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剑》司徒轩剑

5、第五章

　　季雨童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一睁开眼，接触到的是杜俊杰那焦虑的眼神。杜俊杰见到季雨童醒转过来，这才展颜笑道：“你终于醒了！”
　　季雨童想挣扎着坐起，可方一动就觉全身酸软无力，只得作罢。她缓缓道：“我真的是太失礼了，竟然让公子照顾。”
　　杜俊杰道：“怎么会呢？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若我能早点阻止，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语声微顿，瞬即缓缓接道：“可以告诉我，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雨童摇头轻叹，道：“我和陶姑娘之间的误会终会解决的，请公子不要追问了！”
　　杜俊杰笑着点头，心中暗道：“直到现在她还不愿说师妹的不是，可见是师妹无理取闹啊！”季雨童见杜俊杰一时想得出神，笑道：“公子，你去休息吧，你放心，我没事！”杜俊杰颔首道：“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着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季雨童瞧着杜俊杰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床沿坐起，可才一坐定，嘴角又渗出了血丝，腹中犹如有一把火在烧一般，其痛难当。她缓缓从腰间取出一小瓷瓶，拔下上面的木塞，从瓶中倒出了三颗药丸，取了一颗服下，疼痛的感觉这才渐渐消失。她面容木然，道：“时间不多了！”

　　袁文诺在市集上支了个摊子，摊开笔砚做起画来，每做好一幅那便挂在竹竿之上。袁文诺生性开朗，又能言善辩，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就卖了好几幅字画。
　　有一声音淡淡道：“这些都是出自你之手？”
　　袁文诺放下手中的秃笔，抬头笑道：“是啊！”只见眼前站了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少年，那少年身着青布长衫，手中握着一把寒气森然的剑，剑鞘已是破旧不堪，再看他的脸，剑眉星目，俊朗无比，可就是脸上像笼了一层寒冰，就像他的剑一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袁文诺心中暗想：“哎，没想到这年头连江湖中人都喜好书画，倒真是难得！”但口中却道：“公子，你要哪一幅？”
　　那少年面无表情，冷冷道：“读书人不去考功名，却在这摆摊，不嫌有失格调吗？”
　　袁文诺凄然一笑，道：“想我三次考科，可都名落孙山，既然朝廷不肯用我，那我就只有另择谋生之道啊！”他长叹一声，又接着笑道：“不提这扫兴之事了，公子，请选一幅吧！”
　　那少年不语走了。
　　袁文诺奇道：“真是个怪人！”便也不再加理会。

　　武林大会在即，各江湖人士都陆续聚到了元琅，所以原本繁华的元琅更显热闹。有三匹骏马进了城，马上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那女子突然娇笑道：“爹，这里好热闹啊，我们去逛逛，好不好？”
　　其中一位年长的老者道：“见过你杜伯父再说！”
　　另一少年笑道：“这么多的英雄豪杰，可想这次的武林大会必定会精彩万分！筱筱，你可有眼福了！”原来这三人就是桓大人，桓诤友还有桓筱筱。
　　桓筱筱眼睛四下一扫，看到路边有一个手持大刀大汉正在边走边看路边的花摊，她嘻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粒弹珠，扣在指间，瞄准那大汉的后脑勺击去。在看那大汉浑然不觉有东西朝他飞射而来，待到弹珠射到，他惨叫一声，手轻抚着后脑勺，向四下张望了一下，可没有发现那搞恶作剧的人，竟嘿嘿一笑，当作没发生什么事。
　　桓诤友和桓大人看得分明，桓大人沉声道：“筱筱，不许胡闹！”桓诤友笑道：“爹，我看你不如点了筱筱的穴道，这样她就不会再惹事了！”
　　桓筱筱娇笑道：“爹才舍不得这样对我呢！”桓大人无奈的直摇头。
　　桓筱筱叹道：“刚才那个人一点都不好玩，我打他都没什么反应，真没劲！”正在这时，她看到前方有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少年，眼珠一转，又取出一颗弹珠，击向那少年。那少年似乎没有发觉，可就在弹珠将要射到他身上时，他将剑反手一挡，弹珠击到了剑鞘之上，随即被弹回，桓筱筱正在得意全未料到着变数，来不及躲闪，弹珠不偏不倚射中了她的脑门，疼得桓筱筱是哇哇大叫。
　　她怎么忍得了这口恶气啊，策马奔去，拦住了那少年的去路。桓诤友和桓大人看情况不妙，赶紧跟了上去。
　　桓筱筱叱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少年双眉一皱，冷冷地看着桓筱筱。桓大人见到了那少年即刻下马，拱手赔笑道：“萧大人，原来你也来了，”指着桓筱筱道，“这是小女，无意冒犯萧大人，望萧大人恕罪！”
　　那少年不屑地看了桓大人一眼，走了。
　　桓筱筱还欲去追，被桓大人喝住。
　　桓诤友惊道：“爹，这个人好生无理，你怎对他还这么客气？”
　　桓大人幽幽长叹，“他是御前侍卫，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怎敢对他不敬呵！”
　　桓筱筱骂道：“就他？成天摆着张臭脸，还能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真是见鬼！”

　　三人很快就到了霖剑山庄，杜原凉亲自将他们迎进了山庄。关于庄内如何的热情接待暂且不表，在说袁文诺见已赚了些许银子，就想收摊，就在这时闻得前方喝骂声，惨叫声，哭声混乱一片，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了，转眼间一群人到了跟前。
　　有四个捕快打扮的人喝骂着将路边的摊贩赶走，几个动作慢的则被他们掀了摊子。在这四人后面有一顶大轿，由四个轿夫抬着。袁文诺心中甚是奇怪，咐道：“这轿中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嚣张！”不容他多想有一捕快向文诺喝道：“县太爷到此，还不快让开。”
　　袁文诺呵呵一笑，道：“哦，原来是县太爷到了啊？！我当然......更加不能让了！”
　　那人开始还是满脸的得意之色，可是听到后面一怔，随即怒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袁文诺双手抱臂，敛起笑容，沉声道：“做为百姓的父母官，却肆意地欺凌百姓，是不是太荒唐了！”
　　轿中之人轻咳了两声，四个捕快都向那顶轿看去，轿帘微启，从轿中伸出一只手来，那是一只满是肥肉的手，手指粗短，在大拇指上还套了一个白玉扳指，甚是滑稽，只见那只手轻轻扬了扬，四个捕快见此手势都抽出了腰间的大刀，一齐向袁文诺攻上。袁文诺轻叹道：“何苦来哉！”在四人的刀风之下，袁文诺凭着奇诡而轻灵的身法，招招闪避。
　　那四人连着攻了百来招，累的已是气喘吁吁，可是连袁文诺的衣衫都未沾到。袁文诺笑道：“还打吗？”四人的脸上都不自禁的呈现了惊惧之色。袁文诺大声道：“我说县太爷，你想横行霸道那也挑几个能打的嘛，找这几位仁兄，不怕丢脸啊？”哈哈一笑，接着道：“你既是百姓的父母官，为什么不为百姓做好事呢？！”
　　那轿中之人嘶哑的声音道：“我们走！”四个轿夫抬着轿子灰溜溜地走了。而那四个捕快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袁文诺，看他是否会追上来。袁文诺轻叹一声，回身去收拾摊子。街上其他的百姓都议论纷纷，有的说文诺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有的说文诺惹了大麻烦，以后的日子不得安宁了。袁文诺听在耳中，不以为意地一笑而过，似乎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扰乱他的心绪。

　　杜原凉在花厅和桓大人叙旧，杜俊杰觉得无趣，就先行回房了。
　　他在书房聚精会神地品读史书，突闻敲门声，他抬头见是桓诤友，笑着道：“桓兄！”
　　桓诤友进屋，看见杜俊杰桌上的史书，凌眉一挑笑道：“杜兄甚是用功啊，怎样，对此界的科举有把握夺奎吗？”
　　杜俊杰目光闪动，笑道：“其实说出来怕桓兄不相信，我无意考科举！”
　　桓诤友一怔，道：“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杜俊杰道：“读书难道不可以全凭自己的兴趣吗？”他长叹一声缓缓接道：“我喜欢诗词歌赋，可我却不屑于官场的明争暗斗。”
　　桓诤友抚掌道：“好！说的好！能够交到像杜兄这样的朋友真可谓是三生有幸！”
　　这时门口多了一个人，正是季雨童。桓诤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这位姑娘是......?”杜俊杰忙道：“我来给你们引见，这位是季姑娘。”又指了指桓诤友道：“这位是桓公子。”
　　季雨童和桓诤友互相行了一礼，季雨童道：“二位公子，我先出去了！”杜俊杰点头应允。
　　桓诤友呆望着季雨童离去的背影，杜俊杰当然知道桓诤友在看什么，干咳一声，道：“桓兄，我们下几盘棋，如何？”
　　桓诤友听到杜俊杰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尴尬笑道：“好啊！”

　　花厅之上，桓筱筱听着杜原凉和桓大人的谈话几欲睡着。杜原凉微微一笑，转向桓筱筱道：“筱筱，你上次来元琅时还小，现在元琅的变化可大了，不如，你去逛逛。”
　　桓筱筱听了这话如遇大赦，喜道：“太好了！”
　　桓大人道：“可是筱筱对这里不熟悉，我怕.......。”
　　杜原凉笑道：“伯仁，你就放心吧，我让狄礁陪筱筱去，保证万无一失。”
　　桓筱筱和站在一旁的狄礁听了都是一惊，狄礁道：“老爷，我不去！”桓伯仁和杜原凉对望了一眼，心下大感奇怪。
　　而桓筱筱眨了眨眼睛，指着狄礁笑道：“我就要他陪我！”
　　狄礁还想说推脱的话可看到杜原凉那示意他不要再说的眼神，就只好闭口不语。心中暗道：“大不了见招拆招没什么好怕的。”想到这儿心定了下来，含笑道：“桓小姐，请！”桓筱筱心中偷笑道：“看我这次怎么玩死你！”

　　长街之上，桓筱筱在前，狄礁在后，两人总保持着一段距离，桓筱筱突然停住脚步，手指向身后的狄礁勾了勾。狄礁警惕地走到了桓筱筱身边，道：“什么事？”
　　桓筱筱对着狄礁甜甜一笑，道：“我有点累了，前面有家客栈，我去休息一下，你能不能去帮我买几串冰糖葫芦？”
　　狄礁皱眉道：“冰糖葫芦？？你要我上哪去买啊？”
　　桓筱筱撇了撇嘴道：“杜伯父不是让你陪我着我吗？！我让你帮我去买点东西应该不为过吧？”
　　狄礁满脸的疑惑向前走去，桓筱筱大声道：“快点啊，我还等着吃呢！”
　　桓筱筱神秘一笑，走进了前方的客栈。店小二热情的将桓筱筱迎进了店，桓筱筱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店小二道：“快请你们老板出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对他说！”
　　店小二看桓筱筱一脸的正色，不象是在开玩笑。就急急地进内堂通报。不多时从内堂出来了一个由于发福而身体走样的中年男子，他每走一步路身上的肉都会颤动，桓筱筱看到他那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
　　那店主来到了桓筱筱的面前，道：“听说你找我？”
　　桓筱筱凑近那老板，低声道：“请借一步说话！”
　　那店主看到桓筱筱神秘的样子，就将她引到了楼上的一间雅座，关上了房门，奇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事啊？”
　　桓筱筱叹道：“掌柜，我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来给你报信的！”
　　店主更是奇怪了，连声道：“姑娘，快说，快说！”
　　桓筱筱正色道：“刚才我在路上听见两个人在打赌，说谁赢了就可以得到对方的三百两银子，你可知道他们要赌的是什么吗？”
　　店主道：“什么？”
　　桓筱筱一脸的不平道：“他们说谁敢来你的客栈砸场子谁就算赢！”
　　店主一拍桌子，怒道：“想我王通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了，谁敢在我的地盘惹事？那两小子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桓筱筱连连称是，又郑重道：“可是我想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掌柜你打算怎么办呢？”
　　店主笑道：“我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他打开房门大声道：“弟兄们，抄家伙！”回头对桓筱筱道：“姑娘，那两小子来了，说一声！”
　　桓筱筱点头答应。

　　有四五个大汉分别躲在大门的两侧，有的手中拿着棍子，有的端着盆面粉静待令下。桓筱筱向门外探去，看到手中举着冰糖葫芦的狄礁向着客栈走来，轻声道：“注意，来了！”
　　狄礁一只脚刚跨进客栈，一大汉就将手中的面粉整个向狄礁泼去，狄礁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全无防备，被泼了整身的面粉，还未反应过来时，乱棍就向他打来，狄礁满头满脸的面粉，跟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胡乱地出拳招架，不一会儿身上已被打得伤痕累累。店主这才喊住手。
　　狄礁一咳，吐出了一口鲜血，怒骂道：“你们这些混蛋，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有本事的和老子光名正大的打啊！”
　　店主听到了狄礁的喝骂声，一惊，心中道：“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但没想很多，冷笑道：“谁让你想来本店生事，怪不得我们，难道你没有听过先下手为强吗？”
　　狄礁抹去了脸上的面粉，看到店主喝道：“王通，你疯了？！连我都打！”
　　店主听了这话更是一惊，询问道：“你到底是谁？”
　　狄礁顿足大骂：“你瞎了眼了，连我狄礁都不认得了？！”
　　店主听得狄礁自报姓名，啊了一声，赶紧上前替狄礁拍去身上的面粉，连连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知道是狄爷啊！”
　　狄礁一抹嘴角的血迹，一甩衣袖，冷哼了一声，店主苦笑道：“狄爷，是误会，是误会，小的听信了她的话这才伤了狄爷啊！”狄礁顺着店主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桓筱筱捂着嘴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狄礁现在的摸样也的确是狼狈，身上一片白一片黑，衣衫不整，头发也乱了。手中还握着两根冰糖葫芦。
　　狄礁愤然将冰糖葫芦摔在地上，拂袖而去。
　　桓筱筱看到地上的冰糖葫芦渐渐隐去了笑容，这才觉得自己做得有点太过分了。

　　袁文诺像往日一样来到长街的尽头，远远地就看到有七个人站在那里，有一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走到袁文诺的身边，悄声道：“小兄弟，有人要找你麻烦，你快逃吧！”
　　袁文诺轻拍了拍那老者的肩头，笑道：“老人家，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总不能躲一辈子啊！”见那老者满脸的担心神色，心中一动，接着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向那七个人走去。
　　袁文诺远远就开始打量那几个人，都是中年汉子，衣着打扮皆是纯白的丝制长衫，且在每个人的衣襟上都由金色丝线绣着一只鹰，看起来像是一个帮派。那七人见袁文诺走到近前，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道：“你就是那天挡县令老爷的那条恶狗？”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袁文诺也不生气，将包袱往旁边一抛，笑道：“是人就说人话，是狗就说狗话，你们的狗话说的不赖啊！”
　　那七人当然明白袁文诺是拐个弯来骂他们是狗，不禁脸色大变。其中一人一挥手，七人将袁文诺团团围住，并缓缓地转动起来，但见这七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杀气，看了让人从心底里打颤。袁文诺心中明白这些人久经训练，他们此刻用的必定是一种极厉害的阵法。这些人的武功虽无一可惧，但在如此严密的配合之下实无异与将七人的武功，混合为一。
　　袁文诺心念电闪，“我手中并无兵刃，强战恐有不妥，唯有智取了。”只间袁文诺突然向左手边的人靠近，劈手夺过了那人手中长剑，顺势将那人的身子撞得飞了出去，右面那人一惊之下，方要闪避，袁文诺反手一剑，刺穿他的肩头，那人痛得昏了过去。其余五人见袁文诺只一出手，便伤了两人，都是骇然失色。袁文诺一剑在手，更是如虎添翼，只听见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其余五人手中的长剑都被袁文诺削断了。那七人哪还敢在战，都呆住不动了。袁文诺抛下手中长剑，沉声道：“回去告诉县令，如果不服，尽可来找我！”
　　那几人扶起了受伤的同伴，落荒而逃。袁文诺微微一笑，刚舒了口气，但觉后心被什么东西刺中，立时昏了过去。
　　陶谊想到市集买点东西，忽见一群人似乎在围观什么，陶谊生性对什么都感兴趣，就前去看个明白。当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袁文诺时，惊呆了，忙背起他去找大夫。

　　杜俊杰和桓诤友在不知不觉间一盘棋竟然下了两个时辰，杜俊杰望着桓诤友微微一笑，将手中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之上。桓诤友呆了一呆，摇头一叹，笑道：“杜兄的棋艺精湛，我服了！”
　　杜俊杰笑道：“桓兄过谦了，我只是侥幸得胜一子半子而已。”
　　桓诤友缓缓起身，道：“据说下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个性，杜兄在下棋之时不焦不躁，可见涵养及好。”
　　杜俊杰道：“桓兄的一句‘我服了’却也能看出桓兄的气度不凡呢！”两人相视不语但都有一种想见恨晚之感。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人生若能得一知己，却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夕阳西斜，时近黄昏，袁文诺还没有醒过来，眉头紧皱，脸上不停的冒着豆大的汗珠。陶谊拿了帕子细心地为他擦拭。在袁文诺眼前的是一片火海，到处都是鲜血，尸体遍布。他用力得摇着一男子的身体，哭着喊着要他起来，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一个火团突然向他怀中的男子袭来，顿时大火烧着了那男子，袁文诺拼命地要扑灭那人身上的火，可是手脚仿佛被什么束缚住了，根本不能动弹，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那男子的身体化成灰烬。袁文诺将这满腔的悲愤吼了出来。火消失，尸体消失了，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陶谊见袁文诺微微睁开了双眼，喜道：“文诺，你终于醒了！”
　　袁文诺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望着眼前的陶谊道：“我是怎么了？”
　　陶谊柔声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袁文诺微微点了点头，陶谊轻叹一声，接着道：“都那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
　　袁文诺苦笑道：“我又怎么忘得了呢？！”他想做起身来，但觉后心一阵扯痛。不得不重新躺倒在床上。陶谊惊道：“别动，你中了箭！我还没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文诺想到了那场剑斗，之后就失去了知觉，笑道：“我也不知道哎！我和他们打，可是......。”陶谊截口道：“你一定是中了别人的暗算，还好伤得不是很严重，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袁文诺看到陶谊紧张的神情，微微一笑，道：“早知道你会这么担心我，我就应该多受几次伤！”
　　陶谊嗔道：“胡说！”脸上不禁一红。忽又皱眉道：“你得罪谁了？”
　　于是袁文诺将如何和县太爷起了冲突，自己又是如何将前来生事的人打跑等等都于陶谊说了。陶谊是越听越怒，怒骂道：“狗官欺人太甚！”袁文诺听到陶谊张口便骂，“呵呵”一笑，道：“小谊，你实在不像个姑娘家哎！”
　　陶谊不以为意，笑道：“我就是这样，改不了了！怎样？”袁文诺是个心直口快之人，笑道：“不怎样，我就是喜欢你这样！”陶谊脸上又是一红，一撇嘴道：“你再寻我开心，我可走了！”袁文诺虽不再说话，可是心中却暗叹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啊？”

　　夜深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那性格古怪的御前侍卫倚在窗前，呆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街，似乎想着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头空荡荡的。自从离开了在刀口剑锋打拼的日子，跟着皇上进了宫，虽然衣食无忧，虽然不用再整日的打打杀杀，可是总觉得生活中少了点什么，可那到底是什么呢？
　　突然眼前有一人影跃过，身法之快实属罕见。这个向来不管闲事的侍卫却不知何故，竟然追了出去。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此时的举动。或许是那心底的好奇心在作祟吧。
　　那人影的轻功却是了得，萧坤用尽全力去追却和他始终保持着一仗左右的距离。萧坤心中暗叹不如，突然一条丝怕从他的身边飞过，萧坤反手一扫，已将丝帕抓在手心。可是再看前方时，那人影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他摊开了那条帕子，是上好的丝绸制成的，除了一个角上绣着一个小小的倾字之外，再无其他花纹。萧坤将帕子放于鼻前，但闻一鼓淡雅的清香直扑面而来。萧坤喃喃道：“她是谁？”

　　夜更深了，整个霖剑山庄被浓浓的夜色笼罩着，原本已经睡着的季雨童被窗外的声响惊醒，但见窗外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沉声道：“东西到手了吗？”
　　季雨童虽和那人影隔了一扇窗户，可是面上仍微露骇然之色，道：“请主公恕罪，属下办事不利！”
　　“你只需记得你的时限即可！”话音还未落下，那人影已然不见了。季雨童呆立了半晌，不禁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