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恍若彼岸花》六如寒梅笑雪

23、第二十三章： 正天规舌战凌霄殿 入雪窟父子初相见

　　下界
　　西岳华山
　　断崖之上峰岩险峻，时值初春时节，芳草萌芽风景清秀宜人，峰顶的圣母宫终年香火鼎盛，山间林中穿梭着前来求助祷告的善男信女和游山临水的四方游客！
　　八公主急匆匆驾云而来，远远的见到圣母宫青烟袅袅，心中赞叹！
　　刘彦昌轮回转世，二郎表哥下界休元，沉香夫妻坚守真君神殿，三表姐这些年便未出过华山。终日护佑一方安平福泽华山百姓，积下不少的福徳道行也精深了不少！
　　八公主挥云袖穿破结界，眼前是一片灿若云霞的桃花园。这桃花果然是天上灵根，终年盛放花香四溢！拨开花枝行至深处，园中有一处宅院！青砖绿瓦庭院深深，花木扶疏宁静恬然！不由的心中羡慕，好闲适的地方，不似天庭金碧辉煌不似凡间世俗喧嚣。
　　正要拾阶而上叩门叫人，只听得耳边叮咚悦耳琴音渺渺，眼底含笑飞身向桃花深处去寻那渺渺琴音。
　　灼灼花下一方矮几，青铜熏炉里青烟一缕，几上一张七弦琴，琴端立着一盏碧玉莲灯，七彩华光萦绕。
　　几旁一身淡鹅黄，云髻高耸的卓约仙子，青葱玉手轻拨丝弦，仙音渺渺如音绕梁。清凌凌如彩云逐月，脆生生如珠碎玉盘，轻柔处见牡丹花开，灵动时看游鱼曳水。听的八公主心随曲舞，不由合手称妙！
　　“好琴！三表姐这一曲《游园梦》当真是妙绝三界，就是嫦娥仙子的《广寒吟》只怕都要望尘莫及了！妙！实在是甚妙！”八公主见三圣母一曲终了，扬言轻赞道。
　　闻听此言三圣母杨婵抬起头来，见是八公主忙起身相迎，欣喜道：“八妹！？什么风把你吹了来，真是稀客！快来这边坐！！”
　　“听闻三表姐为华山百姓消灾解困，造福一方忙的不亦乐乎！八妹怎敢再来讨饶！”
　　“好生刁钻的一张嘴，总能说道妙处，我说不过你！难得来一回，定要好好聚聚！”
　　“不是八妹嘴刁，是表姐当真做的齐整，让人不得不赞，华山清平可不都是表姐的功劳。八妹自然要代天庭谢过表姐！只是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八妹此次前来是要借三表姐宝莲灯一用！”
　　八公主将事情经过与三圣母诉说一遍，随后挥袖将逆天鹰放出落于一边树下！
　　三圣母一见脸色一变，叹息道：“昔年我与百花仙子有些交情，沉香为救我大闹天庭与二哥交手，她也曾挺身相救。此后我们皆知二哥并非有意，为何百花姐姐不明就里还是这般糊涂！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当真无奈！”
　　“有何无奈！如此心胸本就不配统领百花，我留她性命已是法外开恩了！不需管她，这本就是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只是逆天鹰元神受创，须得表姐运宝莲灯为她修复。之前我只是用法术缚住他的元神不散，元丹也只是勉强推回体内，剩下的还要看你了！”
　　三圣母点了点头道：“八妹！谢谢你！逆天鹰今日若是伤了性命，将来二哥回天我都无法向他交代。你先一边歇息，我这就用宝莲灯为她疗伤凝聚元丹！”
　　八公主点了点头，退到一旁！看着毛羽凌乱，元神微弱的雪鹰。三圣母口中捏决运起宝莲灯，但见七彩祥光流转，将雪鹰纳入其中。
　　莲灯温润源源不断的输送着法力，半晌光景但见逆天鹰元丹沉入体内，元神凝聚成型回归肉身，三圣母才收回宝莲灯。
　　看着逆天鹰羽毛从新变得雪白光亮，八公主知道没事了。
　　“逆天鹰伤势过重，需要调养些日子才能幻回人形！就让她留在我这里养伤，我用宝莲灯助她疗伤，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
　　“如此甚好！三表姐！此次非但百花越职获罪，就是雷神胆敢未得指令擅自动用天雷刑，我也必会彻查究竟以正天规。二郎表哥忍辱负重费劲心血才换来的天条，我绝不准许任何人侵犯轻视！”
　　“嗯！沉香也曾提起，如今的新天条较之从前严苛了不少，的确受到不少仙家的怨言！只是确实较之旧天条合理的多，我想多数还是赞同的。如今沉香一面严格值守，又有二哥积威震慑，天条执行虽有阻碍却也还算顺利!只是免不了有些散漫习性了的会从中作梗，尤其二哥转世在下界，保不齐有人会挑拨闹事不服管束。如今二哥不在，沉香只得仰仗八妹相助了！”
　　“三表姐放心，无论是谁想打天条的主意，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今日之事我必不会善罢干休，这就回天庭禀明父皇追查此事！敲山震虎必要做上一做，否则总有人想以身试法挑挑事端！若是再不警醒一番只怕有人会想入非非无法无天了！”
　　“嗯！如此便多谢八妹了！”
　　“三表姐何必客气！同是为了维护天规，造福三界！何来谢字一说！我这先告辞了，逆天鹰就劳烦三表姐照顾了！”
　　“理当如此！若是有空不妨再来华山坐坐！我也是寂寞的很！沉香那里就有劳八妹了！”
　　“嗯！事不宜迟！八妹告辞了！”
　　“慢行！！”

　　说完流光过处八公主已是驾云远去！独留杨婵立于花间轻声叹息！

　　九重天上
　　祥云缭绕瑞霭沉沉，紫雾腾腾仙鹤杳杳。
　　巍峨耸立九霄的凌霄宝殿金壁恢弘，三界至尊的昊天玉皇大帝高高凌坐大殿之上。侍列两行着四大天王，五方揭谛，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等；文武众护驾的仙卿，寒光闪闪盔甲分明，衣袂飘飘道骨仙仪！
　　玉皇大帝慵懒的倚在宝座之上，俯瞰着殿上的众仙家！见殿下的百官仙卿个个低眉顺目，屏气敛声！沉香垂首立于群仙之首，此时也拱手聆听圣训！挥手示意天奴，天奴忙上前一挥手中拂尘立于大殿之上，扬言道：“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恭送陛下！”百官齐呼！
　　“慢着！”一声娇喊，众仙一愣，抬头看去，只见玉女打扇，仙娥捧巾，拥着一身朝服的天庭八公主摆着凤銮驾而来！
　　众仙施礼齐呼：“参加八公主殿下！”
　　“众仙家免礼！”
　　“谢公主殿下！”
　　八公主挥手退下凤驾，提裙摆来到玉帝面前躬身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玉帝点了点头，宝相庄严道：“起来吧八妹！你有何事上奏啊？”
　　“启禀父皇！儿臣刚自下界寻视归来，正要向父皇禀报一事！恰逢朝会未散，正好将此事当朝宣告三界！！”
　　“哦？何事须如此郑重其事？”
　　“回父皇！儿臣在下界巡视时巧遇天雷下界，正要看个究竟却见百花仙子竟敢越职动刑目无法纪触犯天规！儿臣已代父皇将其查办了！”八公主高踞大殿之上朗声道。
　　大殿之上众仙听的清楚，历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百花仙子所为何事越职？”玉帝不紧不慢道。
　　“身为百花之首，琼花却为当年二郎神令牛魔王挟持于她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为报当年被撸之仇竟然敢越职引天雷下界，杀人不果还想暗下毒手。此等心胸狭隘更是公报私仇之人，儿臣认为难以胜任百花仙子一职！况且她不但不将儿臣放在眼中，还敢公然与司法天神寻仇简直就是藐视天规，根本就是不把我天庭放在眼中，如此行径当真难以胜任神仙之职。因此儿臣只得将她剔仙骨斩仙根，罢黜百花仙子一职贬下凡间去了。”
　　“百花仙子向司法天神寻仇报复，还敢动用天雷刑！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嗯？”
　　沉香一听心头微动，天雷下界之事些许发生之时他正在大殿之上并不知晓。只是百花仙子要暗下毒手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为了报复竟敢暗害在下界休元的舅舅！
　　当年舅舅下界修元天庭众人皆不知晓，除了真君神殿的人、三圣母、四公主、西海三公主、八公主几人知晓此事，其余对外宣称杨戬去昆仑山闭关养伤去了。
　　舅舅下界修元已有将近一月了，这在下界也有二十年了，为了不引人注目，这些年谁也不敢下界探望，尽管自己那样想念舅舅。
　　难道百花姨母知道了，是谁告诉他的？舅舅在天庭监管天条八百年执法严明铁面无情，这其中也的确树敌不少，若是此时被宵小之徒趁人之危岂不是会有危险。
　　沉香想到这不由得心中担忧，看了看身旁议论纷纭的众仙，想着还是先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做计较。
　　“公主殿下！小神失职，尚且不知此事！敢问公主殿下，这是何时之事！我舅舅在昆仑山闭关养伤，百花仙子是如何与之相遇？”
　　“执法天神正在临朝，自然不知！她有几个胆子敢伤司法天神，即便是敢只怕也没那个本事！她伤的是司法天神座下逆天鹰，其中事由还要执法天神查办清楚，事后整理备案以儆效尤！”
　　“小神遵命!”沉香松了口气，垂首道。
　　“父皇！琼花身为百花之首已将近千年，难道不知职责所在，胆敢公然越职可见是目无法纪！她一个小小的花仙都敢随意牵引天雷下界，她视天庭何在？视父皇的天威何在？”八公主义正言辞道。
　　“一个小小的花仙竟然敢藐视天威，可恶！沉香！你这执法天神是怎么做的？嗯？”玉帝一听雷霆震怒道。
　　“陛下息怒！事出突然小神不及得知是小神失职，还请陛下责罚!”沉香拱手道。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虽事关天条，却未必是执法天神一人之责，三界众仙只怕皆有职责！执法者虽为监管天条却难保有人触犯天条。新天条出世已有月余，儿臣听闻真君神殿办案时常受到阻碍，如此看来不是执法者监管不力，而是还有人对新天条心存疑虑。如百花仙子般藐视天规的只怕大有人在，那雷神未得诏令怎敢私动大刑助纣为虐！此事绝非偶然！凡间有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条乃是平衡三界造福众生之本，新天条颁布之时既是已得众仙家首肯，如今又是哪般不是？”八公主凛凛然震殿陈词道。
　　殿下众仙皆是战战兢兢，要知新天条出世也是怨声四起！严苛之处确实束缚了不少人的行为，较之从前逍遥散漫惯了的众仙来说自然要烙埋怨。
　　单说这中央职权相互掣肘，彼此制约想要独断都是不行。
　　九司各部相互牵制，难保没有意见相悖，互犯口舌兵戈相斗的情况。杨戬在时众人忌惮他的官威手段，不敢过分牵扯争斗。多也暗自解决了，杨戬不在沉香每日都有断不完的官司。
　　如今愈演愈烈竟然有无视执法天神，擅自做主的情况出现。沉香之前虽然还算应付得来，可是毕竟不似其舅机智果敢冷酷威严，有机关算尽的本事，也常有应接不暇难以周全之时。
　　毕竟初出茅庐怎斗不过久居天宫自视甚高的众家狐狸老姜。好在哪吒梅山众人一旁协助勉强过得去，那也不过挨日子而已，只盼舅舅早日休元回天。
　　此时八公主看来也有意相帮，不由的让沉香暗自松了口气。
　　此时非但沉香明白了，众仙家自然也看的清楚也是暗自揣度，毕竟这八公主可是青春与蓝胜于蓝的，手段机智绝不逊色与王母，昆仑面壁归来似乎更加不容小觑了，但观刚刚一番言辞掷地有声就已不容小觑，于是各自也在观望！
　　“大胆雷神！胆敢私动天雷之刑，给我拉下去鞭800斩仙台示众五日。”玉帝一听沉声道。
　　“是！”黄巾力士上前带人。
　　“陛下饶命啊！小神有事容禀，否则小神不服啊！”
　　“你还敢不服？”
　　“陛下！小神不敢不服陛下，只是不公平啊！”
　　“你倒是给朕说说怎么不公平了？要是说不出来，朕砍了你！”
　　“陛下容禀！之前执法天神为了刘彦昌大闹阴曹地府在地府私改生死簿，还绑了十殿阎王。后来被司法天神得知此事，亲下地府阻止。后来虽然修复了生死簿却篡改了刘彦昌的命数，提早将刘彦昌打入轮回。此后司法天神非但没有处罚现执法天神，就连该处以天雷之刑都是要现执法天神代替的，小神认为，法不容情，为何司法天神敢徇私枉法！让小神如何能服，小神只是与百花交好本意只是相帮如何就罪无可赦了？请陛下明察！”雷神一见大事不妙，心中不甘将那日得知的事都倒了出来。
　　一边电母忙点头称是道：“陛下！此事千真万确，那日真君神殿吩咐降天雷刑，道受刑者是二郎真君。我二人不敢怠慢，谁知来领刑的是刘天神。后来小神才得知原委，却不敢张扬此事。”
　　沉香一听猛然一惊，没想到雷公竟然反咬自己一口忙上前道：“陛下！此事确实属实，只是小神当日犯下大错，舅舅赶来阻止。是小神不听劝告还要再铸大错，舅舅不得已才将我爹打入轮回，只是我爹本入人道确改行一趟牲道。轮回时却不曾扰乱轮回宿命的，我舅舅就此事本甘心身受天雷刑的，只是当时他被我气得伤势复发昏迷不醒。小神醒悟时追悔莫及，看着为三界伤的遍体鳞伤的舅舅，我怎忍他在受天雷之刑，况且舅舅当时伤势严重再难承受天雷刑。想来错本在我理应小神受刑。陛下！如此沉香也算是受过惩罚了，怪不得我舅舅！”
　　“陛下！就算沉香受了惩罚，那司法天神也是有意包庇！请陛下明察！”
　　“大胆雷神！你触犯天规不思悔改，还敢在这搬弄是非！执法天神说的清楚，当时司法天神重伤昏迷不醒，你要他如何问清事实！？事有缓急，你怎知事后司法天神不会秉公办事。若是当真是司法天神徇私枉法又何苦忍伤带痛挨到地府亲去阻止，你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搬弄是非与百花之为何异！”
　　“小神不敢！小神知罪！陛下饶命！小神不知其中缘由，小神这就下去领罚！”雷神一见八公主显然有意包庇，不知是不是玉帝的意思。若是玉帝的意思恐怕再说无意恐更获罪连滚带爬下殿去了！
　　“陛下！小小雷神如何敢如此胆大妄为，公然污蔑司法天神！小神认为必定有人背后操持，请陛下还我舅舅公道。”
　　“沉香！八公主已将话说的清楚了！朕也没怪罪杨戬，你要朕如何还他公道啊！你认为雷神背后何人操持，可有证据啊？”
　　“陛下！我舅舅为了三界众生拼尽全力，三界有目共睹，如今的新天条凝聚的是三界的期盼，也有我舅舅的血汗。当年我舅舅身为司法天神一向是执法如山，手底案件何止千万，难保今日便没有不明就里寻私报复者。沉香今日将话说清楚，我舅舅铁面无私法不容情之处所作所为皆是依天条行事，即便是对我母亲也同样如此。若是有人对他不满自然是对天条不满，如此敢藐视天规者沉香绝不手软。至于何人背后操持搞鬼小神并未查证，只是当初新天条出世昭告三界，这天条便无不遵之理，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胆敢碰触天条违反天规藐视天规，沉香都会公事公办严惩不贷。也休怪沉香目无尊小也休要自恃甚高也休得居功自傲，天条面前一概平等绝无情面可讲。小神今日当着众仙家言明，还望陛下明鉴！”沉香此时愤愤道。
　　他无论如何都要为舅舅守住这天条！
　　“陛下！微臣认为雷神之言不无道理，既然执法天神认为法理之中毫无情面可讲。那即便的司法天神当时身受重伤不便受刑，那事后便无逃避之理。执法天神带受雷刑只能当做是受当日闯地府之罪罚。”一边托塔李天王悠悠道。
　　“李天王言之有理！陛下！若非如此微臣等觉得难以服众。况且司法天神身兼执法之职只得重罚，方平幽幽众口，也好让三界众仙心服口服！有了司法天神这前车之鉴，那么众仙家自然不敢再犯！”一边手持钢鞭气势汹汹的王灵官一听冷声道。
　　八公主一见果然有以势压人的，可见雷部平日了如何嚣张跋扈那天王府是如何的不服管束。此势不消将来终是难以行事，于是一挑眉道：“李天王！王灵官！司法天神获罪自然理当重罚，只是此时司法天神在昆仑闭关暂且不议。如今眼下本宫见到的是你雷部不遵天规私动刑罚，难道王灵官就没有督下不严之罪吗？李天王！本宫听说云蒙山妖乱，你府中四大天王确饮酒误事受执法天神责罚，李天王竟然亲去真君神殿问罪要人。可有此事？”
　　“这个！微臣不敢！微臣督下不严，还请陛下责罚！”
　　王灵官一见八公主眼底狠诀，不由的心中打鼓，毕竟杨戬不在天庭之时，雷部确实时常惹事生非蓄意挑事。雷部势力在天庭也是首屈一指的，与杨戬本来就是宿敌，如今岂能将沉香放在眼中。只是此时有八公主撑腰，总该思量些。
　　这位八公主的手段当真不简单，况且此时手握王母职权，若是被她抓住把柄难保不被重责。
　　李天王一见八公主知道此事，不由的心虚不宁，忙垂首道：“殿下！微臣只是将几人带回，又向执法天神赔罪怎敢问罪。微臣惶恐！”
　　“执法天神未追究你二人罪行，也算是法外开恩了！如此你二人还认为不公平吗？”八公主秀眉一挑看向二人，眼中凌厉让二人不由的低下头去。
　　“不敢！小神等只是就事论事，如此看来还要多谢执法天神法外开恩！”两人虽然霸道却不敢得罪这天庭的小主，只得垂首再不做声。
　　“如此还有哪位仙家觉得不公的，不妨当众讲明！否则，日后再犯决不轻饶！”众人敛气屏声再不做声。

　　半晌！
　　“启禀陛下八公主，那百花仙子乃是天下百芳之主，如今既已罢黜。老臣认为当另选新主，否则群芳无首只怕百花如有不遵时令的乱了秩序。”太白金星一见场面尴尬忙出面缓和，于是手把拂尘上前道。
　　“八妹！女仙任命一向是娘娘操持，娘娘既已将职权托付与你，这百花仙子一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是！父皇！”
　　“陛下！八公主殿下！小仙倒是有一个人选，想必最为胜任！”
　　嫦娥仙子一听百花仙子被贬下界，本还要为她求情。后来听八公主道已将她剔仙骨斩仙根，便知事亦如此为时已晚了，况且八公主似乎一向对她不善，若是求情只怕反为不妙。如今一听要在选百花仙子，不由心中一动想到一人。
　　“哦！嫦娥仙子所鉴何人？”八公主道。
　　“前任百花仙子因失职获罪贬下凡间已有千年，一千年来历经劫难现居蓬莱仙岛修行，凡间化名唐闺臣！”
　　“唐闺臣？嗯！传闻她文采出众品行端正，当年获罪也是事出有因。不错！父皇！她本就是百花之首，当年获罪贬下凡间。如今历经百劫也该恢复原职了，父皇您意下如何？”
　　“嗯！一切就由你做主吧！”
　　“好！就如嫦娥仙子所言，蓬莱仙岛唐闺臣恢复原职担任百花之首，天奴速去蓬莱仙岛传旨！命唐闺臣立即上任，接受百花朝拜！”
　　“是！天奴遵命！”
　　“八妹！你可还有事要禀！？”
　　“回父皇！儿臣无事要奏了！”
　　“好了！无事便退朝吧！”玉帝一挥袍袖懒懒道。
　　“恭送父皇！”
　　“恭送陛下！”
　　祥云起，玉帝摆銮驾回瑶池去了！一干人等才各自散去，沉香一人本要上前去见八公主问个究竟，却见八公主并不理睬，退去凤仪飞身往后殿去了，沉香只得回真君神殿，在做查明实情！

　　昆仑雪窟
　　千千载不动的寒冰万万年不化的积雪。
　　千奇百怪形状嶙峋的冰坨，如刀似剑晶莹剔透。如东海龙宫的水晶，却是寒冰化成。
　　熬澈在前，金毛童子在后，三人轻轻推开石门亦步亦趋的向雪窟深处行去。
　　“昆仑山的每个地方我们都去过了，就只有这一处没有来过。上次来这里被人下了结界，想来里面一定有宝贝！”
　　“说不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法宝在里面，否则为何要雪神驻守于此！”
　　“师弟！斩仙剑可是上古神兵，这小小的结界一定不在话下！”
　　“师弟！这个地方可是我先发现的，要是真有法宝可是我的！”
　　“我和你一起发现的，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你们两个争什么，法宝都需要有机缘才行，否则即便是被你们找到了也未必驾驭得了！别在这痴心妄想了。”
　　“就是！以你的道行还差的太远！还是我比较有可能!”
　　“是谁被广成子师叔祖的护园童子打的差点灵魂都出窍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可就要进进广成子师叔祖的落魂钟里舒坦舒坦。还在这猖狂嚣张！”
　　“我那是看在同门的情分上让着他！要不然——！”
　　“别吵了！你们看！”
　　敖澈不理会两个聒噪的童子，盯着前方！伸手推去发现再难行进半步，才知道原来结界就在此！
　　“师弟！就是这里！我们就是到了这里就进不去了！你快用斩仙剑试试能不能破了这结界！”
　　“哪里跑来的三个小鬼头！敢来打扰我老人家清修！”
　　熬澈正要想办法打开结界，猛然间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
　　金毛童子惊道：“师弟！他就是负责守护这里的雪神，当心他使诈！”
　　“哦！？在下西湖熬澈！请前辈现身一见！”
　　“嗯！？又是你们这两个臭小子！还多了一个，怎么还不服气？还要试试如何？”三人只见得一团云雾盘旋在头顶挥之不去。
　　“师弟！他没有形体，只是元神不散！只是他的迷魂阵十分了得，快用斩仙剑破结界！”
　　金毛童子兴奋的眼底星光闪闪，要知道斩仙剑是十分霸道的神兵。普通的结界都可以破去！“臭小子！只要老人家在，就休想破了这结界！等等！小鬼你刚才说你是谁？不！你是杨戬什么人？”
　　“我——西湖熬澈！”
　　“嗯？你认得我师父？”金毛童子双手掐腰朗声道。
　　“你师父？你是说杨戬是你们的师傅？？”
　　“怎么怕了吧？我告诉你我师傅可是三界战神！要是得罪了小爷们，我师父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
　　“好大的口气！我先不问你们，小子！你是杨戬什么人，怎么也有天眼？”
　　“前辈认得天眼！敢问前辈看守的这结界之中是什么宝贝？”
　　“嗯！还算懂礼，不像那两个小鬼不懂礼数！不过我先问你，你和杨戬是什么关系？到这里来做什么？玉鼎竟然将斩仙剑传授给你！嗯！长的也像！”
　　“哎！雪神老头！你怎么那么啰嗦！我师弟是我师父的儿子，长的当然像了！你又是什么人？不但认识我师傅还认识我师祖！”
　　“嗯！不过我师父和师祖在三界都是威名赫赫，你认得也不足为奇。你现在呢求饶还来的急，否则我师弟的斩仙剑可是上古神兵，顷刻间就可以让你魂飞魄散，连元神都保不住！”金毛童子一搭一唱道。
　　“黄口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老人家看在你们师傅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杨戬的儿子？你们真的不知道这结界之中是什么吗？”
　　“前辈息怒！两位师兄生性好斗，却无恶意！前辈认得师祖，想必是友非敌。晚辈等只是好奇，如果不便那便是打扰了！还请前辈恕罪！”
　　“等等！既然来了！你们就进去看看吧！想来这也是机缘！”
　　说完三人只觉得眼前一清穿过了结界，再看眼前景象顿时让三人惊呆了。
　　瞬间，金毛童子二人扑通跪了下去，惊呼道：“师傅！——”
　　熬澈此时也惊呆了，面前盘膝坐着一人。
　　墨色的云锦长袍，上印七宝祥云图。暗红的滚边，盘膝入定双目合起。额间金色的流云纹路暗淡无光，剑眉微蹙长睫投下暗影，刀刻般的鼻子下唇色泛白。脸色更是苍白若纸却是分外的安静，淡金色的发丝垂洒两肩。
　　不是那丰神俊朗睥睨三界的战神杨戬又是哪个，只是眼前盘膝入定的坐在寒冰之上。不动不移毫无生气，更没有呼吸也没有神识！
　　旁边立着三尖两刃刀闪闪放光！却原来是杨戬的肉身，此时失了元神与灵魂，安置于此！
　　金毛童子一见千年未见的师傅此时就在眼前，确只是不声不响的肉身。不禁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师傅！徒儿寻您许久，却原来您在这里受苦！徒儿们不孝，师傅！”
　　金毛童子跪爬过去，牵着杨戬的衣角痛哭流涕！
　　“这只是杨戬的肉身，你们两个小鬼哭什么？哭的我老人家心烦！”
　　“我们自然知道是师傅的肉身，只是我们还是忍不住吗！师傅！”
　　“够了！你们没看到还有人比你们更难过吗？”
　　此时金毛童子才看向敖澈，敖澈此时仿佛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杨戬，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杨戬。
　　当年西湖喜宴时，杨戬封印恶蛟他只看到过背影，杨戬没有看到他！今日如果不是杨戬的肉身，敖澈几乎害怕他睁开眼睛自己就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他们父子相见的情景，或是兵戈相向或是恶语相向或是横眉怒目，却唯独没有不声不响。
　　他以为他恨杨戬永远不可能原谅他，可是当他看着杨戬额间暗淡的流云纹，苍白的脸色微皱的眉头，惨白的双唇。只有痛彻心扉的感觉，他自己都无法分辩那是不是心痛。
　　那种无法遏制的心痛折磨的他发疯，再也不敢看下去了。也许眼底的痛楚快要化作泪滴落，也许下一刻他就要控制不住的要发狂。
　　也许就是因为这只是杨戬的肉身所以他才能如此的克制不住自己，也许只有背对着他才能体会内心真正的感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薄唇轻抿，额间天目竟然感觉到微痒，敖澈猛然捂住额头转身化流云而去！
　　立在一旁的三尖两刃刀此时嗡嗡作响，头顶的阴云不停地变幻盘旋。
　　“玉鼎！你觉得这样做会有作用吗？”
　　“师祖！师弟看上去真的很痛苦！”
　　一道蓝光，玉鼎真人显出身形，一边狂挥着手中的八卦扇，带动着墨绿的仙袍呼呼生风！
　　“我也不知道啊！我总不能看着他对徒儿心怀怨恨无动于衷吧！这叫苦肉计，他们是亲骨肉，我想应该会起作用！看到徒儿这个样子都唤不起他的真情，那徒儿回来他更难唤醒了。”
　　“师祖！-——师弟会不会想不开啊？”
　　“他是杨戬的儿子！不会的！我只是让他明白自己的真正想法！等到徒儿回来了，总要好的多！”
　　玉鼎真人回头看了看杨戬，不由的心中叹息。“徒儿啊！为师也只能这样做了！这孩子和你一样骄傲啊！”
　　“这小子倔劲还真是一样！玉鼎没事让他来陪陪我老人家，我帮你开导开导他！”
　　“雪神前辈！我们来陪您怎么样？”
　　“呃！你们就算了吧！我这雪窟可是扛不住番天印，混元金斗！还是给我老人家留个托身避难之所吧！”
　　“前辈！——”
　　“玉鼎！我跟你说，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现在你帮我把这两个闯祸翻天的家伙弄走！省得我老人家将来可怜的无处安身！”
　　说完一转身化青烟而去，玉鼎真人用八卦扇挡住嘴看着金毛童子上下打量！
　　“师祖！您老人家看什么？”
　　“看你后面藏着什么东西？”
　　此时金毛童子才发现身后从广成子师叔祖哪里盗来的紫草露了出来，忙拉衣襟往里藏。
　　“没没没！没什么啊！就是拿了广成子师叔祖的几颗紫草来玩玩而已。”
　　“什么？拿了几棵！你师叔祖一棵都宝贝的要命，几棵！？”
　　玉鼎觉得番天印马上就要到了似得。转身就跑！
　　“师祖！别走啊！师傅这结界还没结起呢！师祖！”
　　“徒儿不会怪我的，雪神！徒儿就有劳你照顾了！”
　　话音落，人已远去渺无踪迹了！
　　金毛童子恭恭敬敬的给杨戬行了个礼，转身对雪神道：“有劳前辈照顾师傅了！”
　　说完化流光远去，半晌只见一团氤氲出现喃喃道：“杨家小子！等你回来跟你算总账！转世了，还弄这么一群疯子来折腾我。哼！”
　　说完划出一道结界，雪窟又恢复了平静。

　　番外：
　　初春时节，本就是万物萌生，充满希望的时候。
　　茫茫草原蒙上一层薄薄的嫩绿，只是嫩青的原野间新添了一片坟地！
　　“天荒荒，地苍苍！
　　昨日唤爹娘，今日隔阴阳。
　　纵然哭断肠，何处话凄凉？

　　天荒荒，地茫茫！
　　爹娘唤儿郎，唯见荒草旁。
　　纵然泪成行，可能洗心伤？”
　　笛声悠远，有人在凄惶惶的唱——。
　　放眼是一片白帆扬起，冥纸飞舞！时而还能听到悲戚的哭声，夹杂着蒙蒙细雨说不出的悲凉！
　　“咳咳咳——。”
　　李寻欢俯身在一座坟茔前，咳得直不起腰来。
　　半晌终是止住了咳，自怀中取出一个银质的酒壶！将壶中的酒灌入口中，热辣的液体入喉流入胸中将噬心裂肺的痛灼烧到麻木。
　　看着滴酒不剩的酒壶李寻欢苦笑道：“小诺！你可是怕我喝酒喝死了，可是你可知！生亦无欢，死又何妨！哈哈哈！我这个本就无可救药的人，怎么值得你舍命相救！”
　　李寻欢将酒壶放回怀中，缓缓的站起身来！烟雨蒙蒙中已经望不清远方，看得清的是身旁一座座都是那般崭新的坟茔。
　　“昨日唤爹娘，今日隔阴阳！小诺！我知道你是被迫的对不对？你本就是个善良的姑娘，若不是经历那么多的痛苦又怎么会走上这样的路！都怪李大哥当年一念之差，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如果你见到小湖秃子，就说都是李大哥的错，要他们不要怪你！只盼你来生不要这般命苦，一定要投个好人家，平安快乐的过一生！”
　　李寻欢喃喃的自语，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儿时的情景！
　　那时的岁月无忧无虑，自己翻墙去城隍庙听他们讲江湖传闻。去锦绣斋买点心给他们送去，小诺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接过去。然后递给自己她亲手烤的红薯，给自己吃她自己做的叫化鸡！
　　想到那时李寻欢不由的勾起嘴角，恍若梦游灵魂出窍！
　　“笃笃笃！——”
　　铁传甲勒住马车，就看到不远处一袭白衣矗立雨中。
　　那孤独的身影立在苍凉的墓地中，仿佛灵魂早已不在世间站在那的不过是一具躯壳！
　　让这粗犷的大汉瞬间红了眼眶，让他忍不住问：“老天为何如此对待他家少爷？他家少爷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重情重义也有错不成！上天非要这样折磨他！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殊不知情字本就是李寻欢此生必历的劫难！
　　李寻欢只觉得肩上一暖，便知是铁传甲来了，方拉回远去的神游！
　　“你回来了！柳姑娘怎么样了？”
　　铁传甲一边将斗篷披在李寻欢的肩上一边唠叨着：“刚见点起色，就跑到这来折腾！少爷不顾及自己也体谅体谅别人，你可知道你这一天不舒坦我们一天都睡不安稳！”
　　李寻欢转过身来，看着铁传甲眼底都是歉意柔声道：“传甲！我只是想看看她，毕竟——。”
　　“少爷何必多说！你心中所想我又如何不知，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小诺姑娘舍命相救还不是想少爷好好活着，你再这样折腾自己！莫说是小诺姑娘泉下有知难过，就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难免不受牵连！”
　　“传甲！小诺这一生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到最后还是我害了他！”
　　“少爷！你明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偏偏难为自己！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傻的人。有一天真怕你自己将自己逼上绝路！”
　　“好了！柳姑娘到底怎么样了？你还没有告诉我！”
　　“柳姑娘已经没事了？蛊毒已经解了，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怎么回事？快说啊！”李寻欢动容道。
　　“只是失忆了！”
　　“什么？失忆！”李寻欢直觉被人当胸一拳，一个踉跄。
　　“少爷！——”铁传甲担忧的看向李寻欢，伸手扶住他。
　　“我竟然害了两个女人！”李寻欢痛苦的呆望着远处的墓碑。
　　“不！少爷！我倒觉得柳姑娘反倒因祸得福了，他忘了对你的感情这样终于可以从新的生活了！翁大哥说柳姑娘愿意嫁给他了，还说下个月要成亲呢！”
　　“真的？可是谁又愿意自己的过去一片空白！看来我李寻欢又欠下了一份情债！”
　　“少爷！只要柳姑娘找到真正的幸福，将来我们就可以有弥补偿还的机会！”

　　李寻欢点了点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铁传甲忧心道：“我们回去吧！这冰冷的衣裳得赶快换了才行，你这身子再经不起折腾了！况且来时叶开也醒了，谁都不要。直喊着要李叔叔！”铁传甲无奈只得抬出叶开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李寻欢听到叶开，忙往回赶！

　　铁府后院
　　叶开呆坐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无论铁小妹怎么哄都不理不睬！
　　一个活泼机灵纯真无邪的孩子就那样变得不再单纯快乐。
　　一边铁小妹心疼的眼泪扑簌簌直掉！
　　李寻欢走进来的时候，叶开终于有了反应，一头扑进李寻欢的怀里闷哭起来。
　　李寻欢心疼的将他搂在怀中，柔声道：“开儿！生病了怎么不吃药！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呢！嗯？”
　　“李叔叔！开儿不想好了！开儿想爹娘！开儿好不了就可以见到爹娘了！”
　　“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爹娘要是听到你说的话会生气的！你想让你爹娘生气吗？”
　　叶开摇了摇头，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看着李寻欢！
　　“开儿还记不记得你爹为什么给你起叶开这个名字？”
　　“嗯！树叶的叶，开心的开！爹是要我活的开开心心的！”
　　“那你这样你爹会怎么样？会很失望！李叔叔知道你难过，可是你记不记得你娘跟你说过的话？”
　　“记得！娘说她不是我亲生的娘，我的亲娘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她要我好好跟李叔叔习武，将来去见我的亲生爹娘！”
　　“开儿！要记得你娘的话，你要平安长大！你是你爹娘的希望，你不能让你爹娘在九泉之下还为你难过！你没有爹娘还有李叔叔，你还有铁叔叔铁阿姨，我们都很爱你！所以不许说傻话，乖乖的把病养好，李叔叔答应你带你去见爹娘，好不好？”
　　“嗯！”
　　“那咱们把药喝了！然后好好的睡一觉，叔叔保证你醒来就不难受了！”
　　“嗯！”
　　铁小妹一见抹了抹眼泪，把药递给李寻欢。
　　李寻欢看着他一点点把药喝完，又将他抱在怀里哄着！铁传甲铁小妹看着师徒二人不由的湿了眼眶，铁传甲看着李寻欢脸色不好不由的担心，想要将叶开放下被李寻欢拦住，直到叶开睡熟了李寻欢才将他从自己怀中轻轻挪到床上，将被子掖好李寻欢转身逃也似的奔出门去。
　　惊得铁家兄妹顾不上叶开追了出去。
　　走出房门一个踉跄，李寻欢觉得身子一沉撞在门前的栏杆上，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抵上胸口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咳得直不起腰来，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铁传甲知道他一定是忍了很久，这一爆发起来越发的挡不住了，让小妹快去请大夫一边给他抚着后背顺气！
　　李寻欢此时只觉得自己快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了依旧无法停止，直到喉间腥甜，长廊里的青砖上染上了点点的猩红，如同凋零的红梅那样刺目。才算止住了咳，整个人就像快要被溺死的人一样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抵在心口的右手攥的更紧，疼的额上都是冷汗闭上的睫毛都被濡湿了。
　　惊得铁传甲六神无主，只顾痛呼：“少爷！你怎么了？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李寻欢紧咬牙关，费力的喘息道：“传甲！小点声——！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受伤！不要——惊到孩子！我没事！扶我回去——一会就好！”
　　“好好好！”
　　铁传甲不住的点头将李寻欢背起，奔向右边的厢房!
　　待两人走后，叶开赤着双脚推门走了出来。
　　他呆呆的看着两人消失的长廊半晌，踱步到李寻欢倒下的地方。
　　双膝跪了下去，看着青砖上的点点猩红泪水滑了下来！
　　“李叔叔！开儿答应你，好好的活下去！做回那个从前的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翌日清晨
　　李寻欢迈步走进后院，就看到叶开仰着头看着院子里的一株李树发呆！
　　“开儿！——”
　　叶开闻声转过身来，见是李寻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迎了过去！
　　“李叔叔！——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身子好了吗！”说完拂上叶开的额头！
　　“李叔叔你的手那么热，怎么试得出来！”叶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李寻欢。
　　李寻欢却扑哧笑了，伸手掐了掐他的小脸道：“小鬼！你小小年纪懂的道不少，你怎知叔叔试不出来！光看你这小脸就知道，开儿没事了！告诉李叔叔，你刚才在看什么？”
　　“李叔叔你看，李树上的花苞就要开了！今年李子一定结的很好！”
　　叶开拉着李寻欢来到李树下，指着枝头含苞待放的花蕾欢快的道。
　　“是啊！春华秋实！这样好的花一定能结出很好的果！”
　　叶开听到这双膝跪地，跪在李寻欢面前道：“师傅！爹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现在徒儿父母都不在了，从今而后师傅就是徒儿的生身父母！开儿求您传授徒儿武艺！”
　　李寻欢伸手拉起叶开，轻声道：“开儿！你比师傅想象的还要坚强！叔叔也正有此意，从今天起我就开始传授你武艺！只是在这之前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你非见不可的人。”
　　叶开点了点头！

　　“义兄白天羽之墓！义弟司马超群立！”
　　看着眼前大大小小数十个墓碑，让小小的叶开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开儿！你本该姓白。你的亲生父亲叫白天羽是神刀门的门主，你的亲生母亲是魔教的大公主花白凤！本来我与你爹娘一样，都盼着你无忧无虑的成长，不愿将白家的事告诉你，可是事与愿违！每个人都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你娘在临终前将你的身世都告诉你了，你便是白家唯一幸存的孩子，白家数十口人都被埋葬在这里，今日你也算认祖归宗了！去给你父亲上柱香吧！”
　　叶开点了点头，接过李寻欢手中的燃香恭恭敬敬的跪在白天羽的墓前叩首！
　　“白大侠！当年寻欢答应你将飞刀传给白家的一个孩子，今日便兑现承诺传授叶开武艺！你在天之灵也便可以安息了！叶开是个仁孝的孩子，将来必定不会令你失望！”
　　“爹！孩儿不孝来晚了！您放心，开儿一定用心随师傅习武。将来找出灭我白家的凶手，为我白家讨回公道！爹！你保佑我早日师成艺满，为您老人家报仇雪恨！”
　　李寻欢看着叶开血红的双眼，轻叹一声接着道：“白大侠！你一生侠义无双英雄盖世，手中钢刀端的是人间正义！让李某佩服，你放心！寻欢必定倾尽所能教导叶开，将来让他做一个像白大侠一般义薄云天胸怀坦荡的侠士，如若将来叶开有胡作非为违背侠义有损白大侠英明之举，李某愿自绝于白大侠墓前谢罪，不得善终！”
　　“师傅！——”叶开一听猛然跪着转过身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泪如珠落！
　　李寻欢为他拭去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开儿！你父亲是一代侠士，你不能辱没了你父亲的一世英名！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只要你不违背仁义本心，师傅便不会难以善终！将来你若顾念师徒之情，也可约束你任性妄为，督促你行事端正不忘侠义为本！为师的一片苦心你可明白？”
　　“师傅！——开儿明白了！开儿已经没有父母了，不能在没有师傅！谨遵师命，徒儿一定随师父专心习武。将来做一个像爹和师傅一样行侠仗义身怀正义的侠士！绝不辜负爹和师傅的期盼，辱没师门荣光！”
　　“好孩子！师傅这样做其实只是不想你小小年纪，就生活在仇恨中。你可明白？人生一世除了报仇，你爹娘更希望你是平安快乐的！你是他们生命的延续，那就将他们未完的使命承载下来！将他们的侠名延续下去，那才是更有意义的事！至于公道自有天命，老天不会让为恶的人永远得逞下去。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真相最终都会大白的。到那时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嗯！开儿明白了！”
　　李寻欢牵起叶开的小手转身看向身后茫茫的草原，万物复苏一切都在孕育新的希望！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