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tyusha》倾天

9、3-3

　　身为神盾局的王牌特工，Natasha的权限远超其他人，也许仅次于Fury和副局长Maria Hill。而Steve Rogers作为军方借调人员，他地位超然，或者换一种说法，他地位尴尬。但所有人都对他尊敬有加，如果他想要浏览神盾局的文件，他甚至会发现他的权限等级与Fury一致，即使有“同级限制”（即同一权限级别人员均可访问的文件全部向他开放，但若某一权限级别文件对同一权限级别中某一人员访问限制，其即不能被Captain America访问），这算是神盾局少有的诚意了。
　　Natasha偶尔会用一下三曲翼大厦的训练室，虽然局里的特工里能配合她训练的很少，而且她还得有所保留。不过Steve进入神盾局后，Natasha找回了久违的有对手的感觉。
　　毫无疑问，Captain America是世界上最好的近身搏斗家，他力量超群，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又无与伦比，Natasha跟他对战时从来没有受过伤，但她和他一起出任务时，数次看见过他一拳就能让一个受过特训的杀手彻底丧失战斗力。
　　“你的格斗技巧无人能比，Natasha。”Steve在一次对练的休息时间内说，他刚向Natasha学了一招大腿绞杀——实际上应该没人能抗得住Steve跳到身上的冲力，也意味着他根本没机会用出这招，——除非，“这招比较适合对付体型差异较大的对手，你是想把Thor或Hulk摔倒吗？”开玩笑地问。
　　“下次我会跟Thor试试，”他向Natasha眨了眨眼，“只是这招对你自己也很危险，对手如果力量极强，你很可能跟他一起失去重心，甚至——”他示范了一次如何用力量碾压Natasha，直接把她从自己肩上扔到了远处的垫子上，“你可以在我身上试试怎么把我摔倒。”
　　被大腿绞住颈部当然不是件舒服的事，他们练习了几次之后Steve的脸涨得通红，但他一点也没有怨言，直到Natasha终于找准了重心之后用身体作为杠杆连续把Steve摔倒在地三次后，他们的对练才告一段落。
　　“下次你也能摔倒Thor了。”训练结束时，Steve笑着回敬了Natasha。Natasha悄悄翻了个白眼，老冰棍的幽默感随着他逐渐融入现代社会的步伐在慢慢恢复，但也是特别传统正派的那种，这反而让她每次都想逗他。
　　事实上，空天母舰并不是Natasha第一次见到Steve Rogers的地方。他被人从冰里挖出来后，Natasha和几个高阶特工都去看过他，不过她不认为这件事需要告诉Steve——大概没人愿意知道自己曾作为一个科学奇迹被人围观过。不过必须承认的是，Steve正在找到在这个时代醒来的意义。他刚刚解冻后的空虚和茫然现在几乎看不见了，他在努力地追赶时代，甚至还能跟她说笑话，能在晨跑时交几个朋友，能跟特战队员聊聊天，用日常时间去拯救世界，然后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在训练室里。说实话，这样的生活乏味可怕得让Natasha 看不下去，甚至把“给Steve介绍女友好让他迅速拥有自己的新生活”作为自己的一项业余任务。连逃亡的路上也没忘了试探他。
　　Natasha作为一个极度擅长揣摩人心、连Loki都曾被她骗倒的特工，Steve在她面前可以说是无所遁形；但Steve作为一个跟别人生活的时代有三分之二个世纪差的人，他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来衡量。神盾局的三个创始人和Captain America的渊源，Natasha自然是了如指掌，问出来只是想通过Steve的细微反应来探询他的真实想法。结论是，Steve不仅认识Howard，两人关系还很不错；而他和Peggy之间一定有暧昧——不过这也都是公开的秘密了，难道就真的挖掘不出什么八卦了吗？

　　没过多久，Natasha尝到了战斗中被碾压的滋味，直接被扔出去砸在一辆车的车门上，碾压她的还是Steve的老熟人——用他的话说是“有共同经历的人”，在Natasha看来分明就是“老相好”的委婉说法。
　　受伤失血让Natasha的脑子转得比平时慢了一点儿，等把让Steve突然失神地叫出的那个名字和Winter Killer的真正身份联系到一起之后，她对Winter Killer的愤恨立刻也就烟消云散了。
　　一个延续五十多年的鬼故事成为事实，背后隐藏了多少残酷的血泪，真相没有任何人能承受得住。Captain America居然会失神到乖乖放下盾牌举手投降，还被人一脚踹得跪倒在地，他徒然地看着Winter Killer消失的地方，仿佛能靠目光把她从迷雾中再拽出来。
　　纽约之战前，Clint被Loki控制，为他做了几天傀儡杀手。Natasha至今无法形容她当时的感受，但那感受放大一千倍，可能也比不上Steve现在的心情。
　　Steve好像根本没意识到他们的处境，看都没看一眼Natasha的伤势，也没注意到自己被特制手铐锁在神盾局——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神盾局——的押送车上。Natasha头一次见到那双蓝眼睛失去焦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无意识地倾吐伤痛，完全没有顾忌到场合的不适宜。
　　车厢里没有一个人忍心打断他。
　　Steve Rogers一直都是个真诚的人，谎话和虚言都跟他不沾边，但是Natasha觉得直到这一刻，她才略微触及了他的灵魂。Steve失落在过去七十年的一部分回来了，然而那让他伤痕累累的心不仅没有痊愈，反而破碎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