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日代码》尧辛_

10、chapter 6

　　地球表面积约为五亿平方公里，人类居住区域不超过五分之一。

　　对于震源过于偏离人类生活地区的地震，新闻媒体一般不会大肆报道，原先处于躲避人群考虑而将避难地建立在沙漠深处，却弄巧成拙百密一疏。就在快要临近那一天的时候，这片沙漠深处发生了一次地震，震级不大，完全影响不到相隔甚远的村庄，更遑论白川。

　　然而震源深度极浅，这就导致了一个极度诡异的情况。

　　这个国家的绝大部分人都在享受他们平安的人生，而在沙漠深处的某个伊甸园——

　　四人处于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默状态，看着面前的废墟。

　　“呃……”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因为地震发生在晚上，吴江穿着小黄人睡衣就从工作间里跑了出来。

　　玻璃全部碎裂，还好当时设计时候用的是倾斜结构，树木的遮蔽也起到了一定作用，这才没有将大部分的碎玻璃都直接砸到他们的身上。

　　“说好的末世先知储备模式呢！”吴江仰天长啸。

　　地震里他那辆重装甲车好巧不巧放在了一个流沙漩涡的中心，一时半会儿不用机械吊不起来。路青秋抱着叶梵的肩膀哭得喘不过气来：

　　“我的洛克洛克！埋在底下了！”

　　洛克洛克是一只毛绒玩具熊。

　　好在他们没有完全脱离和外界的联系，很快就要到一辆车，载着他们回到最近的人类聚居地。叶梵在旅社里洗了把脸，毛巾一拧就是一池的细沙。

　　“不想说点什么？”陈森放下手机看向叶梵。

　　“太巧了，这么低概率的事件都能撞上。”叶梵皱着眉头一脸疲惫，刚刚把路青秋从睡梦中挖出来耗费了她不少精力，“有时候会想按照非平行宇宙理论，我们即使做再多准备，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死亡。”

　　“世界线收束？”陈森看着叶梵把面膜拍在脸上，抬手仔细拎起其中一个角替她抻平。“别担心，这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得知叶梵之前一个人在攻击面前孤独地死去是陈森不能接受的，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陈森一直觉得叶梵的话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潜意识里的原因。

　　“谁都不会是救世主，你太累了，叶梵。”

　　以陈森对自家掌柜的理解，现在叶梵已经开始计算恢复这些设备所需要的资金，以及最短的时间。

　　“我们没时间浪费。”叶梵显得有些烦躁。

　　陈森挑了挑眉：“于是你选择在世界杀死你之前把自己给累死？”

　　“一摊糟心事。”叶梵终于还是垮下了原先紧绷的肩膀，倒在陈森怀里叹了口气。

　　他们停留的城市在沙漠边缘，陈森带叶梵出去，没走出几步路就能看见绵延起伏沙丘的雏形。一边散步一边看着明亮的月色，多日来的压力还是没让叶梵崩溃，只是一点一点吐出胸中积压了多日的抑郁。

　　陈森手里拿着两罐啤酒，蹲在地上拿手在沙子上挖了一个坑将罐子放了进去。

　　“据说很久以前横渡沙漠的商团害怕自己有去无回，会将自己的食物密封好了埋一部分在行走过的路径上。中途遇上危险，如果还能挖到之前封存好的东西，就能活命。”

　　陈森干得很认真，一双手因为长期在键盘上打字而带着薄茧。手背青筋凸起，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粗粝，只能让人感觉到那里面蕴含着某种力量。

　　两年多四个人一起辛苦工作，反倒让陈森觉得比在体制内的时候自由不少。

　　叶梵蹲在陈森的身边看了看他的侧脸。陈森转过头对她笑了笑：“一年之后还能活下来的话，请你喝啤酒啊叶小姐？”

　　流沙在指间穿梭，陈森似乎觉得埋得深一些，之后的这俩个罐子的存在性就能得到一些保障。头上渗出汗珠，嘴角带笑涡，左边那颗虎牙露出来，这表情很久不见，一如少年。

　　“不用为了安慰我做到这种程度。”叶梵也伸出手去挖了起来。自家大神面瘫高冷的名号可不是没有来由的，陈森很少笑，尤其是他进入体制内工作之后，更加减少言谈。如今众人辛苦了几年聊以生存的基地被毁灭他倒没有愁眉不展，大多也是担心叶梵精神崩溃。

　　“我没特意这样。”陈森拍拍手上的沙粒，翻过身来坐下，“虽然能预计到的会很艰难，但是你还活着，吴江他们也活着，我觉得很幸运。”

　　“到时候真正看见被程序变异过的人类之后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幸了。”

　　叶梵忧心忡忡：“青秋的体质绝对不能被带去国家基地，她过不了最初检测筛选。我怕到时候吴江会崩溃。”

　　“在那之后呢？”

　　陈森把手枕在后脑，沙丘松软，很是舒服。沙漠边缘星空比城市里明亮很多，月光像是一盏明灯留下一片清辉。

　　“之后？”

　　“按照你说的，在最终的解决方案没有研究出来之前基地就被入侵了，很有可能是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有人疏于防守，让变异者从外部攻进了里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来自内部的自行变异。”

　　“两种都很糟糕啊……”叶梵的手指撑着下巴。

　　第一种情况代表我们当中有人成了叛徒；第二种情况则代表了病毒第二次变异的可能。无论哪一个，都会再一次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所以即使你现在作再多的准备，未来都不可控制。除非你真的把自己周围抽成真空或者直接上火星殖民……”

　　叶梵翻了个白眼：“别闹，我在严肃地思考问题呢。”

　　陈森直起身子，特别认真地说：“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死亡。”

　　叶梵：“哦，你在我面前让我看着你挂啊？你不觉得这样更残忍吗陈先生。”

　　“我会让你活下去。”

　　陈森的笑容依旧，眼里甚至闪着些狡黠。即使穿着最平凡的黑衬衫和蓝色牛仔裤，也遮掩不掉他身上某种安定人心的气质。

　　“如果真的有那么不得不面对死亡的一天呢？”

　　“我会找个世界角落里的房子，买上两台电脑和所有你喜欢的游戏，把我们两个绑在电脑前面然后自己变异。”陈森从口袋里拿出两块芯片，表情平静。

　　“我们会在很久以后才失去细胞活性，变异人系统无法识别出来相似个体，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如果我们那时候还有幸留着残存的意识，我们可以试着打一打联机。”

　　“你做出来了？”叶梵忽略了陈森话语里所有浪漫主义的设想，全身紧绷起来像一只炸了的猫一般紧紧盯着陈森手上的两块芯片。

　　这两块小东西绿色和银色相间，完全看不出来有某种毁天灭地的能力。然而叶梵看向它们，如临大敌。

　　“别紧张。其实你开始告诉我这件事的那天我就在试着做出来这个东西。和你描述的AI控制人类程序不一样，这种程序半解码了原先的控制中枢，达到逆向抑制。植入之后最多不过是半死不活，并不会变成怪物。”

　　叶梵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森：“你这两年都在我眼皮底下，究竟怎么做到的……”

　　陈森微微一笑，五指聚拢将芯片收回口袋：“还不许藏点儿私房钱啊~”

　　叶梵忍住想揍陈森的冲动：“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一件事吗？接入生物体之后变异很有可能再次产生。”

　　“得得得。”陈森一脸生无可恋，“七八年前我刚刚攻破星条国家银行系统的时候你就是这个语气，现在你又是这个语气。我就问你这么多年我真正出过事儿没有？”

　　“对，除了那次国际刑警组织跨国逮捕你你紧急逃到了枫叶国四天没敢给我打电话。”

　　陈森一摸额头：“那真是个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