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唯有白色》紫宸2016

4、意外之变

　　满天缤纷的花雨已不见了，她的眼前已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风四娘的后脑玉枕穴被点住，虽然没有立刻昏过去，但是也没有清醒太久，朦胧中听到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道，“两位还是跟我们走吧。”一道灰白的影子飞了过来，沈璧君眼前一花，那道人影已经站在她身旁，他的身材很高，神情悠闲而潇洒，一张脸却是青惨惨、阴森森的，仿佛戴着面具，又仿佛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
　　“凭什么？”黑衣人冷笑。
　　“当然是凭本事。”说话间他就出手，他的招式没有花俏，出手更是快捷无伦，很快黑衣人软软的倒在地上，那人开口，“你还有金针吗？”他在问沈璧君。
　　“有。”
　　“给我，然后脱下你和风四娘的外衣，撕碎扔到湖里。”
　　他走到章横身边，手摸着章横腕脉上，似乎在查看章横的伤势。
　　“你要是不想让天宗的人找到你们，就抓紧做。”
　　“好。”沈璧君依言把金针交给那人，又将外衣脱下撕碎，扔到湖里。“他怎样？”
　　“毒性未蔓延，只是受惊加失血，无大碍。”那人从衣服里掏出个瓷瓶，将一粒丸药塞入章横嘴里。
　　那人把金针打在黑衣人身上，然后去看风四娘，“只是穴道被点，没有大碍。”他拿出一颗深褐色的药丸，递给沈璧君，“让她服下。”那种特有的药香味，应该是张简斋的秘制护心丹，“你是张简斋门下？”
　　他摘下面具，露出真实面目。
　　“叶枫？”沈璧君没有想到救她们的人会是六扇门的人。
　　“ 你应该知道我和连城璧为什么决斗吧？”
　　“因为他加入了天宗，六扇门一定不愿意要天宗独霸江湖。”沈璧君看着叶枫又道，“对不起，我破坏了决斗。”
　　“那天在枫林中即使没有你插手，周志刚也想办法破坏。”
　　“哦？”沈璧君换了话题，问道，“你们六扇门和济南知府潘大人募集资金建了祠堂让死去的沈家人得以安息，我~~~~~~~”
　　“没有及时破案让凶手伏法，是我们的遗憾。”
　　“逍遥侯已经死了，小公子也死了，那些只能是悬案。”
　　“他也许还没死，他的组织天宗还存在，接手逍遥侯班底的就是连城璧。”
　　“他只是天孙的奴才，我听到花如玉说，天孙要约他在月圆之夜来水月楼。”
　　“他绝对不是天孙的奴才。”他没有说下去，“你也不用担心萧十一郎，余声暗中会助他一臂之力，我们先走。”
　　他扶着章横，沈璧君扶着风四娘，往外走去。走了半里路，叶枫停下，对着黑暗弹了弹手指，不多时走来一辆马车，车身虽然并没有什么装饰，但气派一看就是那么大，那么豪华。拉车的马，细耳长腿，神采奕奕，脚步跨得又轻又大，又平稳，一看也就知道是大草原上的名种。他们把章横和风四娘扶到马车里。“你带我们去哪里？”

　　“锦绣山庄。”叶枫道，“那里是最安全的。”
　　沈璧君知道，锦绣山庄是六扇门在江湖中发号施令的机密中枢所在地；没有人能轻易到那里来，就算是那些身怀绝技，自视绝高的高手们，也没有人敢妄越雷池一步。他们连夜赶车，途中又不断换马，不到一日就到了南京的锦绣山庄，从外观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庄院只是更大一些；进去后就会发现这里守卫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不时走过巡逻队。
　　“以后你们就住碎玉轩。”碎玉轩是个极僻静的一个地方，是个两进的院落。进门过了一个空阔的院子便是正房莹心堂，莹心堂后有个小花园。两边是东西厢房，南边是饮绿轩，供夏日避暑居住。正房、两厢配房的前廊与饮绿轩的后廊相连接，形成一个四合院。莹心堂前有两株巨大的西府海棠，虽不在春令花季，但结了满株累累的珊瑚红果实，配着经了风露苍翠的叶子，煞是喜人。堂后花园遍植梨树，现已秋日，来年春天想必花开似雪，香气怡人，是难得的美景，果然是个绝妙的所在。

　　风四娘的手动了动，眼睛微微张开，沈璧君道，“四娘你醒了？”
　　“恩，~~~我们这是在哪里？”
　　“南京。”
　　风四娘起来，“我们怎么到这来了？”
　　“有人救了我们。”
　　“什么人救了我们”
　　“他们就在外边，你看了就知道。”毕竟被他们所救，沈璧君不太好意思直接说出他们的身份，六扇门代表衙门统管江湖一方，在江湖上拥有极大的权力，却也同时被不为朝廷效命的江湖豪杰所不齿。叶枫家世很好是江南的名门望族，其父是莆田少林俗家弟子，其母是张简斋的大小姐，后来又得到昔日武林盟主俞佩玉的青睐，成为俞佩玉晚年的入室弟子；余声出身也不错，他的家族也是江南有名的大户，其父是武当俗家弟子，母亲是张简斋的三小姐，他练的却是武当剑法和绵掌。他们两个出身，武功，修养，都不在六君子之下，却加入六扇门，连老怪物木尊者都为他们感到可惜。
　　风四娘走到前厅，形式高雅的八仙桌，坐在两个人，还有一个青衣人侍立在一旁倒茶。其中一个人，丰姿英俊，脸上总是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却隐隐带着种不怒自威的威仪，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衫，剪裁及合身，左手腕上戴着红珊瑚手串。另一个人相貌堂堂，两眼有神，笑容虽然可亲看起来却很有威严的，穿一件质料极好的蓝衫，身上几乎完全没有佩饰，只有左手腕上戴着金蜜蜡手串。虽然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但是也认识他们是六扇门的人。泡茶的青衣人给风四娘和沈璧君一人倒了一杯茶，随随便便一倒，就刚好把一杯茶倒满，既不会少一滴，也不会溢出一滴来。沈璧君看得出这个人手非常稳定，手指长而有力，手中若是握住一把剑，任何人都很难将他的剑击落。别人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来历，沈璧君自然也绝不过问，她又点担心的看着风四娘，还好风四娘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连城璧加入天宗是为了揭发他们的阴谋，彻底毁灭他们的组织。他已经和萧十一郎去追天孙了，怎么？还没消息？”
　　“有。”沈璧君道，“这一切的冰冰做的，她利用了萧十一郎除去叛徒，后来和逍遥侯一起死了。”
　　“这么说萧十一郎没有死？”
　　叶枫道，“当然没有死，连城璧也没有死。”
　　“你为什么救我们？”
　　不待叶枫回答，沈璧君已经开始问道，“在连城璧出现在苏州的那时候，你就盯上他，你怎么会确定他才是真正的天孙？”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他才是天孙，只不过觉得他那样子是在假装。”
　　“那天你也在无垢山庄？”
　　“有些事情我需要亲自去~~~~欲盖弥彰，固然不对，但弄巧成绌，故意弄鬼做得过了火，却也引人生疑。”
　　“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看上去似乎无懈可击，却有一个致命的漏洞，一个男人若是觉得自己活着已是一种羞辱时，他就宁可永不再见他所爱的女人，宁可去天涯流浪，宁可死。”
　　“所以你认为连城璧是故意让沈璧君看到他那样子，好让沈壁君心甘情愿地重新投入了他的怀抱。”
　　“是的。不过连城璧似乎不想见到我，他把周志刚找来，拖住我~~~~~我虽然去晚了，但是我还是发现了他的秘密，鱼吃人他们是先中了君子散，然后在被一刀致命的，在盏茶之刻杀鱼吃人他们，只凭借武力就是逍遥侯也做不到。”
　　“你观察的确实比我仔细。”
　　“后来我去找萧十二郎，他向我承认鱼吃人是他出卖的，君子散是花如玉下的。之后我折回在白马山庄~~~~~~~~~~·”
　　“那天我和沈璧君走后，你和连城璧又在白马山庄见过面？”
　　“是的。”
　　沈璧君道，“连城璧超出了你们的控制范围，所以你要杀他？"
　　“他接手逍遥侯的班底，势力过大一旦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会很麻烦。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逼他决斗。” 他又道， “没想到隔了一天就发现你离开白马山庄了，更没想到会在城郊客栈遇到你们，所以我也来到西湖。”他看着余声又道，“我确定你们去水月楼后就和余声联络，要他去西湖据点等我。”
　　风四娘道，“这么说你一直都在跟着我们？”
　　“不错。”
　　“后来，你就在湖滨的小楼救了我们。”
　　“对。”
　　“在水月楼我们怎么没有看到你？”
　　“我在水月楼只是一个跑堂杂役，没有人会注意的。你们安心在这里住下，等到事过境迁，你们想去哪里都我们都不会管。”叶枫转过头看着侍立在一旁的青衣人，“有任何需求尽管找杜总管，他负责庄内的事务。”
　　杜总管没有说话，却已经抬头向她们微笑致意。
　　“我和叶枫过几日就走。”余声道，“你们放心，留守在这里的人绝对保证你们的安全。”
　　沈璧君忽然道， “余少，能单独谈一下吗？”
　　余少考虑片刻，“请。”
　　余声跟着沈璧君去了她住的东厢房，正房却让风四娘住着。
　　沈璧君直接就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决连城璧？”
　　余声笑了笑，“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下一个。”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对付萧十一郎。”
　　“抱歉，我也无法回答。”
　　“你们要处决和对付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我怎么能安心在这里？”
　　“他们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是生还是死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什么意思？”
　　“其实每个人都有欲望，但由于每个人身处的环境，身负的责任，做人的原则等诸多因素错综复杂，制约着他的欲望，在对欲望的选择和放弃之间其实蕴藏着很大的玄机。有的时候选择意味着失去，而放弃意味着得到。”
　　“不错，很多时候确实是这样。”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
　　“我倒是很想问你，你们女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为何不能多一些冷静和理性？”
　　沈璧君考虑良久才道，“这个问题我同样无法回答你、”
　　“是无法回答还是不愿回答？”余声的笑容一向温和可亲，这次却充满的了讥绡，“我，叶枫，连城璧都是冷静而理性，因为身负的责任需要冷静和理性，所以即使爱上一个女人也不会不顾一切；而你们女人潜意识里都希望自己爱上人全心全意地对待你们，将你们放在其他任何事之上。”
　　“难道这样不对？”
　　“感情固然重要，然还有很多事也很重要，比如责任，担当，为了个人感情就能放弃这些？就算你不顾及你是连夫人，然沈家庄的名声呢？令尊和令堂牺牲的毫无价值。”
　　他这些话，就像是一把锥子，锥入了沈璧君的心。她用力咬着牙，还是忍不住全身颤抖。
　　看着沈璧君的样子，余声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要什么？”
　　到底想要什么？对一个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温暖的家，听话的孩子，体贴的丈夫，平静的生活。这些沈璧君本来都有，可是她却抛弃了连城璧，抛弃了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一个人…… 萧十一郎！ 他对她的感情，就像是历史一样，将她的尊严和自私全都燃烧了起来，烧成了灰烬。为了他，她已抛弃了一切，牺牲了一切。这是不是真的值得？美丽而强烈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永远都难以持久？想到这里，沈璧君的泪已流下。余声的手伸过来，递给她个丝帕，“谢谢你。”
　　“你若是想要自由，只要连城璧写一封休书，毕竟从大明律法上来说你现在还是连夫人。”
　　“他不会写休书。”连家的声名是至高无上的，绝不能被任何事沾污。
　　“不错，他是不会写。我若是他一定会写。”
　　沈璧君很意外，“为什么？”
　　“你的人虽在身边可心思却都在萧十一郎身上，那岂非和守着块木头过差不多，我不如真用块木头雕个女人做老婆，还可省些饭钱。”
　　“你和连城璧有诸多相似之处，还是有区别，至少你还在意妻子心思在不在自己身上。”
　　“你若是想要休书这并不是难事，办法有的是。”
　　沈璧君道，“不必为了我这么费心，我不想再见他。”
　　“这个更容易，自从锦绣山庄成了以来没有人能随随便便的来，擅入者死，这不是空话。”他没有夸耀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同样的问题风四娘也在问叶枫，“你们打算怎么对付萧十一郎和连城璧。”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叶枫微笑，“我知道四娘的心思，不过四娘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你无法去替萧十一郎去做。”
　　“我走总行？”
　　“去那里？知不道你们在牡丹楼为什么遇到杨开泰？”
　　“轩辕三成？”
　　“不错，现在轩辕三成死了可是还有别人会做出类似的事情，只有处决了真正的天孙，江湖才能波澜不兴。”
　　“好，我不走。”风四娘的脸上却带着种谁也无法了解，谁也描叙不出的表情，似乎又想到了杨开泰，想起杨开泰那四四方方的脸，规规矩矩的态度，想起他那种真挚而诚恳的情意，她也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这个老实人，但却连她自己也无可奈何。因为她忘不了萧十一郎！ 无论他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无论他是活，还是死，她都一样忘不了他，永远也忘不了。

　　缀锦楼，一个守卫进来，步履有点乱，神色却还平静，“两位大人，门外有人求见。”他又道，“他们要两位大人亲自去迎接。”
　　叶枫神色不变，“好。”
　　他和余声起身往外走，他们来到庄外，未看到人先感到了杀气，往竹林走去，看到了那两个人。杀气就是从这两个人身上发出来的，这两个人就像是两柄剑。 　——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视人命如草芥，他们本身就会带着种凌厉逼人的杀气。他们都很瘦，很高，身上穿着的长袍，都是华丽而鲜艳的。长袍的颜色一红一绿，红的红如樱桃，绿的绿如芭蕉。他们的神情看来都很疲倦，须发都已白了，腰杆却还是挺得笔直，眼睛里发出的光彩锋芒更远比剑锋更逼人。
　　红樱绿柳，天外杀手。叶枫心里叹气，麻烦又来了。“两位前辈在此有何赐教？”
　　李红缨道，“沈璧君在这里？”
　　杨绿柳道，“风四娘也在这里？”
　　“不错。”
　　李红缨道，“无论谁只要骗过红樱绿柳一次，都得死。”
　　杨绿柳道：“这件事你本来也应该听说过的。”
　　“晚辈知道，不过要带走人是需要上级的公文。”叶枫道，“两位前辈都是晚辈敬重之人，何必为难晚辈？”
　　李红缨道：“嗯？”
　　杨绿柳道：“哼！”
　　叶枫和余声微笑不语，这样的事司空见惯。
　　李红缨道：“那么就来领教你们的武功。”
　　杨绿柳道：“这样总是不算为难你们？”
　　李红缨道，“能与先天无极派第一高手一战，倒真是快慰生平的事。”
　　杨绿柳道，“和武当后起第一剑客交手，岂不快哉。”
　　叶枫和余声脸色变了，他们本不是时常会变色的人。他们不想和这两个人动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沉默了很久，叶枫缓缓道：“今天－－我不能和两位前辈交手！”
　　李红缨霍然转过身，目光刀一般瞪着叶枫，厉声道：“你说什么？”
　　叶枫垂下了头，心在刺痛着。他知道到了这时再说不能交手，实无异临阵脱逃，这种事他本来宁可死也不肯做的。但现在却非做不可。他的心乱极了。他知道以自己此刻这种心情，去和红樱绿柳这样的对手斗，胜算实在不多。
　　杨绿柳却看着余声厉声道：“你呢？”
　　余声已沉默了许久，此刻才沉声道：“我和他一样。”
　　杨绿柳接着问道：“为什么？”
　　李红缨也看着余声，似乎在等着他回答。
　　余声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们承认败了。”
　　李红缨和杨绿柳都张大了眼睛，瞪着余声，就像是从未见过这个人似的。
　　良久，李红缨忽也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果然不愧为当世的英雄！”
　　余声黯然一笑，道：“英雄？像我们这样的鹰犬也能算是英雄？”
　　李红缨摇了摇头，叹息着道：“普天之下，也许只有你们才能算得上是英雄！”
　　余声还没说话，李红缨已接着道：方才你承认你们败了，是么－－但我却知道一个人肯认输时需要多大的勇气，这句话我也许宁死也不愿说的。"他笑了笑，接着道：“但死却容易多了，能为了别人别的事情而宁可自己认输，自己受委屈，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男子汉！普天之下，又有几个这样的人？今日我们若不与你们交手，他日再想找这样对手，只怕是永远找不到的了！”
　　“红袍老鬼，要找人比剑法不妨来找我。”一条人影如惊鸿般掠下，挡在叶枫和余声面前，那个人身材很高，很瘦，穿着件青色的长袍子，腰胖系着根杳黄色的丝绦，悬着柄形式奇古的剑。
　　叶枫道，“木前辈，您怎么来了？”
　　余声道，“您不该来。”
　　“可我已经来了。”木尊者道，“你们两个都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方伟也是，他的魔眼要去杀背叛者。”
　　“可就算是要牺牲，也是我们去，您~~~~~~~~~”
　　“能和红袍老鬼一战足慰平生，不必和我争。方伟本身一个浪子找不到应坚守的信念，除了偏执信念以外，没有理想之光来澄明和辉映自己生存的意义；虽有强大的生理能量和心理能量，却又感到自己难以去承担真正有意义的重任。”他看着余声道，“不过遇到卜鹰和你让他找到了坚守的信念，于是方伟消失，锦绣山庄多了一个代号杜鹃的人。不用担心他，一点迷药睡一觉就好。”他的袍袖一展，一股锐不可当的劲风逼得叶枫和余声后退数丈。“红袍老鬼，请。”
　　呛的一声，剑出鞘，生死就在瞬间，无论是谁的血都能染红剑锋。
　　叶枫和余声神色木然，眼中却落下了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绿柳忽然走过来，他抱住李红缨的尸体，只有脖颈一处伤痕。“他死了，老怪物也死了。”杨绿柳是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却带着说不出的悲伤，“我现在才明白，老怪物的死只不过是借李红缨的剑来兵解而已。他早已有了不治的肝病。”

　　“使剑者死于剑，正如兵解，求仁得仁所以木前辈应该死得很平静，那么李前辈~~~~~~~~”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都一样。”杨绿柳黯然道，“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不该逼你们决斗。”
　　“前辈您~~~~~~~”
　　“做你们要去做的事，风四娘的事情我不想追究，沈璧君~~~~~~~~~我们没什么亲人，一直视她为孙女，她~~~~~~~~~”
　　“我们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好。”说完杨绿柳抱住李红缨是尸体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枫和余声走到决战之地，木尊者的神情安详，连衣衫都未乱，唯有咽喉天突穴一处伤痕，如同毒蛇咬过一般。叶枫和余声抬起尸体，往回走去。
　　走了不久就看到了风四娘和沈璧君。“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知道。”
　　“杜总管中了木尊者的迷药又被点了穴道，现在在房中休息。”沈璧君道，“他得了不治之病，借红缨绿柳两位前辈的剑兵解。”
　　葬礼简单不失庄重，叶枫，余声还有杜总管都穿着白麻布袍跪在墓碑前，“木前辈，江湖未平我们绝不会轻易言死。”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不会让您白白牺牲。”
　　这些话，风四娘和沈璧君并没听到，她们远远的看着，因为她们知道他们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的泪。
　　等到他们回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果断。
　　“你们不要担心我。”沈璧君道，“我会安心在这里生活，直到此间的事情了结。”
　　“好。”叶枫道，“四娘~~~~~~”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