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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一章:怨毒肆虐困北海 容玉力擎水源珠 ...


  •   且说怨魔凭借山河社稷图逃出天界,沉香梅山兄弟与哮天犬一众也追下界来,因怨魔藏身山河社稷图的卷轴中,飞驰下界。速度之快竟然让沉香等人在后面追赶不上,只得借哮天犬的千里追踪术一路寻找,怎耐怨魔藏身卷轴,哮天犬追起来也十分困难。经几番周折才算追到北海上空。
      哮天犬喘着粗气道:“他~到水里去了!这到水里我就没有办法了。”
      “北海!?这妖魔跑到北海来做什么?”梅山老六疑惑道。
      沉香立在半空中往下看,也正自纳闷,猛然间就看到许多鱼虾的尸体从不远处飘了过来。不由的心中一紧,飞身过去查看,梅山兄弟哮天犬也跟了过去,未等众人赶到。就见北海的海眼处骤然间,巨浪滔天,山呼海啸,玄光乱射,缴起无数漩涡。带动着整个北海波涛汹涌,暗潮涌动。四散开来的巨波将海水掠起丈余高,又跌了下去。跟着便有无数的虾兵蟹将被甩了出来,鱼女贝奴也被抛出去数米远。
      “海眼?海眼处发生什么事了?”梅山老五狐疑道。
      “是山河社稷图!遭了!我本还想着,这三界中能运用此图的除了女娲娘娘也就只有二爷了,这妖孽就算盗了宝图也应当驾驭不了。没想到他竟然也能驾驭山河社稷图,这恐怕要酿大祸了。”梅山老大一见那玄光,登时惊得心神不宁,铁青着脸色喃喃道。
      “沉香!你看!”沉香一见梅山兄弟的脸色便知大事不妙,女娲娘娘的法宝无一不是毁天灭地的至宝,乾坤镜中他可是见识过,封神一战时,袁洪被困图中的情景,那宝图中暗藏混沌仙境,一个不慎可是灰飞烟灭。想到这也是心急如焚,只是海眼乃是四海的命根,倘若有何变故,四海只怕要遭受大劫了,想到这不敢多想,只等先去看个明白再说,于是压下云头便要入海时,就听梅山老六疾呼道。
      话音未落,就看见巨浪停了下来,跟着四海各处涌来无数虾兵蟹将,最前面的是四海龙王,神色慌张急匆匆驾云而来。身后似乎还跟着四海的几位龙太子,还有东海的四公主。
      沉香见状忙稳了稳心神,迎了过去。四海龙王见状迎上前来拱手道:“四海龙王见过执法天神!不知天神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天神恕罪。”
      “龙王免礼!你们来的正好,本座问你!刚刚骤起波澜,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有什妖物闯入?”沉香急问道。
      “启禀执法天神,刚刚接到巡海夜叉来报,不知何方妖邪闯入海眼,道不知意欲何为?小龙派人前去打探得知,那妖邪十分了得,毒死了虾兵数百,蟹将数百,手中还持有宝物震得我龙宫乱颤。小龙正欲前往查看,半途中感知有人启动海眼处阵法,想必来者不善。其他三海的兄长也感知海眼有变匆匆赶来,我等兄弟四人正欲前去查看,不想此处又遇到执法天神。”北海龙王敖顺颤颤巍巍上前道。
      “没错!海眼处阵有我龙族至宝水源珠,是上古神龙龙珠所化,可是我四海的命脉,绝不容有失。而看守水源珠的阵法也是上古龙祖所设,我兄弟四人皆留一缕神识于此,都能感应到阵法的变动。那阵法只有合我兄弟四人的龙珠之力才能破解,此次我兄弟四人皆感应变故,必是阵法遇到极强的破阵法宝相克。只怕要有祸事了!”东海龙王敖广脸色灰白道。
      “大哥!你看!”敖广话音未落,就听见南海龙王敖钦惊呼道。
      “父王!海水怎么变黑了,还有这是什么味道?”四公主敖听心惊呼道。
      众人闻声抬眼一看,不由的心头一紧,果然海水变得污浊起来,还在四散开来,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鱼虾的尸体,还混杂着腐臭的血腥味。
      “不好!大哥!阵法被破了!”西海龙王敖闰脸色惨变道。
      “不可能!”南海龙王敖钦惊愕道,话音刚落,四海龙王惊慌失措的正要奔海眼飞去。
      “父王!来不及了!海水被人施了毒,眼下若是不及时控制住,恐怕四海无一幸免啊!”寸心见状伸手拉住东海龙王,疾呼道。
      “大哥!听心说的没错,如此扩散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眼下看来,阵法已经被人破了,水源珠一定也被人困住了,否则这海水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我们先想办法拦住这毒扩散才行!”西海龙王敖闰沉声道。
      “四公主说的没错,先阻止毒水扩散要紧,再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梅山老大道。
      “沉香!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啊?怎么和——。”听心猛然间转首看向沉香道。
      “没错!四姨母!是怨魔作祟,他不知怎么又逃出了血池,还盗走了我舅舅的山河社稷图,我想这阵法一定是他破的。这毒想必也是那夺人心智的怨毒。”沉香说罢,不由的众人皆是面色惨白。
      “又是怨魔,好歹毒的家伙!连山河社稷图都被他所用,我们该如何是好啊?”听心更是心神具颤,她可是见识过哪怨魔的本事,宝莲灯和劈天神掌都无法制伏得了,三界内还有谁能制伏得了。况且如今再加上那无上的法宝山河社稷图,恐怕四海要遭灭顶之灾了。
      “龙王!为今之计,先止住这毒要紧,宝莲灯可化解此毒,我这就让哮天犬叔叔去华山请我娘来。康大叔!你上天去请神医下界一趟,这里的伤亡需及时医治。再带我令牌调天兵下界,以助我们困住怨魔。”沉香稳了稳心神,沉声道。
      “好!”四海龙王齐声道。
      “是!”哮天犬与梅山老大二人也领命,转身而去。
      “六叔!你到昆仑山请我表哥来一趟,怨魔惧怕天眼。此时只怕非他不可!”沉香接言道。
      “好!”梅山老六领命也疾奔而去。
      “听心!——”东海龙王转身对听心道。
      “父王!——”
      “水源珠阴气极盛,我龙族中唯一能接近的只有西湖容玉贤甥。你速派人去西湖龙宫,请容玉太子前来相助。”
      “是!父王。”听心转身去寻夜叉,前往西湖求救。
      “事不宜迟!我们动手吧!”东海龙王沉声道。
      “父王!你看!”一旁的摩昂太子惊呼道。
      众人回身见许多虾兵蟹将已中了怨毒,竟然倒戈相向,厮杀过来。四海龙王见状忙命身后水兵迎战。
      “他们中了怨毒,这怨毒十分了得,当初我们都着过他的道,此魔善于夺人心智,我们定要屏息凝神,心无旁骛的用法力抗衡才行。”沉香叮咛道。
      “嗯!”众人闻言俱是点了点头,答言道。
      “夜叉听令!传我令,调动四海全部水军,摆开云龙阵,齐力困住怨毒扩散。”
      “是!”
      “刘天神!我兄弟四人现用龙珠困住海水,解毒之事就劳烦刘天神了。”
      “龙王放心,此乃本座分内之事,必然不敢怠慢!本座定会与四海共进退!”
      “多谢刘天神!”
      说罢,四海龙王飞身化作四条巨龙,腾空而起口吐元珠,登时光华璀璨,四颗龙珠把守四方,各居一处凝成一道光幕屏障生生将乌黑的海水拦住,一时间只见屏障内海水愈聚愈多,愈聚愈黑,腥臭味更是愈来愈重。四条飞龙盘在一处收尾接应,龙吟不断。
      沉香见状也不敢怠慢,同余下众人幻起法力,一同支撑屏障,登时黑压压一片生生将海眼处擎出一方海域来,仿佛耸立云端的水柱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只觉得心神动荡,心绪不宁。
      沉香厉声道:“不要受他蛊惑,鼻息凝神,莫让怨魔乘虚而入。”
      众人闻言忙收拢心神,一个个登时冷汗淋漓,狼狈不堪。沉香见状心中起急,只盼请救兵的几人尽速赶来,抬头见四海龙王亦是艰难支撑,心中更是焦灼万分。
      就在海水愈长愈高,众人岌岌可危时,骤然间五彩霞光乍现,一盏碧绿的五彩莲花灯滴溜溜从天而降,光华过处海水的乌黑慢慢变浅。
      “娘!——”沉香一面不敢松手,心中却是欣喜,知道救兵到了。
      “沉香!——你没事吧?”果然三圣母,小玉,哮天犬已是急匆匆赶来。看着下方同众人一起合力阻挡海水的沉香,小玉担忧道。
      “小玉!我没事,快用宝莲灯解了这怨毒!”沉香道。
      “你放心吧!娘正用宝莲灯解毒,很快就没事了!”小玉飞身来到另一边,运起法力,同众人一起挡住海水。
      “嗯!”
      众人一见来了救星,登时士气大作,果然眼见着巍巍欲倒得屏障此时又强大了几分。再看三圣母口中捏诀,宝莲灯光华更盛,光华过处海水渐渐变得澄清。光华渐收渐近,逐渐的将乌黑的怨毒都收到一处,直送入了海眼。
      此时,三圣母才收了宝莲灯,众人也忙收了法力。四海龙王收回龙珠,踉跄着栽下云头,化了人形。
      “父王——!”众龙太子慌忙扶起四人。
      众人松了口气,沉香来到三圣母近前道:“娘!还好你来的及时,否则我们只怕支撑不住了。”
      “沉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圣母收了宝莲灯,沉声道。
      “不好了!怨毒又扩散开了!”未等沉香开口,就听摩昂太子惊呼道。
      众人闻言,转首见海眼处又又怨毒流出,惊得众人不敢耽搁,四海龙王忙腾空而起,复又吐出龙珠,从新结起屏障,将海眼困在其中。,
      “娘!怎么办?”沉香一见不由的慌了神,焦急道。
      “先解毒再说!”说罢,杨婵不得不又擎起宝莲灯去化解怨毒。
      如此反反复复,将众人折腾的狼狈不堪。
      “哈哈哈哈!这水源珠果然是宝物,竟然让我魔力大增啊!这等至阴的法宝,果然适合本座。哈哈哈哈!”一个浑厚的狂笑声震得众人恶心欲呕。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就算累死也无法将它除去,如今之计只有除去怨魔才能真正的解除危机。”小玉喘着粗气道。几番下来,宝莲灯耗费了不少的灯油,小玉是非但要耗费法力,还要耗费身上的鲜血。看着小玉惨白的脸色,沉香是由衷的心疼,却是无计可施。
      梅山老大领来的天兵根本就无用,众人没有一个能接近的了水源珠的,只能生生的与这怨魔周旋。只等容玉太子,敖澈等人赶来,只是这怨魔如今手中还有山河社稷图在,只怕敖澈和容玉太子到了也未必拿得下这妖孽。
      眼见着天兵在上,四海水军在下,一众人等围住海眼,竟然眼睁睁的拿这怨魔毫无办法。就这样被他一点点的耗下去,非但损失惨重,只怕再耗下去,也支撑不了多久。
      此时此刻,沉香是比任何一个时刻都想杨戬,心中暗道:“舅舅!如果你在,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真的要扛不住了!”
      西湖龙宫、御花园。
      珊瑚夺目,水草摇曳生姿。扇贝轻颌,珠光璀璨。
      寸心一袭淡蓝色的云锦鲛俏装,干净利落的贴身短打,容玉太子一身湖蓝色的窄袖锦袍,压银线的软鳞甲束身。
      两人手持宝剑,正自过招,剑来剑往,舞的是眼花缭乱。袍袖纷飞间煞是好看,不远处的贝女鱼婢,看的嬉笑颜开。
      半晌,两人各挽了个剑花,收招入式。贝女珍珠忙递来外氅与二人穿上。
      “寸心!你的剑法精近了不少,下次我可不敢让着你了。”
      “相公!你小看你夫人我!本公主一向不愿恃强凌弱,以武压人。从前从不曾专注修炼,倘若本公主专注于此,岂会输给你。”
      “是是是!我的夫人天资聪颖,自是别人比不得的。夫君我将来可是还要仰仗夫人保全呀。”
      “说什么呀?想得美,你想偷懒不成。要夫人保全你,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寸心粉拳锤上容玉的胸口娇嗔道。
      “好了!夫人!夫君错了还不行吗?将来为夫要守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如何?”
      “容玉哥哥!”寸心闻言,心中一酸扑在容玉太子怀中,欣慰不已。容玉太子将寸心拥入怀中,不由的幸福涌上心头,是无尽的满足。
      “对了!容玉哥哥!那个邓离为何要盗取水符?”寸心忽然想起那日惊险,自容玉怀中抬起头来道。
      “他是受人蛊惑,想要用我龙宫水符打开水牢,救出里面关押的一只蜈蚣精。”
      “蜈蚣精?”
      “三百年前,苏杭出了一只蜈蚣精,后来被天师拿下,关押此处。不曾想那蜈蚣精还有子嗣,三百年后欲救出此妖。已元丹做要挟,蛊惑邓离前来盗取水符。既是为了救出蜈蚣精,也为报复我们西湖。”
      “报复!只因丢失水符,会犯下欺君之罪。玉帝定然追查此事,它便可以借刀杀人了是不是?好歹毒的妖孽!竟然如此有心计,真是可恶。”
      “一只三百年道行的蜈蚣精,竟然有如此胆识,的确不容小觑。父王已将此事上报天庭,天庭已经着手查办此事了。因此我们就不必担忧了!”
      “嗯!那邓离你要如何处置?”
      “他也是被迫的,父王放他一条生路,废了他的道行,放他从新修炼去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父王做的对!——”
      “太子殿下!陛下请您前往大殿,有要事相商。”寸心话未说完,就听得一命虾兵匆匆赶来报道。
      “何事如此惊慌?”容玉见他行色匆匆,疑狐的沉声道。
      “东海龙宫派来虾兵求救,道四海遭难,水源珠被困,只等太子殿下前去相救。”
      闻言,寸心脸色变了变,与容玉面面相觑,随后将手中宝剑递与身旁婢女,两人急匆匆向大殿走去。
      西湖龙宫大殿之上,西湖龙王忧心忡忡的走来走去,不住的口打嗨声。见容玉寸心二人急匆匆赶来,慌忙迎了上去。
      “父王!发生什么事了?水源珠怎么会被困呢?那四海那边怎么样了?”寸心先开口道。寸心本是西海公主,自然知道水源珠那是四海命脉所在,水源珠被困,那么四海只怕有大麻烦了,心中当真是惴惴难安。
      “寸心!你先莫急,听父王把事情说清楚。”容玉明白寸心的忧虑,伸手抓住寸心安抚道。
      龙王见状不禁为了难,四海来报水源珠被怨魔所困,怨毒肆虐北海,整个四海都已出动了,怎耐还未将怨魔拿下,想来也是水源珠的缘故。水源珠乃是上古龙珠所化,所释放出的至阴之气非至阴或是至阳之人不能接近,历代龙族中都会出现一个至阳体魄的龙子,也是上古传承的一脉守护。传至这一代便是容玉太子,然而传承之人也并非有福之人,因身负使命,必然经历常人无法忍受之苦,要承受这至阳之气的桎梏。这历代守护者无不是受尽折磨,最后英年早亡,虽是如此,龙族却也是无可奈何。天赋的使命,也是对水族一脉的守护,为了龙族安危必须要守住这秘密,龙族中除了四海龙王皆不知晓此事。前几代守护者皆是出自四海,不过到了这一代却出生在西湖,当年西湖龙王的龙后乃是东海龙王的妹妹,一脉传承到了西湖。四海龙王不得不将此事告知西湖龙王龙后,龙后得知此事竟然一病不起,未过几年便撒手人寰了。只留下这容玉太子,出生至此不知忍受过多少次生死轮回,就连终身幸福都成了奢望,好在这些年有寸心的灵水之力相助,倒是逃过许多次劫难。更机缘巧合的再必要之时,救下了敖澈的性命。虽然容玉生来肩负使命,不过往日几代守护皆未曾遇到难处,老龙王见他与寸心情投意合,本想着也许容玉苦尽甘来了,不想今日竟然遇到这等祸事。老龙王望着儿子脸上的焦灼之色,不由的老泪纵横,声泪俱下。他不知道此去,容玉还能不能全身而退,若是不去那便是置四海生死存亡于不顾,悖逆祖制。可是想着儿子自出生到如今不曾有过一日的安宁,老龙王是肝肠寸断。
      “孩子!父王该怎么办啊?”老龙王一面声泪俱下,一面将容玉抱在怀里颤抖不已。
      “父王!究竟出什么事了?您快说啊!你这是怎么了?”容玉见状更是着了急,追问道。
      “是啊!父王!是不是西海出什么事了?我父王出什么事了?您快说啊!”寸心也是心急如焚道。
      老龙王稳了稳心神,松开容玉,擦干眼泪,看向寸心道:“你放心!西海没事,是北海出事了。你先别着急,那里暂时还不会有事。寸心!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容玉说,你先下去吧。”老龙王哽咽道。
      “我!”寸心更是慌张了,看了看容玉。
      容玉伸手抚上寸心的肩膀,柔声道:“放心吧!没事的,父王一定是有事要交代。你在外面等我,我们一起回西海。”
      寸心狐疑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老龙王见寸心走了,又屏退殿中众人,才转身看着容玉,语重心长的把事情向容玉诉说了一遍,说罢就看见容玉脸色惨白。
      “孩子!父王!父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此时你要走还来的及,父王不会逼你的。”老龙王望着爱子,痛哭流涕道。
      容玉此时才明白龙王为何是这般模样,不由的一脸的凄怆,决绝道:“父王!你真傻!这是命数,你又何必自苦呢。儿臣虽不才,确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这是孩儿的使命。孩儿又岂能见死不救,独自偷生,若是如此寸心也会恨我的。孩儿就算活着又还有什么面目见人,若是如此生与死何异啊?”
      “玉儿!我的儿子啊!我的好儿子啊,父王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老龙王抱着容玉又是痛苦失声。
      “父王!你不必难过,孩儿此去也未必毫无生路可寻,生死有命!岂能强求。父王,孩儿走后只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你说吧!父王答应你!”
      龙王看着容玉坚毅的脸庞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他心中所想,毕竟父子连心。容玉看着龙王的眼神,便知道他已明白了,不由的欣慰的一笑道:“多谢父王,孩儿走后,望您多保重!勿以孩儿为念,寸心和澈儿也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孩儿也就放心了。”说罢俯身给龙王叩了三首。
      “嗯!——快去!快回!”
      “是!”
      说罢,父子二人再不多说,容玉转身离开,独留龙王颓然倒在龙椅上,满面的悲戚竟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容玉走后,在大殿的屏风后面还有一人也颓然倒了下去,正是那婢女银鱼。银鱼本是侍候龙王到此,正撞见容玉太子进门,心下不舍便躲在屏风后偷瞧。龙王屏退众人,他却没敢现身,于是仍旧躲在屏风后面,因此龙王与容玉说的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此时是五雷聚顶,震散了魂魄,登时也是肝肠寸断,伤痛交加。倒在地上半晌才爬起身来,挥袖擦干泪痕,转身化流光向西海追去。
      寸心见容玉出了大殿,忙迎了上去,看他一脸的淡然,不由的有几分惊愕道:“容玉哥哥!出什么事了?父王都说了什么?”
      “寸心!父王还在等我们相助,我们快走吧!路上我再跟你细说。”
      “好!”两个架起流光直奔四海而去。两人走后,身后又跟来一道白光,随着也向四海飞去。
      两人驾云而行,不消片刻便已来到北海上空,未曾落下云头远远地便看到海眼处,冲天的水柱高耸,一盏华光流转的莲花灯高擎水柱之上。五彩霞光四射,云层上立着数百天兵,水柱四周围着数以万计的水兵,众人皆是运法力支撑着水柱。密密麻麻好不壮观,再看水柱之中波涛怒吼,巨大的漩涡乌黑,深不见底。远远的便可闻到一阵阵腥臭味,再看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鱼虾的尸体,还有虾兵蟹将的盔甲,一旁神医正为伤病的虾兵蟹将医治伤患。再往上看,水柱上方盘着四条巨龙,寸心更是震惊,四海龙王都出动了,看来四海是遭了大难。两人不敢再多想,足下用力飞奔而去。
      “父王!——”寸心刚落下云头,仰首高喊道。
      “三妹!妹夫!你们终于来了,快想办法把水源珠夺回来。我们就要支撑不住了!”摩昂太子见寸心二人,欣喜道。
      “娘!舅舅!——”摩昂太子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人道。回过身来一看,正是从昆仑赶来的敖澈,梅山老六,还有玉鼎真人和哪吒,金毛童子众人。
      “太好了!你们都来了,快想办法拿下那妖孽。再这般下去我们都被他给拖垮了。”摩昂太子抚上敖澈的肩头,沉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怨魔是怎么逃出来了?”敖澈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水柱,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师祖!三姨母!三太子!表哥!你们都到了,太好了!快想想办法,我娘和小玉还有四海龙王,他们都快要支撑不住了。”沉香见众人都到了,不由的也松了口气焦急道。
      后来的几人这才看到,盘在水柱上方的四条巨龙有些把持不住了,三圣母脸色也变的惨白,小玉更是狼狈不堪。下面的众人也是冷汗淋漓,疲于应对。众人也不敢懈怠,忙上前施以援手。
      “哪里来的妖怪如此了得,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他。”金毛童子兄弟见状,狐疑道。
      “沉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把事情的经过给我们说清楚!”哪吒一面幻起法力相助众人,一面开口寻问道。
      沉香便将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玉鼎真人眉头紧皱,忧心道:“不好弄了!山河社稷图乃是女娲娘娘的至宝,三界之内就算是我师父元始天尊也未必破解的了。三界内除了女娲娘娘之外,怕也只有我那徒儿破解的了。这水源珠乃是至阴之物,据贫道所知只有至阴或是至阳之体可以靠近,如今经这数千年的磨砺只怕阴气更盛,非有至阴至阳之体是无法靠近的。这怨魔千年吸附血池阴气,如今成了魔已是至阴之体,因此他能依附在水源珠上。这水源珠又是四海海水之源,这怨魔依附水源珠,非但可以借灵水之力提升修为,同时还会释放出无可限量的怨毒,正好顺着水源殃及四海。若是不能将他从水源珠中逼出去,这怨毒只会越来越厉害。宝莲灯虽然可以化解怨灵,却要靠灯油才能运转,这小狐狸身体里的血液又能支撑多久。早晚会支撑不下去的,如此消耗下去,到抵挡不住的时候我们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我们到哪去找至阴至阳之体去啊!就算找到了,又如何能将怨魔从水源珠中逼出去。就算是将她逼出来了,那山河社稷图我们谁又能破解得了?”三太子哪吒焦灼道。
      “我先试试!看看天眼是不是能将他逼出来。”此时敖澈脸色一沉道。说罢飞身就要上前,被寸心拉住道:“澈儿!不可鲁莽,先听你师祖怎么说。”
      “不必找了,我就是至阳之体,可以接近水源珠。”容玉见寸心拦住敖澈松了口气,上前一步道。
      “没错!我父王说龙族中只有容玉太子是至阳之体,也唯有他能接近水源珠。”敖听心接言道。
      “不行!容玉叔叔,你虽能接近水源珠,却又如何是怨魔的对手。那怨魔我与他交过手,十分了得。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敖澈闻言担忧道。
      众人此时又不约而同的看向玉鼎真人,哪吒道:“敖澈所言不假,他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逼退怨魔。师叔!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哪吒沉声道。
      玉鼎真人此时以扇遮面,陷入苦想。
      “娘!——”沉香一阵惊呼,飞身迎了上去,伸手接住三圣母摇摇欲坠的身子,落下身来。寸心与听心二人忙伸手扶住杨婵,只见杨婵累的娇喘吁吁。
      “三圣母!——你怎么样?”
      杨婵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娘!你歇歇,让我来!”沉香将三圣母交给听心二人,接过宝莲灯飞身而起,又重新运起宝莲灯来。小玉见状又割破中指,运一条血线注入灯芯。众人见状无不忧心忡忡,望着源源不断周而复始的流出的怨毒满心焦灼。
      “有办法了!宝莲灯!容玉太子就可以多几分胜算了。”玉鼎真人望着杨婵,惊呼道。
      “宝莲灯!?”众人异口同声道。
      “没错!容玉可以带着宝莲灯进去,到了海眼上将水源珠投到宝莲灯的灯中,那怨魔便再没有办法浸入水源珠了。”玉鼎真人接着道。
      “那怨魔出来后定然不会放过容玉叔叔,容玉叔叔的性命要如何保全?”敖澈接言道。
      “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怨魔出来后他手中还有徒儿的山河社稷图,就算我们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你要我怎么保全他的性命。能保全水源珠已经不错了,至少先打破眼下僵局再说了。”玉鼎真人看着敖澈倔强的模样,忧心道。
      “不行!要去我和容玉叔叔一起去,我有天眼是那妖孽的克星,说不定还可以一试。否则我是不会让容玉叔叔一个人去冒险的。”敖澈坚定道。
      “你根本就接近不了水源珠,怎么进去?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是至阳之体,再不去四海都要跟着陪葬了,你不要意气用事了。”哪吒沉声道。
      “不行!我不能让容玉叔叔去送死,师祖!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是不是?”敖澈此时疯癫了般,握住玉鼎真人的肩头摇晃道。
      “澈儿!师祖也不想连累无辜,可是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玉鼎真人为难道。
      “不——!呃!”敖澈还想反驳,骤然觉得浑身一麻再也动弹不得,只看见容玉太子淡笑着抚上敖澈的双肩道:“澈儿!叔叔明白你的苦心,可是有的时候人是身不由己的。我一人死生是小,四海生灵的安危是大,我们不能因小失大。不要固执了,免得做下憾事。我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面对终身幸福退却了,如今为了你,为了你娘,也为了我们龙族的存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退缩的,照顾好你娘。记得,将来不要像我一样,再做出憾事,一旦遗憾了便再也补救不回来了。明白吗?”
      “容玉叔叔!——不要——。”敖澈看着容玉决绝的眼神,淡然的浅笑,当真是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容玉哥哥——!”寸心此时亦是,看着那样的容玉仿佛就要羽化了般,登时抱在怀中,紧紧地不肯放手。容玉浅笑着,缓缓将寸心扶起,柔声道:“寸心!此生容玉福薄,不能与你相守了。照顾好自己,找回自己的幸福,只要你幸福,容玉哥哥就幸福了。”
      “容玉哥哥!不要——你不要走!容玉哥哥,我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望着容玉宠溺的眼神,寸心亦是肝肠寸断,恍惚的摇着头,紧抓住容玉的衣袖哽咽道。
      “寸心——!”寸心颓然倒在海面上,泣不成声。
      容玉浅笑着抽出自己的衣袖,亦是瞬间打湿了眼底,再不看寸心一眼,决然转身来到玉鼎真人面前道:“真人!该怎么做,我们动手吧!”
      众人无不为容玉这番无畏的大义震撼了,感动了。黯然的看着他,润湿了眼底。
      玉鼎真人叹息道:“你真的想好了?此去也许是条不归路,你当真想好了,决定了?”
      “我想好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容玉本就是薄命人。能如此结束此生也就了无遗憾了。”
      “果然是英雄,是个真正的神。我哪吒佩服!”哪吒此时更是血气喷张,对容玉更是敬佩有加。
      “好!沉香!收了宝莲灯吧!”玉鼎真人亦是惋惜的仰首对着沉香道。
      “师祖!——”沉香不明所以,来到近前疑惑道。
      “把宝莲灯交给容玉太子,让小狐狸将灯油注满!”玉鼎真人不忍再看,以扇掩面道。
      沉香见状明白了,抬眼看向小玉。小玉闻言来到近前,伸手划破掌心,鲜血如注灌满宝莲灯。沉香便将宝莲灯交到容玉太子手中。
      “容玉太子!我将宝莲灯的口诀授予你,你要记牢了。”沉香沉声道。
      “嗯!”沉香附耳将宝莲灯口诀传于容玉太子,随之容玉太子默念口诀,果然宝莲灯光华流转,于是点了点头道:“我都记下了!”
      “当心!”沉香拱手道。
      “放心吧!”容玉太子坚定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默念口诀高擎莲灯,飞身向海眼处飞去。
      “我助你一臂之力!”沉香运起万年法力,助容玉一同运起宝莲灯,登时宝莲灯光华大盛,随着容玉直奔漩涡之中海眼而去。
      眼见着容玉太子随宝莲灯一同坠入漩涡,不由的众人皆是提心吊胆的拭目观望。哪吒伸手解开敖澈的定身术,敖澈慌忙跻身上前观看,众人隔着水柱往下观瞧。
      宝莲灯光华流转,所到之处乌黑渐渐散去,一路行去竟将海水怨毒都化解了去。四海龙王见状才收了龙珠,跌落云头。冲天的水柱也瞬间坍塌下来,四散开去。众人也收回法力,四海几位太子迎回四海龙王,一时满场皆是疲惫不堪,见毒解了终于松了口气,暗自喘息。
      此时皆向海眼处望去,只见容玉太子高擎宝莲灯,一路急行直到水源珠前停了下来。
      怨魔正自肆虐释放怨毒,骤然间只觉得扑面罡气袭人,忙收回法力对抗罡气,一面放眼观瞧。只见一位相貌堂堂的蓝衣公子,手擎滴溜溜华光流转的莲花灯,一路化解了他释放的怨毒,来到近前,不由的一怔。
      容玉太子见宝莲灯化解了所有的怨毒不由的暗自也松了口气,收了宝莲灯,飞身来到水源珠近前。只见那原本碧莹莹的水源珠此时被乌黑缠住,释放出的阴寒之气令他有几分瑟瑟发抖,竟激起体内的纯阳之火与之对抗,登时令他冰火两重桎梏下痛苦不堪。容玉深知此时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去,否则就要功亏一篑了,于是咬紧牙关,握紧宝莲灯,强自支撑着,狠狠道:“妖孽!还不——束手就擒!或可留你全尸,否则——莫怪本太子——照你灰飞烟灭。”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看你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怕自身尚且难保,还敢口出狂言。哈哈!真是不知死活。”怨魔言罢就要扑向容玉,容玉此时稳了稳心神,暗咬牙关将体内的纯阳真气与入体的至阴之气调匀,便再次擎起宝莲灯,口中捏诀,攻向怨魔。
      “当心宝莲灯!快走!”一声尖锐的声音忽然惊呼道。
      登时一团乌黑的人影骤然逃出水源珠,飘出丈余远去,容玉见状不由的嘴角勾笑,手中却不松手,宝莲灯在此玄光四射,容玉口中捏诀,扬手一掷将宝莲灯祭起,缓缓将水源珠收入灯芯。再看水源珠在碧绿的莲花灯中,乌黑渐渐散去,慢慢变得晶莹剔透。外面众人看得清楚,如此顺利真是始料未及,登时欢呼雀跃。容玉太子此时也是松了口气,他知怨魔不会善罢,因此也不敢将水源珠从宝莲灯中取出,又不能将水源珠移开海眼,心中正自为难要如何全身而退时。骤然间一道白光刺目,容玉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有意识。
      “容玉叔叔!——”众人在外面看的清楚,一道白光闪过,容玉便被掠了去,随之白光急转怨魔也一同没了踪影。敖澈此时惊呼道。随之便架流光追去,沉香哪吒众人也跟着追了去。
      “寸心!——”寸心此时挣扎着,飞身也追了去。听心措手不及,阻拦不住惊呼道。
      眼见着一场劫难终于化险为夷,玉鼎真人刚松一口气,此时见状一颗心又揪起,疾呼道:“当心山河社稷图啊!”
      “师祖!刚刚那是山河社稷图?”金毛童子二人惊得瞠目结舌道。
      “能与宝莲灯抗衡的除了山河社稷图还有何物?不会错的,快去!告诉他们千万不能进去啊!”玉鼎真人担忧道。
      “是!”金毛童子闻言,赶忙随后追去。
      “杨婵!你可以把宝莲灯收回来了!徒儿还未回来之际,就只有靠它了。”玉鼎真人望着海眼处祭在半空中的宝莲灯,焦急道。
      杨婵闻言,点了点头,默念口诀将水源珠缓缓放回原处,抖手间收回宝莲灯。
      “真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听心焦急道。
      “龙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们要追过去看看。那山河社稷图可不是闹着玩的,少有不慎可是灰飞烟灭啊。”玉鼎真人狂摇着八卦扇,担忧道。
      “多谢真人相助!”四海龙王拱手施礼道。
      “父王!我也跟去帮忙。”听心道。
      “去吧!当心!”
      “是!”
      言罢,三人架起云头也跟了过去。
      却说怨魔施法将容玉收入卷轴中,自己也转身进了卷轴,架流光而去。
      白光急闪,已是来到数里外的一座山下的密林中。
      “哈哈哈!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这至阴至阳之体得来竟是这般容易,我终于可以重生了。哈哈哈哈!”
      “哼!那是自然,本座之所以要坐守海眼的水源珠,就是为了等他送上门来。这帮蠢货,还自作聪明,以为我们的目地是水源珠,哈哈哈哈!”
      “不过那水源珠的灵水之力也是好东西,让我增进了不少的法力。哈哈哈哈!此行可谓是大获全胜,如今有了肉身和这山河社稷图。三界之内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登上三界至尊的宝座真是指日可待了。哈哈哈哈哈!”
      “可惜了那宝莲灯我虽知道口诀,却要仁慈的法力才能驾驭,否则宝莲灯我们也就不必怕它了。那么此次说不定已经将四海那群泥鳅们一网打尽了。哼!”
      “这有何难?待我炼化魔身,四海水族还不是唾手可得。”
      “没错!眼下先找个地方炼化魔身,其余事待到以后再做计较。”
      “炼化魔身只怕要闭关些时日,身后这帮家伙穷追不舍。这要如何处置才行?”
      “别忘了!如今我们已经有了肉身便可以出入山河社稷图了。此时只有山河社稷图中是最安全的。量他们也不敢进图,否则我要他们有的进没得出。哈哈哈!”
      “好!那这条龙的魂魄如何处置?”
      “先关在这卷轴里,说不定还有用处呢。呵呵呵呵!”
      “先试试这肉身如何?”
      “好!”
      话音落,一道白光过处,一个蓝衣人自半空中跌了下来,倒在草丛中,跟着一缕黑烟附在了此人身上,蓝衣人便蓦然睁开双目,眼底竟然变得血红,面上是一抹邪魅。缓缓的站起身来,展了展衣袖,拽了拽衣襟。仰首大笑,浑身释放出一层淡淡的黑烟。他缓缓伸出右手,苍白的手上指甲变的乌黑,此时抬起手来用嘴不停的舔舐着,还不住的扭动着脖颈,发出混洪的低吼声。
      此时,不远处的树冠上还隐身躲着一人,见状惊得险些现了原形,原来正是追着寸心二人而来的银鱼。银鱼未曾露面,一直紧随着容玉,海眼处无法进去,本还在焦急,就看到那怨魔掠走容玉飞了出去,于是便暗中跟随而来。眼见着容玉被怨魔附了身,他却无能为力。望着容玉,变成这副摸样不由的掩口低泣。
      “什么人?”怨魔此时察觉有异,厉声道。惊得银鱼险些从树上跌下来,本以为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谁知身后一人惊呼道:“容玉叔叔!——”
      话音刚落,便看到敖澈众人落下身来。敖澈为了追寻怨魔,只得开了天眼来探,此时额间现出一抹淡蓝色的流云纹,正是微睁的天眼。怨魔转过身来,咋见之下不由的一怔,半晌明白过来,想起那日被封印之事,想必便是中了此人的诡计,登时心底激起杀意来。
      敖澈则是关心则乱,咋见容玉无事正自欣喜,情急下正要扑过去时,只听头顶有人喊道:“公子!当心!——此人不是太子,他是怨魔!”
      怨魔本还想一击得手,制敖澈于死地,这一声响让他不得不立即出手,好在敖澈反应奇快,运起九转玄功,移花接木,偷梁换柱!拧身躲过一击,再回首见怨魔一掌正劈在一株松树上。历时将那松树化作齑粉,敖澈沉香哪吒众人不由的一阵恶寒。抬头看去,那怨魔纵身飞至树冠,伸手拉住一白衣女子,一道白光没了踪影。身后确留下那女子的声音道:“公子!太子被怨魔俯身了!千万莫要进山河社稷图!”
      “银鱼——?”匆匆赶来的寸心,此时闻声惊呼道。
      “娘!你认得那人?”
      “他是西湖龙宫的侍女银鱼,不知为何会在此处?”寸心沉声道。
      “怨魔附在了容玉叔叔□□上,再想除掉他只怕更难了。”
      “哈哈哈哈!他们的元神我放在山河社稷图里,要想救人,你们只有到图里来。否则,你们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哈哈哈哈!”
      众人忽觉眼前霞光刺目,皆转过身去,待到适应眼前光线时,转过身,只见一副卷轴缓缓展开,是山峦起伏,星云密布,忽而碧波万顷,时而茂林修竹。只看见容玉银鱼二人的元神置身其中,忽而水深火热,忽而冰川溪流。看的众人无不胆战心惊,敖澈剑眉倒竖,一挥斩仙剑便要飞身入图。正被急匆匆赶来的金毛童子二人拦住道:“师弟!师祖告知我等,此图非同小可,进不得!”
      “不进图,如何救人?”
      “你先莫急,等师祖到了,我们再做打算。你千万不要鲁莽啊!”
      “澈儿!等你师祖到了,在做打算。”寸心此时亦是心似油烹般煎熬,又不得不劝阻敖澈道。
      敖澈也知道如此莽撞行事不妥,看了看寸心,只得一甩衣袖挣脱二人,看着图中二人忧心如焚。
      一干人等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画卷无计可施。
      玉鼎真人与杨婵听心赶到时,就看着一群人围着山河社稷图,咳声叹气。见众人都没事也放下一半心来,玉鼎真人喘着粗气道:“累死贫道了!你们这些不肖徒孙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师祖!您快想办法啊!这怨魔躲在图中不出来了,容玉太子被困在图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金毛童子也顾不得其他,拉住玉鼎真人追问道。
      一众人也都看向这一向无所不知的智者,玉鼎真人甩开金毛童子的拉扯,抬眼看着一双双寻问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没有别的办法了!这山河社稷图除了女娲娘娘就只有徒儿能解,如今女娲娘娘早已不过问三界之事,入了天外天的混沌真境了。这三界之内恐怕也只有徒儿可破此图了,所以除了等徒儿回来,别无他法。”
      “要等舅舅回来,那要等到何时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怕容玉太子等不到舅舅来救,就已经灰飞烟灭了。”沉香焦急道。
      “沉香!——”杨婵看了看敖澈与寸心的脸色,忙出言制止道。
      沉香此时也意识到失言,担忧的看向敖澈。
      敖澈此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握住斩仙剑的手也不住的发抖。寸心亦是心如刀绞,骤然间飞身就要入图,却被一旁的听心拦住。
      “寸心!你冷静点,不要白白去送死啊!”
      “听心姐姐!容玉哥哥为了我们四海不惜一死,我敖寸心又岂能贪生怕死偷活于世。你不必拦着我,救不出容玉哥哥,我便陪他一起死就是了。”寸心决绝道。
      “娘!我和你一起去!要死我们死在一起。”敖澈亦是决绝道。
      “澈儿——!”寸心心疼的望着敖澈刚毅的脸庞,顿时泪如雨下。
      “好了!你们这是何必?贫道告诉你们,此事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如果贫道猜的不错,眼下容玉太子没有生命之忧。那怨魔此时还没有精力顾及其他,怨魔现在最着急的是炼化魔身。你们看到的景象都只是他幻化出的假象,目的就是要你们前去送死的。去了也只有白白送死!你们可知这山河社稷图厉害在何处?”
      “师祖!你怎不早说?”金毛童家闻言,埋怨道。
      “你们也不容我多说啊!这山河社稷图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乃是世间最善变化的阵法图,世间万象,变幻无常,虚中有实,实中化虚。虚实之间,夺人心智,查人欲望,直击人脆弱处,令人防不胜防。里面还暗含混沌之气,直灭人元神,纵然你有万载的法力也难以承受。最可怕的是,此图随着施法者的心神而走,依施法者所想所念为神,幻化出无数阵法。试想,纵然你身法再快又如何快的了人的思想变化。因此,若是施法者要你死,纵然再快的身法也休想逃得出来。”
      “好可怕的法宝!竟然是如此强大,若是进去怕是绝无生路的。”梅山老六道。
      “不过法宝皆有相克之物,至于这山河社稷图,要如何破解,只怕也只有徒儿知道。我也不知道了!眼下,怨魔为了引我们入图是不会杀了容玉的,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寻找破解之法。”玉鼎真人道。
      “师祖!那怨魔炼化魔身需多少时日?”沉香道。
      “九九八十一日!”
      “那我们便有八十一日的时间去寻找破解之法。”沉香接着道。
      “没错!”玉鼎真人接言道。
      “若是怨魔炼化魔身,那容玉叔叔的肉身可是就毁了?”敖澈焦急道。
      “也不尽然!若是容玉意志够坚定的话,应当还能唤回元神的。”
      “若是意志不够坚定呢?”金毛童子道。
      “那也无妨,只要有人化去他肉身的魔性,元神还是可以回到肉身的。”玉鼎真人接言道。
      “那就是说!容玉叔叔现在还有救,对不对?”敖澈追问道。
      “只要元神不灭,都还有救。澈儿!放心吧!贫道推测,徒儿已经勘破情劫,休元将满了。因此,切勿鲁莽,一切待徒儿归来,此图之劫也会迎刃而解的。”玉鼎真人语重心长道。
      敖澈看向寸心,寸心微皱眉头,点了点头。
      “舅舅终于要回来了!”沉香一阵欣喜道。
      众人此时望向眼前变幻莫测的巨幅,竟是说不出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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