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我可爱的舍友们》渊懿

5、大一新生之领书二三事

　　军训汇演在上午，中午时大家收到消息，得知下午要领书。
　　从学前班起，每学期开学都要领书，按理说，我们知道后大惊小怪才是比较不正常的，毕竟这种事情都经历过那么多次了，好比西红柿吃多了，对别人热情相邀啃番茄也就没什么好奇的了。但是西红柿和番茄终究是一个东西的两种不同表述，有不同，在人的心理上总有那么些不一样的。
　　小学初中高中的书即使领过再多次，那始终不是大学的书。所以宿舍的孩子们，兴奋地围坐一团，讨论这个大学的书会是什么样的，领起来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下午两点时，我们怀着兴奋喜悦的心情冲向了教学楼。相信我，我们中的很多人已经没有这么欢快地领过书了。大学以前领书意味着开课，开课意味着考试，考试意味着成绩，成绩意味着什么，还用我多说么？那都是深埋在我们这些学中渣渣心里永恒的痛啊。
　　你不要说~~也不要问~~（如果要用这句做背景乐，我一定是跑调的）
　　自我感觉，我们宿舍的孩子已经够积极了，却没想到比我们积极的大有人在。我们是赶着发书时间去的，没想到书已经即将被领空了。
　　看着剩下的书，和等着最后的书也被领走的班长，不知道怎么，我心里忽然就安静下来了，没有了百花怒放的自带背景，也没了千啼万鸣的心底配乐。班长将书分摞，又点了一遍，“小u，你一会儿留一下。”
　　我有些奇怪，但也没问，想着要是有事，到时候自然明了。
　　宿舍的孩子们把书一抱，“小u，我们先把这些书拎回去了，签字什么的，你看着办。剩下的六本薄册子，你回来的时候带一下啊。”
　　我朝她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班长对我一笑，“来，小u，这里签字。”
　　签了六个人的名字，我掏出六个人的书费收据，用手机拍照留底，然后将它们交给了班长。班长接过后，静静地坐着。
　　环顾左右，我丝毫不见问题，一脸疑惑，“班长，要是没事，那我走了啊？”
　　“行了，你走吧。”班长看了门口一眼，回我道。
　　我咧个去呀，到底啥情况？我捏着六本薄册子边思索，边往外走。另一个班的班长岳同学正往里走，和我恰好打了个照面。
　　难道是班长觉得等人太孤单，所以留我陪她？我暗暗地纳闷。
　　我出门刚一转身，被人一把拉了过去，然后……用现在的话说，应该算是被人壁咚了。被壁咚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我是被一个一身酒气的妹子给壁咚了。然后我一脸懵逼地被人家按在墙上嘴对嘴地亲了。册子扔了一地。
　　人生的第一次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有了。
　　妹子皱了皱眉，舔了舔下唇，“好像……有点甜……”她的脸又低了下来。
　　吓得我赶紧一抱头，蹲了下去。妹子跟着我一起蹲下。我灵光一闪，抄起地上的册子挡在脸前面，从兜里摸出三颗大白兔，“请……请你……吃……”
　　可能因为喝了酒，她的声音有种不清醒的低沉，“呵呵……难怪……有奶味……”
　　她把剩下的册子捡了起来，塞给我，拿走了奶糖，“这是……你的贿赂……”
　　岳同学的声音隔着教室的门传了过来，“夏，你好了没？”
　　“等我啊……”妹子说完，起身进了教室。
　　就算先前我大脑再卡机，此时也该反应过来了。这种情况真等她，要么是我傻了，要么是我对她一见钟情，爱得深沉。
　　我匆匆溜回宿舍。到了宿舍，瞬间有了满满地安全感。诺大一个学校，谁知道谁是谁，江湖不见，才是最好的。
　　“小u，你有事？”小a关心地看向坐在桌前神色不定的我。
　　“没什么，就是被吓着了。”我冲她愉快地摆摆手，示意没有任何问题。
　　小z，小n转头看着我。大家这么一聚焦，反倒令我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没事。”
　　“你刚进门的时候，和一只被野猫撵得四处逃窜的耗子没有区别。”
　　小a一张口，我顿时无言以对，野猫……耗子……
　　她继续道：“你好歹是咱们宿舍的。要是有人欺负你，变着花样也能收拾回去。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有心诉苦，但这种事情又实难开口，只好搪塞过去。
　　可是我打算揭过，夏妹子却不这么打算。我在宿舍坐了没两分钟，她随后敲响了门。
　　小x打开门，我看见是她，立刻转身正对书桌，把自己的脸埋在桌上，做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状。
　　夏妹子进门直扑小a。我松了口气，没出息地用余光瞄了瞄她提着的零食。
　　小a看了看夏妹子，竟然没有脸红，意外地平静，“你来做什么？”
　　我默默地唾弃完自己的眼馋，又悄悄地琢磨着她俩是不是熟人。
　　“来送吃的啊。”夏妹子轻轻地笑笑。
　　“那谢谢啦，不过，这里没有你要的人。”小a拿过吃的放在桌上。
　　“有没有？不得她说了算啊，别和我说你能做主，或者会替别人做主。”夏妹子笑得有些嘲讽。
　　我冷了脸上前，“咱俩出去说。”
　　“好哒！a，我们这就走了啊。”她开心地和小a招呼道。
　　小a对着我瞪出一个死鱼眼，“就算你把自己当盘菜，用的着这么急着给人送么？”
　　我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冰冷气势，霎时间从心里馁了，软塌塌地和夏妹子从宿舍出去，“先前的事我不想说了，后面咱俩也不会有事。”
　　把话扔下，我自以为很潇洒地甩了个背影，准备回宿舍。
　　结果又被人拉回去再次壁咚了。我咬牙切齿地痛恨着自己的身高，恨不得一秒钟和姚明乔丹并肩。总被妹子壁咚算什么啊！妹子还比我高一头多，这简直是太打击人了。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害怕，我是p的呀，就算在一起，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夏妹子笑笑，又眨了眨眼。
　　我那时候还不晓得p是什么，一头雾水，但是我很晓得我不想和她在一起。“那啥，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我知道。可是你不是也不讨厌么，不如咱俩试试？”她低下头，凑近我的脸。
　　机智如我，迅速抱头蹲下，“不用试了，我不会和女生在一起的。”
　　“哦，那算了。”她冷淡下来，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准备离开。
　　我等她往前走了两步，站了起来，拍了拍胸口。她又倒了回来。我窜到宿舍门口拍了拍门。
　　“我挺喜欢你的。你？”
　　“那谢谢你喜欢我啊。我性向很正常的。”
　　“是么……”她浅浅的声音在后面飘散了。
　　“是啊，再见。”我看着开门地小a，不敢回头地走进宿舍。
　　小a把我放进去，自己又出去和夏妹子说了两句。内容是什么，我没有问，自那以后，我除了偶尔在校园里和夏妹子擦肩而过以外，再无交集。她也没有再来找过我。
　　回来的小a一句也没有追问我，这令我放下了胸口的石头。
　　领书的这一天，大约算是我四年里仅有的两个阴影之一。在后来入了深似渊海的腐门之后，它让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迷茫自己的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