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乱入倚天屠龙·魔女和妖女（11） ...
-
我兀自说完爬起来就走了。
日前光明顶一战，我漠视他的痛苦遭际，他也开始不再有很多闲暇理会我，三五年好容易积攒的一点父女之情，顷刻间便一江春水东流去了。
张无忌日日看着殷梨亭身心都遭受巨大痛楚煎熬，也是焦头烂额。见我回来，逮着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大吐苦水：“我年纪轻轻，初当大任，立即便遭逢一件极棘手的难题，一心想要止战息争，但凶杀血仇，却一件件迫人而来。我担当了明教教主的重任，推不掉，甩不脱，此后烦恼艰困实是无穷无尽！若能不做教主，可有多好？”
我：……我长的像知音姐姐还是心灵鸡汤？
张无忌：“不悔妹妹，能吹个曲子给我听吗。”
我想了想，很恶劣的吹了苏武牧羊。
张无忌面对荒凉无垠的大戈壁滩：“……”
这天早上入了玉门关，骄阳似火，天干物燥。
小昭见我还是厚外套裹着斗篷，没忍住，问我不热么。
我看看周围人衣着，才发现因为这些日子受不了大漠的温差，我惫懒来回更换衣服而勤加运功驱寒避暑，反便宜了内力修行，九阳心法进境不小，竟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浑然忘我。
前面绿柳成荫，树下九人坐着乘凉。
其中八名腰挎佩刀，背负弓箭的猎户，带着五六头墨羽利爪的猎鹰。另一年轻公子双目炯炯有神，宝蓝绸衫华贵，玉骨折扇轻摇，腰间黄金为钩，宝带为束，悬着倚天长剑——便是没有这标志性识别器，我也能凭气场感知，真·女主粗线了。
恰此时东大路马蹄杂沓，一队五六十人半醉的元兵，绳缚着百多名衣衫稀烂的妇女，鞭打拖拽行来。
明教众人从倚天剑的震惊中回神，纷纷狼一样盯着这群炮灰。
我被猎鹰吸引，又分神关注一眼炮灰们，百忙中还要思索如何让真·女主一集死而神游太虚，很是自顾不暇。
赵敏：“吴六破，你去叫他们放了这干妇女，如此胡闹，成什么样子！”
某汉子应了一声骑马驰将过去呵斥官兵：“喂，大白天这般胡闹，你们也没官长管束么？快快把众妇女放了！”
一军官揽着少女，醉眼荡漾：“你这死囚活的不耐烦了，来管老爷的闲事！”
汉子：“天下盗贼四起，都是你们这班不恤百姓的官兵闹出来的，乘早给我规矩些罢。”
军官张望一眼赵敏，色眯眯笑：“兔儿相公，跟了老爷去罢！有得你享福的！”
我哈哈大笑。
明教众：“……”
赵敏皱眉：“别留一个活口。”
此言一出那军官便被一箭爆了头，张无忌勃然作色，挡在我身前。
那边冷箭嗖嗖，例不虚发，几十个元兵死的横七竖八，赵敏翻身上马，轻飘飘扫了我一眼便就去了，并未对我出手。
厚土旗众人去安置被掳女子，周颠对赵敏这一侠义之举，赞不绝口。
我冷笑：“有眼无珠。”
周颠脸色一下垮了下来。
杨逍道：“这少年公子明明是女扮男装，八个猎户打扮的高手却对她恭谨异常。这八人箭法如此神妙，不似中原哪一个门派的人物。”
周颠：“你们父女倒是心齐，人家姑娘明明行的大善之举，偏到你们口中就有了龌蹉。”
我：“本就龌蹉，那帮元兵如此待我中原孤弱女子，在她口中只是不成样子的胡闹，叫她一声兔儿相公却就尽数打杀了，这分明是蒙古贵族的阵仗，我是瞧不出她哪里侠义大善了！”
众人略一思忖，便都深以为然的点头。
周颠臊得慌，嘴上更不服软：“你不过是妒她比你貌美，教主多看了几眼！”
张无忌忙道：“我看她是因为她女扮男装，又佩戴着倚天剑，形迹很是可疑！”
我心说那怕他跟小昭不成，也不能让女主给策反了去，更曲意逢迎：“别给他解释，他不过是淫者见淫，自己看人家女子美貌，就道别人都与他一般见识了。”
周颠指我：“你这个女魔头！”
我回他一个中指。
不几日行到江城子，塞上江南，我掐指一算，这是要开启绿柳山庄副本了。
一众人被请到庄园，赵敏亲自迎出大门，口中滔滔不绝：“明教诸位豪侠今日驾临，当真是蓬荜生辉，近日光明顶一战，张教主以绝世神功威慑六大派，轰传武林，有缘得见张教主，杨左使，殷老前辈，韦蝠王诸位，小女子幸甚……”
不幸的是经过我那天的思想矫正，她越是礼数周全，这群人就越是面色古怪，我瞧着都替她尴尬的慌。
喝茶聊天之后，小昭在厢房喂食殷梨亭，神箭八雄引明教余众去边厅，余下我们几个随赵敏去水阁用饭。
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草木随风送香，赵敏举杯先干为敬，每道菜上来也都自己先吃一口。
因杯盘酒食均无异常，众人反而更加迷惑，又要不动声色的迷惑，应付赵敏不遗余力的热情。那画面简直不能更美，我从头笑到赵敏借故撒酒沾衣，留下倚天剑离席。
周颠得意非凡的讽我：“小人之心了罢？”说完拿起倚天剑，一点也不突然的咦了一声：“怎地这般轻？”
剑一出鞘，香气四溢，我酒意微醺，抚掌吃吃笑了。
杨逍低声郑重说道：“教主，这赵小姐十九不怀好意，此刻咱们身处危境，急速离开为是。”
周颠硬着头皮叫嚣：“怕她何来？她敢有甚举动，凭着咱们这许多人，还不杀他个落花流水？”
铁冠道人：“那真倚天剑的下落？”
彭莹玉：“呃……这赵小姐故布疑阵，必是有所为而来，咱们便不去寻她，她自会再找上门。”
张无忌见我喝酒开怀，不停布菜给我：“不错。难得不悔妹妹高兴，多坐一时片刻又有何妨？”
我花痴脸：“这发自内心的从容淡定，真是令人心折。”
众：“.......”
临走我随手就折了一枝池旁那状似水仙的花朵。
花致毒，根解毒，天工造物，何其玄妙。
因为携带了花，出庄园没走多远，我就第一个毒发了。
天旋地转的摔下马背，我试着略一运功，五内如绞。
我叹了口气，因为心知这回明教打酱油的都没死几个，更何况我还握有男主的意志和十分之一的气运。
只是为个男人跟另一个女人玩苦肉计将计就计，让我很为自己的堕落感到羞耻。
朱元璋赶上前来问怎么了，张无忌正好嘱他传话让旗下教众四方分布，严密保护。
见事态紧急由不得浪费时间详细分说，朱元璋咬牙离去。
我拽住张无忌：“莫不是我那日笑她被元兵调戏，害了大家伙儿？”
张无忌忙摇头：“快别这么说，万莫运功调息，我去去就回，大家都会没事的。”
我问：“这毒若解不了该当如何？”
张无忌急了：“你别胡思乱想，解药就在咱们饮酒的水阁旁边，待我取来，顷刻就回！”
我更不放手：“偏你一人百毒不侵，偏你知道此毒何解，你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
张无忌怔忪：“你自己身中剧毒，还担心我的安危。”
……你大爷，我只是想说这圈套环环相扣，全是奔着你一个人去的——一个艳若桃李的贵族女子机关算尽的奔着你去，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默默松开他，我意懒心灰，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张无忌反握住我：“生即不离，死亦不弃。此番我若救你不回，便随你去！”
意识模糊中仿佛听到周围喊打喊杀，小明各种鬼哭狼嚎，唯恐我没撑下去醒来人已经在冥想之境，只一个回合就死在了真·女主手里，多年努力的煎熬苦等，都付之东流。
同时一个男人的声音模糊而支离破碎的说着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徒手掰弯铁栏从四楼跳了下去，毫发无伤，寻人启事已经刊登，还没联系家人，先别声张什么的。
小明叫唤：“李衍明你给我撑住，只要你这回挺过去，等任务结束我就用我的魂力送你回源世界舒舒服服的潇洒走一回，爱玩多久玩多久你听见没有，期不期待，惊不惊喜！”
太他妈惊喜了，她竟然能用魂力送我回源世界，魂力不是我的任务奖励吗？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我？这个自称普通平凡的正常人脑子里究竟有多少弯弯绕绕，心胸里到底有多深的城府丘壑？
……你麻痹，这个普通平凡正常一直都是她自称的吧？！
“李衍明！”“杨不悔！”“小衍！”“不悔！”
我捂着头忍耐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卧槽啊，都给我闭嘴！吵死了。”
睁开眼睛看见客房简陋的床帐，屋顶，张无忌红着眼睛，黑着眼圈，胡子拉碴的憔悴模样，我笑了笑。
张无忌扶我坐起：“难受么？渴不渴？”
我摇头，因为没死透，身体有魂力温养，感觉只是有点睡过头的昏沉而已。
张无忌声音哽咽：“你别不想让我担心就信口哄我，你昏迷五天，水米未进，怎会不难受？你知不知道，我险些，险些就要陪你去了。”
我：“我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张无忌失笑：“我知道。”
我也笑：“你怎么知道？”
张无忌：“你才话音刚落，我没长耳朵吗。”
我拍拍他的头，掀开被子，坐到床沿，任他帮我套上靴子，扶着往窗前坐了。
靠在他身前晒着暖烘烘的太阳，我眯起眼睛，竟有种天地清明的宁静。
两个人闲话着，张无忌说完如何拿到解药醉仙灵芙草，我便问那赵敏如何了。
他声音冷淡，并不带一丝歉疚：“那蒙古女子身份贵重，权势滔天，心思迂回，意图歹毒，给她涉足中原武林必成大患，我废了她的武功。”
我淡定嗯了一声，想我与他一路走来，阴谋阳谋，愿不愿意屑不屑的，许多努力也算做足了，即便我不如他情深刻骨，但也同样能许他生死不渝，所以承他此情，我受之无愧。
张无忌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再多说什么，随意又问：“不悔妹妹昏迷这几天讲了好些糊涂话，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
我点点头：“梦到我在另一个世界活着，那里的人都不喜欢稳定的关系，不会对任何人负责，也从不要别人对自己负责，自由，孤独，又松快的活着......不想这样过活的人数量太少，世界又大，于是都反而更加孤独的郁郁而终了。”
张无忌皱眉：“真是个糟糕的地方。”
我恍惚：“那里从前并不是这样。”
张无忌：“从前是什么样？”
我想了想：“不记得了。”
张无忌笑：“一个梦罢了，我也常常做很奇怪的梦，回回醒来都很庆幸那不是真的。”
我也笑笑：“嗯，那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乱入倚天屠龙·魔女和妖女（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