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9 ...
-
阿列克谢推开门的瞬间，冬日战士的眼睛突然复苏了，一种单纯坦率的快乐挤走了原先的空洞。他开始用惯用的眼神盯着机械学家看，先是他消瘦的脸颊，再是脖子，胸膛，腿和脚，然后再倒过来，从脚观察到头。几秒钟后，在确定他的所有零件都呆在该呆的位置后，他就把目光投向了他的口袋。
可惜这一次什么零食都没有，阿列克谢摊开手，让他看自己空空的口袋和手心。冬兵失望的舔了一下嘴唇，他嘴唇的颜色很浅，那是血液缺乏活力的象征。
机械学家是来向他宣布手术通知的。
“从今天晚上起您就不能吃东西了，”阿列克谢仔细的诵读了计划书后，头也不抬的说：“这是为了手术的顺利。”
随着他的通告，冬兵眼里的快乐熄灭了。
“他们要把我冻起来了？”他的声音低沉的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不，他们不会，”阿列克谢回答说，“您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恢复期。”
“在那之后。”
他把手插回口袋：“他们会进行测试。”
冬兵静静的看着他，他用目光问他，结束测试之后呢？阿列克谢抿着嘴不说话，但冬兵知道，他们会给他洗脑，然后再重新冻起来，就像他们以前做过的那样，他一直对自己的命运有很清晰的了解。
“至于之后的事情，为什么要想的那么远呢？”阿列克谢抬起眼睛，强迫自己对他笑了笑。
冬兵却低下了头。
一些记忆的碎片像电影镜头一样闪烁过他的眼睛，他看见自己站在火车里，周围都是四散逃亡的乘客和不断的尖叫声。他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画面很快闪到另一个场景，战士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他能听见那些穿白制服的人在谈论着什么。整个世界充满了不怀好意的低语声，他开始挣扎，低吼，猛烈的晃动脑袋，但这全是徒劳，他的四肢被死死的固定在台子上，他越是反抗，那些人的声音就越疯狂。
他记得，他们在对着他笑。
不是阿列克谢那样克制温柔的笑，而是仿佛要将他撕裂，要将他吃进肚子的狰狞。他猛地抬起头，被惊慌与无措拽回现实。
“阿廖沙！”他本能的悲呼了一声。
“我在呢。”
“我不该害怕，我不能这么想，”他不安的颤抖着，“他们是对的，如果我不被冻起来，就会老化，生锈，出问题。”他的眼睛涨红了，还在剧烈的喘着气，不知道是在恐惧被冰冻的命运，还是在恐惧生了锈的自己。
“这是他们告诉你的？”
冬兵点了点头。
阿列克谢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他用连自己都吃惊的平静口吻问：“如果您不被冻起来，就会出问题？”
“嗯。”
在难以言明的私心的作用下，机械学家望着他，慢慢的解释说：“别怕，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您接种过变种血清，而那东西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减缓您的衰老。他们在骗您，您只是没有机会遇到一个好的上司。”
“不，不，我曾经有过机会，”冬兵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用颤栗的音调说，“我有过，但是我把它搞砸了！”
他绝望的盯着他。
“他们说我...我把它搞砸了！没用的士兵，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
痛苦占据了他的躯体，他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这颤抖把他拆碎成记忆一样的残破的碎片，他脆弱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们没办法，一定要把我的脑袋洗干净，再冻起来，要不然这里就会出故障。出了故障会很麻烦，很难修理，”冬兵把自己缩成一团，沙哑的嗓音低得模糊不清，“所以他们说，只能这样了。”
阿列克谢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指甲陷入皮肉，几乎要把手掌抠出鲜血。
他觉得自己应该走过去，抱住他，亲吻他，就像安慰一个孩子那样，告诉他什么糟糕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一切痛苦与绝望都是噩梦，只要醒来它们就会消失不见。可他不能这样做，在这间被监控的小屋里，除了尽可能保持自己的冷漠，他什么也不能做。
他咽了一口吐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过了几秒钟，当他确认所有的愤怒和冲动都被遮掩起来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那不是您的过错。”
“是我的，”冬兵挣扎着抬起头，他的脸上有眼泪的痕迹，“是我...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阿列克谢觉得那股难以忍耐的愤怒又涌了上来，为了克制自己，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没法解开的结。
“不，那不是。”
这怎么会是你的错误呢？
他想起卡夏对他讲过的，冬日战士的过去。他从来不属于这个国家，他是一个美国人，是英雄的伙伴，属于那些为了打倒纳粹才飘洋过海来这里的美国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