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了》夭精

5、梦碎了

　　就在夏川安静的伏在桌子上写着作业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以及他刚进门就响彻院子的大吼。“夏川，你在家吗？”夏川有些奇怪的地放下手中的笔，推开房门，刚一出去，就看到徐林的爸爸站在门口，身体半倾，双手支在膝盖上，头抬起来看着夏川，喘着粗气。
　　“您您找找找我有什什么事事吗？”未等夏川将这话说完，就被徐林的爸爸紧紧攥住了手臂，拼命把他向外拉。
　　“先别问了，快走，不然见不到你爸的最后一面了。”说完这话，徐父紧抿着嘴唇，脸上的线条略微有些下垂。似是不敢看夏川的表情，目光一直直勾勾的向前，朝着停在院子大门口的出租车狂奔。
　　也就在此时，夏川领会了人生中最残忍的一课。当命运在你原本就不平顺的道路上给你致命一击的时候，当你极度悲痛不知所措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用眼泪来宣泄愤怒与悲伤的权利。就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大脑一片空白，曾经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迅速的走过。却又无力抓住什么，好像是那些记忆在对自己做着最后的告别。
　　夏川甚至不知道是如何坐在出租车上的。刺鼻的劣质汽油味充斥在封闭的车厢。他手忙脚乱的摇动着车窗把手。看着道路一侧的白杨连成线飞快的闪过。
　　一路沉默。
　　刚到医院，还没下车就看到徐林和他的妈妈站在医院的门口，徐母摆着头着急的张望，拉着徐林的手，嘴巴似乎念念有词。
　　“哎，夏川他爸在哪呢，我把夏川带来了。”徐父打开车门，拉着夏川的手，向徐母大喊。　　徐母闻声转过身子，一直保持着紧张的面部肌肉有所放松，向着夏川他们大幅度的招着手，“这边，这边！”随后转身跑进医院，直奔夏川爸爸的病房。
　　夏川摆动着僵硬的腿，本就偏白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掌心溢出的冷汗已经粘湿了徐父的手。
　　哒哒哒忙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医院走廊显得格外嘈杂，刺目的“手术中”，紧闭的门。这对于夏川来说无比陌生的一切切断了自己与爸爸的最后一点联系。
　　突然，灯灭了。夏川的心脏像是瞬间被钢针贯穿，满身的血液无处安放，都停留在被刺痛的伤口处，涨的夏川无法呼吸，他想大吼，却猛然发现自己在那一刻，失去了语言的功能。
　　身穿白色衣衫的医生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对着徐父摇了摇头。
　　是上帝吗？是他吧！抽走了夏川的最后一根支柱，刹那间破裂的血管使奔涌的血液迅速蔓延。夏川猛地弓下了身子，手指死命的攥紧了胸口的衣服，扭曲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头临死前奋力挣扎的野兽。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沉重的脚步声格外清晰。用尽全身力气，夏川推开了这扇在他生命中最痛恨的大门。
　　父亲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洁白的床单早已被鲜血染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四肢扭曲的摆放着。夏川就站在离父亲最近的地方。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