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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乱入碧血剑.盗将行(8) ...

  •   我看了熟睡的袁承志一眼,建文宝藏的钥匙。
      夏雪宜压低声音:“这孩子身上藏着建文宝藏的秘密?”
      我用食指抵着唇:“不可说。”
      夏雪宜沉默片刻:“这才是你来宁远的真正目的。”
      我不置可否。
      夏雪宜有些消沉:“从石梁到宁远,从温家,到袁将军,万水千山,你深谋远虑,当真好算计。”
      我若有所思:“是吗。”
      夏雪宜颓然一笑:“往后呢?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可否事前告知?”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可以不帮。温家本就跟我无甚干系,只是还你一个人情。往后安剑清也好,袁崇焕也好,我自己都能应付。建文宝藏,可有可无。这久以来你忙前忙后,其实很没必要,石梁镇临别前,我将你托付温仪,你本不该再来找我。”
      “阿姊。”夏雪宜难过的拉我衣服:“你别这样说。”
      “不要撒娇。”我冷眼看他,颇有几分怒其不争:“你瞅你这样,用得着我算计你?”
      非我得了便宜还卖乖,确是他有些不识好歹了,亏我心里还把自己当他的长辈,事事都愿照抚他——我想拿宝藏,只要带着男主就好了,我用得着跟他要什么秘图?
      夏雪宜红着脸瓮声瓮气:“用不着,我愿意。”
      真不应该给他解释,我又不在乎他!
      我气不打一处来,拂袖让他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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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北风卷地,百草枯折,女真大军压境。
      袁承志穿上心仪已久的锁子甲,反复的欣赏胸前兽纹护心镜,昂着脑袋在城墙上颠颠儿的跑。
      这甲片我给捏的又轻又薄,里面的夹袄多衬了两层丝棉,穿在身上并不沉重,而且威风又保暖,我熬了大半个月才做完。
      这一日,我的小姑娘突然认得我了,看见我就两眼发亮,雀跃不已。害我爱不释手,只想做个沉迷养崽的咸鱼。
      夏雪宜傍晚回来,卷开帘子却怔在门口,望着我再三欲言又止。
      我:“?”
      夏雪宜的眼底含着水色,决绝又不舍:“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阿姊带着慧娘和袁小郎…走罢!”
      我想了想:“努尔哈赤亲身上阵了?”
      夏雪宜:“这一战女真人势必要拿下宁远的。”
      我惊了:“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夏雪宜一声低吼:“我和你说正经的!”
      我笑嘻嘻:“咱们异姓姊弟,相识一场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岂不美哉?”
      夏雪宜抽抽嘴角:“你要当真这样想,自然是美哉,可恼你只是在逗我顽!”
      掐指一算,按原著事件时间,袁崇焕此战必胜,但金蛇郎君确实死期将近。
      我真的惊了:“你还真想一战阵亡?!”
      求不要——真男主那小奶狗现在除了卖萌还什么都不会做!
      他突兀一笑:“你怎么这副样子,好像我一死就天都塌了。”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下定决心:“兄弟放心,有我在,必定叫你绝处逢生!”
      夏雪宜:“……”
      我目光坚定的朝他点点头,最不济我们驾鸟而去。我时刻准备着,今时不同往日,什么事都不值得我把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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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城鏖战月余,忽一日战至半晌午,敌方阵营轰然骚乱着退了,连城下死伤倒地的残兵都没顾上。
      城墙上袁崇焕表情跟做梦一样:“鞑子退兵了?我没有死?”
      高兴的有点早。
      现在没死,晚点还要死的更惨,我想来想去,只能赌一把。
      士军欢呼声响起,袁承志迫不及待冲出城楼,扑他爹怀里去了。
      夏雪宜剑上血迹未干,还没进门被我迎面塞怀里襁褓,一脸懵逼。
      我翻上墙沿,一跃而下,听到欢呼声戛然而止,夏雪宜在我身后脑子一瞬空白,悲愤欲绝的嘶喊:“啊———”
      白雕自远天而来,接了我径往敌阵冲去。
      努尔哈赤血淋淋的瘫在战车上,奄奄一息,可以说这位战神是整个军队的灵魂人物,他意外阵亡,整支军队都散了,甚至没人想起来给他临时止血,或倾听遗言,任由战马拉着他,朝驻军大营狂奔。
      虽然军心已乱,我也不想在天上做活靶子,临到阵前换马,冲进去抢到尸体就跑了,虽然马再快也快不过弓箭,但碍于他们大汗在我手上,倒是没人敢朝我射箭。
      鞑子单知道宁远城墙修的鸡贼,方不方圆不圆,夹道杵老长就架炮台,打起来分散兵力,且劈头盖脸,可万万没想到袁家军还有这样一手骚操作,夺笋啊,现在再返回去打,一时之间肯定还是赢不了,不回去打,大汗的灵魂就无法回归长生天了!
      现世如此残酷,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袁崇焕已然泪眼朦胧,他看到的尸体不是尸体,是捷报换来的充足增援,是锦州收复在望,是王师北定。
      他可真敢想,我就不一样了,他抗旨不遵死守宁远,能给他将功折罪,罪不至死我就知足了。
      没错,这就是我能找到最懒省事的办法了,再让我为他付出更多,我是真的不乐意。
      夏雪宜都疯了:“他罪不至死就该你去拼命?!”
      我杠精脸:“这是什么话,他可是你的好兄弟。”
      夏雪宜咆哮:“那也不配你冒险!对面几十万大军,几十万!你就不能事先给我打声招呼?!”
      我不以为然:“那你能同意?”
      夏雪宜:“……我能说服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你不能。”
      夏雪宜:“我能!”
      我:“不,你真的不能。”
      他刚按捺下去一点的怒火又烧起来:“那我也能提前有点心理准备!”
      我啧了一声:“那有什么意义?”
      夏雪宜:“意义是我知道至少你心里有我。”
      ……这个真没有,但是他已经这么卑微,我说不出口。
      战事显然还没结束,谁也不知道鞑子何时卷土重来,都不敢松懈,赶紧趁机打扫战场,修补城墙。
      谁也不曾想,此时竟有京城来使,姗姗而至。没有带任何物资,更没有增援兵力,光杆一队御令来使。
      不祥的预感在所有人心里油然而生。
      为今之计只有先发制人。
      袁崇焕不等上使摆开架势宣旨,劈脸就是一颗刚刚割下的人头,洋洋得意,大邀其功。
      聪明。
      上使默然权衡片刻,献头请功倒是很有一些好处,皇上一高兴,他也会有些赏赐,再怎么也比提个罪犯回去强,最好是鱼和熊掌兼得。
      袁崇焕只好遵旨和人头一起回京。
      顿时宁远也群龙无首了,这可真是,天凉王破。
      许多因他才聚集在此的江湖人士,对朝廷更加灰心,好容易打个大胜仗,庆功宴也没开,就纷纷黯然离去了。
      我隐约听了一耳朵他们话别,有的要各回故乡,但大多数决定投李自成……这已经不是灰心,这是由爱生恨了!
      最后除了剧情设定了要教袁承志功夫的npc崔秋山,再没人开口询问他的意向,好像他已经默认是我的事了。
      正合我意。
      也没什么好意外,热衷于政治活动的男人们,连自己的妻儿都不去管,又怎么会顾及别人的?以至于袁承志自己也觉得跟他们不熟。
      我于是问他:“你想不想去找你妈妈?”
      袁崇焕是匆忙间戴着镣铐领旨上京的,想给皇帝演苦肉计,争取宽大处理,只临行前远远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忍了半天,终于放声大哭:“我想去找我爸爸!”
      我摸摸他头:“你不想妈妈吗?”
      他抽噎一声:“妈妈安全着,我担心我爸爸。”
      真是个好孩子。
      我心生怜悯:“好,我带你去顺天。”
      夏雪宜脑壳疼:“你忘了你当初为了绕过京城走了多久冤枉路?”
      我笑笑:“确实绕的冤枉,到头来还是在山海关被他堵到,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麽。”
      夏雪宜:“好好的?!你那时差点就凉了!”
      我:“……你别学我说话!”
      夏雪宜:“……你别转移话题!”
      我叹气:“你是该长大了,我也不想总是拿哄小孩子那一套对你。”
      大人敷衍难缠的幼崽最常用的,就是转移注意力。
      被我用这种目光注视的夏雪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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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不宜迟,我决定赶在女真人卷土重来之前,拖带着三只——其中一只极不情愿的崽去京城。
      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一定要改朝换代,才能带来一个时期的繁荣?是领导班子彻底掀翻重组带来的新气象?还是真如某些邪|教言论:农耕社会能够养活的人口是有上限的,所以封建王朝才会在每一个人口巅峰的时期覆灭,又因为战争消耗至适量的人口而安居乐业?
      敏感的小袁承志看出我的沉郁,还以为我也在担心他爹,善良的放下他自己的担忧来安慰我,逗我开心。
      夏雪宜很想为此番进京迁怒他,但他本性还是善良的,就很矛盾,以至于阴阳怪气:“瞎想什么,你小慧妹妹的爸爸就在顺天府,他一直想要把她从你阿姨这边抢走,你阿姨逃离顺天一年多,现在为了你要自投罗网。”
      …………要不要跟他们解释,他俩说的都不对?
      袁承志呆了,愣愣不知所措:“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撑着下巴摆出沉思者的姿态:“我正在想办法。”
      直到京门在望,也没想出个头绪。
      安剑清等在城门口,依然是墨色披风,兽纹白银压肩,身后两列十二个下属随行,排场越来越大。大明都要亡了,这群特务还是一样过的滋润。
      马车上,夏雪宜甩上帘子拉着脸:“现在怎么办?”
      我伸伸懒腰:“你看着办,要不是你目标太明显,我怎么会暴露?”
      夏雪宜:“你山海关怎么暴露的?”
      我无耻:“哟哟哟,翻旧账呢。”
      “……”夏雪宜无言抹了把脸,模样很颓。
      我不明白他在烦恼什么,安剑清不来找我们,我也要去找他,我们带着孩子路上走的非常慢,这个时候袁崇焕的处置应该快出结果了,我正要好(feng)好(ci)问(wa)问(ku)他,既然他知道我去宁远干了什么,那他有没有像对我们武馆同门那般对待袁犯?!
      所以我若无其事的下了马车。
      安剑清上前一步,素来冷峻的表情望着我有了些暖意:“回来了?。”
      我:“……”感觉自己又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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