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什么赌注是不能用钱买到的？走在新庞德街上，哈瑟瑞尔失笑，只是因为约翰太重视它了，才把它上升到夸张的高度。所以只要给予科恩他想要的赌注，约翰便可以全身而退。
再次返回野兔林俱乐部，哈瑟瑞尔暗暗寻找科恩的身影。赌桌上俨然已换了另外一帮人，他拨开人群，不放过每一个和科恩相似的影子，门口突然传来他名字的叫喊，他往外走去，见是个气喘吁吁的陌生小子。
“有个穿黑色风衣，遮着脸的奇怪男人托我转交给你的信，说是急报。”
哈瑟瑞尔有些奇怪，接过他的信打开一看，惊了一下：“速来西公园广场。约翰·爱徐力。”
约翰刚刚不是还在家睡觉吗？看他潦草的笔记，显然是有紧急的情况。哈瑟瑞尔收起信，以最快速度朝西公园赶去，同时心里涌上一种不安的预感。
广场上空无一人，只能看到浓雾中有两个身影由远及近地急速而来，待距离不到一米，哈瑟瑞尔看清了，那是约翰，而他怀里抱着的...是科恩。
他如同被当头一击，全身如坠冰窖。科恩像是喝醉了，瘫倒在约翰怀里，一动不动。
他把他叫来干吗？是在炫耀他已经得手了吗。哈瑟瑞尔怕控制不住自己一拳上去的冲动。然而当约翰抱着科恩到他面前时，他才发现异样——科恩双眼紧闭，脖子上还有一道青紫的勒痕，已然失去呼吸。
“你...”哈瑟瑞尔不可置信地指着毫无反应的科恩，约翰额前的发丝已经湿透，衣着也有些凌乱，显然是刚才经历了什么极度消耗的事：“我把他杀了。”
他说这话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看哈瑟瑞尔还在愣着，又重复了一句：“我把他杀了。”
哈瑟瑞尔稍稍冷静一下，帮他把科恩的尸体放在了栏杆边上。这里空无一人，因而不会有人注意。约翰才得以喘口气，整理一下帽子，拦下哈瑟瑞尔正欲开口的问话，自顾地快语道：“听着，我马上会去艾许顿俱乐部，然后你——”他说着把衣襟里的左/轮手/枪给他，“在三点左右，制造出科恩还活着，有人袭击他的假象，而我，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和时间差，还有你，也不会被怀疑到头上，因为你没有杀人动机。”他低下头，紧贴着他的额头，汗湿的发制造出凉意，复杂而深沉的目光望进他眼睛里，“记住，不要被那些蠢警察发现。我相信你，宝贝。”
哈瑟瑞尔从震惊中回神，不由自主退开，却被约翰抓住肩，他低低的声音像魔咒，也像梦魇：“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和我一起，帮我的对吧？”
...这不知死活的少爷。还以为杀人的性质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简单，不足为提。
哈瑟瑞尔无力地闭了闭眼，知此刻不管怎样都无法挽回了：“理由。杀他的理由。”
他虽乖戾，但不至残暴，除非那位科恩触碰到了他不可饶恕的逆鳞——直觉告诉哈瑟瑞尔，这跟那个赌注有关。
“他跟我要的赌注，是你。”约翰顿了顿，终于开口。尽管流畅地把这些心头病说出来是无比艰难。
“但我已经答应了要跟他赌，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伸到了哈瑟瑞尔的脸庞上，“我只能硬着头皮去赌，而我还是输了。”
“我刚才在他回家的路上等待，跟他商量赌债的事，他说他非你不要——”约翰的牙齿咬紧了，他眼里闪着疯狂的，让人颤栗的光芒，“所以我杀了他，也不会让他得到你。”
哈瑟瑞尔脑袋嗡了一下，彻底懵了。之后约翰说了什么他都听不到，他脑袋中一遍遍回想约翰刚开始毫无征兆的反常，和那些状似暧昧的周旋，还有每每不让他插手的强硬。
原来都只是为了牵制科恩对他的注意和靠近。
双手一热，是约翰握住了他的。他俯下身，靠他越来越近，双眼闪亮，忐忑又可怜兮兮地：“你会原谅我的吧？”
他是笃定了他不会摇头或否定。他忍不住露出了无奈且满足的笑。然后约翰吻了下来，他的吻像零点时分，伦敦漆黑的天幕和霓虹灯交相辉映的夜景。
相守这个词有点奢侈，但两个人能一起堕入地狱，又何尝不算是天堂。
他想起来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约翰时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赌徒，只是在那晚幸运之神降临到了他的头上。大把大把的赢钱被他收括囊中，突然一只手横了过来，拿过他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转头看到了这个无礼随便的年轻人，他梳着光滑的头发，意气风发的英俊的脸，在对他笑。
自从他一来，他的局势急转直下的逆转，这个叫约翰的小子简直是终结他好运的恶魔。约翰懒懒地叼着雪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赌局——偏偏每次还能有如神助般的赢。
一局又一局，他面红耳赤，颜面尽失。也许是约翰搭在赌桌上的干净漂亮的手指牵走了他的注意，又或许是他如同罂粟般的笑晃花了他的眼。
约翰靠在赌桌上，就站在他身边，品了品从他酒瓶里倒出来的酒，夸赞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是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酒不醉人人自醉。
然后他又放下酒杯，猝不及防地夺去他正燃着的雪茄，放到自己嘴里抽了一口。
烟圈从他上唇逸出来，带着诱惑的性感。他眼角微微上翘，那里面的流光，直直地射进他心中。
约翰跟他说：“你输了。”
对，这场赌局，他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而且他很清楚自己输掉的是什么。
但现在看来，约翰输得，似乎也并不比他少。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