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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五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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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知拥吻了多久,纪嫣然渐渐掌握了接吻的技巧,从最初的被动反客为主,占据上风。
她激烈地吮吻令理论知识丰富,实战经验尚浅的子初吻的一时有点应接不暇。
四片水润的唇瓣相触又分离,在两人之间牵连出一道长长的暧昧银丝。
对纪嫣然快速举一反三的学习能力深有体会的子初察觉到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她的主动地位迟早不保。
为此,子初连忙抬手格挡在自己胸前,试图阻止纪嫣然的进一步侵犯。
纪嫣然饶有兴致地眉眼上挑,那双流光溢彩的深邃眸子上漫着晶莹的水色。
特别是在瞧见子初眼中的退缩之意后,纪嫣然眼底的笑意渐浓,她勾起唇角轻笑道:
“呵~子初,你不是说要教嫣然如何做方才那样的事情吗?怎么不继续了?”
“……”子初被纪嫣然一席直白话语噎得哑口无言,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竟忘了阻挡纪嫣然的靠近。
那厢的纪嫣然便愈发得寸进尺,她一边说着,身子前倾,与子初胸口的距离越来越短,到最后几乎是贴在了子初挡在自己身前的手掌上。
纪嫣然大胆的动作吓得子初连忙甩开了双手,她涨红了脸,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两手撑在床榻上,身体跟着后仰,借此与纪嫣然拉开距离,就怕自己会有一丝一毫冒犯到对方。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原本稀薄的空气一下子充沛起来,子初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间尽是纪嫣然身上传来的清雅体香。
心脏的律动还未平稳便又加快,然而更令子初始料未及的事情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只见纪嫣然忽然抬手握住了子初的肩头,四目交接时,她璀璨一笑,问道:“子初,你可心悦于我?”
然后,她不待子初做出回答,向按在子初肩头的双手渐渐施加压力。
子初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纪嫣然扑倒在床铺上,与此同时后者的双手牢牢固定在子初的肩膀上,让她无从反抗。
“嫣然?!”被压个正着儿的子初惊愕之下呼出了纪嫣然的名字,她的发丝披散在床榻之上,衣衫因着两人一推一倒的动作而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用来裹胸的白色布帛。
纪嫣然低头趴伏于子初胸口,一字一句地颤声说道:“子初可知,嫣然一直心悦于你。”
明明已经是心知肚明到无须挑破的暧昧了,纪嫣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倾诉爱慕之情的欲•望,直白地向子初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子初的意识逐渐回笼,在听到纪嫣然大胆直接的告白后,她的心脏更是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女子娇柔的身躯不轻不重地压在子初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服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应到源自于女子身体的震颤。
原来,嫣然竟是在如此地害怕着自己的心意会被她拒绝吗?
这是子初从来不知道的,属于纪嫣然刻意隐藏的一面。
因为在子初的印象里,嫣然一直是骄傲且自信的,无论面对多么窘迫的困境,她会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态度,从容不迫地处理好一切事宜。
时至今日,她终于卸下了伪装,毫无掩饰地把自己内心的脆弱展露在子初面前。
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胸前的裹布,可它在穿透薄薄的布帛之时也同样透进了子初的心房。
搭在纪嫣然纤细腰间的双臂渐渐收紧,子初抱紧了趴伏在她身上正在无声缀泣的倔强女子。
她低下头,下巴紧贴着纪嫣然的头顶,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说着:“我也心悦于你。”
子初的话语犹如一记良药,深切地抚慰到了纪嫣然内心深处,她的身躯也在子初耐心温柔的安抚下停止了颤抖。
过了一会儿,安静趴伏在子初胸口的纪嫣然更是用小心翼翼的口吻,闷声询问道:“这是真的吗?子初莫不是在哄我?”
子初看着面前这个怯懦且缺乏自信的纪嫣然,心下自是怜惜不已。
她抬起手掌,轻柔地拍打着纪嫣然的背部,像是怕惊吓到她一样故意放低了声音,反问她,“子初何时欺骗过你了?”
谁知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纪嫣然的脸色立时大变。
她一手支起身子,半靠在子初怀里,一手按在了子初胸口,意味深长地朝身下的子初笑了笑,道:“看来子初的记性不怎么好呢。你我定下的初春之约,你不过睡了一觉,这会儿便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纪嫣然眉头紧皱着,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如高傲的女王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子初,目光凛冽而幽深。
面对纪嫣然猝不及防的一记直球,子初柔和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快要维持不住了。
她僵硬着嘴角,愧疚又无措地对上纪嫣然满是质问的眼神,献上了最为真诚的道歉并再三保证。
等到纪嫣然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才缓缓道出了她未能按时赴约的理由。
当得知子初是为了她的大师兄韩非才在韩国逗留了那么久,纪嫣然低垂着的眼眸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阴霾。
快到子初根本没有察觉到纪嫣然的异样,继而在纪嫣然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兴高采烈地给她讲起了自己在韩赵两国的所见所闻。
纪嫣然也不打断子初的讲话,她的神情认真,似在用心倾听。
及至子初说到自己曾在赵国救了一位夫人,彼时重新扑进子初怀里,正埋首在她胸口处的纪嫣然的脸色又黑了黑。
总是从子初口中听到陌生的人和事,令纪嫣然难以遏制内心翻涌的醋意,她环在子初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完全没有感应到自家新晋女友吃醋讯号的子初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为此她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讲述,转而询问起纪嫣然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嫣然很不舒服。”得到了慰问的纪嫣然压下得意的即将上扬的嘴角,不做丝毫掩饰地表述出自己的感受。
子初信以为真,焦急地想要撑起身子仔细观察纪嫣然的脸色,却在挣扎着起来的时候被纪嫣然再度镇压了。
“嫣然,你快让我起来帮你看看究竟是哪里不舒服了!”
纪嫣然对子初的喊话无动于衷,她扬起头颅,伸出一根葱白玉指,直直地指着子初的胸口。
更准确的说,是在指着她凌乱衣襟下遮盖不住的白色布帛。
“嗯?”子初一头雾水。
“这里,一点也没有女子该有的柔软了。嫣然靠在上面很不舒服。”纪嫣然如是说到。
“……我出门在外,要扮作男子,自然是需要这层裹胸布的。”子初无可奈何地做了回答。
但她颇显无奈的回答显然不能令纪嫣然满意,后者直接以自己手上的动作表达了她的不满。
当被扯开了裹胸布,一脸羞怯且愤懑的子初焦急不已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时,纪嫣然正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人娇羞画面。
“嫣然,你……!”
“子初,不用特意遮掩了。在你昔日流落魏国重伤未愈之际,就是嫣然亲自为你换的伤药。”
言下之意便是,你身上有哪一处我没瞧见过!
听懂了弦外音的子初,只觉一阵气血上涌,被纪嫣然的一席话给刺激的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嫣然希望,子初能够在我面前不受任何拘束,只做你自己。”
纪嫣然离开了床榻,她拾起滚落在一旁的衣衫,嘴角含笑,目光温柔似水地注视着子初泛着红霞的面颊。
“起来换上这套裙钗吧,嫣然想再看看你着红妆的模样。”
子初从床榻上攀起身子,点点头,一把夺走纪嫣然手中的衣物。
好似手中拿的不是一件裙钗而是在拿着什么极为烫手的东西,子初面上的红霞不但不曾褪去,反而愈发红艳。
“这次就让嫣然为你更衣如何?”纪嫣然殷切地凑近了子初,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一副不嫌事大的架势。
“……”子初羞愤地瞪了她一眼,抱紧了胸前的衣服,一个侧身自纪嫣然的手边上逃离。
纪嫣然望着躲在屏风后面手忙脚乱地换着衣服的子初,不由笑得花枝乱颤。
她的笑声清灵好听,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敲在了子初心上,丝丝痒痒的。
记忆一下子回溯到了她们在魏国朝夕相对的那段时光,纪嫣然为流落异国的她准备了故国的衣衫,并提议要为她穿戴好衣物。
今次,两人主客倒置,远居魏国的纪嫣然为了子初不远万里的亲至楚国。
却是一如当初那般,由纪嫣然为子初准备好了衣物方便她换上。
不过,同那时一样,子初还是出于害羞婉拒了纪嫣然的好意。
但此时此刻,刚刚与纪嫣然挑明了彼此心意的子初,心里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来。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子初皱起了眉头,低头看了看已然换下堆放在一旁的男装。
她尚且可以以男子身份出将入仕,可嫣然不同,纵观七国,秦国是唯一一个重用女子的国家,也是纪嫣然的莫大机遇。
这点,从当今的秦国太子赵政拜了与纪嫣然齐名的才女寡妇清为师便可窥见一二。
再过不久,秦国统一六国的大战就会彻底拉开序幕,局势大乱之际,仅凭子初一人之力又该如何保护好嫣然呢?
况且,她真的忍心因为自己的私•欲将嫣然禁锢在自己身边,从而忽视了嫣然有意辅佐明君完成统一大业的抱负吗?
子初垂下眼眸,手指用力地攥紧了前襟,隔着单薄的衣料触碰到了自己那颗因与嫣然互通情意而火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