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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手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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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儿,再乱说话爹爹可生气了。”雨侧君笑不出来,“什么叫全了你的孝心,难道说错过了今日我儿便不尽孝了?我朝以孝为立国之本,你真这样做了,可怨不得爹爹告御状,治你的罪。”
“爹爹,您说的什么话呀,洛矢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有这种歪念,您着实想多了!我怎么着也是女人,让您一个男子先淌血可说不过去,外人知道了还不骂我孬种,我可不想人背地里戳我的脊梁骨。”
锦洛矢执拗道。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是一定要先一步划破手指滴血的,雨侧君是她的父亲,身为女儿的自己不说为父挡刀,共同经历不幸时跑在前头是完全可以的。
“矢儿,谁先谁后有甚关系,爹爹想着……”
“如果没关系,那您更不应该拦着洛矢了,总是我的一份心意,您何不从容接受呢。”
“……爹爹说不过你,也行。”无奈何,雨侧君放弃了原先的打算,“佩刀给你,划破一点点就行了,当心留下伤疤,要不然爹爹帮你?你做事不细致,爹爹实在放不下心。”
手起刀落,一滴血顺着食指而下,恰好落在碗里。观其伤口,只小小的一道口子,不仔细看的话很有可能注意不到。
孟寒栩全神贯注盯着锦洛矢的动作,太快了,一晃神的功夫,锦洛矢已经完成了放血的步骤。
厉害!锦洛矢手上的功夫不俗啊,据孟寒栩初步估计,比起郝炎来也差不了太多。
“来来来,矢儿,用手绢包住。”
锦洛矢一放下佩刀,雨侧君火速奔上前,把早已准备妥当的手绢按压在锦洛矢的伤口之上。
温馨不到一刻……
“咳!”
忽地,一声清咳突兀地响起,孟寒栩望向声响来源地,锦寒楹捂嘴又咳了两声,见她有了反应,抬了抬下巴,其方位正好是雨侧君父女的所在。
“本官瞅了瞅天色,着实不早了,雨侧君没要紧事的话,何不早点完事?您看,有我们这些个外人在,您和洛亲王也说不成话……”
观这两人的神色,孟寒栩深深觉得,她是一个坏人,千不该万不该打扰对方。只是女皇之令不可扭转,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何不可。在这之前,本君有一个问题请教孟都御史,不知孟都御史可有时间为本君解答?”
“雨侧君请问,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雨侧君抬眸:“滴血验亲是孟都御史所提,敢问孟都御史可否确保得了此过程以及结果的公正性,保证不会出现有人暗中做手脚的状况?”
“本殿信雨姨父的为人,不会平白无故无中生有,您这话,可是有了怀疑对象?”锦孜默问道,他也不是非要雨侧君一定回答,接着又对锦寒楹道,“事情有变,臣弟以为,此案可押后再审。诚如雨姨父所言,在场谁也不敢拍着胸口说绝无疏漏,万一结案后却发现冤枉了洛亲王,到那时又该如何?误杀皇家女儿,又岂是一两人承担得起?”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进展到这里了,万万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各位爱卿,速速想个法子。”
有了锦寒楹的话,在座的各个大臣不管是否真的在思考,或多或少做出个深思的样子来。
锦孜默第一个打破沉默。
“若是滴血验亲势在必行,可宣召一位太医全程把关,本殿推荐告老的申太医,医术、人品皆为上上选。”
“申太医是不错,坏就坏在她赋闲在家好几年,祖籍不在京都,来一趟不容易,坐等申太医来,陛下限定的期限肯定来不及。”孟寒栩接口,“辛华帝卿可有其他的人选,医术高低尚且在其次,最为重要的是人格保守要禁得住考验,最起码不会被人收买。”
“确实如此,朕倒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宋院首怎么样?太医院当仁不让的领头羊,母皇生前极为倚重,必能担当此重任。”
“宋院首年纪大了,难免腿脚不好使,不用劳驾宋院首来此,齐太医就行,在王族贵戚中有很好的口碑,本君信得过她。”
不管锦寒楹提的是哪个人,雨侧君都不可能全然信任,还不如他本人选出一个人来。
齐太医本名齐乡利,满打满算,她到太医院的日子并不长。只是她上任前和锦奎仁处的不错,能成为御医,也是托的锦奎仁的关系,是以齐太医对安王府上的人很是友好。
这种场面,有这么一个交好的人在,雨侧君多少也能少操心一点。
锦寒楹不言语。不说同意,也没明确说不同意。
孟寒栩等人坐立难安,两大头同台演对手戏,难为的是她们下边的,是两面不讨好哪。
“众卿家有何看法?”锦寒楹问。
“两人均可。”荀静绿。
“要叫雨姨父心服口服,当择齐太医。”锦寒榕。
“宋院首。”锦寒枸。
“陛下看好宋院首,自然是不错的。”锦孜猒。
雨侧君父女三人不用说是一条心,剩下的,就孟寒栩、锦孜默以及向良铮三个人没有表态了。
“孟爱卿?”
孟寒栩俯首帖耳道:“微臣赞同荀亲王的看法。陛下,双方各执一词的情形下,最好的办法是把宋院首、齐太医一个不拉请过来,共同为陛下效命。”
这两个人,孟寒栩只见过宋院首,且只有几面之缘,至于齐太医,依旧处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不敢说多了解,但宋院首这个人,前几次相见都没发现大的问题,她会是锦寒楹的人吗?
“姑母?”
“启奏陛下,在座的人中无一人名为姑母,微臣姓向名良铮,请陛下记住了。”向良铮丝毫不给锦寒楹面子,有什么说什么,“至于太医人选,哪一个都一样,不过是有所偏向罢了。”
“向大人信得过本殿的话,加上本殿的暗卫老九如何?”
说话的人赫然是锦孜默。有鉴于向良铮非同寻常的固执,锦孜默临时换了称呼,改成了“向大人”。
不是碍于世人根深蒂固的男子无用论,这句话锦孜默早就想说了,老九的本事自不用提,忠心也有了,他不担心老九帮着人,尤其是锦寒楹,弄虚作假。
上次的默霄宫杖毙血案,让他切切实实看清了锦寒楹的真面目。那一夜,他彻夜未眠,终于在拂晓时分做出了决定。
从今以后,锦寒楹的作为在他眼里只有对与错。对,一切好说;错,舍了命也要阻止锦寒楹,拨乱反正。
问罪锦洛矢,在锦孜猒看来,既然得到了锦奎从的承认,断然不会出错。因此,错的人不然锦洛矢,而是锦寒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