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新来的女配是反派》藕断思莲

53、乱入笑傲江湖·如是我闻（2）

　　我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定逸师傅：“仪琳，你有佛性，却无禅心，众生是你，执迷不悟，禅是参不透的，修行是为善业，求一个福报。”
　　我低头回以佛礼：“可是师傅，我修的是自在，求的是解脱。参禅，为的是一个清净。”
　　说白了，本救世主早已看穿，别人的世界里你永远都只是个配角，所以你没必要太给他们脸。爱理不理，不服就干，怂甚么？
　　至于参禅什么的，我看公案，都是当笑话锦集去读的，里面简录跑江湖的学生向高僧问禅，高僧打机锋，满口天花乱坠，顽石点头，为的都是破执，我执，法执，空执，执则迷，迷则不悟，执迷不悟，迷即佛众生，悟即众生佛。
　　他们说禅，心中自然是信佛的，而我心里没有信，那就是在玩弄文字游戏和耍嘴皮子。
　　这是亵渎。我虽不信，敬而不信，所以我只是不说，我拈花微笑，我不语怪力乱神。心中却在想着，也许这正是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的本质区别，也所以我才是下里巴人，小明是阳春白雪。
　　我这种人，装逼装的再高大上，但内心是很清醒知道的，我在装。而她虽然常常装逼失败反被|操，可她即便被|操成婊，心中自有一座贞节牌坊。
　　俗称逼格，我没有。
　　只是没想到定逸师傅却听懂了，小姐姐们再来玩闹，她便吆喝她们到别处顽去。这么好的待遇，当然不是她的听懂换来的，而是我的剑术开始精炼老辣，我习练的，是令狐冲任恒山掌门时传授的剑法。
　　他在华山绝顶思过崖呆了一年，不意间发现了魔教尽破五岳剑法的壁画。
　　那是风清扬的时代，也是五岳剑派的巅峰，那时恒山剑法的精妙奥义传承仍在。今天这些断代之后平庸弟子流传下来的剑意尚存，但需要相当悟性才能通晓其中变化的招式，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半年光景，仪字辈的小姐姐们已经没办法和我愉快的练剑了，最大的大师姐在我手底下也走不过三招两式，外门俗家弟子更不消说。
　　不知不觉间打遍恒山无敌手，人也变得高冷沉默。
　　沉默是真的，毕竟周围都是些规矩人，无趣的很。高冷却不见得，只是剑术超群，性情也不大合群，瞧着有些高深莫测罢了。至少定逸看来，我一直都是那个她最宠爱的小徒弟。心窍通透，语含禅机，不管是在剑道，还是在禅道，都天赋异禀，几乎是她梦寐以求的衣钵传人，叫她越看越欢喜。
　　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似是而非的剑法何等高明，夸我说你之所以参禅不悟，是因为你的悟性全都用在剑道上啦！
　　我无不可的熟练着剑法，一边跟她打机锋：“滞则思变而已，万物唯变不变。”
　　定逸师傅点头，连连称是。
　　她把这一路剑法当宝贝，我却并不是很稀罕，因为这个衍生世界设定的无敌buff，是唯快不破。而快，可以有很多种实现和呈现方式。
　　隆冬年关将至，俗家弟子都下山去和家人团聚了，大雪封道，却跑上来了一个功夫高到可以无视障碍的和尚，不戒和尚。
　　一个夹缠不清，认为做了和尚，就可以娶尼姑了的死胖子。
　　不过看在他带了各种腊肉腌肉和卤肉给我吃，并且没把他的体型遗传给我的份上，我向他适度的表达了类似亲闺女的热切欢迎，然后父女俩一起吃的满嘴流油。
　　而这件事情促使我下定决心，外出游历。本救世主再也无法回到只能吃素的曾经。
　　我向师傅傅辞行，说白云庵也好，无色庵也好，都不能让我将执念安放，我的心不定。
　　师傅傅并不知道我的执念是肉，她年轻时候也曾只身闯荡江湖，做下过几件漂漂亮亮，群豪提起都要竖大拇指的风光事情。年前数次师徒一同下山，见我不畏不怯，诸般俗务应对自如，确实年龄也不能是拦我的理由，于是赠我宝剑一柄。
　　我原想拒了，但又觉得不要白不要，带了也不麻烦，背着权当是恒山剑派标志，区别于一般化缘的僧尼。
　　定逸师傅摸着我的小光头：“你非池中之物，我早知会有这一天。只是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若有应付不来，你...你就报为师的名号。”
　　我咧嘴笑：“好嘞。”
　　她转身而去，小姐姐们立刻涌了上来。
　　涌上前来，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们佛门清净地，修行业果都随缘，即便我于禅剑领悟远胜她们，师傅傅也从来不曾指责她们愚顽，更不会说让她们向我看齐之类的俗话。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何况一年四季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张小脸，有没有交情都自然而然的心中不舍，整得我也差点潇洒不起来，听完几个俗家弟子纷纷说了自己家在何处，如我路过，食宿尽可方便，又收了一堆纪念品和干粮，就匆忙辞行，下山去了。
　　其时三月，阳光明媚，花朵绽放。我方九岁有余，美萝莉一只，令狐冲二十郎当，怪蜀黍一枚。岳灵珊比我大一两岁，这个年龄段里基本不差事儿，令狐冲对她应该还是兄妹之情，只是我提不起上赶着去结识猪脚的兴致，仍径直南下福州。
　　起先我是准备去洛阳找绿竹翁和任盈盈的，后来越想越觉得那个看穿了黑木崖非久留之地，藏在洛阳城外成天弹琴自娱躲清静的心机婊实在不好打交道。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会因为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跟自己倾诉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痴恋而爱上这个男人？这不是她脑子瓦特了，这是作者臭不要脸，一边跟这个女人谈情说爱，一边对另一个女人旧情难忘，还要这个女人没羞没臊爱他爱的要死要活，这个女人还是一生下地，日月神教中人人便当她公主一般，谁也不敢违拗她半点，待得年纪愈长，更是颐指气使，要怎么便怎么，从无一人敢和她说一句笑话的黑木崖圣姑任大小姐。
　　意|淫也要有个限度，这种事情在我这个精分的三观里，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要我去矫正这样一个看见男主就智障的心机婊的三观，我…宁愿去跟剧情君那个碧池打的头破血流。
　　于是我麻溜的改道去了福州。
　　去福州，倒也不是觉得林平之品行不错，太也无辜，要去挽救他全家灭门之祸，我只是去取《辟邪剑谱》。
　　这个剑谱大有来历，林远图当年凭着出神入化的剑法名动天下，青城派上一任掌门在他手上一败涂地。他创下福威镖局的基业，凭林震南这点三脚猫功夫，却是守不住的，想灭他满门的从来就不只是一个有旧仇的青城派。
　　当是时原著起始，青城余沧海在明，华山岳不群在暗，嵩山左冷禅黄雀在后，更有无数但凡道听途说过那么一星半点林远图当年剑法，再对比林震南这个战五渣继承人的江湖杂鱼，都在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只不过余矮子这只出头鸟声势浩大，又打着为尊师雪耻的名号，才令大多数杂鱼明面上没再争抢。
　　亏得林震南还对儿子谆谆告诫，说什么行商只看两分名头，两分手底下的功夫，余下六分都是人头熟，手面宽的交情。
　　这可是一言不合拔剑就上的武侠小说，不是商场宦海，唇枪舌战，大不了拿银子砸人脸上。林震南入错戏了，黑白道上哪里是冲着他的和气生财，给他面子，不过是忌惮他林家真正的辟邪剑法。
　　我要坐镇福威镖局打退各路强敌，原也不算难事，毕竟五岳各派剑法和破解法全都刻在思过崖的山洞里，我又有特别的学习技巧。
　　确实这些功夫在风清扬那种真正的高手面前纯粹班门弄斧，学了也白学。但是五岳剑派之中这样的高手并没有，反而人渣很多，万一有不长眼的来惹我，就可以用这些剑法愉快的噼啪狂打他们脸了，那就不学白不学。
　　不叫林家灭门，不叫林平之入华山派，就在福威镖局当个作威作福的小少爷二世祖。千里之外的大师兄和小师妹愉快的一起长大，愉快的成亲，愉快的把本门发扬光大，最后一起老掉牙，一起死，这样索然无味的故事肯定能叫任务顺利达成。
　　可是，抱歉呐，我没有那嫉恶如仇的美好品德，也一点都不想守着林家当镇宅之宝，哪怕他们每天大鱼大肉供着我，那也不想。
　　我只想到向阳巷林家老宅佛堂里取了《辟邪剑谱》给林震南，再将武林称雄，挥刀自宫的真相播的尽人皆知，让那些暗搓搓的阴谋家全都大白于天下，左冷禅，岳不群，余沧海，林平之那小狗|日的也算一个，谁是伪君子，谁是真小人，搅混了这一塘坑污水，该浮出来的，谁都别藏着掖着。
　　乱起来，在耿介正直的师娘宁中则带领下，不稀罕这绝世武功秘籍的令狐冲和岳灵珊就会惺惺相惜，再也没谁有那个闲功夫去管衡山派的刘正风和魔教长老曲洋之间搞什么基，日月神教里东方不败和杨莲亭又搞什么基，还有那什么五岳剑派还要不要合并。
　　小明突然出声：“到时候满江湖的东方不败，你这点功夫hold的住么？”
　　一年过去，她终于回来了。
　　我刚在下面佛堂里目测完达摩祖师画像手指的屋顶位置，顺便给他磕了个头，正蹲在屋脊上揭开瓦片，刨开泥草，拿出卡在椽梁上那件木绵袈|裟。
　　闻声我收了袈|裟，口呼阿弥陀佛：[我只是个小尼姑，我们恒山派全是女的，仅一条武林称雄，挥刀自宫就没得奈何了，谁会吃饱了撑的找我们麻烦。]
　　小明怒：“妈的男主怎么办？他和任我行和向问天三个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东方不败！你想弄死他啊？！”
　　我：[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小明：“你真想弄死他啊？！”
　　我：[他又不是我家的，死活跟我有什么相干？]
　　小明想了想：“那也说的是。”
　　我：[打根儿起就不让林平之和任盈盈掺和，弄不弄死男主是岳灵珊的事。]
　　小明：“……被弄死的好像是岳灵珊。”
　　此言一出，我两个都沉默了，是的，最好的办法果然是杀了林平之一了百了，他不过是剧情君多如繁星的棋子中一颗启明，直到辟邪剑法练成之前功夫都很一般，我要杀他，实在易如反掌。
　　那时我有一种很奇异的感受，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又像被醍醐灌顶，在我对林平之动了杀心的这一瞬间，南方入夜潮湿的夏风拂过向阳巷林家老宅佛堂的屋脊，院中大榕树的枝叶，和我的小光头。
　　也许那就是禅宗所谓的顿悟吧，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