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凛冬》奈良的鹿

9、chapter 8

　　列文当晚就离开了封闭区。他走之后，阿列克谢一整晚都没有睡觉。他仰躺在床上，来回数着长吊扇上的金属扇叶，一圈又一圈，一点困意也没有。

　　我早就准备好了，他竭尽所能的想着他应当有的态度，这很简单，我在来这里之前就准备好了。可他马上又想，但是我对付的应该是扣动扳机的人，而不是那把没有自我意识的武器。

　　——但是无论做什么都会有牺牲者，我们也准备好了牺牲。

　　可他不是自愿牺牲的，他跟我们不同。

　　——就像罗斯福牺牲了珍珠港那样，这种牺牲是有意义的，否则我们就要生活在万字旗下了。

　　日军空袭的目标不是妇产医院，他和婴儿没有区别，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他无知却并不无辜。

　　阿列克谢试图说服自己，他开始想象那些被冬日战士杀死的人，想象那些一个幸存者都没有惨案。他对自己说，那把武器是个没有良知的人，一个缺乏制约的没有良知的人必将伤害这个世界。

　　他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机械学家慢慢找到了支撑自己的论据。列文说的很对，他受到的洗脑次数太多了。他变得难以控制，在没有任务的时候，那完全飘忽不定的情绪完全掌握了他。他真的想杀了我，在那个瞬间，我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像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狗，它咬死了很多人又咬伤了更多的人，尽管它本身是无辜的，但人类也足够的理由杀死他。

　　是这样的，阿列克谢默默的想，圣殿会利用冬日战士破坏他们的计划，阻挠他们的成功，甚至控制这个世界。他存在充满了不稳定性。

　　兄弟会的决定没有错，为了保险起见，消除这种不稳定的因素，显然是必要的。

　　“我应该对他好一点，”阿列克谢喃喃自语的说，“这就足够了。”

　　为了掩盖一夜未眠的疲惫，他故意打开窗户，让自己置身于寒冷的环境之中。

　　晨色这样安静，细细的地平线也出现的悄无声息，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夹杂了冷气与青草味道的凉风，觉得自己的脑袋轻松了很多。过了一刻钟，他躺回到床上，却没有关窗户。吊扇叶缓缓的被风吹动，让远处照来的曦光一晃一晃的朦胧起来，阴影和光线在天花板上跳着舞，看起来浪漫极了。

　　这样安宁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机械小组终于拿出了一个最佳的可行方案。

　　首先，外科医生要将一组微小的电极植入冬日战士的肩膀肌肉和大脑皮层中，这样金属手臂就能够接收到大脑和肌肉发来的电活动信号，并通过内部的力敏感器将接触物反馈给大脑，使他恢复能力和部分触觉。

　　他们还发明了一套名叫“肌肉神经嫁接法” 的技术，用来提高手臂的灵敏度。

　　这项突破性的技术的基本原理很容易被理解，他们要让金属手臂和战士的神经相连接，使它成为他身体真正意义上的一部分。医生会将把他残留的断臂切开，找到控制肘部、腕部、手等手臂关节的神经末梢。然后，在不破坏神经的情况下，把神经末梢重新定向到金属臂内部的接收器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神经将会随着血肉一起与手臂长成一体。

　　在材料方面，他们选择了一种在海底发现的金属，——‘奥里哈鲁根’作为手臂的主体。这种金属的硬度和韧性都很高，而且还有着轻盈和低排异性的特点。

　　这个方案看起来无懈可击。但由于机械手臂的控制极大程度上依赖电活动信号的传递，一旦受到电磁脉冲的干扰，它就会因为缺乏指令而停止工作。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阿列克谢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个问题。他把信息传递给定期到访的列文，并从他那里得知，有一位兄弟会的成员将通过特殊渠道被安排到封闭区工作。

　　列文还笑眯眯的表示，他们会把更多的兄弟送进来。

　　他的微笑却让阿列克谢陷入了沉默之中。他靠在墙壁上，两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木然的盯着他的嘴巴，看它一动一动的张合，说出一些他早就能猜到的词汇。

　　过了很久，机械学家才开口说：“我觉得你们并不需要我的工作。”

　　“天呀，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平静的回答：“变种血清提供的免疫力远没有我们想的强，一点VX毒素就可以轻易的杀死他。”

　　“这可不行，阿廖沙，”列文用看孩子的眼神看他，这是责备的一种柔化版，“一定会被发现的，这是必然的。你还是太年轻了，要记住，就算我们的目标只有他一个，也要避免这样做。”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阿列克谢知道他的意思，一定是关于要尽量避免牺牲，要隐蔽，要珍视每一个兄弟会成员的生命以保存自由的种子，或者是要减少牵扯的人群数量之类的东西。

　　这些猜测让他几乎笑出来。那我是在做什么呢？他默默的想，人为制造大量牺牲？无论成功与否，最终一定会被发现的，这是必然的。但是机械学家仍然点了头，还郑重的扶了一下眼镜，那副认真的表情就像他真的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一样。

　　他们的交谈一如既往的短暂。

　　阿列克谢去看望冬兵，他隔几天就去看一次他，每次都带些巧克力或是牛奶豆之类的小零食。就像孩子一样，冬兵很喜欢这些甜滋滋的食物，但是他带给他的数量总是很少，上头认为战士不适合吃这种东西，尽管机械学家想尽量对他好一些，也不得不遵循这一点。

　　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立刻接过糖果包。

　　“你不高兴。”冬兵肯定的说。

　　“错觉。”

　　“不是错觉，”他盯着他的眼睛，诚实的说，“我能感觉到。”

　　阿列克谢连续两个月来的喋喋不休起到了作用，战士的语言连贯性有着飞快的长进，虽然他仍然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性格，但早就可以能说一些更长的句子了。

　　“是错觉，”机械学家重复了一下后，就开始威胁他，“如果你觉得不是，我就把糖拿走，而且再也不给你带了。”

　　他的对策奏效了，几分钟以后，冬兵才略带委屈的说：

　　“...是错觉。”

作者有话说

　　我认为，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头次参与谋杀，也难免会忐忑不安。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要害死的人，几乎是一张白纸，但是他又有足够多的理由这样做的时候。
这就像是，你是个特工，在为解救全世界做准备，你都潜入了党卫军总部了，你成为了海德里希的左膀右臂，机会到来的时候，你会因为他对你不错而放过他吗？但是当你真正执行计划的时候，你的内心会无动于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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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冬兵到底无辜与否。
其实漫画里的各国政府也觉得冬兵有罪，巴基应该为冬兵的罪孽负责，包括俄罗斯.....嗯,起码在苏联解体之初，他还在为俄罗斯工作。
真是一群bitch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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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的技术来自一堆网站，是我东拼西凑胡扯的，可以看做是仿生假肢技术的升级版。毕竟漫威里面的黑科技那么多，不搞得高端一点，怎么能符合几十年前的人就能有那么好用又性感的机械手臂的内容.....
奥里哈鲁根：又被叫做山铜，神话中的一种金属，用于制造武器和防具，特点全是我胡扯的。
漫画中冬兵的手臂可以脱离身体，并且独立工作一段时间。这个鹿子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还是不采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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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信条，每一个刺客都有他自己的理解。于是刺客信条就变成了狂战士信条。大革命的结尾，亚诺说的一段话，很能引发人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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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兄弟会的教条教导我们诸行皆可，我曾以为这表示我们可以自由地去做想做的事情，为了追求理想而不计任何代价。现在我懂了，诸行并非都得到允许，而是教条本身即为一种警告。
理想太容易跟教义妥协，而教条则让人变得狂热。
没有任何权利高过我们自己的判断，也没有至高的主宰在监视，可以惩罚我们的罪。到了最后，只有我们自己可以避免过度执着，也只有我们自己可以决定前进的路是否要付出太高的代价。
我们总以为自己是救赎者、复仇者或是救星。
我们向反对我们的人发动战争，然后他们再反过来向我们发动战争。
我们总想着在世界上留下我们的印记，但我们却只在史书不会记载的战争中，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
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随我们自己一起消逝。
----亚诺.多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