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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守财奴(十二) ...
白倾夏在祖屋前遇到故人了。
一对双胞胎的年轻男子挡住他,肤白如雪,唇若涂脂,他们身穿一样的浅绿色直襟长袍,衣服质感极好,容貌和身材出类拔萃,只是血红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份外诡异。
其中一男子轻笑一声,“白倾夏,多年不见。”
白倾夏扫了一眼,抱着傅澜的身体越过他们,另一名男子想也不想飞身挡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白倾夏,儿时你戏弄我们,这会倒好,忘了小主人的恩情,光明正大抱起其他人了!我倒要看看你这新相好的!”
白倾夏沉寂如水,“不过是靠吃人吸怨气的妖兽,当个跳梁小丑倒也合适。”
双胞胎男子呼吸一滞,白倾夏一脚踩中他们痛处了!
妖和人一样,也分三六九等。有些妖要一出生就备受瞩目,白倾夏就处于食物链顶端。有些妖身份卑微,比如自己只能躲在大水缸里被一条银蛇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是谁?
正是宇文律养在院子大水缸里一对绿毛龟,“春天”。白倾夏居住宇文府那段时间最喜欢趴在水缸边缘,尾巴拨弄着荇菜,看着两只绿毛龟躲在水底,面对强者,吓得连浮上水面换气都不敢。
白倾夏对他们的出现有些意外,宇文律去世后,他多次下山寻找,多次徘徊在繁梨小镇流连过往,直至李家人开介入繁梨小镇,污了镇里的风气,他再没回去过。宇文律住的院子他出现的时候已经荒废,白倾夏曾听下人说过,宇文律吩咐下人固定打扫,不许任何人动里面的摆设。宇文律一生子孙满堂,宇文府扩建几回,他儿时和白倾夏一起住过的地方,成了禁忌,谁都碰不得。
白倾夏回来的时候,推开那门,一桌一椅、他第一次冬眠睡过的小被窝,一如既往,仿佛主人期待他的回来,仿佛主人从来不知道,白倾夏身体的疯长,落了灰的波斯毛毯,早已盖不住他的尾巴。
院子里的水缸和藤架,破败不堪,失去生机。白倾夏沉浸在和宇文律的回忆里,自然没注意过两只绿毛龟,以为它们随着宇文府的变更而消失,不想今天在这里遇见,以妖的形式。
还是靠吃死人肉、吸怨气修炼的妖怪。
修炼讲究顿悟和解脱。“渐修”要求妖一步一步修行,循序渐进,累积功德,相比之下,有些天资好的妖怪有能力做到“顿修”,“顿”是一种忽然而然的、在急遽变化中一下子解脱的状态,是个体开悟的强烈专注。不是每个妖怪都能觉悟,大部分从“渐修”那样慢慢累积,需要漫长的时间,很多小妖怪熬不过时间,直接消失在洪荒中。
一些妖怪不甘心寂寞走“渐修”,又没有天资“顿悟”,只能走旁门左道,从有灵气的人类下手,吃人肉、吸精气,力求短时间的突破,这样做的后果是徘徊在三界边缘,妖魔难容。
白倾夏深黑色的眸子变成金色,他淡淡地说:“我的人是随便路边的阿猫阿狗都能看的?”
名字为“春”的绿毛龟气得发抖:“今天你要进李家村,先问问我们兄弟!”
“春天”明显躁动起来,不满白倾夏的挑衅。他们听“某人”说过,白倾夏千百年来的时间用来搜寻宇文律的转世,疲于修炼,他们以二对一,加上白倾夏还要守着傅澜的肉身,这一战,白倾夏必死无疑!
“春天”手里幻化出一对类似于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扬起武器向白倾夏攻势凌厉扑过去。白倾夏不慌不忙,身体轻轻一晃,躲过了“春”的攻击,随后脚一抬将“天”直接踹飞,天恐惧,两个人力量的悬殊如此巨大。
春不甘心,扑腾着朝白倾夏怀里的傅澜攻去,白倾夏对这小情人上心得紧,魂魄被吸进李家村,只要毁了他肉身,日后白倾夏知道真相了,一定让心痛欲绝!
白倾夏察觉春的意图,脸色一沉,强大的气息毫不掩饰从身体散开来,周身带着凌厉的肃杀威势,逼得春往后退了几步,儿时那种躲在水里对着强者的恐惧又重新蔓延起来。
白倾夏气势之大,影响了李家村内的所有。
傅澜担忧地看着身边的女鬼,突然瑟瑟发抖,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缩成一团。傅澜紧张地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了?”
女鬼置若罔闻,身体越缩越小,她抬起头艰难地看了傅澜一眼,眼神里充满担忧和不舍,青白色的嘴唇张开艰难地开合,最后扛不住痛苦和惊吓似的凭空消失。
傅澜一惊,站起来向外望去,原本聚集在门口怨毒地等着他们的鬼群嚎叫着,仿佛意识到巨大的威胁,他们的身体加快融化,融得剩下一具白骨,地上的污肉像有生命一样蠕动,重新回到身体,又融化,恶心得傅澜想把几天前吃的饭一起吐出来。
白倾夏,是你来了吗?
傅澜心里燃起了希望。
“春天”对视一眼,吼叫着现出原形。
宇文律养的绿毛龟,背上生着龟背基枝藻,巧妙地将水生植物融合为一体,龟背上的藻体呈绿色丝状,毛中有金线,脊骨上有三条棱,底甲呈象牙色。“龟千年生毛,是不可得之物也。”宇文律养的绿毛龟小巧可爱,价值不菲。
可眼前两只黄黑色的家伙体形像小山丘,头部粗大,嘴巴长着不规则的獠牙锯齿,两边具棱肉刺突起,尾巴鳞皮隆起,爪子尖而有力。背上的黑色植物呈剃刀状,像是有生命一样,贪婪地把所有接近的生物都宰杀吃掉!
他们快速爬行,张着利牙面目狰狞地朝着白倾夏咬去。
春的目标直接朝傅澜的身体袭去,白倾夏面若冰霜,他轻微一动,闪过攻击,一瞬的功夫来到两只怪兽的后面。他隔空变出一张毯子将傅澜包裹起来,轻轻地放在地上,爱怜地亲吻着傅澜的额头,“宝贝,你躺会,老公先把跳梁小丑解决了。”
白倾夏的手往虚空一伸,一层透明的罩子盖住傅澜的身体,犹如苍庭沟的农场的结界,坚不可摧,只有傅澜这小傻瓜闯进去。白倾夏到现在都不明白,他的结界,连殷池都进不去,这小东西怎么就误闯了呢?
看着傅澜的身体无限爱怜,回头看着丑陋的两只妖兽,除了宇文律和傅澜,他漫长的一生没想过对谁念旧情,即使是宇文律养的宠物也一样,况且这宠物变得面目全非,依靠李家村的罪恶存活。
白倾夏扫了一眼李家村,里面千千万万的鬼魂被困,却一点怨气都没,“春天”靠着吸食怨鬼厉鬼产生的戾气而活,乌烟瘴气。
白倾夏不紧不慢,信步走到妖兽面前,“春天”身体巨大,速度奇快,背上的黑色植物有生命般源源不断朝白倾夏涌去,如贪婪的野兽对待美味的猎物,“春天”打的如意算盘是吃掉白倾夏,消化他得天独厚的灵力!这样不仅对它们自己有利,还能到“某人”面前邀功。
黑色植物在稍微碰到白倾夏的周围,却像被火灼烫纷纷往回缩。
白倾夏冷笑一声,眼神冷冽,一道白光闪出,切断了黑色植物,“天”发出惨叫,背上的黑藻多年来和自己融为一体,创了重创,自然疼痛不已。
“本来我懒得在蝼蚁面前失了身份,不过我改变了主意……”
白倾夏语音刚落,一条山峦般延绵、高耸入云的白蛇现身,头顶两个肉冠长成威风的巨角,金色的眼眸如白昼的太阳,身上的白色鳞片闪着清冷的光芒。
“春天”和他比起来,渺小得可怜。它们忍不住颤抖起来,这和那人说的不一样!他说,千百年来白倾夏的时间全用来找小主人宇文律,荒废修行!不是眼前这铺天盖地散发着威压的妖兽!
宇文律生前,它们受到极好的对待。随着年代的变迁,宇文府的衰落,世人渐渐忘记了它们的存在,甚至不知道它们的珍贵!
它们不甘心活在浑浊肮脏的水里!不甘心过着三餐不继的生活!就在它们即将饿死之际,李家的两个儿子为了争家产起了冲突,弟弟被他哥哥按在水里活活淹死,尸体丢在那曝晒了很长一段时间,饿极的它们开始以尸体为食……
它们身体渐渐出现变化,越长越快,慢慢有了自己的意识,接着那个人出现了,给予它们强大的生命力,要它们守着李家村等白倾夏回来,作为交换条件,那个人下了诅咒,李家村的人死后鬼魂生生世世离不得李家村,产生的怨气作为它们的粮食,当然,只要喜欢,还能啃食腐肉。
为什么,同样是妖,它们努力了几百年,不及白倾夏的懒散修为?
它们本能地害怕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在白倾夏面前,它们脆弱得如初生婴儿。
巨蛇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让它们消失在洪荒之中。
太安静了,傅澜察觉不对。
门外的鬼群不见了!屋内床---上的响动,不知何时停止了。
傅澜一抬头,就看到一条一望无边的巨蛇,威武地盘着,通体银白,就像连绵起伏的雪山。傅澜看见那金色的眼眸,突然有种似曾相识。
一个恍惚,傅澜想起是在泰国普吉达差小岛溺水的时候,在水里看见两条银色的大鱼在交缠,还有两个金黄色的太阳,闪闪发亮。那个时候他快失去意识了,以为自己看到的是鱼,原来是蛇!还是白倾夏,原来,他们早就见过面。
白倾夏恶劣地变成蛇吓他,傅澜从没注意过他的眼睛,只知道恐惧。
这一刻,面对白倾夏巨大的蛇身,他竟然没感觉到害怕,只感到依恋安心,他的恋人来救他了。
终于自己不是一个人,呆在这令人窒息绝望的地方。
变回人形,白倾夏紧紧抱着傅澜踏进李家村,每走一步,周围的灰色如潮水一般退去,恢复本身的颜色,绿色的树木、蓝色的天空以及盖着青苔的老房子。
白倾夏对身边的变化一点都不在意,满腹身心全被傅澜占满,他温柔爱怜地吻吻恋人的额角,白倾夏说:“宝贝,刚刚把你放在地上不舒服了吧?乖,我很快把你的灵魂找回来,保证再也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白倾夏深深地自责着,明知道傅澜体质特殊,易招引邪祸事端,自己还大意了,让傅澜灵魂出窍,也不知道是面临了怎样的危险和惊吓,白倾夏担心焦急得像个孩子走失的父母。
白倾夏踏进李家祖屋,抱着肉身一下子冲到坐着抱着膝盖的傅澜身边,傅澜看见恋人瞬间委屈得红了眼眶,他是真的害怕被困在这没有时间流逝的地方,历经苏觉的绝望和李思齐的暴戾,一遍一遍看着恶鬼们身体融化的恶心。
“乖,乖,我不对,不哭,不哭,我现在就带你回身体。”白倾夏胸口针扎般疼,是他不对,让自己视若宝贝的傅澜陷入险境。
白倾夏一手搂着傅澜的肉身,一手轻轻牵起灵体的手,傅澜以为会像穿墙壁一样碰不到恋人,可下一秒就碰到熟悉冰冷的温度,傅澜的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心安之处是吾乡,白倾夏就是自己的归宿。
傅澜悠悠醒来,苍白的一张脸,全身发软无力,似是不适应突如其来的重心引力。他大眼睛长睫毛一眨一眨地望着白倾夏,软绵绵地叫了句“白教授”,接着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转,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翕动的鼻翼,昭示着主人在极力控制情绪。
白倾夏的心揪疼着,紧紧抱住傅澜,亲吻着恋人的眼睛,嘴里尝到苦涩的泪水,一如他的心又咸又涩,“宝贝对不起,以后绝对不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不再让你涉险。”
不用说,白倾夏也知道傅澜在李家村里受了惊吓,同样是灵体,傅澜少不了要见鬼。李家村鬼气浓重,恶鬼怕他的气势威逼,纷纷躲着他,傅澜就不一样了,天生体质招引邪祸,在恶鬼眼里是香饽饽的替身,自然追着他跑。
“别哭,别怕,等会我铲平李家村,给你出出气。”白倾夏轻轻拍着傅澜的后背,抽泣声渐渐小了。
傅澜饱受惊吓,又时刻担心着苏觉的状况,唯一陪着自己的女鬼消失了,在白倾夏出现之前,他度秒如年,神经紧绷着随时就要断了。
还好,你来了。
傅澜再也忍不住哭起来,抓着白倾夏的衣角说:“倾夏、倾夏,有多鬼,好可怕好脏!”
“宝贝我在这,不怕不怕。”
白倾夏没有一刻不心疼,同时愤怒从心里扩散开来,他眼神变得狠厉,扫了李家村外围一眼,肮脏的地方、肮脏的恶鬼、肮脏的欲望,竟敢吓着他的宝贝!全都不可饶恕,通通毁灭掉!
哭了一会,傅澜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皱着眉头的脸怎么看怎么委屈可怜。他有些不好意思,平时自己是个心大的人,这会情绪失控了,可他在白倾夏的怀里找到归宿。
傅澜突然想起屋内还有苏觉和李思齐两个人,抽抽噎噎地拉着白倾夏的手,指向床的方向,傅澜哭声动静不小,可李思齐没有发现,这不正常!
白倾夏眉头紧蹙瞪着李思齐,他的宝贝看了场活色鲜香?
傅澜小声地说:“苏觉状态不好,你赶紧让思齐停下来。”
白倾夏早知苏觉命中有此一劫,应劫后终生顺风顺水有福气,所以白倾夏并不担心苏觉。
白倾夏耿耿于怀的是,他的占有欲只允许傅澜看着他,虽然两个人发生数次---关----系,但每次傅澜都处在不甚清醒的状态。白倾夏心里非常介意!他的宝贝还没好好看他矫健的身体,就先看了别人的!
不爽!很不爽!极度不爽!
白倾夏一不高兴,后果很严重。他凭空变出一条黑色丝带,不顾傅澜的抗议,遮住他的眼睛。随后,他再次将傅澜拥进怀里,含住他的耳垂,轻轻调笑道:“宝贝只能看我。”
傅澜有些无语,人命关天的时刻你还在计较这个!
白倾夏的声音冷冷在半空中响起,“李思齐,苏觉快没命了!你还执迷不悟!”
李思齐吓了一大跳,停下动作,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透过蚊帐直瞪瞪地看着白倾夏的脸,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没人能进得来!没人能打扰到我和苏觉的二人世界!”
白倾夏冷笑一声,“谁告诉你没人能进得来?”
李思齐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还光着,爱怜地亲吻着失去知觉的苏觉,才找了衣服穿上,走到他们面前。
李思齐冷静地看着他们说:“白教授,傅澜,这里是私人地方不欢迎你们,请离开。”
“可以,我们要带苏觉一起走。”
白倾夏说得云淡风轻,可李思齐如临大敌,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他大吼道:“连你们也要来和我抢苏觉!滚!”
傅澜看不见李思齐,可他能感受到李思齐的愤怒,忍不住插嘴说:“舍长,苏觉的状态不好!要赶紧送医院!”
李思齐闻言回过头看向床,他刚刚沉浸在欲海之中,并没有发现大红色的被褥上染满暗红色的液体。血,从苏觉下身流出来,李思齐明显慌了!
他从来没想过伤害苏觉,可一次两次,把苏觉推进深渊。
白倾夏凉凉地提醒道:“李思齐,人在做,天在看,苏觉我们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的。”
要不是看在李思齐是傅澜的舍友,平时关系不错,白倾夏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将苏觉带走!
“苏觉我会照顾他!相信白教授神通广大,有办法进来,自然有办法离开。傅澜,你走吧,过段时间我和苏觉要飞到国外结婚,祝福我们吧!”李思齐虽然疑惑白倾夏和傅澜为什么能突破结界进到李家村,但一提到“结婚”,他还是眉飞色舞。
白倾夏猜出李思齐的想法,他知道外面有结界!
除开李思齐现在全身黑色萦绕,是他心术不正造成的,其他的再怎么看都是个寻常人。
是谁指引他往早已破败的祖屋跑?
是谁让两只绿毛龟妖兽守着从前的繁梨小镇现在的李家村?
是谁让李家村的鬼魂往生不了,在这日复一日积怨积恶变成恶鬼?
白倾夏冷笑一声,心里大概有了答案,自己寻了千百年的仇家,终于开始露出马脚了。
白倾夏面瘫着一张脸说:“你以为那个人说的就是真的?他骗你的!不然我和傅澜怎么会在李家村!我们怎么知道苏觉在这,全是他告诉我们的!他想害苏觉!”
李思齐脸色大变,大喊大叫:“不可能!不可能!”
傅澜聪明伶俐,猜出白倾夏的想法,接了话语说:“舍长,你还记得游沅吗?唐木溪受了个男人的蛊惑,说他能医好游沅的病,让唐木溪动手伤人取血就可以救游沅!还好我们及时发现,避免木溪铸成大错,可是加速了游沅的死亡!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苏觉需要去医院!”
苏觉是李思齐的软肋,他有片刻的犹豫。
他是在帝都市中心庙里的山门殿求姻缘的时候遇到那个人的,他当时坐在老榕树下,树枝上挂着数不清的红绸缎,随风起舞,美不胜收,他却颓唐地拿着手里的下下签出神,“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连神都告诉他,李思齐与苏觉无缘。
李思齐处于忧郁时听到那个人说,“谁说那是神的旨意?事在人为。”
他指引李思齐用拿到的三十万带苏觉远走高飞。李思齐平时自己有做投资,但他爸爸妈妈看得紧,只要动了户口的钱,父母会防着他。迫不得已,他将苏觉还李家的三十万收起来了。
李良胜质问苏觉时,李思齐能感受到苏觉对他的失望和痛恨,可是,为了将来必须这样做!苏觉恨他就恨吧!他已经打算花一辈子的时候疼他宠他,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耗着,苏觉心肠软,总有一天会被他打动。
那个人还告诉李思齐,在办理护照期间,他们可以躲到李家村,李家再有通天本事,也进不去爷爷的祖屋,因为李家村是块福地,他在那里下了结界。
李思齐一开始不相信,质问他为什么帮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对方连理都不理,直接消失。
李思齐吓得腿软,那个人来无影去无踪,李思齐连他的面貌都没看清楚,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后来苏觉的决绝,逼迫李思齐铤而走险,把人绑到李家村,也应证了那个人没有骗他。
李思齐开始认为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了,他躲进去几天了,根本没人发现,而且时间好像在这里停滞了,不会天黑,他收拾好祖屋,就在这里和苏觉拜堂了,当然苏觉是出于昏迷的状态下完成仪式,但李思齐已经心满意足。
直到白倾夏和傅澜的出现,说要带走苏觉。
李思齐的想法,白倾夏读心读得一清二楚,便不再和他废话。
白倾夏手指轻轻一动,一条毯子有生命意识般将苏觉包裹起来,李思齐见白倾夏动了苏觉,嘶吼着歇斯底里朝他们冲过来,打算拼命。
白倾夏拥着傅澜轻轻躲过袭击,一个响指,李思齐晕了过去。
傅澜听见响动,赶紧拉下丝带,刚好看见李思齐晕倒在地上的一幕,紧张地问:“你对舍长做了什么?”
“晕过去而已。”白倾夏说:“我们还有事做,我先把苏觉送到殷池那去救治。”
墙壁出现了道白光,苏觉从床上飘起来,随之在白光的笼罩下消失不见。
傅澜神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问:“我们还要干嘛呢?思齐怎么办?”
白倾夏点了点傅澜的鼻子,“当然是去给我的宝贝出气啊!我们也去吓吓那些鬼!至于你们舍长,晕过去而已,等他醒了就好。”
傅澜听到白倾夏要去收拾恶鬼,有些害怕看到□□融化恶心的一幕,咽咽口水,“我们还是走吧。”
“当然不行了,留恶鬼在这,结界破了,迟早有一天会出去祸害人间。”白倾夏没告诉傅澜的是,没有两只绿毛龟妖兽镇着吸食怨气,鬼气传播开来,住李家村的村民会受影响,变得暴戾。
本来李家村就够乌烟瘴气了,没必要留着这个隐患。
傅澜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些鬼不去投胎呢?”
白倾夏一边牵着他往外走,一边说:“投胎是要对人世间没有挂念,而且生前没作恶的人才能顺利往生。李家村千百年来做生意利益熏心,制作贩卖假药害人,虽然赚得盆满钵满,后遗症是巨大的,不过在世的人看不到。”
傅澜有些不明白,“什么后遗症是在世的人看不到的呢?”
白倾夏宠溺地蹭着傅澜的鼻尖说:“佛法是讲究超度的,但超度的功用有限,甚至是一种次要的力量。相比较而言,修善是个人生前的事,但活人的修善功德可以‘回向’给死人,《地藏经》也说,死人能得到这种功德的七分之一,其余六分之一是活人自己得到的。【注】同样道理,活人作恶了,积下的罪行一样能‘回向’给死人,虽然也是七分之一。李家村世世代代做生意以利益为准,罔顾人命,罪孽深重,这种乌烟瘴气的罪行七分之一‘回向’给死去的人,算起来是笔大帐。”
白倾夏怕吓着傅澜的是,加上“某人”给李家村下诅咒,布结界,贪婪的妖兽以吸食怨气腐肉为食,自然希望李家村世世代代做更多的恶行,因果循环,逝者被困,生者暴虐,自然不得善果。
白倾夏补充了一句:“李思齐的爷爷李良胜当年买了假药,一股脑推进河里是例外,本来可以得福报,可惜他这人斤斤计较,也是福薄之人。”
傅澜似懂非懂点点头,“好可惜。”
白倾夏拉着傅澜往第二排的建筑走去,“走,去给你出口气。”
恶鬼们感知到有强者的到来,拼命往第二排建筑里挤,全身哆嗦,腐肉融化得更快,黑色的液体往地上掉,没一会又像有生命一样回到他们身上。
傅澜恶心得直往白倾夏怀里缩。
白倾夏难得皱了皱眉头,怒火直烧!他的宝贝刚刚就给这玩意吓着了,实在够恶心!
傅澜闷在白倾夏怀里,小声地说:“不出气了,我们走吧,太恶心了。”
白倾夏垂下头,轻轻揉着傅澜的头发,“好,宝贝,等我会,我把事做好就带你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白倾夏只要简单站在这里,恶鬼们就给他身上的妖气吓得够呛,可白倾夏觉得不解气,他想重新布好结界,让恶鬼们永世不得超生,呆在这没有时间流逝的地方,相互怨恨,没玩没了!
谁让他们吓着他的傅澜了?
傅澜好奇地问:“你想干嘛?”
白倾夏如实说了。
傅澜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他们该往哪去就往哪去,拜托,他们在这里呆着不是办法,以后出来害人怎么办?”
白倾夏叹了口气,傅澜终究是善良了,“你不怪他们吓你甚至要你的命了?”
傅澜轻轻嘟囔道:“吓都吓了,你回去做好吃给我补补胆子就行了。”
白倾夏轻笑一声,忍不住吻了吻傅澜的额头,宠溺地说:“好,都听你的。”
白倾夏搂着傅澜,脚在地上随意地画了几圈,白倾夏划过的地方发出银光,他嘴里随意地念了几句傅澜听不懂的咒语,声音铿锵有力。等到傅澜再抬头,发现恶鬼一只不剩,全不见了。
“鬼魂去哪了?”傅澜问。
“地狱,等他们把罪孽洗刷干净,就能去投胎了。”白倾夏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李家人做的罪行那么多,恶鬼到了地狱估计都要下到十八层地狱受苦受罪,直到洗清罪孽,或许有些鬼生生世世都只能呆在炼狱中不得脱身。
白倾夏是个眦睚必报的人,动了他的人,自然没好下场,傅澜心善,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
白倾夏打横抱起傅澜说:“我们回家。”
傅澜把头埋在白倾夏的颈窝,他累了,可突然想起李思齐,急忙叫住白倾夏,“舍长怎么办?”
白倾夏有些不悦,“他醒了,要去哪,是他自己的决定。”
傅澜叹了口气,这件事,李思齐确实做错了。
白倾夏轻啃了傅澜的脸一口,“不乖,在老公面前想别的男人。”
傅澜羞红脸,“你明知道我……我只喜欢你。”
白倾夏愣了一会,傅澜的告白,来得突然,让他措手不及,白倾夏明显被取悦了,“小坏蛋,就会撩我。”
傅澜害羞地窝进白倾夏的怀里,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李家村。
注:观点引自《我读2》的“拈花说”一章节,应该是梁文道主讲的《正信的佛教》?书看太久,我忘记了。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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