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日代码》尧辛_

5、chapter 1

　　实际上，叶梵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够再次看见这个世界。

　　一阵几乎能将她头盖骨撕裂的疼痛传来，叶梵几乎是被逼迫着睁开了眼睛，忍住疼痛，双眼对焦，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墙上的挂历显示着日期。

　　那个数字标志代表着变异发生的三年前……

　　“怎么了？”

　　身边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叶梵的异样，伸过一只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而叶梵依旧有些迷糊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做噩梦了？”

　　叶梵的表情凝重起来，腹部和脖颈依旧隐隐作痛。也许一般人在此时此刻会怀疑自己经历过的是一场梦境，然而叶梵没有来得及管像要爆炸一样的头疼，摇了摇头，说没事。

　　陈森一脸狐疑穿上了睡袍打着哈欠去做早餐。

　　叶梵这才将双手捂上面颊，紧闭的双眼之后大脑高速运转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世界给了她一个重新读档的机会，如果之前的死亡是真实的，那么有谁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换来她的重生。

　　更重要的是，她应该做什么才能让三年之后的自己活下去？

　　告诉当局？可是她怎么能证明这一切不是自己的臆想——更糟糕的是她没法证明这一切不是陈森的泄密！

　　去西北找父母？那陈森会和她一起走吗？路青秋怎么办。且不说那在她面前被活活烧死的几百个人，路青秋的死就带给叶梵足够的惊恐……

　　“我说叶小姐，蛋黄酱不是这么做的啊。”陈森一脸无奈看着正在拿叉子戳着炒鸡蛋第九十八下的叶梵，果断拿过叉子喂了一口进她嘴里，“想什么呢？”

　　那叉子炒蛋似乎带给了她某种勇气，她特别严肃地盯着陈森之后冒出来一句：“你信我吗？”

　　鉴于今天叶梵一系列的反常表现，陈森倒是一派早有准备的大将风度：“说吧。”

　　早餐进入尾声的时候，叶梵简略的讲述也结束了，陈森扯了一块餐巾，眉间拧成一个川字，喜忧参半。喜的是并不是他出了什么问题，忧的是自家媳妇和世界之间似乎必然有一个要出问题。

　　叶梵放下刀叉静等结果。

　　“和拯救世界相比……还是陪你去看心理医生成本小点儿啊。别瞪我，开玩笑的。”陈森整理了一下思路，“排除个人感情因素，你叙述真实的概率占优。”

　　有些事情，不经历过真正的应急预案启动之后，“局外人”不可能知道。这也是叶梵觉得陈森会相信自己的最大原因。

　　“已经涉密了，我得向上头打个报告。你这两天先别去公司了。”

　　陈森低下头亲吻了叶梵的脸颊：“会有解法的，别担心。”

　　叶梵微笑着点了点头。

　　和表现出来的平静不同，叶梵内心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面包下落的一面一定抹了果酱，任何事情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出错的事情必然一错再错，你所能做的只是防患未然，这就是她看见漏洞之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想要修补的原因。

　　而陈森和叶梵不同，就像他那个用了很久的代号一样，注定是个开拓者和破坏者。

　　叶梵打了个电话去公司请假，在浴室看见镜子的一刹那，浴巾默默滑落在地面上。

　　她的腹部，有一个针孔。

　　一阵晕眩传来。

　　医院。

　　“要当妈妈了，不开心吗？”路青秋一蹦一跳地跑到叶梵身边，从脑科跑到妇产科要下五层楼，这姑娘等不及坐电梯，跑得有些气喘吁吁。

　　叶梵一把抓住她白大褂的袖口：“别那么大声，我准备拿掉。”

　　路青秋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不会真以为你梦到的是真的吧？听着，小江和陈森都是科研人员的疑心病犯了，我估计你是产前抑郁症，挺常见的，我给你开一剂药就好——记得按时吃。”

　　叶梵扬扬下巴：“别闹。”

　　路青秋蔫了，扁着嘴巴沉默了半天：“……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比较英勇的死法吗？比如堵枪口什么的……”

　　“我还炸碉堡呢！”叶梵哭笑不得给了路青秋一个毛栗子。

　　路青秋捂着脑袋：“说实话啊，今天之前我还以为吴江是开玩笑的呢。不过梵姐是不会骗我的吧。”

　　叶梵耸了耸肩。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三年之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这孩子……”

　　叶梵低下头看了一眼化验单：“我信陈森的判断，这就是我的选择。至于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陈森。”

　　路青秋点点头。

　　“另外有些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忙。”叶梵严肃地看着路青秋的眼睛，后者又点了点头。

　　报告递上去之后，上头对这件事的真实性不置可否。只是派人加厚了各个基地的防护墙，但是并没有作更多的应急预案。

　　“也许是我权限不够。”陈森如此解释道。

　　叶梵半靠在病床上，路青秋以压力过大影响脑供血的理由给叶梵开了一间独立病房，此时除了她躺的地方，床上堆满了各种大部头的书，脑神经科学、人工智能、计算机与人脑工程……这让陈森觉得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不过你不是一直只对机器代码感兴趣么？”

　　“除非你们能现在阻止人工智能自我进化……”

　　“这是趋势。”

　　“……不然这件事早晚会发生。”

　　陈森揉了揉她的额发叹了口气：“别太累。”

　　脑神经科办公室。

　　路青秋从报纸后探出半个脑袋看了进来的人，心虚地咳嗽了一声。

　　“她的病怎么样了？”陈森单刀直入。

　　“梵姐最近半年应该经常头疼失眠，强迫症加重导致了……轻度臆想症。人在我这你放心，药盯着她按时吃。只是可能暂时不能正常工作。”

　　“只要她能好起来我就谢天谢地了。”陈森吐了一口气。

　　“半年之内最好不要出院，不然极易复发。陈哥，我问句不该问的，我梵姐真的没遇到什么困难？”

　　陈森摇摇头。

　　叶梵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很奇怪，虽然努力集中精力阅读那些急需被她吸取的文字，却总是失败，而且尤其是在吃药之后变得容易疲倦，直到那天她在走廊听见两个小护士八卦，才隐隐约约察觉了什么。

　　“三零四病房那个女的，听说最近快要晋升副总了，却忽然得了臆想症。真是可怜啊。”

　　“是啊，长得漂亮工作好又有什么用，太顺利了，这人啊，就容易变白痴。”

　　“哈哈……”

　　“……你小声点。”

　　叶梵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挑起嘴角笑了笑。

　　在利益面前，人类都是懦弱的。亲情，爱情，友情，也许都比不上自己的安全感。那些治疗强迫症的药被路青秋解释为普通的维生素，而也就是借着她做完手术的恢复期，路青秋在病情记录上下了臆想症的诊断。

　　叶梵揉了揉额头：“早该想到的。”

　　大约用了七秒的时间感受一下负面情绪，之后叶梵的第一反应是“没时间了”。

　　如果陈森他们相信自己，那么很多事情就能够借力完成，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时间真的相当紧迫。

　　但是未必代表没有成功的可能。

　　首先，是要在路青秋不知情的情况下逃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