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华如栩（本土女尊）》彩虹之下

4、刺杀

　　洛山起身参拜，“在下洛山，见过孟家主。”
　　“你是我儿的朋友，无须客气，我老婆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孟耀塘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丝毫没有一家之主的威严。
　　“山姐，母亲都这样讲了，你就此住下得了。”孟歌蓝附和。
　　“不妥……”
　　“要不这样你看可好，山姐要是过意不去，我们家正好缺一个账房先生，你肯定做得来。”
　　“这……”洛山犹豫，下意识看向抚杯含笑的孟耀塘。
　　孟耀塘能当上一大家族的家主，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可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练的是有鼻子有眼。
　　她当然知晓洛山那一望的含义，当下给她吃了颗定心丸，道：“洛姑娘放心住下便是，我们府里的许多事小儿可以全权代我处理。”
　　当晚，洛山、寒栩自行在管家配给洛山的小屋内用晚膳。孟歌蓝派小厮请她们到正堂用膳，后又亲来请人，洛山坚决回拒，称她已是孟府下人，再同主人同桌而食不合规矩。
　　孟闲绝说服不了她，只得听之任之。
　　次日，洛山向管家请示出府买适用的纸墨笔砚，管家上报孟歌蓝，孟歌蓝应允，条件是捎上她。
　　二人从三美斋出来，孟歌蓝提议：“山姐，你还没好好逛过遵城吧，趁着今日闲暇，跟妹妹去幽乐湖游船，顺便观赏两岸的秀丽风景。”
　　“大小姐有令，山不敢不从。”洛山徐徐弯腰。
　　“洛山，我昨儿个认识你那会儿，你可不是这德行啊。”
　　“或许是山有意接近大小姐，不得不以假面示之，如今得偿所愿，再没何好忌讳的。”
　　半真半假，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孟歌蓝不是一般人，似笑非笑道：“我孟闲绝从不做出尔反尔之事，纵是受骗，也不改初心。”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闲绝，从今后我洛山愿为你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孟歌蓝的良善本性深深打动了洛山，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顷刻瓦解。
　　天有不测风云，幸福总是短暂的。
　　说话的功夫，船行进到湖中心，蓦然几个蒙面人持剑从湖中飞出，向两人而来。刀刀攻向人的死穴，不留一丝余地。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孟歌蓝，洛山只是附带的。
　　孟歌蓝在武馆练过几招，由于天资不高，只是三脚猫功夫。行刺的主力部队集中在孟歌蓝处，她勉力与蒙面人斗了几十回合，额头、脖颈、手臂、腹部、大腿各处均带了伤，渐渐落了下风。
　　她的脑袋有些昏眩，用抢来的剑刺破完好的右臂，鲜血横流，令她瞬间清醒过来。
　　不能晕，她答应过师傅，要将她老人家的衣钵传承下去。师傅年事已高，无力再培养一名优秀的弟子。
　　天不遂人愿。
　　她被带头的蒙面人刺中了小腿，重重摔落在湖里，惊起几只白鹭。
　　“闲绝……”洛山目眦欲裂，顾不得沿途砍来的刀剑，纵身跃入湖中，拼了命游过去拖住孟歌蓝下沉的身体。
　　蒙面人正待赶尽杀绝，援兵到了。
　　“何方来的贼子，敢在我遵城行凶，纳命来！”
　　是遵城县令的独女随云，她和孟歌蓝是至交好友，恰逢来此游湖，见状命令侍卫快速行进赶去支援。
　　一波侍卫对敌，另一波忙着打捞落水的孟歌蓝和洛山。
　　“快，闲绝在那里，下去救人。”
　　侍卫呼啦啦下水。
　　须臾，两人成功获救，蒙面人全部被擒。
　　孟歌蓝反省过来，步履蹒跚至跪着的蒙面杀手面前，面目狰狞道：“何人指使你们？”
　　意料之中，无人回应。
　　随云出主意：“闲绝，这帮人嘴硬，婕心是逼供的老手，不出三刻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婕心是随云母亲随连派来守卫她的护卫队的队长，擅长观察、追踪、逼供。
　　“行，我听你的。”
　　随云料到了开头，没料到结局。这伙蒙面人是死士，受过专门训练，无惧生死。怕受刑不过，事先皆在口中含了能致人死命之毒，没等婕心发挥，她们服毒而死。
　　“闲绝，我……夜郎自大了。”随云哭丧着脸，好不容易出一次风头，霎时被打回原形。
　　“命该如此，阿云不必自责。”救命之恩尚且未报，孟歌蓝不好多加指责。
　　“啊……”
　　孟歌蓝捂耳，这个随云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大叫，“阿云，你……怎……”
　　她知道答案了。
　　蒙面人的头头留了一口气，向孟歌蓝的方向投掷了一个飞镖。孟歌蓝早已没有力气躲避，侍卫离得远救应不及，眼见她就要丧命，随云悲戚不已，“闲绝，我随云发誓，绝不放过谋害你的主凶。”
　　孟歌蓝闭上眼睛，脑海中回荡着一张稚嫩精致的面庞。直至面对生死，她才敢坦言她爱上了只见了一面的陌生男子。
　　可惜，今生注定有缘无分。
　　“嗤——”飞镖进入□□的声音。
　　她感觉不到疼痛，好像她并未被打中似的。睁开眼，见洛山飞扑过来替她挡下了飞镖，顺势被带进湖里。
　　“洛山，为什么，为什么……”孟歌蓝趴到船舷上悲呼，“随云，救她，求你。”
　　洛山被冲出老远，身边的湖水渗黑，显然飞镖涂了剧毒。她奄奄一息，“不要，我不行了，毒入五脏六腑，能为你死，我洛山死而无憾了。只是……只是放不下栩儿，我房间床榻底下藏有一个铁盒子，告诉栩儿，须等到十八岁生辰之后再行拆开。闲绝，帮……帮……”还未交待完遗言，便没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