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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乱入碧血剑.盗将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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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数数前排,还真是标准五人开黑队。
原剧情里夏雪宜想和温家结好,被温三算计的几乎送了命,可他为了讨好温仪,仍没再伤过温家人,既依着他的意思,我也不好把温仪这几个叔伯怎么样,那就问问吧。
当真是一场好打,我去周旋温家五行阵,夏雪宜被那一僧一道缠了手,毕竟是重金请来的帮手,他应付的很吃力。
五行阵层层生克,变化无穷,若想不死不伤就破阵,便是二十年后的男主也做不到,我越打越是暴躁,几次想开挂杀人,忍了又忍,伞都被划破了,又是泥又是水,一身狼狈,直到肚子慢慢不再只是沉重,而是开始发紧。
我叫了一声:“阿雪!”
夏雪宜应声,想支应过来,立刻又被逼到更远。
我喊道:“你和温仪的好事怕是成不了啦,算我失言,未能尽善尽美,回头退你一半的钱!”
夏雪宜:“......不知道你在说甚么!”
我换了口气,深呼吸纵身一个翻转,旋伞格开温五软鞭,脚踢温二偃月单刀,掌劈温三龙头铁杖。
温方施二十四把飞刀,刀影重重叠叠扑面而来,我折头咬住最后一支,看也没看钉了回去,却是温方达的步法正赶上与他换位,捂着脸痛苦的嚎了一声,退出阵去。
此方空隙无人补位,五行阵破,我便一头扎了出去。
温家四个弟弟一看困不住我,也都歇手围过去关心老大。
我拄着被捶打的破烂不堪的油纸伞,扶着紧到发痛的肚子,硬是挺直脊背屹立。
温方达愤怒的挥舞着手臂打开他们:“别来管我!一个孕妇都打不过,传出去石梁派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好胆就来战!”我抹了把脸上雨水狞笑:“跟个孕妇较高下,还输的一塌糊涂,你们石梁派已经把□□江湖的名声刷出新高度了,我却不会再手下留情!”
四个老头一脸晦气,看着脸上血淋淋缺了只眼睛,恼怒不已的老大,个个犹豫不决:手下留情都这样,不留搞不好要缺胳膊少腿。
夏雪宜走来,看不出伤情如何,那一僧一道却是死无全尸,尤其李老道,脑瓜子都不知道滚落哪里去了。
大局已定,我瞥一眼安静如鸡的百人方阵,向温三道:“五行阵也问过了,不怎么样,嫁妆拿来,喜宴不请你们!”
温三暴躁如雷:“嫁妆嫁妆嫁妆!你这掉钱眼里的无耻贼人!把洗劫钱财讲得这么清新脱俗,定是温仪那个贱丫头早被这小白脸子哄的以身相许,你们吃定我温家这门亲事!我告诉你们,休想得逞!我一文钱都不给!”
夏雪宜忍无可忍:“谁说我要娶温仪了?!”
我诧异:“不娶何撩?”
夏雪宜:“你闭嘴!”
我悻悻不已:“嘁!”
温三气不打一处来:“小子,我女儿被你劫走这许多天,还有什么清白?你不娶她,是想要她死么!”
夏雪宜十分冷酷:“你自己没用,救不了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我:?????
我看的是假原著?
夏雪宜待温仪该是舔狗一样,毫无尊严的誓死捍卫,被抛弃就不想活了啊!?
他说着脱下蓑笠往我身上一罩,我一脸懵逼被他拖着就走了。
无人阻拦,甚至问一声温仪何在的人都没有,夏雪宜踏出门槛回头轻蔑道:“阿姊说的很是,他们不配。”
我回过神,默了片刻,厚着脸皮道:“既然你不要温仪,那么灭了石梁派也是使得的,他们家超有钱。”
夏雪宜扶着我的手有些发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撑住,我们马上去医馆。”
.........原来是我在抖,我一只手紧紧抓着他,另一只手正以一个保护的姿势,环托着坠痛的肚子。
我咽咽口水:“我感觉问题不大。”
他停下来看着我不说话,微微天然卷的湿发糊在阴沉的脸上,看上去随时有可能失去理智,十分狰狞。
我想了想,别说他现在这个样子,仅凭金蛇郎君的人设,我也不想随便跟他开杠,何况我俩才涨了一波好感度,他这点小期待,我是很愿意满足他的。
于是我慢吞吞举起袖子遮脸:“嘤嘤嘤,肚子疼,心好慌,害怕。”
夏雪宜默默喷出一口老血。
我:.........?
医馆的人大概没见过这样的:一身泥水,大腹便便,还扛着个内伤半死的男人,顾不得雨打风吹,深一脚浅一脚徒步行来,好惨一女的。
安胎药又甜又苦,一股子变质的姜糖水味,难喝的恨不得自己没长舌头。
夏雪宜也灌了药,神智不清蜷在医馆客榻的角落里,我想起深山崖洞里面还有一只被他捏着腮帮子嘴对嘴喂肉粥才肯吃东西的女主她妈,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拿人钱帮人办事,钱难赚如屎难吃。歇了半晌,通过大夫的好心建议,我买了一副担架和平板车,被同情的目送着,把夏雪宜扛上去,蒙了附赠的隔雨布,拉回家去。心想这□□崽子就算不灭石梁派,也得把温家洗劫一空,将钱财至少分我一半,否则我这开门第一单生意就血亏,不想活了。
夏雪宜清醒是七天后。
清醒的小郎君慢慢想起自己倒下之前,原本是发现我情况不好,要送我去看医生的,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生无可恋。
这期间我等雨停之后又隔了一天,才进山把饿的蔫搭搭的温仪带回镇上。本来我懒着花钱找个猎户让去救她送回温家的,人家一听是温家就不顾重金赏赐,忿然拒绝:“石梁派死有余辜!”
于是我只好亲自把温仪带去温家,并索要救援费用。
温三警惕且闪躲的猥琐道:“这丫头本就贪玩惫懒,不会武功,留着她,我们石梁派的生意,她一向不屑,什么忙也帮不上!如今又被贼...金蛇郎君所害,没了清白,不能高嫁,这样一个废物,你想要我出多少赎金?”
他大有赔钱买卖不做的架势——这大概就跟典当东西是一个道理,拼命贬低挑剔,以便压价。
可脏兮兮却心思单纯的温仪完全听不懂,一腔悲愤嚷嚷说,仇人金蛇郎君都没让她受此大辱,要跟石梁派断绝关系。
我:......别介!你们断绝关系了我找谁要钱去?
没办法,温仪哭哭啼啼要去找那个虽然劫持她却一直对她很好的小郎君,我只好带她回我那去。
本来就要退一半的钱给夏雪宜,现在一番奔忙不仅没赚到钱,反而多了张吃饭的嘴,丧啊!果然跟女主沾边就莫得好事!
这烂摊子我算仁至义尽,夏雪宜还昏迷着,看这样温仪对他也有情,留她在这照顾正好,索性我就把原本打算退还他的钱给了温仪,及早抽身。
我一个高月龄孕妇,不适合太操心,又不耐受南方的苦夏,我再待下去......夏天就特么要过完了。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夏家的文玩如今换不来几个钱,我给了温仪多半的金子,然后租了马车独自北上。
没有信得过的人手,就这样一程一程倒换短途车马租赁,他们路熟,安全,服务也好。
路过温家时,我撩开帘子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可惜了,这要不是夏小郎君的岳丈家就好了,他家真的超有钱。
唉,谈感情真的伤钱。
走出女主爹妈这条支线,我无事一身轻,然而睡眠质量不好,又晕车吐的厉害,整日昏昏沉沉。
离开石梁第三日上,我睡前照例看了一眼,到这时,夏雪宜才终于醒来。
温仪正趴在他床前垂泪,他......咬牙切齿的硬要起床?
我:.........起床?????
深更半夜,烛晕昏黄,正合着灯下看美人,两心相悦,为爱鼓掌不香?
然而夏雪宜看也不看温仪,更对她的关切置若罔闻,爬起来踉跄着左右看看,抓起什么吃的喝的都往嘴里送,完事抹嘴一头扎进茫茫夜色。
温仪回过神来,呼唤着夏郎追着跑。
我:.........?????what the hell?!
迷了半天回过味来,感慨不已,不愧是隐男主,完全看不懂。
京城是安剑清的势力范围,我就是有天眼加持,也不知道他派了多少人找我,更不知都是谁。为了绕过去,兜了好大一圈,到山海关已是秋浓霜重,木叶萧萧。
山海关城与长城相连,号称天下第一关。
今年夏末,几十万关外边防主力军队,夹裹着几十万流民涌来此地驻防。山海关以城为关,仅城内就方圆十几里,更有数公里的平原长城,原本十分壮观。此时却乌泱泱挤着流离失所的难民。
相信崇祯本意也不是管撤却不管安置,实在是,气数已尽,力不从心。
进城的关卡盘查很严,队伍排的长到不见首尾。我披了棉斗篷下车,伸伸懒腰散步,天天都在车上耗着,腿脚浮肿,走路钝钝的痛。
没多会儿,我仿佛听到身后夏雪宜的声音,激动的有些发抖:“阿姊。”
我扶着腰回过头去,见果然是他,十分惊讶。因为看不懂且精力不济,更兼防备安剑清的势力,我很长时间都没空理会他那边了,偶尔看一眼也是见他在沉默奔忙,我只道他这个时间已经去南京寻找建文宝藏,全没想到他会跑到这里来,还这么巧跟我遇上。
他仿佛有些委屈,微微红了眼眶,但是龇着牙笑的很开心,紧走几步上前,拉着我的手腕晃晃,黏糊糊软绵绵的,羞赧又亲昵:“我陪你去宁远。”
我有点茫然,往他身后看看。
他马上懂了:“我没带温仪,她大概是回温家了。我料你脚力不快,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你喜欢金子,我一路走过石梁派的各个堂口,拿光了他们全部的金子,都给你。”
我一头雾水:“无功不受禄。”
夏雪宜笑道:“你救了我,命都是你的,一点金子算甚么。”
我终于听懂了,他这是要给我做牛做马,偿还救命之恩——跟我去宁远,让我冥冥之中亲自给男女主角牵线?剧情菌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