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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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谢一定不动的盯着他。
“还没有那么严重，”顿河反而平静的安慰他，“在这么多人的追捕下能够成功逃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他们能找的回卫兵，我的工作就不会变动。”
“如果找不回来呢？”
“那也没什么，我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
阿列克谢一边深深的吸气，一边缓缓的摇头：“这不是什么准备与不准备的问题...这不是，这本来就是个错误的计划，错误的做法，错误的...”
顿河靠在椅背上，微微的笑了笑，那是一种让阿列克谢看了几乎要流泪的微笑。
“我是自愿来这里的。”他说。
阿列克谢机械的重复了一遍：“自愿？”
“是的，自愿。”
“阿廖沙，我的父母也为克格勃工作，”顿河沉默了一会儿，又慢慢的说，“可我没有你那样幸运，他们并不出名，没有漂亮的履历，也没有获得过什么奖章。作为他们的孩子，我只有留在克格勃这一种选择，我从六岁起就开始接受训练，十二岁就开始出任务了。我想告诉你的是，牺牲对我来讲，只是一种义务。”
“而我所受到的教育，让我没法拒绝这种义务。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你，嫉妒的恨不得把你掐死。”...因为你满足了我对生活的一切幻想，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但之前的话，就足够让阿列克谢感到崩溃了。
“你经常掐我的脖子，”机械学家努力的眨着眼睛，使眼泪不致于掉出眼眶，“下一次，掐的狠一点我也不会记仇。”
顿河大笑了出来：“这可不行，我没有杀掉朋友的习惯。”
阿列克谢看着他的佯装快活的面孔，有些呼吸困难的吸了吸鼻子。他垂下眼睛，让视线离开那个穿着老气的灰西装的特工。
“你要是把所有事情都忘了，怎么会记得我是你的朋友？”
“嗯..这东西也没有那么绝对，”顿河用手揉了揉眉心，“毕竟我的背景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阿列克谢认真的反驳说：“卫兵逃跑了，他们不会犯同一个错误。”
“好吧。”
顿河站起来，仔细的瞧了瞧满面愁容的机械学家，他的眼角泛着红色，泪珠摇摇欲坠，模样忧郁极了。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只振翅的纹白蝶，那双沾满磷粉的翅膀在午后的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不小心就折服了他的灵魂，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他的心脏上，他的所有准备与决心都被打乱了。
“不管怎么说，”他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才继续说，“在我的工作变动之前，得先把你这一团乱套的事情弄完。”
阿列克谢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什么话也不说。
“至于现在，你不去看冬日战士了？”他补充说，“他要是在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应该会很高兴。”
“可是我不高兴。”
顿河奇怪的问：“为什么？”
阿列克谢摘下眼镜，一面揉眼睛，一面干巴巴的解释说：“如果我见不到他，反而可以欺骗自己，他可能什么事情也没有。现在我看到他，就会想到我马上就要认识两个冬兵了，这一点也不值得高兴。”
这话说的很傻，机械学家缩着脖子，已经做好了再被一顿揍的准备。但是这一次，顿河只是把食指竖在嘴唇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永远别对别人说这句话。”
阿列克谢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他窘迫的抬起胳膊，拿袖子狠狠的抹了两下眼睛，几乎不能想象自己狼狈的模样。当他重新扬起脑袋的时候，正好瞥见顿河又做出了那个标志性的耸肩动作，仿佛看笑话一样的望着他。
特工是故意的。
长期以来的经验告诉他，他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要表现的对他不在乎，尤其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更不能让别人觉察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的选择对谁都好。
可是阿列克谢不知道他的伪装，他那看笑话般的眼神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机械学家的脸涨的通红，他简直没法控制住自己懊恼的情绪，在那一刻，他甚至想要扑过去掐住顿河的脖子，和他好好的打上一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法弄清这些克格勃出来的人的心思，无论是卡夏还是顿河或者是列文他们，他都没法理解他们的想法。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也不在乎自己的，牺牲这两个字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语气平淡的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正常。
就像现在，他要急疯了，他却觉得自己是在闹着玩吗？
因为这样想着，阿列克谢因为羞愧而充血的脸颊恢复了平静，在红色消退后，他的颜色只剩下憔悴的苍白。他重新带好眼镜，又把手塞进了上衣口袋里，在没人看的见的地方，他的手死死的攥成了一个拳头。
他不能跟顿河谈起他的愤怒，但是愤怒显然不受控制的主导了他的情绪，在被愤怒吞没之前，他执行了最好的那个方案，——沉默的走出顿河的办公室，去看冬兵。
走廊里的白色灯光一成不变的令人讨厌，观察室里的杀菌药水一成不变的刺鼻难闻。
刚刚做完手术的男人还在昏沉的睡着，阿列克谢就插着兜，站在床前看他。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他昏睡的模样，但和前几次相比，这一次，他的梦境显然要安宁的多。他没有梦呓，没有皱眉，也没有咬伤自己的嘴唇。他们也没有绑着他，他睡得很舒服。
这样的安宁也影响了阿列克谢，他的脸突然变柔和了。他把烦恼暂时的搁置在一边，在冬兵的床头坐下来，给他掖了掖被子。
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却令他感到了一种奇怪的放松，好像故事本来就应该如此发展，一切都理所应当的糟糕一样。
无论如何，至少他还活着，阿列克谢默默的想，这就足够让他感到快乐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