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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之七 ...

  •   再度回到开封府,才一踏入正门,展昭就察觉到了府中弥漫着的不同寻常的紧绷气氛。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动。想了想不愿妄测,在细细观察了附近的形势之后,淡淡一笑,干脆直接向着公孙策的房间走去。

      过了半晌,展昭离开,公孙策望着手中的东西笑得分外愉悦:倘若这一次不出意外,他倒要看看,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到底隐藏的是怎样的真相。

      很快开封府里传出了包大人中毒难治的消息,经公孙策与闵秀秀师姐妹诊治后,确定虽然性命无碍,但是却一直沉睡不醒,急需一味奇药百年优昙花作为药引救治。之后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奉公孙策之命赶往八王府求药,依八贤王与开封府的交情,这次包拯之病也算没了性命之碍。

      不久后展昭回来,却没能拿到药引。并非八贤王吝惜他那一株优昙花,只是优昙生长环境苛刻,加上八贤王培育的时候做了特殊设置,一旦取出,很快就会枯萎,那样就会失了药效。所以只能让包拯前去八王府就地取材。

      公孙策听闻此言倒是没有异议,吩咐衙役备下软轿,又叫了展昭带着王朝张龙赵虎随行,也不声张,径自从侧门出了开封。

      却不知一直有人自旁窥视,见此情景,心中冷笑,又渐渐隐去身形。全然不知何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却不知如今究竟孰为黄雀,孰又为蝉?

      ……

      作为大宋的国都,汴京的繁华一直都是其他地方所不能比拟的。时值正午,正街上的行人来往愈发频繁,各种叫卖声更是络绎不绝。虽已下了第一场雪,诸如“冰糖冰雪冰元子”以及冰镇酸梅汤之类的去暑食品却反而卖的不比夏日差多少。而一些契丹风味食品也是到处可见,如鹿脯、冬月盘兔、炒兔、葱泼兔、奶房、野鸭肉等;至于冬米糖,爆米花等地方风味小吃琳琅满目,第一楼包子、荆芥面托等依旧是无数人争抢要买的美食。

      而与大街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四周个地方的小巷,越是小的街巷行人愈少。因为多数人此时不是去工作了就是上街买些生活急用物品,更多的则单纯就是前去逛街找些乐子,所以此时包拯的小轿走这一路并没遇上什么人。

      但是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的话,就委实有些反常了。

      展昭游目四顾,面沉似水,手上的巨阙却是一刻不曾放松。这一路的安静太过不同寻常,他看了一眼轿旁的公孙策,后者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做多言。

      不久一行人走入一条偏僻的小路,四周不平常的气息渐渐严重起来。展昭不声不响的上前一步,伸手示意众人将轿子停下,唇边隐隐泛起一抹带着冷意的微笑:

      “不知是何方高人临驾?来此埋伏所谓何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不声不响的出现几个一身黑衣打扮、脸戴面具的人。这身装束展昭一行人并不陌生,正是先前三番五次前来开封进行刺杀的、属于十六刺的一众杀手。

      展昭手上长剑微微抬了起来,一身肃杀之气隐隐泛出,却不着急动手:“各位究竟是何人派出?可有回转余地?”

      那些人仿佛没听到展昭的问话一般,手上无鞘的长刀一言不发的举起,刀剑直指开封府一行人。

      ……

      望着对面“栖凤楼”三个龙飞凤舞且不失峻劲的大字,想起之前和某人的对话,白玉堂带着笑容“刷”的一声打开折扇,上面“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十一个大字在阳光下尤其多了几分逼人的傲气。

      “栖凤楼么。”他信步走入大门,心中只是冷笑,“老板娘啊老板娘,是凤是雀,今日便见分晓罢!”

      说着,人已走入栖凤楼内。

      此时并非饭口,酒店的人并不多。白玉堂倒不像平时一般直接前去二楼雅间,而是随意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了,也不说话,只是冷冷而笑。

      见到白玉堂,立刻有小二端了小菜前来招呼:“原来是白五爷!五爷这回不去雅间么?楼上天地玄黄四间可都空着,这楼下嘈杂,要不然您先去楼上坐着,小的这就去给您温一壶陈年女儿红如何?”

      “不必!”白玉堂伸手自旁随意拿了双筷子,意甚闲适,只是眯了一双凤眼斜斜打量着那小二,笑道:“不急!星子,我问你,你们老板娘呢?今天怎么不见她影儿?”

      那小二闻言陪笑道:“老板娘一早就出去送酒未归,五爷若是急着找,怕是要有得等了。不如您若有什么事和小的先说,小的到时替您转告?”

      “免了!”白玉堂摆了下手,一手捻起几粒花生米丢如口中,抬头笑道:“我只找你们老板娘,其他人就免了。你就直说罢!你们老板娘到底去了哪里,何时能回来?”

      小二道:“小的也不知道啊!老板娘走时什么都没说,小的……”

      “笑话!你会不知道?也好,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此时五爷我就是砸了这栖凤楼,想来你也会是什么都不知道罢!”

      “这、这个……”那小二口中支吾,心下却是暗暗叫苦:这位爷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此时?面上却是不敢怠慢,熟练的摆出一副苦瓜脸来,“五爷……您,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老板娘何时回来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

      “白爷可不管!总而言之,我一定要在半柱香之内见到你们老板娘。”白玉堂冷哼一声,抬头之时唇边的笑意越发冷渗,看的那小二面上也不由得渗出阵阵冷汗出来,却又不敢拿袖子去擦,只能一径的苦着脸陪笑。

      却在此时,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哎呀呀,这不是白玉堂白五爷么?何事竟如此为难奴家的小二啊!你要找奴家,奴家这不是来了么!”

      却正是这栖凤楼的掌柜姬子媚。

      ……

      阳光之下刀口生辉,展昭望着那些摆明了来者不善的人渐渐沉下面容,但见对方一声尖啸攻过来,手一抬,巨阙已然出鞘,整个身形也似燕子般划过一道红色的弧线冲入黑衣人之中。那些黑衣人只觉眼前一花,身边已是森森寒气直逼周身要害。

      他们心知不好,忙沉下气来生生抗住那抹红影的攻势。展昭下手全然不留情,那些人只觉眼前晃过一片又一片森亮的光芒,心中欲拦,手上动作却全然比不得那长剑的速度,转眼之间就被展昭撂倒两个。

      既得势,展昭手上丝毫不见放松,巨阙紧了紧,攻势越来越厚重,但见他将手上长剑舞的如电似风,密密实实的笼住那些黑衣人,排山倒海的气势随之而起,生生自那些人头上压降下来,实力弱的甚至觉得胸中呼吸都为之一窒,仿佛连气都透不过来一般。

      见展昭如此威势,那些黑衣人心中顿时大骇。虽然他们早早就听说过南侠展昭的名声,但是听说毕竟是听说,比不得真实面对时的震撼。此时展昭将实力发挥出来,不由得他们不为之震撼。

      但是杀手毕竟是杀手,一人之力终究不比人多,展昭虽然先声夺人在这些人心中埋下了惊骇的种子,但是杀手们并不懂得放弃,留下大部分围住展昭,剩下的长刀一挥,全部冲向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包拯那里。现在轿前只有几个衙役以及王朝等人,对于这些人,那些黑衣人还不放在眼里。

      却不想就在此时变起仓促,一旁忽然冲出许多官兵来,二话不说就将包拯的轿子围了起来。那些黑衣人见状,心中今日对方是有备而来,知道此时事不可为,干脆虚晃一招便离去了,对于那几个被展昭打倒的同伴却是看都未看一眼。

      展昭不由得一皱眉,转身一一验测了那些黑衣人的脉象呼吸,不出所料的发现那些人已经身死。拉下遮面的黑巾来看,尽是不认识之人。眉头不禁皱的愈发紧了。

      这些人如此不堪一击,莫非……

      心下忧虑的同时隐隐又有些安心,展昭收了剑回到公孙策身边,对上公孙策疑问的目光时轻轻摇了摇头。见那人会意一笑,便一如既往的站在轿旁守护。

      一行人不再耽搁,向着八王府的方向走去。至于那些黑衣人则留下给后来的官兵收拾,免得扰了民居。

      ……

      栖凤楼内,白玉堂看着那张依旧是巧笑情兮的脸,微微的笑了起来。

      姬子媚会忽然出现既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其意料之中。若她未出现,白玉堂或许反而要失望一下,而如今——

      “五爷,远远就听您在发火儿,可是这些人有什么地方冲撞到您了么?”姬子媚问的娇媚婉转,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魅惑又透着几分女子少有的爽朗。

      “自是找你老板娘有事,怎么,不成么?”

      “哎呦!您这是哪里的话!”姬子媚娇笑着靠近,冷不防对面那人抬起头来。一抹冷煞的光芒略过,她不由得怔了怔。

      但白玉堂随即只是垂了眉眼轻轻笑着,手指有意无意在桌面上画了几道,姬子媚见了目光几不可见的一凝,随即陪笑道:“……明白了!五爷您稍等!”说着她转过身,向着那些小二挥了挥手,道: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这边没什么事了——五爷,如此可好?或者您干脆和奴家前去雅间如何?”后两句却是向着白玉堂所说,只是那眉眼间却多了些凝肃。

      白玉堂闻言只是抬起头,目光漫不经心般扫过厅中稀疏的客人,径自起了身,将手上最后一颗花生米精准的丢回盘中,拍手笑道:

      “说的也是!五爷可是独爱你这里那些雅致舒适的雅间呢!走罢!——对了,老板娘是不是该备上几坛好酒?难得今儿那猫不在,五爷一个人反而能喝个痛快!”

      姬子媚闻言笑道:“我看您是酒虫上来了才是真!平素哪回您不是非要拉着展大人才能喝得痛快?莫不是又和展大人吵架了不成?”

      吵架么?白玉堂只是冷笑,心中却有几分发苦:若真是吵架还就好了,至少他还有办法逗得那猫欢实起来。但如今——但如今……

      忽然那双煞眉一扬,白玉堂唇畔的冷笑愈发深重起来,他伸手取了桌面上的画影,一手逗弄着剑穗一面半侧了头,话语间隐隐多了点嘲讽的味道:“老板娘倒是很关心展昭啊!这点小事都知道个清楚!”

      见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瞟过来,眼光带煞,加上那明明在笑却透着森森冷意的唇角,姬子媚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莫非这煞星当真看出了什么?正待细瞧,那人却已经转过身不再多言,径自大步流星的上了楼。

      姬子媚咬了咬下唇,眼中某种光芒一闪而过,微微细想,不仅在心中“哎呦”一声,随即满脸懊恼:

      原以为可借这次机会多少触到白玉堂的内心,却不想才三言两语,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被打破不说,她反而就这样被这人套了话去!

      锦毛鼠白玉堂,当真是名不虚传!难怪当初会有那么多人栽在他手上,倘若这人真像江湖中传言那般冲动易怒行事不经思索全凭一时意气,此时怕是早就怒砸了自己这栖凤楼!

      而如今——

      姬子媚在心中闭了闭眼,勉强定住心神,她知道此番她怕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至少她还牢牢记得,方才白玉堂状似随意的在桌面上所写的“玄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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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忽然想起有些小问题需要解释一下:首先关于前面所说“申请”一事,姬子媚申请十六刺批准她前去刺杀,并不是在说明十六刺的刺杀必须要提前申请,而是因为原本任务没有落在她的头上,所以她想要接下这个任务必须提交申请。其他人都是这个组织派出的顺位刺客,所以诸如申请书之类的自然没必要,一封白函足矣。

      注二:小生前文曾提到过,刺客与杀手是两种不同的人,虽然都是为了杀人而生,但是刺客的选择余地以及七情六欲明显更重一些。简而言之就是更情绪化,不像杀手只是奉了命令行事。所以在“刺杀包拯”这个大前提的情况下,杀手可以完全只为杀人而杀人,而刺客却可以加入自己的感觉以及爱恨情仇——不管怎么说,全文的基调还是在十六刺接下了刺杀包拯的任务的基础上展开的,无论十六刺内部与外面有着怎样的爱恨情仇,他们一旦接下白函就意味着要为出任务而杀人,至于其他那些附加的理由全部都是私人感情,与杀不杀包拯有关却不是出任务的原因。

      注三:关于“白函”,其实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就是十六刺一旦接了任务,哪个刺客分配到了这个任务,就会收到白函,告知他们这个任务的目标人。典型的例子就是《名剑刺》中的浪天涯,就是在收了白函后决定刺杀的——虽然那时至今为止最敷衍的一次刺杀……呃……跑题了= =

      注四:以上不属于体题外解释,而是在文中潜移默化出的规则,其实只要细读的话,这些东西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所以,小生应该不算是在剧透……默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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