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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乱入倚天屠龙·魔女和妖女(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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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眼巴巴的看着我:“那我们大家现在就愉快的开启这段时空之旅吧。”
我扭头远目沉思,没应声。
许多年了,我一直是个不通中庸之道,被当做妨碍世界正常运行秩序的精神病患。
在叛逆期曾有过一段时间,我每天都昼伏夜出,出来也不干嘛,就躲在衣橱里或床底下打全息网游,刀剑,江湖什么的,然后在游戏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仇家老特么多,基本玩家在线率高的时间段不能出安全区,大家就坐在城门口,搁世界频道里霸屏互喷。
那时候我还很享受十步杀一人,十步死一回。因为满血复活之后,从前的战斗经历在重生后都是斗争经验。
现如今这个贡献值不够就不能读取已完结任务流程记录的设定,却是实打实的死一回灌一碗孟婆汤。
小明:“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那个贡献点数的应用范围,不止是读取过往任务记录而已吧。”
小明黏糊糊的涎笑着戳戳我脚边的游戏机:“还能兑换这个。”
我也低头看游戏机。
搞半天这玩意儿是我拿命挣的,不是她打哪弄来讨好我的。
这个普通平凡的正常人打的一手好太极啊,这借花献佛让她用的。我面无表情:“还有哪个?”
小明诚恳脸:“根据新世界公民权益保障相关规定,贡献点数归我所有。”
我眯着眼睛,犀利的看她。
小明:“虽然魂力淬炼的好处我半点也捞不着,但我甘愿将我所得收益与您分享,看我诚挚的表情,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
我眯着眼睛,犀利的看她。
小明:“……”
我:“……”
小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小衍。”
我:“……”
小明顶不住压力:“最多五五。”
我:“你三我七。”
小明:“救世主,我会被同僚们讥嘲致死的。”
我眯着眼睛,逞口舌之利虚张声势那种事我一向不屑,看我犀利的目光。
“……”小明默默低下头,将面前的虚白无物像沙子一样拂开。
随着她上上下下拂出长宽1:1.5m的面积,我眼看着许多魂穿可携带的金手指,和不可携带的日用器具,明码标价的浮现在眼前。
左上角有数字显示:450000。
小明也指数字:“游戏机50000。”
……若我真如小明所说,是脑洞摧毁计划的先驱,那这新世界……有通货膨胀的嫌疑。
我随便翻了几页,都是些贵而无用,华而不实的,看到右下角“任务奖励,免费持有”的选项,我信手点开,东西不多:金针九枚,玉箫一支,药方九花玉露丸,乐谱碧海潮生,剩下还有些内门心法,外门功法。
眼熟。太眼熟了。
我随便戳了下三十六路打狗棒法,书页翻开,绊劈缠戳,挑引封转,浮空红衣少女的虚像将这八诀绵密耍开,翠竹棒化作一团碧影,看得人眼花缭乱,我却仿佛生而知之,过目便能识记领悟。
我看小明,她撇头挠挠脸,作不经意四顾状。我冷笑一声,这个双商感人,阴险狡诈,卑鄙狭隘,鼠目寸光,公报私仇,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愚痴凡人,若是给她看到我在下一个脑洞中从新开始,不知道她要窃喜多久——就为了这么点私欲(这一点我倒是没资格说她我知道)——她竟隐瞒了如此重要的信息!
何等作死!
趁她虚,要她命。我把那些收费商品啪啪点了几个,贡献值清零。
瞪着身边突然出现,随便放置的床被桌椅,小明用血槽被掏空了的绝望表情,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瑟瑟发抖。
这一刻我想到了少年派,只不知我俩谁才是谁心中细嗅蔷薇的猛虎。
我将玉箫和金针纳于袖中:“这15万点数是你欠我的精神损失费。”
小明:“……那你也不用这么花吧?”
我:“千金难买我高兴。”
动手慢了被你抱紧大腿拼死阻止了怎么办?
小明蹲在地上,摸摸桌腿,摸摸椅背,嘤嘤嘤掩面泣啼:“你走你走你走你,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我仰脸,好整以暇的看着渐变旷蓝的天空,葱葱草芽自脚下往远处无限铺展,茂茂林木和巍巍山脉在隐约的花香鸟鸣中渐渐填满四方。
小山谷里茅檐低矮,柴扉荆门,数十土屋稀疏错落。
东方既白,袅袅炊烟,我慢慢扬起手臂,舒展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由于人变成了四岁矮冬瓜,翠玉箫自衣袖中伸出长长一大截。
我拔.出来试着吹了几个音符,箫太长,人太小,肺活量不够,略费劲。只是这个长度,当打狗棒倒是刚刚好。我旋转玉箫玩了几个花样,又捻了金针试手法,咻咻往旁边草地里扎,身为一个暗器却有如此嘹亮的破空声,这个逼装的简直令人沉醉。
纪晓芙喊我回家吃饭。
我应了一声,吧嗒吧嗒往不远处的小院子里跑……这个走路声音不太对啊,我停下来,低头看看光溜溜肉呼呼的脚丫子……无视它吧,才四岁,别说光脚丫子,哪怕光屁股也是可以忍的,再长大点就好了。
回到屋里找着鞋袜,不顾纪晓芙大感惊讶的注视,我坐地上拍拍脚底板,自己穿上。
桌上有盆肉汤,好像是昨天跟王猎户家用盐米换来的锦雉子,还说翎毛要给我做毽子踢。
纪晓芙瞧见我手里翠玉箫又吓了一跳,问我:“哪儿来的?”
我埋头吃肉,随手往外面一指,含糊说:“树林子里捡的。”
乡野村妇模样的纪晓芙心惊肉跳的起身往外顾盼,我也不管她,西里呼噜吃完一抹嘴,抓起箫就往外跑。
纪晓芙拦住我:“不儿,这东西你不会顽,给妈收起来罢?别人丢了这样好东西,若是找来也好还给人家。”
我才不信:“不会有人来找的,要来早来啦,这村里从来没有过外人,你别唬我。”
纪晓芙:“……”
杨不悔自幼没爹,纪晓芙顾忌峨眉,武当,纪家三方,在夹缝里陀螺一样晕头转向,常要若无其事的行走江湖,把她托给邻居带。故而小娃娃虽然天真烂漫,心里却也朦胧知道自己家情况不同寻常,端看她从不开口管纪晓芙要爹,就知道不是个当真不谙世事的稚子。
记忆中有一回在王猎户家住过一两个月,还被王猎户家的儿子六岁王锤子忽悠说:“住我家里,吃我家的饭,当我媳妇,我爹也是你爹,好么?”
不满三岁的杨不悔一脸鄙夷:“骗人,设若王伯伯是我爹,妈一早就会告诉我啦。”
所以说这样的脑袋,是怎样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会想嫁给亲妈的未婚夫?
话说回来,貌似纪晓芙二八年华被杨逍囚禁play时候,那位杨左使也是近四十的年纪……怕是遗传罢。
我无奈的摇了摇一颗大脑袋,不想置喙,迈过门槛就要出去。
纪晓芙急上前来拦住我,笑道:“好罢,不儿大了,妈不该唬你。你刚吃饱饭别急着玩耍,妈先来考考你功课,昨儿《千字文》背到哪一段没有忘罢?”
我点头:“恭维鞠养,岂敢毁伤。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墨悲丝染,诗赞羔羊。妈,羊羔有甚么好赞扬的,还要作诗?”
纪晓芙勉强笑道:“墨悲丝染,诗赞羔羊。这是两个典故,是说人应该永远保持纯善,没有污染的本性才好。”
我见她眼神飘忽,许是那句女慕贞洁刺激了她。
其实她若不是这般耿直,也不至白白死于她师傅灭绝之手。
那灭绝师太也是个妙人儿,总想送自己徒弟去玩无间道,忍辱负重,以色侍人什么的,所幸那周芷若果然从了她,才没有叫她死不瞑目。
那蛮不讲理的不择手段,忒欢乐。
思及此我偷瞄纪晓芙,她像还沉浸在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的羞耻中,发现我欲言又止,便问:“怎么?还有哪里不懂?”
我心里一番权衡,决定让她自力更生:“妈,你去练铁头功好不好?”
纪晓芙:“……啥?”
她蹲在我面前,我沿着她的发际线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硬的骨头居然能被一只巴掌拍碎,武侠世界这个内功深厚可逆天的设定啊,杨不悔可是被灭绝老尼亲口下令斩草除根的,万一我行差踏错,没蹭到张无忌的主角光环可如何是好?
我认真脸:“妈,你练了教我,王家那锤子再敢揪我小辫儿,我就要他蛋碎。”
自从拒绝当那王八羔子媳妇,他就欺负小杨不悔上瘾,靠之。
纪晓芙啼笑皆非:“你被王家小哥哥欺负啦?那也不用铁头功,妈可以教你咱们纪家的鞭法。”
我:“那你练铁头功,我练纪家鞭法。”
纪晓芙捏捏我的脸:“乖乖,你跟妈说,为何妈一定要练铁头功?”
从得知你将死于头不够硬我就心好痛我能说?
全盘接收了杨不悔的记忆和感受,她年龄尚小,心还纯挚,令我本就脆弱的神经大受影响,想到纪晓芙会死于她师傅的无理取闹,我就心疼的不能忍,哪怕是为了心里好受点,我也不能无动于衷。
被她这样问我不得不皱眉思忖,其实相对于铁头功,明显教纪晓芙不要用自己的耿直挑衅灭绝师太的暴脾气才是捷径。
然而身为一个在源世界三番五次被心理矫正的精分,我深知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生平也最痛恨被教做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原则……对一个识时务的精分来说这点原则根本不算什么啦~!
更重要的是我还要借着自己目前边缘角色的身份,大肆对剧情君动手动脚。
我用两只胖爪爪捧住纪晓芙的脸,严肃认真道:“妈,这世上咱们两个相依为命,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我有她对杨不悔发自肺腑的母爱这份依仗,只要在接下来的五六年间,粗暴生硬的把我这份决心灌输给她,哪怕是为了我,她应该也会诓骗灭绝师太,然后忍辱负重带着我和张无忌去昆仑坐忘峰,然后略施小计把张无忌留住,不让他去发现猴里的《楞伽经》,然后学不到九阳神功的张无忌活不到十五岁,game over!
人生还是可以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