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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乱入倚天屠龙·魔女和妖女(2) ...

  •   我心怀这样明媚且忧伤的期待,用力点头。
      纪晓芙说:“不儿……扯太远啦罢?”
      我呆了呆:“……我不管!”
      逻辑是什么?四岁小孩不就是应该想到哪是哪吗,我入戏了。
      纪晓芙失笑:“去,把刚刚背的千字文写一遍,等会儿妈带你去踢毽子。”
      我不甚乐意:“不是说学鞭法吗。”
      纪晓芙拍我:“乖,你字才认得没多少,如何识记那许多功法口诀?”
      这话倒也不算敷衍。
      我应了一声,以箫代笔,在院中地上划拉起来。
      李二蛋和刘大壮每次都来的不早不晚,恰是我写完时候,顺便也跟我学了去。他们和锤子年纪相仿,正是学龄,跟着念几遍遍就能记下来。
      锤子偶尔瞧见常要鼻孔朝天,讲一句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百无一用是书生。
      确实这年头汉人想靠文举出人头地简直白日做梦,父母愿意他们有这个机会认几个大字儿不过是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更何况杨不悔没注意到,我却稍微搜索记忆便轻易发觉,舜耕山这块避世小山坳里的居民除了纪晓芙,不外皇令赶尽杀绝的四等贱民五大姓:张王李刘赵。
      舜耕山隶属凤阳县,想到如今朱元璋还在皇觉寺里敲木鱼,我心痒痒!
      往日这时正该跟他们再找上几个孩子一起漫山野着玩了,所以我跟纪晓芙打声招呼说要出去,她只嘱咐了注意安全,也没太管。
      出了门李二蛋就问我:“杨不悔,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信口浑说:“竹竿儿。”
      刘大壮眼馋:“你这竹竿儿可真漂亮,竹节削的这样圆溜,还刻了花纹呢,给我玩玩。”
      我促狭一笑:“好啊,你若是能从我手里取走,我便就给了你也愿意!”
      李二蛋忙道:“也算我一个!”
      我照样答应.这二人平日里没少跟小杨不悔要走些零食点心和小物件儿,都是说给我玩玩,给我看看,就再也要不回了。
      孩子都是忘打不忘吃,哪怕当场哭了一鼻子,事情一过就抛之脑后了。汉阳金鞭纪家的大小姐更不将这点东西看在眼里。
      我当然也不看在眼里,但这不妨碍我感同身受的认为自己被欺负了:被一根豆芽菜给欺负了,我岂能善罢甘休!
      愉快的将二人吊打之后,我临走威逼利诱,谁敢给家里大人告状我就每天都打他一顿,但是不告状的话,就可以跟着我学这些厉害的武功,分分钟干倒王家的霸王锤也不在话下。
      被两根豆芽恭敬的目送出村,我一路胡思乱想着往林子里的小溪流去。
      我当然不回家,这样心事重重的模样给纪晓芙看见就不好了。
      小溪流径村子,下游浣洗,一般孩子都是在这里家长的监护下戏水。中游饮用,上游略远,又在林子里,已经没什么人迹。
      我在岸边草里呆坐了一会儿,摘下挂在脖子上的荷包,掏出里面用手帕裹紧的金针,捻起来看上面镂刻的花纹。
      舜耕山里有胶质红泥,我从溪边挖了一块,掰开断面,将针一根根滚印。印完我左手托右肘,右手托下巴沉思脸,源世界的李家也算半个书香门第,宋朝繁体字即便写的丑的四分五裂我也能认得,所以这九个字的顺序应该是:去你妹的劇透死全家
      ……我当时到底遭遇了什么?
      三两年过,又是半夏。
      纪晓芙给我穿了新衣裳,梳了俩小麻花辫儿,又给我荷包里塞了些零花钱,絮絮叨叨:“妈出门办点事,至多两三个月就回来啦。你要乖,听王叔叔的话,不要欺负王家的小哥哥。”
      我掐指一算,张三丰九十大寿将近,张翠山夫妇要有血光之灾,朱元璋也差不多这时候回的皇觉寺,于是点头。
      纪晓芙捋着荷包下面的璎珞穗子:“你想吃什么零食,就趁村里哪家叔叔去镇上办事,拿这些钱让他们给你捎,不要跟着出去知道么?”
      我看着她,最重要的她还没说。
      纪晓芙捏我脸,婉婉一笑道:“乖乖,妈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的点头:“妈,江湖险恶,你独自在外,要时时记着咱们俩相依为命,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我当然知道这趟她出去可以安全回来。自我魂穿,这几句话我一天说三遍,跟基督教饭前感谢主赐给食物阿门一样的频率。
      纪晓芙听的已经从最开始呜咽,到现在无奈笑说:“知道啦,知道啦。”
      我捏她脸:“你严肃点儿!王叔叔说,外面的人饿了都把人当羊吃的!”
      这村子瞧着民风淳朴,不过是因为食物基本自足,要粮有粮,要肉有肉,孩子偶尔还能吃到麦芽糖,穿件新衣裳。就霸王锤和那些豆芽菜德行,饿急眼了照样六亲不认。
      满意的看见纪晓芙感动的红了眼眶,我才放她走了。
      然后她前脚走,我后脚挖出床底下埋的私房钱溜哒去凤阳府。
      我才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突然脑海中一声霹雳:“两脚肥羊羔你往哪里去!?”
      我顿住脚步,忘了说,出任务时候冥想之境与新世界失联,小明被断网,对我的仇恨使她在跟我来到倚天脑洞三天不到就大叫了一声:“我快要在沉默中爆发了!”
      我装聋作哑。
      一周不到,小明脑筋转过弯来:“我跟你没完!”
      我:[滚。]
      小明:“……我就不滚!我烦死你!”
      我冷笑:[你看我敢死不敢。]
      “……”小明最终在沉默中变态。
      毕竟上了年纪却初恋仍在,她变得专爱围观江湖中那些边缘人物在光天化日之下不道德的OX,并意犹未尽的跟我诈一下尸:谁长谁短,谁纵欲过度,谁竟是跟谁,真是意想不到瞎了她的狗眼。
      凡此种种,也令我充分感受了一把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的酸爽。
      但小明极少像今天这样,直接对我的行为发表看法。这是绝对优势带来的绝对实惠:她活得不耐烦了才敢跟我大呼小叫。
      这几年我打遍全村无敌手,内力不能够一蹴而就,我纯靠能打到人而不挨打的身法,十来岁的后生小子也要被我一根树枝抽的涕泪齐下。
      有些不服气的就出尽各种阴谋阳谋,打击报复。我精分惯了,卖乖,耍狠,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炉火纯青,成天折腾的一个不足百人的小村落鸡犬不宁。
      刚才跟锤子他们颐指气使说:“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三五十来天就回来,你们交待下去,来日谁要敢跟我妈告状,我就要他好看!”
      豆芽们齐声欢呼:“走了就别回来啦!”
      我摆摆手,然后就听见小明这么一声爆喝。日了狗了,我掏掏耳朵。
      小明习惯了我不回应的聊天态度:“我说你这又是要闹哪样幺蛾子?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做个安静的美萝莉,让这漫长的与男主无关的五六年时间一笔带过?”
      我慢吞吞道:“爹要去凤阳看他娘的花鼓戏,看场戏又要不了你的命,你啰嗦什么!”
      小明:“谁想看你那浪费字数的劳什子花鼓戏啊,围观群众想看的故事是你如何攻略温柔有情趣的男猪脚!”
      我:[你个万年单身狗懂个屁的温柔有情趣,待全天下人一般无二的温柔有情趣,算什么温柔有情趣?这种喂不熟的狗我才不养!]
      早已被剧透一脸的我深深知道主角光环不是那么好蹭的,端看张无忌领着小杨不悔去明教总坛找爹这一路所遇的艰难险阻,十回有八回都是因为他滥好人。
      我是个信奉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常常还偏狭的有点恩将仇报的精分,诚然张无忌温吞敦厚,海纳百川,在我眼里却不过是个为敌为友都无所谓的存在:反正他待这两种人无差别——我极不爽。
      我要是什么都不干,只专心攻略他,至少在凤阳府被华山派的人当嫩羊肉倒吊树上,到昆仑派挨何太冲那老匹夫的俩大耳刮子,肯定都是跑不掉的——我想起来心里都委屈死了,彼时的张无忌还跟杨逍歪缠不清,非要放过那何姓老匹夫不可,岂不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个帮凶!助纣为虐!
      后来朱武连环庄那帮一心要弄死他,他还一味忍让的人,致使殷离遇见他没几天,就很不幸的被弄断了一双手臂。
      再后来被他轻易放过的那些人弄到遍体鳞伤的无辜路人们更不胜枚举。他要以德报怨,至纯至善,全不见自己坑队友坑的一鼻子两眼!
      讲真,要攻略这样一个男主,从此踏上各种被炮灰的征途,吾宁死!
      小明醉醉的:“我的亲爹你早跟我说你拿错剧本了啊,隔壁家的忠犬初长成,我这就送你过去罢。”
      我:[再见。]
      自从发现她是一个比我这精分的神经还脆弱,很容易情绪化碍手碍脚的凡人,我就不太搭理她了。
      我受了刺激也很容易情绪化,但我虐点又高又吊诡,在倚天世界中凡事又都能由着性子所向披靡,这样舒坦的日子,着实令我腻味透了小明这个不和谐的存在。她想扯皮培养感情,我从不买帐。
      小明:“……你这样粉嫩多肉,走不到凤阳县的!”
      我:[愚痴凡人,你智商暴露了。]
      这一路去凤阳当然不太平,但普通饥民人贩哪会是我的对手?听说许多显贵吃两脚羊会上瘾,我瞅着那瘫在地上失去知觉的人,脏兮兮的,看起来一点都不美味。
      到凤阳府先去了一趟皇觉寺踩点,瞧见朱大方丈第一眼我就认出这必将是一位开国皇帝:长得实在太适合好好干一番事业了。
      完全没有丑到让人吐啊吐的才能习惯,但也没有到轻易就能娶着媳妇的程度。
      然后我做出白天闲逛听戏,晚上睡觉蹲点的计划。
      这年头饭都吃不起,谁还捐香油钱?朱元璋现在还是个法号如净,刚刚游历归来的年轻和尚,日子过的也是捉襟见肘,所以我晚上抱着一只油纸裹的烧鸡贿赂他收留我夜宿皇觉寺时候,他眉开眼笑的答应了。
      朱元璋啃鸡腿:“现在世道这样昏乱,你家大人竟也放心你一个鲜肉团子满街跑。”
      我啃鸡翅:“方丈你莫要装糊涂套我的话,你明知道一般的鲜肉团子哪能知道你这里比那些酒肆客栈安全。”
      朱元璋:“你见过我这样大口吃肉的和尚还觉得安全?”
      我:“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和尚才是有信仰的出家人,方丈你狭隘了。”
      朱元璋:“……肉团子,你叫甚么名儿?”
      我:“我叫杨不悔,实不相瞒,我对周易占卜生而知之,凡事掐指一算,便知吉凶祸福。昨儿个我在舜耕山夜观星象,见紫气东来,帝星临降,跟随天意指引来到皇觉寺,看方丈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印堂紫气冲天,正是个大富大贵的面相……”
      朱元璋乐的直笑:“你快说下去。”
      我仿佛听见话外音:忽悠,接着忽悠。
      “……”我无语的看着他:“我没骗你。”
      朱元璋:“管你骗没有骗,我反正听的十分开心,你快接着说!”
      ……这个世界还能不能有一点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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