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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在花昀烨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她的母亲的,因为自幼便被带离了母亲的身边,只为让她薄情,在她帮助家族夺权弑君时,成为一把利刃,能够毫不留情,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冷血杀手。

      从小便每日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当然,还有各种杀人的技巧,不过并没有让她碰过任何武器,生怕她有了习武的底子,不能瞒过狡诈的皇帝。

      虽然锻炼她冷血绝情,但也只是让她杀过一人,就是防止她沾染了太多血腥的气息。那对于百战沙场的皇帝来说,那是极其敏感的,为此,整个家族都煞费苦心,经营算计十几年。

      那一日,入夜,接了父亲的意旨,独自潜入了一处院落,她只知今日而来,是为杀一个人,但她并不知为何要杀他,也没必要知道,从她懂事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为了了结别人的生命,那个人可以是当朝天子,也可以是其他人,并不由她所决定。

      院落并不宽阔,在院子的正中有一棵大树,粗壮的树干两个成年的男子大概都无法抱住。

      树下有一方形石桌,桌边竟然坐着一个女人,素青色的长裙拖曳在地,她就安静的坐在那里,只是呆呆的看着桌上发出光亮的纸灯,风渐起,灯笼中的火烛被风吹的摇摆不定。

      映在女人面庞上的光线也忽明忽暗,然后一下子就暗了下去,灯笼中的光亮不再,升起一缕青烟。

      花昀烨握紧了剑,从房檐上跃下,俯身冲了过去,就在她回手将剑刃架上那个女人的脖子时,那女人竟回过了头,惊恐的目光对上花昀烨双眼时,竟有一丝震惊。

      如果此时花昀烨能够轻轻一划,将锋利的剑刃嵌进那女人的脖颈,所有的事都是那么的简单,可是不知为何,花昀烨却有一丝迟疑。

      虽然没了烛光,但是借着依稀的月光,她也将面前这女人看的清楚,这眉眼。。。不可能!即便她没见过亲生母亲,她也是明白这相似的面容意味着什么。

      女人张了张嘴,喉咙里只是发出混沌的响声,嘴角溢出了血迹,看样子,应该是为了让她不能言语而喂了什么药。

      花昀烨紧张的皱着眉,低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女人的眸子颤抖着,视线却从未从花昀烨的脸上移开过,即使她的脸上此刻还蒙着黑纱,嘴唇微张,无声的说着什么。

      花昀烨盯着她的唇,想要读出她的话语,却因为光线的昏暗而毫无办法,就在这时,女人徒手握住了剑刃,血从她的指缝间滴落,她将锋利的剑尖抵在了心口。

      她依旧在说着,可是花昀烨却听不见,读不懂,心里彻底的慌了,“你等等!”

      花昀烨想抽回手中的剑,她却抓的更紧,由于这抽剑的动作,女人手上的血也越来越多,沿着手腕滑落在衣袖间,因为疼痛,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女人抬头看着她,脸上有几分释然,而后就微微的笑了起来,怜爱的看着花昀烨,似乎想将她的眉眼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在心里。

      花昀烨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刚要用力拔剑,女人却双手抓着剑刃用尽全力的送进她的身体,“不要!”

      花昀烨跪在女人的面前,有许多的鲜血沿着剑刃流淌出来,她手足无措,却无能为力,那冰冷的剑刃已经刺穿了她的心口,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只能扶着她逐渐软下去的身子,花昀烨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眸子渐渐的失去了光华,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泪,怀里的人已经冰冷。

      身后出现了几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取了她的首级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花昀烨的心中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冰冷一片,似是苍凉的冰原,这世界就是如此,她其实也和她的母亲一样,卑贱的生命,只有这么一丝利用的价值,如果不从,活着便没有任何意义,是可以随意抹杀的,反正少了她一个,还会有另一个人这样做。

      对于花昀烨来说,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化作一抹尘土掀不起任何的风浪,生命不该如此低贱!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将这所有的债都讨回!

      手心握着冰冷潮湿的剑柄,那上面沾满的都是鲜血,不用看就知道,整个宅院里弥漫着浓厚的血气,一层遮面的薄纱完全无法阻挡,胃里翻搅着这股血腥的味道。

      紧紧的将短剑攥在手里,一刀斩在那已经没了气息的人的脖颈上,并未彻底的分离,骨肉仍然有一簇连在一起。

      花昀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双眼透着狠厉的猩红,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没有后退的道理,一把抓着那尸首,另一只手用力,用剑将那头颅锯下,鲜血溅了她一脸,还带着体温的温热的血沿着她刚才的泪痕流下,场面残酷至极。

      “父亲大人他该满意了吧?”花昀烨手里提着那人头,扯下脸上的面纱,回首对同来的几个人笑着,虽然那面容生的妖冶,却只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花昀烨突然觉得心口刺痛,紧紧的揪着衣料,赵合在一边吓的赶紧上前,“陛下!”回手招呼道,“还不赶紧去叫御医!”伸手小心的扶着女皇的手肘,“陛下小心脚下,老奴扶您进去。”

      坐在了坐榻上,花昀烨微微喘了几口气,这才舒畅了些,御医急匆匆的赶过来,把脉之后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陛下最近太过耗费心神,以至于气血不足,只要多休息便会自愈。”

      “朕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花昀烨此时只想安静些。

      当偌大的宫殿只剩下花昀烨一个人时,她有些失神的望着前方,似乎十几年前的那一夜依旧是那么的清晰,那是她这双手第一次染血,也是她最不愿回首的往事。

      如果说之前她会觉得自己生在那样的世家,那是自己不得不承担的命运,但是自从她进宫之后逐渐明白,那并不是个例,也不仅仅在这个国家,而是无论在哪里,那样的人间惨剧都在不间断的发生,多不胜数。

      乱世中,战乱波及的城市,女人总是最先遭受凌辱,饥荒时,女童会被首先烹食,皇宫里,宫女被皇子凌虐玩弄后奸、 杀的,甚至将她们一刀刀的活剐只是为了取乐,比比皆是,从未有人对此提出过异议,也没人敢提,因为那个做为天子的人,就是个只会将女人视为玩物的人。

      如果自己当日没有从命,下场大概不会好到哪里,可能早就沦为延续花家血脉的生子工具,像一只牲畜一样不停的怀孕生产,直到有一天再也生不出,就是死期。

      说她冷血残忍的人,可曾见过那些惨死的女人,对于那些人,谁曾考虑过是否残忍,时至今日却指责她,她做的这些,远不及被她杀掉的那些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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