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如梦》夏末菲絮

8、正文-穷追不舍

　　没过几日，有名艺妓柳如是泛舟游松江的事便传开了，传言柳如是生得赛过嫦娥，肤如凝脂，眉如柳叶，顾盼生姿，常常临江弹唱，歌声绕梁三日，是为仙乐，柳更有大才，文笔卓越。于是无数名人志士争相求见，江上再不复平静。
　　“姑娘，我们真是看错了那公子，竟放出此等传言，徒扰我们清净。”之桃愤愤地说。
　　“这只是我的身份使然罢了，若我不是风尘女子。或许传言会更好些吧。”柳如是淡然一笑，“咱们本也是要生活的，不过以前是随我心意，如今恐怕有不得已之处罢了。人生在世，谁又能事事如意呢？”
　　“哎，咱女子独自生活可真难。”之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别愁啦，再过五年，我们定能存够钱摆脱这种生活的。到时候我就找个好人家把你风光大嫁，你就再无这样的闲散时光了。”看她郁郁，柳如是打趣到。
　　“姑娘，你先把自己嫁了吧，甭只劲打趣我。”停了一会儿，又道“姑娘，之桃说句心里话，你别生气啊”
　　柳如是点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姑娘，咱现在的钱也足够五六年的简单生活了，你为何不借机脱离风尘呢？可是舍不得这繁华……”之桃试探地说道。
　　柳如是久久未语，在之桃以为她可能惹怒她时她突然说道，“我最愿得便是一艘小舟，一卷古书，浪迹江湖，过多钱财于我何用？”
　　之桃讶异，“那你为何不现在就……”
　　“之桃，”柳如是的声音突然极其疲惫，“我怕一个人啊。一个人云游四海，再美的风景也是漂泊无依之感。”
　　听到柳如是这样疲惫的声音，之桃心里突然很难受，“姑娘，你就当我没问过这话，你一定能找到真心待你的人。”说完急急走开了。
　　几日忙碌于与各类人逢场作戏，这日柳如是推了所有宴会，叫上之桃泛舟游白龙潭，还未驶出几里，后面突然有一船急急追来。
　　“柳姑娘，一人独游岂不乏味，容宋某同游。”
　　船上人朗声道。
　　柳如是蹙了蹙眉，压低声音对之桃道“可是宋辕文宋公子？”
　　之桃无奈道“是。已经跟他说了多少次姑娘不见，他怎么还死缠烂打。”
　　柳如是道“你去回绝了吧，叫她别跟了，实在扰人兴致。”
　　之桃应了，刚要走时柳如是又道“你语气温和些，这宋辕文也不是坏人，只是他呆呆楞楞的，为人木讷，怕不是懂文才之人，却又学那些文人舞文弄墨，我见了实在……”
　　“好啦，我会尽量温和些的，大善人。”之桃打断她。
　　柳如是摇摇头，由她去了。
　　船继续前行，再无人打扰。这天的风格外清爽，柳如是便奏起琴来。正当柳如是沉浸于琴声中时，岸上又有人唤道“柳姑娘，宋某不扰你。宋某知道你要来白龙潭，所以提前在这里等你。”
　　柳如是头疼，示意之桃去劝阻，令船夫掉转了船头。哪只那宋辕文一看她掉转船头竟扑通入水，企图游过来。
　　“姑娘，我劝不住她啊。”之桃气喘吁吁地跑来，“那呆子脑筋死得很，大有……”
　　“知道啦，”柳如是打断她，并示意她往水里看。
　　之桃一看吓一跳，“姑娘。不好啦，他沉下去了。”
　　“什么？快叫会水的人去捞。可别出了人命。”柳如是急忙令船夫去捞，一时间画舫上鸡飞狗跳，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