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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番外: ...

  •   番外一:
      六年,足以将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磨砺成一个沉稳出众的成年人,足以让青葱无邪的少女变成贤良淑德的少妇,足以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娃娃长成不谙世事的少年。
      六年,江湖上又有多少后起之秀跃马扬鞭崭露头角,又有多少武林明宿悄然而去远离纷扰。
      可见,这六年的时光的确不短。
      江湖是年轻人的江湖,却总也流传着前辈人的传奇,那些传奇就像一座座巅峰,激励着新一代的年轻人不懈的攀爬。所以江湖又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平静的地方。
      因此这六年里,仍不停的在上演着恩怨情仇,也似乎又留下了许多精彩绝伦的故事。而这些精彩绝伦的故事变成了后世人津津乐道的传奇,人们永远也忘不了传奇起源的地方,永远也忘不了那些传奇的创造者。而这些人,这些事,这些地方,便永远也落寞不了。
      碧云天,黄叶地。长亭更短亭,人生伤别离。
      自古长亭多送行,这一次也不例外。长亭外,一个男人牵着两匹骏马,身旁立着一个女人。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少妇牵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依依不舍,软语叮咛。
      男人是个身姿挺拔的成年人,浑身散发这沉着稳重的气质,此时迎风而立,一双锐利的双眼,在望着身后惜别的母子二人时,刚毅的面容登时变得异常的柔和,竟然是那样温馨的怜惜。
      “这六年的平静生活,几乎让我遗忘了这把剑的存在。本想着它会就此尘封起来,再不会出世了。或许渐渐的还会被江湖遗忘,成为绝响。只怕任谁也无法想到,它今日又要重出江湖了,必定又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沈绯红也在看着依依惜别的母子二人,此时才将目光转向身旁握着铁片剑的阿飞,喃喃道。
      “我不在乎它是不是被遗忘,也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从新握住这把剑,只是因为我已非出手不可了。”阿飞怔了怔,淡淡道。
      “莫非是因为小李飞刀又重出江湖了?”沈绯红水亮的明眸中散发出异常激动的光亮,轻声问道。
      “八年前,我初入江湖时的确渴望成名,渴望在江湖上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六年前,我也似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我渴望得到的盛名,可是我并没有觉得很快乐,相反那些无休止的争斗和麻烦,更让人对这刀头舔血的日子觉得厌倦。那时我才能真正的明白,为何当年大哥会说成名未必是件好事。如今在我看来,这六年的平静生活对于一个江湖客来说才更是难得,声名不过过眼烟云,唯有情义才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阿飞目光悠远接着喃喃道。
      “所以六年前,你隐姓埋名悄无声息的来到此处,拥妻戏子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似乎也打算就此生活下去,再不踏足江湖了,是也不是?”沈绯红淡淡道。
      “没错!六年前我就已决定,小李飞刀若是退隐江湖,那我阿飞也绝不会再踏入江湖半步。除非——!”阿飞坚定道。
      沈绯红轻笑道:“除非小李飞刀重出江湖,果然能让你义无反顾拔剑出山的只有小李探花了!”
      阿飞苦笑着沉默不语,沈绯红接着道:“龙小云高中探花,又做了相府的娇婿,可谓是攀蟾折桂平步青云。可又闻新婚之夜,相府千金枉死房中,凶器竟是消失了六年的小李飞刀。人言小李探花在当年平云王之乱后,便已不在人世了。这凶手自然非他龙小云莫属,一夜之间春风得意的探花郎,变成了阶下的待斩死囚。此事可是声动八表,江湖瞩目,众人无不观望,暗想小李飞刀若是还在人间,难道会坐视林诗音之子命绝于此。果不其然,隐匿江湖六年的小李飞刀,就在此时从现江湖了。一石激起千层浪,接踵而来的恩怨情仇,更是又掀起一场不小的江湖风波。新崛起的两大帮派,飞鹰门和冷月宫是首当其冲。先是对龙小云下毒,又逼迫死了六年的林诗音现身,更追出《怜花宝鉴》旧事,一时门派争斗,恩怨纠葛,战得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可见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预谋已久的陷阱,为的就是引李探花出手。”
      “冷月宫如此处心积虑引大哥出手,又费尽心机的夺取怜花宝鉴,就连相府都能被用来布局,可见这冷月宫的宫主城府之深,手段之强不容小觑。以大哥的才智武功,虽说她的阴谋诡计未必得逞,不过此人既然知道利用龙小云和林诗音掣肘,若是当真要想致大哥于死地,大哥一人形单势孤要如何应对?若是再牵连怜花宝鉴,势必掀起更大的风波!”阿飞眉头微皱,喃喃道。
      “只怕这些还尚不足虑,更令人惊叹的是,此事竟然还牵连了鞑靼贵胄,朝廷邦交。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闻鞑靼质子蓄意,谋反篡权,血洗中原!而此人与李探花又是刎颈之交,这其中的纠葛,当真耐人寻味。而鞑靼质子阴谋败露后,便大开杀戒肆意妄为,挑拨武林争斗,不择手段的排除异己,借由飞鹰门杀手组织,是犯下屡屡杀业。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至交,公理与私情之间,以李寻欢的为人必然骑虎难下,十分痛苦?”沈绯红喃喃道。
      阿飞听到此处不由的紧了紧手中的铁片剑,眉头微皱坚定道:“无论是谁倘若和李大哥动手,便是与我阿飞为敌。我曾经说过,大哥他拥美高歌时可以没有我,大哥他功成名就时也可以没有我,倘若是上阵杀敌,生死交战时我阿飞绝不会坐视。”
      沈绯红此时望着阿飞眼底的决绝,莫名的为之感动,为男人之间同生共死的友情而感动。
      “这便是你此时非出手不可的理由?”
      孙小红拉着孩子走了过来,轻声道:“诗音姐没有死,却足足躲了六年不肯现身,这对大哥来说不知是安慰还是折磨。大哥半生孤寂,我只盼老天能弥补他,让她们在莫要互相折磨,能安安稳稳的厮守余下来的后半生。能看着李大哥得到真正的幸福,我们也就别无遗憾了。否则,我们又如何能安稳下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当真是对痴情人最好的补偿。我真希望小李飞刀能够得到他的幸福,他们能够再续前缘,那必定又是一段佳话。”沈绯红望着远山悠悠道。
      孙小红望着她眼底的神往,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也是这般,对英雄事迹的无限敬仰,那时候她还是一个随着爷爷走江湖的青葱少女,转眼间自己都已嫁做人妇,身为人母了。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悠悠道:“待我见到大哥定会告诉他,远方还有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子正渴望他再创造一个传奇,让天下有情人都为之憧憬。”
      “嗯!小李探花是个令人敬佩的英雄,像这样的英雄老天不该对他如此的不公。我只期待着这些传奇故事都能记录在嫂子的江湖小札里,供世世代代流传下去。”沈绯红甜甜的笑道。
      沈绯红说罢,登时让阿飞孙小红怔住了,半晌阿飞才不可置信道:“你刚才叫她什么?”
      “嫂子啊!你是我哥哥,她自然是我的嫂子了!”
      “你——!”夫妻二人惊愕的望着沈绯红,说不出话来。
      “爹看到你第一眼就已经认出你来了,而你们却宁可心照不宣的彼此讨好。我却做不到,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兄长,你又是那样出众的好哥哥,我岂能错过。”沈绯红笑的更甜,喃喃道。
      “绯红!——谢谢你!”阿飞已经说不出话来,孙小红上前牵过沈绯红的手动情道。
      “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谢。放心吧!越儿留在家里,我和爹都会好好照顾他的。你们只管放心好了,记得早去早回就是了。”沈绯红轻笑着,垂首牵过孙小红身旁的孩子,轻声道。
      “嗯!”阿飞,孙小红不约而同的的点了点头,登时湿了眼底。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上路吧!一路多保重。”
      “好!你们也多保重,越儿就拜托了!”
      “嗯!放心吧!”
      孙小红闻言俯下身来,轻声对孩子道:“越儿!爹娘走了,记得听姑姑和爷爷的话,爹娘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一定要乖乖的,莫让爹娘牵挂,明白了吗?”
      “孩儿明白,还请爹娘放心!越儿一定会乖乖的等爹娘回来的,还有要给李叔叔问好。等越儿长大了再去看他。”那个五六岁大小的娃娃奶声奶气道。
      “好孩子!——”孙小红欣慰的抚了抚孩子的小脸,疼惜道。
      “小红!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阿飞沉声道。
      孙小红将孩子交到沈绯红的手中,不舍的转身上马。两人再不多言,拨转马头,奔驰而去,消失在瑟瑟的秋风中。
      “爹——!娘——!你们早点回来啊!”孩子还在嘶喊着。
      沈绯红俯下身来,柔声道:“越儿!跟姑姑回家好不好?!”
      孩子有些落寞的点了点头,沈绯红宠溺的牵着孩子的手往来路走去。
      看着各自离去的四人,两位鬓发花白,却依旧身姿矫健,步履轻盈的老人走了出来。他们看上去似早已摒弃红尘,一双睿智的双眼巨细无遗,令人不尽肃然起敬。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驻颜术,以为这样便能不老,可却忘了老的往往不单单是容貌,还有心。”鹤发童颜的老者叹息道。
      “你的容貌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可是你的心莫非已经老了?”态貌祥和的老人悠悠道。
      “自然是老了,若是从前我绝不会这样想。当年的孩子如今都已变成了神话,而我们又如何能不老。”
      “那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便已经不凡,当年我们就已经看出,他的成就必然不在你我之下,否则你又怎么肯安心将你的毕生心血交给他。”
      “我们当年也的确未看错人,我第一次看到那把刀的时候便知道,这将会是百年内独一无二的刀。如今看来,岂止是百年内,只怕这把刀的光芒永远也无人企及。”
      “难得见你怜花公子如此赞赏一个人!——”
      未等老人说完,另一人又悠悠开口道:“非是我赞赏,若我所料不差,此子本非人间客,自向九天云处行。非是池中物啊!”
      世人皆知王怜花毕生多学多才,博闻强识。精通医卜星象,奇门遁甲。莫非其中大有天机,被其参透,也为未可知。
      即便如此,此时若是换做旁人也未必肯信,定然觉得他是老糊涂了,说的都是疯话。只可惜站在他身旁的不是旁人而是沈浪,而且沈浪还知道王怜花并没有疯,更没有老糊涂。只是这怪力乱神的事,谁又能说的明白呢。
      即便是沈浪此时亦是怔怔的望着王怜花,半晌不语,似乎也有些不可置信。只是片刻便是一副了然模样,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王怜花了,他说出来的话他很少不信。
      即便是惊愕却也淡薄,命运尚且难以捉摸,何况鬼神之说。
      王怜花自然也了解沈浪,淡笑着换言道,毕竟天机不可泄露,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倘若的确属实,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更何况王怜花还想活的更久一些:“你为何不肯与那个孩子相认?”
      “相认如何?不相认又如何?终究过去的回不来了!”
      “你到如今还不敢面对?还不愿去面对吗?”
      “逝者已矣,顺其自然吧!”
      “好一个顺其自然!哈哈哈哈!沈浪果然是沈浪!”
      王怜花笑声未决,见沈浪已转身离开接着道:“你要去哪?”
      “自然是回家,你莫非忘了,我的孙子回家了。”
      “呵呵呵!”王怜花望着沈浪的身影摇头轻笑,转而又看向远处的远山悠悠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月夜
      月明星稀,朔风凛冽。
      冷香小筑外,寒梅怒放,清香溢满小园。夜色下,月移花影,风动馨香。而静谧的轩窗内,却是烛火摇光,人影幢幢。
      林诗音静坐桌前,以手抚膝,明眸顾盼,凝注着眼前温文尔雅的人,那人白衣胜雪,独坐榻前,正用一把薄而锋利的小刀刻着一块木头,见他时而浅笑盈眉的望着自己,时而低垂着眼睑细细的雕琢,他面色沉静,眉眼淡然,俊秀的五官雕琢般菱角分明,渐有斑白的鬓角霜染着岁月的痕迹,倾注全部的精雕手中的死木,似乎呵护着生命中最珍贵的至宝。
      林诗音知道这样的木头他不知道雕了多少,却不知道他雕的每一块木头都要倾注他多少情思与煎熬,他的生命正是随着这刻下的每一刀流逝,渐行渐远再也捉不回,留不住,找不到。
      就这般静静的相望无言,凝注无语,只听见刀锋划过木头发出的沙沙声。半晌,李寻欢终于将木像刻好了,淡笑着递给林诗音。林诗音接过木像,竟仿佛接过这十六年的相思一般,酸涩,沉重,感动还有悔恨。
      巴掌大的木像惟妙惟肖,恬淡宁静的面容,眉眼传情,丝丝如缕的青丝,镌刻的细致入微。就连鬓角的金钗都那样醒目,撩起了那十多年前的回忆,表哥第一次出远门回来,带给她的金钗,她一直爱若珍宝,直到表哥迎娶林仙儿过门时,她将它送给了表哥的妻子。如今思来,竟仿佛一把利刃锥心刺骨。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金簪依旧如往昔模样,可是人呢?终究已不是昔日的容颜了。
      望着木像诗音浅笑着打趣道:“名闻天下的小李飞刀竟然还有这个用处,不知可会损了表哥的英明。”
      “倘若表哥当真英明,又何必做这样的傻事,又何必悔恨终身呢。”李寻欢眼眸中净是无尽的温情,惋惜,喃喃道。
      这温情却灼伤了林诗音破碎的心,怔怔的望着李寻欢一双海水般清澈的明眸,恨不得溺死在里面再也不要出来了。
      半晌,她稳了稳心神,努力不让自己眼底的悔恨流出来,强颜欢笑道:“表哥!诗音还想为你弹奏一曲,不知表哥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李寻欢望着眼前看似沉静无波,实则心中波涛汹涌,却暗自压抑的表妹,心痛的无以复加,亦是强颜欢笑的淡淡道。
      林诗音浅笑着站起身来,徙步来到棱花小窗前的焦尾琴旁坐下,素手芊芊,轻捻丝弦。
      “风萧萧兮冷香凝,执美人手兮金石情。狂歌纵酒兮飘不定,江湖路险兮傲群英。雪飘飘兮霜如刀,深恩相负兮泪偷抛。客途病酒兮空自恼,情义难决兮困终宵。子之情兮恩且深,天上人间兮不离分,不离分兮恨缘浅,情深缘浅兮枉思恋。”
      骤然间,声如碎玉,曲如珍珠落玉盘,时而金戈铁马豪气干云,时而柔情若水风起波澜。在静谧的深夜里,传的悠远。如泣如诉,如歌如舞,令人闻之凄凄,思之窃窃~
      “雷声声兮寒云轻,思萧郎兮终日惊。魂牵梦萦兮哭罗帐,物是人非兮痛断肠。雨霏霏兮愁似梦,浓情枯守兮笑凄凉。剪烛西窗兮坐夜半,枉为人妻兮心未安。意不悔兮念愈重,比翼双飞兮随君行。随君行兮无转移,海枯石烂兮盼生生。”
      琴声渺渺,歌尽桃花扇底风。一生痴恋,一世辗转,苦问世间情何物,痴儿怨女困终生。是哀婉,是凄楚,是波澜,是嗔痴。一朝错从情字起,自此再难比翼飞,怎一个哀字了得。
      上一曲书尽寻欢半世相思无望,下一曲歌尽诗音此生无望相思。
      字字诉尽平生怨,句句说出心底情。碎在各自心头,当真肝肠寸断。李寻欢听到此处,已是脸色惨白,胸中翻滚的血气,令他一阵阵痉挛。木然的立起身来,缓步来到林诗音身旁,痴痴的望着林诗音的背影,悲从中来。
      琴声落,林诗音竟然有几分轻颤,泪水滑过两腮,思绪却是飞回到十几年前的儿时岁月。
      待到李寻欢轻柔的抚上她的双肩,林诗音才蓦地转过身来,扑进李寻欢的怀中,紧紧的环着李寻欢的腰身,轻泣道。
      “表哥!——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也回不去了,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诗音!那不是你的错,都是表哥不好!辜负了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表哥补偿你。”李寻欢伸手抱住林诗音颤抖的双肩,心痛道。
      “不,是我的错!是我当初任性,倔强,竟然不明白表哥的心意。既然要生死相随,为什么不告诉你,诗音除了表哥谁也不嫁。如果我坚持,如果我早明白表哥的心意,我们怎么会落得今日模样。表哥又怎么会积郁成疾,受尽千般折磨。还有那六年,我自私的为了让自己平静的生活,我逃避现实。表哥,那六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你日日受尽病痛的折磨,看着你日日为小云操劳。看着你日益憔悴,我竟然还狠得下心来不去和你相认,我该是何等的残忍,表哥!我不敢面对旧日的恩怨情仇,我不敢面对重生的自己。我生生的折磨你,也折磨我自己。表哥!我错了,我错的离谱,我错的荒唐。我真的错了,大错特错!”林诗音此时失神的哭诉着,发泄着。
      “诗音!——你不要这样,表哥知道你的心意。表哥也明白你的难处,你的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时糊涂铸成的大错。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不是你!现在都过去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这比什么都重要,让我们忘了过去,从新开始。好不好?”
      林诗音如梦初醒般,抬眼看着李寻欢,泪眼惺忪的点了点头。李寻欢伸手拭去她腮边的泪痕,林诗音轻声道:“表哥!今生今世,我们再不分离了,好不好?”
      “好!表哥再也不会放手了,就像我们当初的誓言,我们的心都交给了彼此,生生世世,只需放心不许放手。”
      “表哥——!诗音把你的心牢牢握在手里,再不放手了。”林诗音紧紧抱住李寻欢,当真是生生世世不肯放手。
      “诗音!你知道,我永远无法把你放在第一位,可又永远是那么的依赖你,在乎你!答应我,善待自己,就是善待我。无论何时,你真正的幸福才是表哥真正的幸福。”
      “表哥!——我再也不放手了,再也不放手了。”
      “诗音!你听我说!经历过这么多次的生离死别,我们也该明白了,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和她朝朝暮暮,也并不一定要厮守终身。只要爱的人真正的幸福,安稳,快乐,那么就算是相隔万里也于心足矣。只要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那么就算是阴阳两隔,又能如何?一样也阻挡不了我们之间的相聚。那些年,我以为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可是我依然活了下来,那是因为我握着你的心,知道你希望我好好活着,知道你要我照顾你的孩子。我如果真的爱你,就不应该让你担忧,不应该让你牵挂,更不能让你失望,让你死不瞑目。所以,诗音!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离。我们左右不了生死,也左右不了命运,可我们能握住彼此的心。那还有什么是我们承受不了的呢?”
      林诗音默默的听着李寻欢语重心长的诉说,莫名的宁静,一种看破红尘纷扰般的宁静,轻声道:“表哥!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会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守着你的心,同你白头偕老,同你厮守终身。”
      望着林诗音了然的神情,淡然的模样,李寻欢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跨越生死,跨越俗世,跨越凡尘俗念,跨越一切得到了真正的永恒。那一份爱的存在,无管距离,无管时间,无管生死,都无法磨灭。此时,他们彼此间只余下一番淡然,一番释然,一番随缘。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彼此的心意都会连在一起,就算阴阳两隔,一个人也一定会为另一个人活下去。因为他知道那是他的心意。
      夜色将近,远远的已有鸡鸣声,更鼓声。再后来便是鱼肚白,然后天光大亮~
      该来的一定会来,该面对的躲也躲不过。林诗音明白这个道理,李寻欢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远远的古道上,奔驰而去的骏马是否还带得回那一缕远去的情丝,只听得梵音轻起: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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