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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之十 ...

  •   ……

      之后就是一下午无话。直到入夜,众人吃过晚餐,各自寒暄着回了房间。公孙策在见到闵秀秀与尹香凝来到开封府时也很是高兴,三人都是医家,加上有白玉堂身上的问题摆在眼前,因此约定好一起做研究。

      而白玉堂看到大嫂两人与公孙策相谈甚欢,乐得解脱出来,免得再面对大嫂那貌似有意给自己和尹香凝牵线的打算。再说白日与展昭的话还未说完,这个时候正是最合适的时间。

      展昭与白玉堂打算相同,因此对方一个眼色过来已知其意。拜别大人后又和白玉堂兜了个圈子,细细检查过府内其他布置。直到检查无误了,便又回到白玉堂的卧室,商量起白天未尽的话题。

      依照展昭所知道的情况,当时王介生拿出那个写着包拯姓名的信笺,说是十六刺之中的人交给他的。开封府诸子对于十六刺了解鲜少,虽然彼此至今为止不止一次交手了,然而对方行动太过出人意料,一刺不中,若非立即远遁,就是直接自尽。对于十六刺内部的了解,他们现在所知的大体也只有相关的那些个青花瓷瓶罢了。

      而王介生知晓的似乎是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新情况:那封叫做“白函”的书信,这是开封府诸子第一次听说的东西。对此展昭是半信半疑,同样对于王介生的刺客身份,他也是半信半疑。

      十六刺为什么会找上王介生?莫非王介生是十六刺之中的成员?包拯当时以此询问过他,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据王介生所说,十六刺当中有人曾有大恩于他,这次找上他,就是想让他还了这笔人情债。

      之所以告诉王介生一些关于十六刺的情况,则是为了取信于他本人。不过王介生知道的很有限:首先就是“白函”。据王介生说,那个要他来行刺包拯的人只告诉他说此物乃是他们组织内部的证明文书,是一种特殊的标志。依包拯推想,这白函的作用与青花瓷瓶可能是相似的,不过,白函主内,且不为外人道,为起点。青花瓷瓶主外,为终点。

      但是推想也只是推想,谁知道十六刺之中是不是真的有“白函”这种东西?退一万步来说,此事只有王介生一面之词,谁能确定找上王介生的真就是十六刺的人?再者,谁又能保证王介生所言句句属实?

      而关于刺杀,当时王介生自己说,那人对他有大恩,此时以恩相挟,由不得他不同意。那人也曾明言,找上他本也是看重他和包拯公孙策以前的关系。

      王介生有着读书人常有的通病:迂腐且胆小。对方有恩于他,此时提出要求,由不得他不报。再者,他也怕死。尽管没遇见过这些事,他也知道如果他推辞坚持不去刺杀包拯,那么接下来死的多半是他。

      可与此同时,王介生也知道包拯现在对于大宋代表着什么,对于百姓又代表着什么。他虽然满口之乎者也,是个只懂得读死书的书呆子,然而这些道理还是明白的。

      他是思索了许久,才做出决定,先来汴京城看看情况。若真遇见包拯,并且周遭没有信不过的人,就将此事告知包拯,一来寻求开封府的帮助,二来也算全了同窗之义,不做那百姓的罪人。

      “你信他?”听完展昭讲述的东西,白玉堂看向展昭,眼中明白的多了些讽刺的味道。

      “半信半疑罢!”展昭喝了口茶,将手中茶杯放下,“这种事——谁也无法证明是真是假。”

      “所以说来说去,几乎等于没说。”带点不屑的撇头,白玉堂站起身两手横抱在屋中踱步,“什么大恩大义的,这些不过空话。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什么王介生,来这里根本就是个幌子?”

      展昭道:“自然是想过!估计大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留他在开封府先行住下来——一则方便就近防范,二来也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闻此白玉堂微讶:“还有什么没来得及问的么?”以包拯平素雷厉慎密的作风,他还以为这一次见面会将什么都问清楚呢!

      “倒不是没来得及,”回想起当时包拯某些一闪而逝的神情,展昭轻叹口气,若有所思看向窗外西厢的方向,“也许是……”

      “哎!隔着窗子你都能瞧见?!”白玉堂最瞧不得展昭这副神情,伸手在他面前晃晃,“不管怎么说,现在王介生已经住下了,又有人时刻注意着,你我只要仔细去观察,总有结论的不是?”

      “说的也是。”伸手拉下眼前的老鼠爪子,展昭顺势站起身——“天也晚了,你不睡? ”

      “不是很困,不过——”白玉堂抬眼看看窗户的方向,窗外透过的月光在暗黑的夜里显得越发明亮了,“戌时三刻,早点睡也好——你呢?晚上不会打算去看看那个王介生吧?”

      展昭笑道:“自然要去,但是不用太过担心,我想那个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出什么事儿才对。”他对于开封府的防御有信心,毕竟机关也好守卫也罢都是他们亲自布置的。像上回那种白玉堂成为刺客的情况毕竟是完全处于意料之外,但是王介生,就没那么容易了。

      “记得别太晚!”白玉堂侧头瞧他一眼,走到床边伸手拎起挂在床边的铁链,挑眉看看,微微勾了嘴角:“也罢,这两夜你再忙些,大嫂和先生都说已找到方法,过两天这东西也就再用不上了!”

      他说的状似不在意的洒脱,语气之中还是扬出些轻松与喜悦来。展昭受他感染,也跟着似叹似笑的挑了菱唇,站起身上前伸手从他手里取过那链子:

      “我帮你。”

      白玉堂顺他的动作收了手,侧过头来细瞧。身边的红衣武官微微低垂了头,长而卷翘的睫毛也就跟着低垂下来,显得望着手中铁链的视线异常专注且慎重。

      白玉堂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细细看过这个人了。明明每天都要看上好几遍,明明常常会用视线细细勾画这熟悉的每一分轮廓,但是每次再去瞧,眼前的人明明是展昭,又总会多出陌生又熟悉的抓挠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熟悉已极的人,甚至有过那样旁人难及的亲密,然而在心中回想时,总有些勾勒不清楚的感觉:知道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那样的口鼻,那样的线条……甚至那样的性格,那样的行为……但是就总有着新奇且模糊的印象,总忍不住再去看看,再去将心底的烙印刻深两分。

      像猫儿抓一样。

      “伸手。”

      耳边响起温和且淡然的嗓音,白玉堂下意识的伸出手,感觉到冰凉的链子缠上手腕,却丝毫没将注意力放在那上面。视线依旧胶着在熟悉又陌生的眉眼上,他唇边上挑的纹路添上了然。

      可不就是猫么!

      已经绑好铁链的右手无意识抬起,顺过那人面颊上熟悉的线条,伴着铁链踉蹡划过,一线微凉。展昭微讶的瞥他一眼:“怎么,没瞧够?”

      知道自己适才放肆且不加半点掩饰的的视线根本不可能逃过那人敏锐的感觉,白玉堂笑,下落的手跟着搭在他肩上,将自己的下巴也凑过去:“自是不够的。”说完顺势靠上前,去咬他耳朵。

      “别闹!”熟悉的气息拂过耳廓,敏感的触觉当即烧出一片灼热。展昭想也不想的一肘撞出,“左手没弄好!看弄乱了!”

      “不着急……”干脆伸手重新取回他手中的链子,白玉堂忽然就有点意乱情迷起来。靠得近了,彼此的气息与存在感无比鲜明且炽热的烧灼一切感觉,就像两极的磁铁,不用思考的贴近。身体极其自然避开那一肘,再向前,唇在那人脸颊上微微一触。

      蝴蝶翅膀的扑落,春风的暖醉。

      展昭几乎不由自主的颤抖,什么鲜明的感觉自那碰触的一点瞬间流过全身,他又叹口气,侧头就上那人双唇。

      极其自然的应和着情人的主动,原本就没打算过浅尝辄止的火焰也一如先前所料的愈烧愈旺。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都要被炙热的焚烧殆尽,连带着在情人面前本不需要保持的某些理智。渐渐冰凉的手拨开碍事的官服探入衣襟,冰凉的指尖划过某点,带出剧烈的震颤。连带着耳边铁链的踉蹡声,忽然唤醒了沉醉的神智。

      “别——”展昭借着换气的功夫拉开两人的距离,一手按住他唇微闭了眼深吸气:“再下去怕是停不住了……”

      “为甚要停?”白玉堂显然不打算让展昭就这么离去,话语之间尽是情动的暗哑。他伸手覆上展昭按在自己唇上的手就势一吻,又轻轻点了下。展昭只觉手心濡湿而炙烫,忙用力扯回,跟着下意识后退两步,耳尖终是挣出点红:

      “晚上还有事——改日吧!”

      说完自己却先抚额笑了起来。同是男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这句话听起来有多么——可笑。只不过今天实在是……王介生那边无论如何都要去瞧瞧的,而且十六刺也摆明了进入开封府门口,这个时候……实在不合时宜。

      展昭这一笑,闹的白玉堂也忍无可忍摇头无力:“你啊!”他整个身体都无力的仰倒在床上,也不管手腕上铁链害事伸手抹把脸,“早晚有一天,白爷爷会被你整死!”

      他当然知道展昭所谓的“还有事”指的是什么,不过总是在这关头因为“有事”而停住,白玉堂可大感吃不消——喜欢上这只猫还真是自找的!

      “别胡说!”展昭正色回他一句,看看白玉堂的脸,对上那双因为方才的烧灼仍晶亮的眸子,又按按额头苦笑。男人在这方面可没谁是好脾性的,更何况都是青春年龄,血气方刚,刚才那一番情动又都是全不设防投入进去的。这会儿,没谁的坚持显得牢不可动,更何况是面对对方……

      忽然白玉堂自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扣住展昭手腕,就势将他拉倒的同时狠狠啃咬上那双唇瓣。展昭惊了一下,反手要推,白玉堂却不再给他机会,扣住他手固定在额头上方,整个身子也强势且不容置疑的覆上。

      “白……”

      “嘘!”

      白玉堂这会儿是真没那份好脾性再忍下去。况且先前展昭也说王介生那里只要去看看就罢,也不需整夜费劲守着。况且现成的猫摆在面前,彼此又都情动着沉醉着,他绝不会傻到再放过。

      展昭清楚的感觉到白玉堂炽热的呼吸,辗转在唇瓣上的热情,还有再清楚不过的彼此的熨帖。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只一会儿……无关罢!

      于是便是沉醉,便是再难回头的跌落。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浅浅的白雪,屋中火盆里荜拨着偶尔的火花,间或响动着风声吹入缝隙,又融入屋中暖醉的气氛之中化作无形。有时浅动,有时迷茫,有时静默,有时狂放。

      ……

      直到子时时分,展昭微微动了下眼皮儿,睁开看看旁边。白玉堂却像一直没合过眼般瞧着他。见他睁眼,笑笑翻身坐起:“不睡会儿?”

      “不睡,要去瞧瞧。”

      “也罢!”白玉堂不坚持,伸手替他拾起先前掉落在地上的官袍,皱眉瞧了眼,“皱了——柜里有你的便装,你还是换那个去罢!这个明天让李婶熨下再穿。”

      展昭随意应了声,起身时隐隐蹙了眉,喃喃念了句:“死耗子!”脚已蹬入官靴。白玉堂何等耳力,这句话恰让他听了真切,顿时那无赖笑的越发肆意。直到惹了那人横过来一眼,才又凑上来搭他肩膀:

      “算了!还是我同你一齐去罢!”说着手已利落的取过搭在旁边的白袍。他知道展昭不自己去看这一眼定然不放心的,所以也没提出要他留下自己去看的话,而是同去。

      展昭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才说了个“你”字,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乱传来,伴着几声嘹亮的高喊:

      “抓刺客!”

      “这边,快!”

      顿时一惊,两人几乎同时系上衣袍冲出门去。眼见西厢那边乱做一团,东厢也已戒备森严——很显然,刺客是先出现在西厢的。

      展昭想也不想的冲向西厢方向,白玉堂瞧了眼包拯所住的方向,却见包拯已然起身,正与王朝张龙两人走来这边。见到白玉堂时道:

      “白少侠?展护卫过去了?”

      “嗯。”白玉堂应了声,又瞥了眼那边:好像是王介生所住的南苑啊!

      “我们一起去瞧瞧!”包拯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事实,只是瞬间就做出决断,“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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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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