍花招?”他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吓得不敢看他。
      第二天陈一飞就在计划带我出去,并且把药品运回来的计划。
      我仍然抱着迪塞尔发抖。
      ……
      “那的,你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只有她活着我们才有源源不断的药品供应。如果那女人只是要钱就好办,事成之后给她5万美金。还有,如果她敢报警,立刻击毙。”
      “知道了,飞哥。”陈一飞逼着王芳嫁的黑人说道。
      ……
      而我有些兴奋,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又有点担心,自己从此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了。只祈求可以快点回国,结束这种受人胁迫的工作。
      天没有亮,我就要出发了。迪塞尔追上我,虽然我一心想离开这个狼窝,但是还是有些不舍的。
      小媳妇对我说:“姐姐,我知道你挺挑食的,这是我做的馒头,你带上。其实别怪我大伯子,他是个好人。”
      我万分无语,还是好人。
      我知道,唯一的办法是等到援非的合同到期回国,这样我就不用再受这帮人的胁迫。离援非结束还有一年多,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年多会发生什么。
      从小父母就教育好好考大学,走所谓的正路。所谓走正路就是单位领导叫干啥就干啥,比如急诊科让男医生援非就不要自己申请,让男人们去,即使援非就好好给非洲人民谋福利,好好的当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心内科”医生。即使是按照着我的座右铭:不拼就会死,在非洲开着餐馆,月入100万,回国也是2000万元的身家,比那些主任医师之类的强,在医院范围内当个小富婆,在南都和轩阳都买联排小别墅,让自己和父母也享受享受。再加上急诊科本来上2休4,休息的时候我到处玩玩也是挺好的。但是,但是我脑袋进水,都是贪图便宜,让一切都变成泡影,目前生死未卜。
      罗安达离这里几千公里,我是坐了非洲的小飞机,然后是各种汽车,包括哪些只能在中国60年代见到的东风大客车,然后在走了1天1夜山路才到了陈一飞他们后方的营地。要回去是非常麻烦的,因为马帮和政府军的火拼,政府军在大山的各个路段围剿,就如同当年的抗日战争时期日军搜查得那么严格,况且一行人中有3个中国人。
      那的,喜顺(就是那个叫喜奎的人的哥),还有几个不知名的,有中国人,也有黑人。我不敢问他们,只能默默的走。
      “遭了,封锁太严,怎么出去?”喜顺很是着急。
      他和那的商量着,因为药品太急,一则游击队最近和政府军开展了激烈的枪战,受伤惨重,急需大量药品。二来是由于他们的首领受伤之后败血症,普通抗生素,大概就是青霉素类的已经无效,也必须尽快搞到高档抗生素,这也是陈一飞只能冒险放我走的原因。我想了想,好像医院还有左克和泰能,我也不知道在我离开这将近1个月的时间里药品是否发生了改变。
      “走,从悬崖下去”那个叫喜顺的说道。
      所有人都同意了,大家来到悬崖边。那是接近200米的悬崖,下面是怒吼的江水。
      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吓得不知所措,死死的抓住悬崖边上的树子,不再走动。
      “赶紧起来,我们弄好绳子,顺着绳子下去。”喜顺骂道。
      我手已经哆嗦了,怎么肯动。
      黑人那的说道:“她从来就没走过,让她自己走说不定就摔进悬崖了。”
      然后他用憋足的中文说道:“我背你。”
      我真的很怕那的,那个叫飞哥的人一心要让我嫁给他,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打算冒险也要自己下去。
      喜顺相当生气,直接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捂着脸不在吭声,喜顺说罢用麻绳把我和他拴在一起,然后顺着悬崖边的绳子慢慢的下去。我吓得闭上眼睛。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下去了。
      我跟着他们走,真的很累很累。
      之后到了一个说不上名字的小镇,他们蒙上了我的眼睛。进了一所屋子之后让我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至少和我平时穿的衣服差不多。而他们几个,也穿得西装革履,很快开上了悍马,我曾经最梦寐以求的车型,但这时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早已没有坐上高档轿车的兴奋和激动
      由于过度劳累,我在车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枪声,这时,喜顺看了我一眼,说:“那的,带她走。”
      黑人抱着我跳了车。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拉着我走了很久
      我想坐下来歇一下,实在走不动了,但是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不敢停止。
      很快,当晚,我们回到了我在医院旁边开的咖啡店。
      员工都很吃惊我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也只能胡乱掩饰过去。而第二天到医院晃了一圈,因为消失了一个月,引起了医院的关注,幸好我早已把景云儿偷偷给我的药品藏到了咖啡厅。我回来了领导非常不高兴,我只能撒谎去欧洲玩了一圈,顺便送上3万红包,注意是美金不是人民币,虽然我送的万分心疼。
      第二天去弄药,景云儿给我的都是廉价的药品,向泰能这种药物是没有的,只能到医院去搞。
      我到了药品保管室,偷偷的拿了泰能,然后熟练的撕毁了药品的说明书,附上英文的贴皮。我怕,万一药品被查获,且来自中国,那我直接被抓。
      弄好之后打发走了那个黑人,还好,他给了我5万美金,比以前卖给被绞刑的人高了一倍。
      虽然挣了点钱,但是太少,风险又大。我后悔不已,但我知道,他们会经常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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