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入党传》谢清一

9、第九章

　　这一走，李靖就直接登门造访了。
　　剧情本来没刷得这么快，沈思检查了李靖那摞证件，发现其中还大咧咧的夹了张纸条，某卡密码是多少，出生年月是什么，履历包括学识程度什么的写了不少，挺完整的。按照大金牙的话就是特别完善的造假流程。
　　沈思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带着李靖去查了卡内余额，这才有了待他回去的心思。沈思虽然不是个好人，但至少知道自己不是个恶人。李靖奇怪归奇怪，还没必要置他于险境。
　　刚巧，沈思到了公寓楼下的时候，发现一群人围在电梯那边和物业吵架。一问才知道是电梯都坏了，大家有家没法回。
　　好胳膊好腿的都回不了家，沈思更别提了。
　　沈思正准备带着大傻子李靖撤退，李靖就开口了，“先生可是忧心无法回家？”
　　沈思道，“这没事。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
　　李靖道了声得罪，借着别人忙着吵架，提溜着轮椅直奔安全通道而去。
　　沈思急道，“我住二十七楼。你这是干啥？”
　　“就是二百七十楼也无妨。李某方才见人从这处进去不曾出来，想来是另一条道路了。李某这就送先生回家。”
　　沈思脑袋一钝，李靖就改拎为手托着轮椅座儿了。
　　沈思陡然高了不少，头晕目眩，慌忙将眼睛闭上了，只觉李靖托着爬楼如履平地，耳边听着呼呼呼的风声，眼睛睁开时已经到了九楼。
　　沈思咂舌，庆幸这一路也没认识的人，不然估计都没法解释。他见多识广了，头不晕了就把眼睛睁开了。
　　李靖气不喘脚不顿，蹭蹭蹭直接就这么托着上了二十七楼。
　　将一放下，沈思便赞道，“你这卖艺。还是有点用处的。”
　　李靖有些不好意思，“李靖知道先生不喜，但回家要紧。还望先生海涵。”
　　但凡腿脚不利索的其实或多或少都有点儿妒忌那些健步如飞的，沈思便酸溜溜的说，“哪儿会不喜欢。我连去宾馆住宿的费用都省下来了。”
　　说着摸着钥匙开了门，李靖跟了进去。
　　门一关，沈思立时换了家中一常用的轮椅，让李靖将应急的那架塞到了阳台。
　　沈思满足的转着在屋里溜达了一圈，“还是这个推起来省力。”
　　李靖环视四周，见四处空间颇大却毫无人气，“丫鬟小厮怎的不在？”
　　“没精神请。”
　　“那先生生活起居由何人伺候？”
　　沈思登时又炸毛了，“我还没废到什么都动不了。”
　　李靖对他这答案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见他怒了便不再提。
　　沈思兴致缺缺，翻出《资本论》丢给李靖，“喏。自己先看看书。我先去方便一下。”
　　“方便？”
　　“这也问！”沈思又炸了，“出恭，你满意了吧！”
　　李靖黑着脸点了点头，书已经翻了两页，没几个认识的字。李靖不死心，硬撑着往后翻了几页，不单单是字儿不认识，排版也乱七八糟的，竖着看多数都不在一列上，还又挤又小。李靖将书一掀，“这什么鬼画符！”
　　“啧。看不懂了就闹脾气了。你连书都不肯好好看还怎么入党啊？”沈思出恭回来了，见李靖正火着呢，顺手浇了瓢油道。
　　“看书，那也得是个好书。这乱七八糟的，鬼画符样。”
　　沈思仍旧绷着道，“要说这可是我党的灵感源头啊。理念和思想都是从这里头来的。怎么能不好好看。”
　　“真的？”李靖拎手里又翻了翻，“这不对嘛！你看这个字和这个字在一列上。这个却斜过去了。这个又斜回来。排版也太不讲究了。先生怕是被人骗了。”
　　我们知道李靖是看惯了繁体竖版的，沈思可不明白。
　　沈思琢磨了半天才琢磨着李靖大概是不认字儿，心里暗暗爽了一会儿，假作严肃道，“你这是，不识字么？”
　　“胡说八道。李靖自幼饱读诗书，怎会不识字。只是，只是先生这书上的字有些古怪。”
　　“古怪什么啊！哪本书不是这样的。”沈思随手拎了几本举证，李靖脸蹭的红了，得了沈思的允许自顾自翻着沈思四下里摞着的书，翻了许久才抽出一本薄而做旧的《鬼谷子》，“先生。这本才是正常的。”
　　为了显示其典藏价值，这本恰时繁体竖版印刷的，李靖畅快的翻了几页，不由摇头晃脑，朗诵起来。
　　沈思这才理清了症结，李靖这哪是不认识字，是不认识简体字，也是个怪胎。
　　见他吟哦有声，沈思没打断了，李靖不多时自停了下来，见沈思坐在屋中相候，有了歉意，“李靖失态。先生见谅。”
　　沈思的火气再大，还真没本事一天到晚对着李靖这个不明情况的棉花发作，况且他也不是个总无理取闹的人。沈思摆摆手，示意李靖把书递给了他，翻了两页也不明白他高兴的啥，“你觉得这书讲的些什么？”
　　“教人诡辩，习练辩才。为官常读，可趋利避害。”
　　“你倒明白。”沈思特反感这些成天琢磨着怎么做官的人，一听又不高兴了。
　　只听李靖沉吟片刻，续道，“虽是都教人趋利避害，不可谓不是奸猾之道。却亦可反其道而用之。书中所载是死的，读书人是活的。所以书无坏书，人有坏人。先生说是不是？”
　　“这难道不就是你的诡辩。”
　　“委实是。”李靖见沈思眉眼夹着笑，挺好看，比在外面的笑要松脱得多。
　　李靖乍看沈思只得金吒面貌，二十出头，仔细一瞧才见也有了些年长，三十上下。现下的人面貌所见要比己当时年轻多了，李靖慨叹。
　　沈思想着在电脑里翻了翻，找了篇文章转了繁体，指着电脑道，“这篇你念给我听？”
　　李靖挨个念了会儿，沈思叫停了，“我知道了。你不是不认字，是不认识简体字。这可不行。繁体字早就不在日常流通领域了。就算你不入党简体字读不出来也不行。”
　　“我就是想入党。”
　　“知道你入。”沈思在与特殊人□□流方面可有经验了，顾左右而言其他，“李哥。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有一妻，三子。”
　　“咦。履历上不是写的你父母双亡，未婚么？”
　　“那就没有。”
　　李靖压根没正眼瞧过自己的履历，魔礼寿好意为了他在这里生活方便，直接给他找了个孤儿出身，也是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