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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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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赶紧买单转着轮椅招呼这大哥走了,有了轮椅他行动方便不少,兴致也来了,指点着李靖换了身行头。
再一看。
更顺眼。
理发出了点小岔子。
也是李靖本就有些不情愿,沈思拿发型和形象的端正性问题教育了李靖半天李靖才勉为其难答应了剪去一头秀发。
也是这个原因,李靖理所当然的迁怒了。
迁怒的对象就是理发店那个啰嗦的首席发型师。
首席发型师翘着兰花指理顺了天王的秀发,“这位先森,今天想做些什么护理?”
“不用。”
“我们这里今天办卡有特价,像是发质护理一个疗程打六折。先森真的不考虑么?”
李靖本来就十分反感这乌烟瘴气的环境,听这人阴阳怪气的更是难受。倒是沈思乐意,轻车熟路,躺在那里任由一个尖嘴猴腮的少年在头上抓着头发,也没见变长变短,不知道是做什么。
李靖强忍着这人聒噪,见这人对着头发拉拉扯扯,扯了半天愣是没剪一根,不由出声提醒道,“还不能开始么?”
“不四的。我们这里是很专业的。我们力求给顾客最完美的服务和体验。在发型设计上我们才是最专业的,因此由我来为您提供服务是对您最大的敬意。您看您的发质少许有些枯黄,的确需要做锁水的养护,您真的不考虑我们的这款产品么?”
李靖闭着双眼,听他没完没了,又听不着沈思半点建议,心下惴惴,指尖不由就越抠越用力,只听啪的一下,那人的声音终于卡了壳儿。
李靖松了口气,把自己掰断的东西举到眼前一看,原来是理发椅的升降杆,两根指头粗,断痕新鲜,不像锈蚀的样子。
李靖随手一抛,丢进了背后的垃圾桶中,唾道,“徒有其表。破铜烂铁。”
那人低头又看了看,低声接了一句,“椅子是新置的。”
“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少说两句。”沈思看了个好戏,心中正爽,这才应声笑道,“不然他把你手里的剪刀能扭成弹簧。”
李靖见他醒了,心中不安少了不少,恼道,“这人到底会不会剪个头发?”
“实话说。他不会。”沈思也不是好人缘的主儿,这话一说首席的脸都黑了,也不敢强硬动手。
李靖松了口气,抬手将头发挽了回去,二话不说又一把拎着沈思的轮椅往外走。
轮椅加个人可不轻,李靖提着就像捏了张纸,架势一出,也没人敢拦着。直到李靖拎着沈思走出老远了,见怪不怪的沈思才抖了抖自己被风吹皱的衣服,笑道,“剪头发都霸王。你也是横的。”
李靖方道,“先生。可有真的能剪头发的地方?切不可再是这般挂羊头卖狗肉之处。”
沈思心道,“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还少了?”闻言他想了半晌,不禁微笑道,“有也是有。僻静了些。”
“酒香不怕巷子深。”李靖正色道,“世有真人,往往隐居山林,身怀绝技。不多为外人道也。”
沈思喃喃道,“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李靖耳目聪明,疑惑,“先生因何认为李某疯癫?”
“你不疯?怎会对日常锁事一无所知。”
“原来先生一直未曾相信李某。”李靖拂手怒道。
沈思一怔,见他双目精光四射,稍有了些悔意,犹自嗤笑道,“现在有几个人会信你的话!”
“信与不信。日久自有定夺。李某无意多做解释。”
李靖展步转身便走,身形极快,迅疾远去。
沈思见他走远了,不由暗叹口气。他性子乖张,不免刻薄,心情好时尚且平心静气,心情不佳便极尽着旁人痛处死掐,心中觉得这样才能让自己心中痛快。
这大半日来,李靖虽然有些疯癫,却十分耿正热心,比那些表里不一的人要好得多。
沈思心不在焉的往前推着轮椅,却不知怎么气力枯乏,双臂疲软,几下从推圈滑下,在树下先停了。
不多时,只觉视线一抬,眼前所见飞快迫近,不由笑了,“回来做什么?”
李靖方道,“先生虽不信。却并无恶意。李某又怎是气量狭小之辈。”
沈思抬头道,“你从那个巷子拐进去,一直往前走,走到头左拐,再走。有个小理发店。那个是真理发的。”
巷子不大,磨亮的青石板铺着,沈思推着轮子却易打滑,李靖虚拎他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转下轮圈往前走。
这处在满是钢筋水泥的大城市里实在格格不入。
沈思所说的理发店便在此中,一个满头银发的老爷子从容的为另一个老爷子刮着胡子,最老式的刮刀时不时在荡刀布上刮出呲呲的声音。老爷子的手速很快,三下五除二,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被刮的人也受用得很。
沈思见人离开引着李靖进门,“冯叔叔,今天还有空么?”
“有空。再没空碰上你也得有空。”
“我朋友想剪个好头发。麻烦您帮个忙。”
李靖抱拳先谢。
沈思将自己推到角落,抱手坐着。
头发落地发出树叶落地的声音。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年岁稍大的人进来,见他在忙便自行坐在店中长椅上等待,健谈的则与冯师傅说着家中儿女子侄,大多相熟。
“好了。”
李靖睁目。
镜中一人英挺威武。
亦可见沈思。
屋中狭小。
只多了一架轮椅还是显得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