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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闻秘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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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俏出院的时候,盛夏已经过半,她借此机会瘦了十多斤,看起来更加纤细,弱柳一般在风中窈窕生姿,面容却更加憔悴。
老板吩咐不用着急回到工作岗位,在家好好休息。
闻俏虽然想好好放个假,但她一想到封苏这个女孩就寝食难安,大脑告诉她要赶快回到周牧之身边。
公司的人办了欢迎会,十分热闹。保全组的组长给闻俏九十度鞠躬——他的组员那夜擅离职守。
保全组大换血,更加严格的规章制度出台,停车场外的那条小路成为保全巡查的重点场所,新来的保全甚至有了以保护闻秘书的安全为第一宗旨的领悟。
公司一度人心惶惶,因为这一段时间老板脾气十分不好,有多个部门的头儿都被骂了,人们很期待闻秘书的回归。
闻俏也很高兴,她觉得周牧之很重视她。
周牧之说:“闻俏,你给我订两张晚上的电影票。”他顿了顿说:“对了,下午和我去商场挑一份礼物。”
周牧之向来对女友不耐心,往往用钱敷衍了事,陪人看电影逛街亲自挑礼物这种事几乎没有发生过。
看来那位封苏小姐很有本事。
闻俏简直要气得吐血,偏偏无法怨恨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在挑选礼物的时候表示兴趣缺缺,不甚负责。
导购员认得闻俏,她常来这里为周牧之的女朋友们选购,基本上到了可以刷脸的地步。
闻俏觉得冷气有点大,揉了揉鼻子,从包里掏出手机,跟在周牧之身后偷偷地玩起了消消乐。导购不机灵居然凑过来大声说:“哎呀,闻姐,你都玩到300多关啦!”
周牧之正在看一款精致的山茶花胸针,闻言转过头对闻俏说:“闻秘书玩得废寝忘食,常常在凌晨就向人索要精力,这么努力当然会有回报。”
闻俏瞪了一眼那个导购,刚想说话就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脑子都蒙了。
导购们呆若木鸡。
周牧之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从货架上取了一方手帕给她擦脸,轻声问:“你嘀咕什么呢?”
闻俏夺下手帕,低下头:“我说,好丢人,我们快走。”
周牧之哈哈大笑。
坐上车,司机问:“老板今天心情格外好哇?”
周牧之但笑不语。
晚上的时候,周牧之打来电话:“闻俏。”
他常常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不直接说,让闻俏猜,好不烦人。
闻俏正在敷面膜,口齿不清:“卢包,深么事,直说吼吧。”
那边有点吵,好像有人声嘶力竭地在唱歌。
“我在边金,刚刚才知道是苏苏的生日。”
边金是市内一个高档KTV,学生们偶尔也会在某些重要的节日在那里吼上一吼。
闻俏特别烦闷,她一把掀下面膜,语气不善道:“行了,我知道了。”
封苏第一次给同学们介绍男朋友,小女生们不知道周牧之的身份,只看他的脸就纷纷含酸道:“苏苏你好好命,男朋友这么帅,羡慕死了啊——”
封苏笑得羞涩,周牧之爱怜的看着她,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包厢内群魔乱舞,鬼叫连连,封苏怕男友不适应,悄悄地问:“是不是太吵了?”
周牧之何等体贴:“没关系,我很喜欢这种氛围,我大学时也是这样的。”
封苏惊讶道:“真的吗?”
周牧之煞有其事:“当然。”话音未落,灯光忽然熄灭,包厢陷入一片黑暗。
封苏害怕地抓紧了周牧之的手臂,周牧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熟悉的生日歌从门外响起,服务生推着半人高的多层蛋糕进屋,边金的经理带着一群漂亮的小姑娘在后面欢快的唱着:“苏苏生日快乐……”
封苏感动得要落泪,她年纪还小,对这么狗血恶俗的桥段没有什么抵抗力。
一脸甜蜜地吹灭蜡烛,灯光亮起。
经理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恭敬地递到封苏面前。
封苏接过来,有些犹豫地看向周牧之。
周牧之挑眉:“看看满意吗?”
打开漂亮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把车钥匙。
女孩子总想要一辆可爱的MINI COPPER。
封苏张大嘴说:“太,太贵重了。”周牧之把钥匙放到她手里:“不许不要,这样你就可以自己开车来找我了,不好吗?”
她的同学们开始尖叫,说封苏实在太幸福了,她们实在羡慕。
周牧之看着一脸幸福样子的封苏突然有点心不在焉。
隔日上班,周牧之把闻俏叫进办公室,夸奖自己的秘书出手阔绰。
闻俏说哪里,她自己可以出四分之一以答谢封小姐的救命之恩。
周牧之哼了一声。
封苏上课的时候总是在想周牧之,她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
“今天有空吗?”还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周牧之没有立刻看到,他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手边是一堆策划书。穆雷已经先到德国,进行前期的准备工作。
周牧之原本想叫闻俏随行,但一想到她大病初愈就没忍心,只好孤单前往,好不心酸。
封苏找不到周牧之,有些着急,她拨了闻俏的电话。
“闻姐姐,你知道牧之他怎么了吗?我联系不到他。”
闻俏看了看表:“苏苏,他现在应该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德国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
封苏安下心来,她请闻俏转告周牧之不用顾虑她。
闻俏心道当然不会顾虑你,周牧之虽然风流成性,但向来以工作为先,先爱江山再爱美人。
周牧之走了之后,她几乎无事可做,托熟人拿了一张喜爱的女歌手的票,准备年轻一把,疯狂呐喊去了。
换掉古板的套装,换上T恤牛仔短裤,把头发梳起来,闻俏看起来就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以致于方默远一开始都没有认出她来。
他有些迟疑地喊她:“闻俏?”
闻俏正在领取演艺公司派发的荧光棒,听到声音,笑着朝他挥手:“嗨!方医生!”
方默远走过来看了看她的票说:“你的位置不好,跟我来。”
方默远给她安排的位置相当之好,甚至可以和那位成名已久的女歌手互动,闻俏像个小女生一样尖叫。
说起来,闻俏喜欢这位女歌手还是因为方默远的介绍。闻俏在刚入公司的时候,常常焦虑不安,失眠严重,同事介绍她看一下心理医生,怀疑她工作压力太大,毕竟周牧之出了名的难伺候。
当时的主治医生正是方默远。
闻俏一直认为自己虽然童年过得不算无忧,但也丝毫没有影响正常的生活,甚至大多数都会认为她来自一个相当美满的父母慈爱的家庭。她大学成绩优异,是学生会的优秀干部,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说她乐观开朗,做事稳当。
直到遇到方默远,她才第一次直到原来自己是个病人。方默远那时刚刚拿到心理资格证书不久,对闻俏的病情治疗十分用心。闻俏有表现强烈的强迫性神经症,较为特殊的是她并非对某一生活习惯具有强迫特征,而是强迫自己表现自己开朗,刻意忽略生活负面的东西,而且当心理负面能量越来越多时,表面上表现的愈加开朗。
方默远断断续续的为闻俏进行了将近三年的治疗,并从中得知了她的很多事。明白她的病症的缘由是童年受到的父母的极度不公平对待,也知道了她进入工作后常常处于爱慕自己的老板却无法说出口并且还要为他应付风流韵事,产生严重的认知不协调的心理。他推荐她尝试一段新的正常的感情,闻俏也就是在那时答应大学同学林朝的追求。她还听取了方医生的意见,培养多方面爱好,享受从中的快乐,这位女歌手是方医生的钟爱,他亦推荐了她。
闻俏治疗的效果明显,协调感情与生活的能力很高,到最后一年只偶尔来到方医生的诊所进行复查。
演唱会结束,方默远请闻俏喝茶。驱车带她到不远处的一个茶楼,茶楼古风古韵,大厅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弹古筝。闻俏仔细听了听是庄曜的《箜篌引》,她随着那姑娘的弹拨轻轻摇头,方默远说:“没想到你懂这些。”
闻俏说:“跟在周牧之身边好歹知道一些。”
周牧之是典型的贵族子弟,家教甚严,祖父是江南文化圈的名人,要他从小通读四书五经,掌握琴棋书画,据说在没去美利坚念MBA之前表现的相当像一个翩翩公子,与现在全然不同。
方默远问:“最近还好吗?”
闻俏皱眉煞有其事地道:“说实话,不太好。”
方默远吃了一惊:“?”
闻俏“噗嗤”一声破功,笑出声来,举着手机:“消消乐,垃圾游戏,毁我青春,颓我精神。”
“来,你加我好友,我可以给你赠精力瓶。”方默远掏出手机。
闻俏看了看方默远的等级:“喔,冯医生你居然都通关了诶!大神!”
方默远说:“消遣而已,有时运气比较好。”他交了闻俏一些诀窍,例如如果有一关实在玩不过去,就不要执意了,晾它几天,下一次就能一举获胜。
他说:“闻俏,人也是这样。”
闻俏端起精致的小茶杯,喝了一口,眯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难得糊涂啊方医生。”这幅样子宛然另一个周牧之。
在欧洲忙碌了半个多月,周牧之终于带着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凯旋了,闻俏带着封苏来接机。
周牧之老来俏,一身驼色长风衣加墨镜,头发剪短了些,看起来帅气十足,男人味乱飘,整个机场都不够他风骚的。
封苏离着老远朝他挥手,笑着小跑扑进他的怀里,穆雷和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笑了。
闻俏也挥手了,不过幅度小些没怎么被人发现,他们的目光都被那个快乐单纯的女孩子吸引了。
闻俏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依然走得虎虎生风,其他人员纷纷朝她打招呼,她走过去帮穆雷提了一个小包,拍了一下他肩:“闻说兄长于德颇长我华夏儿女风采。”
穆雷挠头:“妹妹莫要笑我了,都是众位将士的功劳啊。”
“合着都是你们的功劳,没我什么事儿啊。”周牧之身材高大,肩宽腿长,搂着身子娇小的封苏十分养眼,他睨着闻俏:“我说,闻秘书,你是这半个月眼神不济了么,你老板站在这儿半天了,你是没看着还是怎么的?”
闻俏说:“哎呦老板,我哪敢啊,我马上就过去给您请安。”
周牧之冷着脸看了她一会儿,就率先拉着封苏走出去了,封苏无措地拉拉周牧之的袖子,让他消消气。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老板怎么火气这么大。
穆雷叹气:“妹子,你说你干嘛惹他啊,他本来要回国可高兴了……”
闻俏说:“怪我,我有病。”
穆雷说:“你!”
公司的人都说闻秘书一定遇上了什么喜事了,这阵子总是乐呵呵地,逢人便笑,好说话极了,还拿着网购的干果给大伙儿分呢。
闻俏给老板拿了一小袋巴旦木,她说:“老板您尝尝,特好吃。”
周牧之扒了一个,问她:“闻秘书你最近很开心啊,有什么开心的事和我讲一讲嘛。”
闻俏说:“诶,我股票涨了不少,我准备过今天换套房子。”
周牧之看她笑得眼睛都弯了,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早和你说换了,离公司那么远不方便,这附近有个新的小区不错,我叫人给你留意一下。”
闻俏说:“不劳烦您了,我自己就行。”
周牧之一下子脸就冷了下来,沉声道:“什么叫不劳烦我,我以前说的话你忘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拿你当亲妹妹看。”
闻俏说:“我也拿您当亲哥看呢老板,但毕竟不是亲的,我得少给您添麻烦才对。”
周牧之站起来,脸上阴晴不明,气势很压迫人:“什么意思啊闻秘书?”
闻俏胆子大,还笑着:“你觉得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呗。”
周牧之哼了一声,一抬手把桌子上的干果撒了满地:“我觉得啊,闻秘书这是对我不满意了。”
闻俏心疼地看着地上的干果,冲着周牧之说:“老板你这么大火气,消消气嘛,我错了。”
周牧之扬手把桌子上的一方砚台“啪”得砸在了闻俏的脚边,吓得闻俏往旁边一闪。
“滚!”
闻俏还笑得没心没肺:“行行行,我滚好吧,您快别生气。”
她出门时还善意的提醒门口打扫卫生的小妹:“小刘啊,现在别进,正疯着呢。”说完踩着小高跟,一扭一扭的走远了。
林朝好久没见到闻俏,他妈提醒他,闻俏好久没上家里来了,家里冰箱坏了都不知道。他于是给闻俏拨了个电话问:“俏俏啊,我妈说让你去家里吃饭,还有,家里冰箱坏了,让我问问你换个什么样的好。”
闻俏说:“林朝啊,我给你家换了电视、空调、洗衣机,现在终于轮到冰箱了啊,怎么我就那么有钱呢?”
林朝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太表现出来:“俏俏,什么你家我家的,到最后不都还是一家的嘛。”
闻俏都给他气笑了:“滚你妈的!你和你妈说我不去“家里”吃饭了,因为咱俩完了!”
林朝他妈骂林朝:“冰箱不冰箱的吧,你傻啊,还不快去给她道歉!不和好别回来了!”
林朝的确没能回家,他去闻俏公司,正好闻俏不在,周牧之看见他,还笑呵呵的问:“怎么回事啊?小情侣闹矛盾了?闻俏脾气不太好啊。”
林朝说:“哎呀,周总,好歹遇到一个明理的人哟,闻俏的那脾气一般人治不住啊,不买冰箱就不买冰箱,说什么粗话啊!”
周牧之上一秒还慈眉善目的,下一秒就一拳打在林朝的左脸上,揍得他牙飞出去一颗:“就是,动手不动口嘛。”
周老板三拳两脚就把林超打得不省人事,他松松领口吩咐人:“把他送医院去吧。”
闻俏回来后听说这事,笑了一声。
不久后是周牧之生日,照惯例是要和家里头一起过的,虽说是老爷子的意思是简单的家宴就行了,但架不住家里人太多,楼上楼下都是人,小孩子们跑来跑去,特别闹腾。
封苏穿得迪奥的粉色礼服,显得年轻又俏皮,老夫人很喜欢她,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说家常话。
闻俏来得晚,周家都认得她,周牧之的一个表妹过来拉她:“闻姐姐快来,我给你留着你爱吃的小点心呢。”
酒席还没开,闻俏就已经吃了不少,她摸着肚子来到二楼的书房,房门半掩,她往里瞥了一眼——周牧之这个寿星嫌闹,正在心无旁骛地临《多宝塔碑》。
闻俏悄悄进门,站他旁边侧着头看他放下笔盖上私章。
她笑着说:“祝老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
周牧之拉她到自己身前,递了毛笔给她:“写几个字,我看看长进了没有。”
闻俏刚一下笔,就被严厉的老师纠正,周牧之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和她一起写了一个“闻”字,轻声说:“怎么总是写不好呢。”
闻俏手有点抖:“我没有天赋的。”
周牧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轻笑道:“你啊……”
话音未落,封苏的生意在门外骤然响起:“牧之,阿姨说开饭了。”
周牧之应了一声,松开闻俏的手。他俩前后走出房间,周牧之没冲封苏解释什么。
封苏对闻俏说:“闻秘书也喜欢写毛笔字?”
闻俏说:“喜欢归喜欢,写不来得。”
封苏挽着她的手一起下楼。
楼下红木雕花大桌,老爷子坐主位,周牧之和她母亲挨着他坐,封苏临着周母,闻俏坐在了周牧之对面。
饭桌上酒过几轮。
周母说:“牧之过了这个生辰就三十有二了,也该是考虑婚娶大事了,我看,等过一阵和苏苏的父母见一见吧。”
周牧之皱眉:“妈,我不急。”
周母说:“你不急我急,周家的香火急。”她突然看向闻俏,语气轻柔:“闻秘书,你跟在牧之身边久了,你劝劝他,比我们这些老人要管用的。”
周牧之说:“你和她说干嘛。”
周母说:“瞧你语气横的呀,妈妈说一说不行的吗?闻秘书既然参加了家宴,就是我们一家人了,妹妹说说哥哥不对?”
闻俏忙说:“周阿姨,您放心,我会劝的。”说话太急,不小心碰撒了桌子上的酒杯,洒了一身,坐在她旁边的表妹给她递了手帕,闻俏手抖得几乎接不住。
吃完饭,闻俏告辞,周母说:“闻秘书,你有空来吃饭啊。”
周牧之说:“我送送她。”
周母说:“闻秘书没开车来吗?让司机送就行了。”
周牧之让保姆去取衣服。
闻俏说:“不劳烦老板了,我自己有开车来的。”说完就出门了。
周牧之想拉住她,被他妈妈一声喊住:“牧之!”
周牧之自己取了外套,对她妈妈说:“妈妈,说句实话,您管不住我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母还想说什么,老爷子敲了敲拐杖:“还不闭嘴!”
闻俏开车开得极快,车里放得欢快的口水歌,她笑着跟着一起唱,声音确是抖的。周牧之从后面超车,迫使她停下。
周牧之走下车,拉开闻俏的车门:“出来,情绪不稳定,不要开车。”
闻俏笑说哎呦老板,我哪情绪不稳定了,我可滴酒未沾。
周牧之说我还以为你不想我和封苏结婚。
闻俏笑得更加夸张,眼泪都要出来了:“哈哈哈,我怎么不愿意,我的救命恩人当我老板娘我太高兴了。”
周牧之阴沉着脸看着她,一言不发。
闻俏笑得尴尬,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裸着的脚踝有点冷。
周牧之把她拉到副驾驶上坐好,自己亲自开车把她送回家,看到她亮了等才自己打车回了老宅。
翌日,冷锋过境,气温骤降,闻俏夜里好像着了凉,早起时鼻子有点塞,她吃了药,脑袋晕晕的。
周牧之上午要到电视台录影,经济频道一档收视率很高的节目找他做嘉宾,之前三月份的时候录过一次,反响极好。
漂亮的女主持人端了咖啡过来:“周总这么忙还抽空过来,真是太感谢了。”
周牧之谢谢她的咖啡:“为美人效劳,乐意之至。”
录影很顺利,周牧之的思路清晰想法独到,和另外一位经济学的教授谈话,女主持人总是跟不上,总是问一些略显低级的问题,导演无奈地叫停了几次。
到了正午进度才过一半,导演有些抱歉的对周牧之说:“周总真是对不住,今天不太顺利,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咱们再坚持一下,您看行吗?”
周牧之说行,没事。
其实有事的,周牧之下午两点有个重要的会议必须参加。
快一点的时候终于完事,周牧之谢绝了聚餐,带着闻俏往公司赶去。离公司还有十五分钟车程的时候,封苏给周牧之来了个电话,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痛苦。
“牧之,你为什么不接手机啊……我……我肚子好疼……”最后竟忍不住哭出声来。
周牧之心急地说:“我马上过去,你别怕!”
闻俏看了看表,提醒他道:“老板,还有一个小时会议就要开始,要不我先去看封小姐,你看成吗?”
周牧之皱着眉叫司机调头,他有些责备地说道:“苏苏刚才打了四个电话,你没听到吗?”
在电视台的时候,周牧之的手机放在了闻俏这儿。
闻俏是真没听见,因为早上吃了药,她睡了一会儿,谁料就那一会儿封苏打了四个电话呢?
闻俏低声说:“是我的错,但是老板您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先回公司吧,老刘别调头了,继续开。”
周牧之脸上没有表情,眸子里有些阴冷:“闻秘书这么懂大局,我看就你替我开会得了,老刘停车,让闻秘书下车去公司。”
老刘有些慌乱地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两个人。
闻俏笑着说:“老板你这什么意思啊?我去有什么用?别闹了,咱赶紧回公司吧,我安排人送封小姐去医院,肚子疼也不是什么大病……”
周牧之回过头没再看她,他问司机:“到底谁给你开工资?”
司机吓得赶紧在路边停了车,周牧之这火儿发得不小。
闻俏带着一堆资料下了车,周牧之在车里冲她说:“再这么做事,我看你也不用干了。”
说完拉上车窗扬长而去。
闻俏说错了,封苏不是肚子疼那么简单,急性阑尾炎,周牧之一直陪到她做完手术为止。期间公司没人来电话。
他回到公司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穆雷正在和快递公司的人说话。
周牧之问:“快递的什么?”
穆雷说:“闻俏的东西啊。”
周牧之走过来,示意快递员先把大纸箱放下:“你说什么?”
穆雷说:“闻俏说您不让她干了,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这是剩下的带不走,叫我给快递到她家。”
周牧之脸色铁青:“我没叫她不干。”
穆雷拍拍他的肩:“老板,我说您脾气也太大了,闻俏还发着烧呢您就让她当街下车了,这么大风,我妹子打不上车硬生生走回公司的,回来后一口热水没喝,就给今天要开会的人员打电话说推迟,你知道方圆的人多不好说话,她好说歹说千百个赔不是啊,急得小脸煞白……”
周牧之听不下去了,心急火燎地拿上车钥匙说:“我去看看她。”
穆雷在他身后喊:“没在家,在市医院打吊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