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2 ...
-
阿列克谢并不知道他最亲近的两个长辈正在为自己产生争执。他把精力都放在了冬日战士身上，刚做完手术的男人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
他不停的哀嚎与挣扎（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快要被持续的高烧和阵痛折磨疯了，医生们不得不给他注射了大量的抑制剂和麻醉剂来维持身体的稳定和运转。这一次，变种血清再次展现了它的神奇之处，任何一个正常人类都不可能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存活下来，但冬兵只是给他们制造了一点麻烦。
上头对此很不满，他们咬紧了这是阿列克谢的失误，严重的批评了他的失误。理由是他的小组曾经认为山铜是一种低排异性的金属，因此对突发事件的危险性评估不足。他们对麻烦的容忍度一向很低，如果不是冬日战士的情况在逐渐好转，这群科学家又多少有些背景和才华，小组成员受到的绝对不会是严重批评这样轻松的惩罚。
“这难道是我们的过错吗？一群吝啬鬼，葛朗台！如果他们早点同意我们把山铜用在志愿者身上，那个改造人怎么会出这种状况？”
开完检讨大会，愤怒的女医生一回到实验室，就朝着身边的组员们大喊：“看看他们都说过什么：我们在乱花钱，我们不知道稀有金属的价值，我们在浪费国家资源！连一块测试用的山铜都要申请上一整个星期，现在出了事，又变成了我们的过错了吗？”
“好了，玛琳娜...”
阿列克谢试图制止她，但是女医生根本不为所动。事实上，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此感到强烈的不满，区别只是他们还只是沉着脸，而玛琳娜则爆发了出来。
她拢了一下头发，把发卷弄得乱糟糟的，用一种嘲笑的尖声模仿自己的上级：“看看西伯利亚的那些大坑，他们还做什么核试验，难道造核弹不要钱吗？你们这群浪费国家资源的家伙，蠢货，蛀虫！”
神经学家认同的点点头，跟她一起抱怨说：“有道理，他们怎么不把农场里的红脖子们塞上战斗机，这样就不用花钱培养飞行员了...”
“谢尔盖...”阿列克谢摆着手，徒劳的规劝，“那不是我们能够的讨论的事情...”
他的劝说不仅没有止住同伴的抱怨，反而起了正相反的作用。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这群平时任劳任怨的科学家们全都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那我们还能讨论什么？”谢尔盖揽住了阿列克谢的脖子，“阿廖沙，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可是你，难道你真的一点脾气也没有？”
另一个机械学家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这简直就是无耻！”
“让搞行政的人管科学家，就像猴子管人类，他们懂什么是科学吗？”材料学家亚历山大说出了一句所有人都埋在心底的不满。
满头白发的动力学教授低声咕哝着：“...斯大林的屁股眼，就跟他们在卫国战争里干的事情一模一样...”
“钱，钱，钱，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人在外面包一个女演员要花多少钱，只要他们节省一些，也许西欧早就被解放啦！”
“去他的吧！咱们也去当政治委员吧，咱们可比那些人聪明多啦！”
“哈哈，那他们干什么？”
“谁知道，”骨科专家耸了耸肩，朝着同事们做了一个夸张的吃惊表情，“也许他们能从通告批评里写出一架飞机来也说不定呢？”
这个笑话太离谱了，管理层有一半的人都没有上过大学，别说造飞机，他们可能连一道基础的几何题都做不好。不过这个离谱的笑话达到了自己的使命，玛琳娜‘噗’的笑了出来，然后所有的人都笑了，连阿列克谢都弯了嘴角。
发泄过后，有人提议去喝一点，很快就被全员通过了。这群人闹得很晚才回去休息，没有人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反而还有不少人跟他们一起喝了一顿，在这儿工作的研究员们都知道这个倒霉小组遭遇了什么，这种事在封闭区里发生的太多了，简直是见怪不怪。
阿列克谢是被朋友抱回宿舍的。他的酒量跟这里的人一比，简直小的可怕，一杯40°的伏特加就把他搞定了。等亚历山大转头跟他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小组负责人已经喝醉了。
机械学家喝醉的时候不说酒话，也不发脾气砸东西，但是他的破坏力比那群标准的苏联醉汉们大多了。他只是呆呆的坐在灯光下，一言不发的流眼泪，谁叫也不理，他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就直愣愣的倒在了桌子上，几秒钟后就开始打起呼噜。
这儿的人没有一个不为他感到难受。
他们把消瘦的机械学家放到床上，帮他脱了鞋，盖好被子，还找来毛巾给他擦了脸，离开之前，这些人甚至帮他看了一下窗户和煤气。
门被轻轻的关上，躺在床上的阿列克谢却睁开了眼睛。没有人知道，在这间漆黑的屋子里，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痛苦的直线。
第二天的早上，机械学家去看了冬日战士。
他还在昏迷中，输液管持续不停的把麻醉剂打进他的动脉，他们不能让他保持清醒，他会像野兽一样在拼命挣扎里把自己杀死。令人感到嘲笑的是，尽管他们已经决定让他好好睡上几个星期，他仍然被牢牢的固定在病床上，捆绑带紧到勒进皮肤，仿佛他下一秒就会跳起来，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掐死。
阿列克谢隔着玻璃，凝视着冬兵被头发半遮着的侧脸，一种毫无生气的苍白色占据了他的皮肤。他的同样苍白的嘴唇上结了痂，不忍目睹的伤痕不停的提示着别人——他曾经忍耐的有多么辛苦。
大概真的是太疼了，机械学家注意到，就算在梦里，男人也依旧是皱着眉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