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 大英》北冥落

3、等待

　　这是个极其注重对称统一性的房间，色调虽然深了些但家具与墙上精致的细纹却不会让整个房间显得太过沉闷，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中国瓷茶具，其中一只杯子中正冒着带有清香的热气。

　　而闭目欣赏那一杯上好红茶带给嗅觉的感受，正是会客厅那扇紧闭的门被开启前麦考夫正在做的事。

　　“希望我没有迟到，我以为来你这里至少要先学个手语，麦考夫。”阿米莉娅.里斯在沙发上坐定将手机放回包中，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看着麦考夫调侃道。

　　说完未等麦考夫开口，打量完周身环境的阿米莉娅再次轻启红唇：“我以为就你这里的肃静原则，在装潢上你会更倾向于巴洛克风格。贝壳顶饰，你怎么想的？”

　　“呵呵，如果你想要检验你的学习成果，我亲爱的阿米莉娅，我们今天也可以以你所希望的方式交流。第欧根尼可不是什么教会，能做到同样效果的装修风格，洛可可更注重于细节的精致不像巴洛克过于庄重，我可不想因为有教唆宗教信仰之嫌而被人打扰清静。”麦考夫边说着边倾身为阿米莉娅面前的陶瓷茶具中注入红茶。

　　将茶壶放定麦考夫瞥了眼阿米莉娅的红裙接着说道，“而且严格来说，真的按照原则行事，你得首先乔装成男的才能进这里。”

　　知道麦考夫意指自己的裙子颜色过于鲜艳，阿米莉娅抚平了有些微微翘起的裙摆，淡然道：“well,国内部自然是比不上你们国外部日理万机，但是却不会出现需要长官亲自上阵解决问题的纰漏。”

　　“自然，就这一点上，MI6确实比不上你们MI5，毕竟你是那个连招募会都不需要亲自上阵的人。”麦考夫轻勾嘴角，端起茶碟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阿米莉娅应被戳中痛脚而抖动了下细眉，她最讨厌别人拿这个说事，因为作为政府重要机构的主管中年纪最小的，她总是很难给予别人信服力，故而每次招募会都是她的副手代替出席：“我以为你找我来，有更重要的事。”

　　“不不，只是老朋友聊聊天顺便探讨一下举重若轻的小事而已。”麦考夫达到了目的，微笑着放下茶杯，将右腿隔在左腿上双手交叉于胸前，摆出一副聊天的姿态。

　　“是吗，我以为你是为了今天上午发生的小插曲而请我来喝茶的呢。”阿米莉娅同样将身子靠后，把重心交给椅背，略带戏谑的看着麦考夫。她可不像麦考夫那么喜欢绕弯，她更倾向于直接了当的办事方法，或许也是出于她军旅出身的习惯吧。

　　“一如既往的，你总是太快进入正题。”麦考夫叹息一口，面对自己毫不配合的同事他总是没法纠正对方毁人乐趣的行为。

　　“得了吧，其实正和你心意，不是嘛！”阿米莉娅一脸鄙夷的哼了一声，“那么多年了，还乐此不疲的坚持着你恶趣味的行径。”

　　“我坚持。”麦考夫对着阿米莉娅挑了挑眉，“所以你的这个朋友有什么特别之处，需要你这样保护。”

　　“噢，你可高看我了。”阿米莉娅摇了摇头，“他朋友的等级可是政府级别的。”

　　麦考夫微微皱眉眯起银灰色的眼睛直盯着阿米莉娅，他没有理解阿米莉娅的意思，甚至心有疑惑，‘MI5仍算不上政府级别的？’

　　阿米莉娅对于麦考夫完全在意料中的反应一点也为被号称为‘大英政府’的男人展现困惑而惊奇，要是没有见证维克曼一路走来到现在地位的过程她也会这样：“就像我说的，政府，英国政府。”

　　‘与政府为友嘛，有趣。’麦考夫将黑伞拿在手中，抚摸着伞柄，他已经准备离开了，再在这里呆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MI5女主管阿米莉娅看似有问必答，但是总是避开重点始终只停留在外围，“你认识他多久了，如果这个问题不算冒昧的话，你是否愿意为我解答。”

　　“五年。”阿米莉娅轻笑了一声，“怎么，担心你的地位了嘛，不用太过在意，他是不会离开英国境内的。”

　　麦考夫听后一笑只是那笑容怎么都显得深沉。MI5与MI6掌管方向不同，一个国内一个国外，一个不出英国国境的人理所当然的轮不到MI6来插手，更何况阿米莉娅可不如她看上去或者表现的那样无害。只是套个情报，她这种绝对的‘有问必答’甚至体贴的解疑相比于其他人故作聪明的拐弯抹角，就已经令麦考夫觉得十分烦躁了。

　　套话的艺术在于‘说，并且要多说’，所谓多说多错，而阿米莉娅这种有什么答什么其余的却不多说一句的做法，是最令人觉得恼火的，而她总又在适当的时候洒出一点鱼饵，引你上钩的行为又何尝不是她的恶趣味呢。这种行径的可行性正是拿捏住了套话模式总是从外围慢慢绕入內围的这条不成文的规矩。

　　对于这样的人是否应该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却又是另一回事。当只有这样一条线索的情况下，若是鲁莽行事而破坏了它，结局不是麦考夫愿意看到的。

　　居高位而慎行事，这是他们这些政客的通病，阿米莉娅则因为其军旅世家的出身所带来的不可免直截了当的习惯成为政客中的异类，也使得每次在这样的谈话中不能全身而退却也能保证不会出现太多的纰漏。

　　“聊聊其它的吧。”阿米莉娅重新为自己的茶杯中注入了些茶，饮了一口提议道， “听说理查德.克雷曼近期出现在英国境内了，你们部门最近漏网之鱼倒是多？”

　　“well,太过相信手下人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嘛。”麦考夫拿着伞拄了一下地，而后又将伞尖朝上观察了下上面沾到的灰，待一系列动作结束后才施舍给阿米莉娅一个眼神，“我记得你是海军出身，对前防空作战中心的人也感兴趣？”

　　虽然她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麦考夫对于维克曼有太多的兴趣，至多是圈子里出现了计划外的人想要更新下消息库而已，之前阻拦MI6获取信息那只是职责所在。而现在麦考夫明白了维克曼是个五年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未来也不一定会有过多来往后，所表现出的不上心，让阿米莉娅有种不爽的感觉，就像是用完就扔一样啊。

　　“军人当然对军人感兴趣，特别是那些叛国的。”阿米莉娅手指缠绕着一缕发丝在把玩，看似漫不经心，“听你的语气，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件。”

　　“还未到危害国家的地步。”麦考夫显然不想在这个小人物上浪费时间，他作答的很迅速。

　　“那也不一定吧，你要是有闲心就派人跟进下这事吧。跳梁小丑的戏码，我可是最喜欢了。到时候共享下情报，作为回报吧。”阿米莉娅说着起身整理下服装，拎起被冷落许久的包，向门走去，临了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补了一句，“攻破MI6的防御太费时间了，自己人不用那么麻烦吧。”

　　没等麦考夫回答，拉开门，阿米莉娅回头蓝色眼眸中尽是淡薄之色：“事实上我完全不能理解你那么急于求解，只要等待而已。”

　　麦考夫听着阿米莉娅的话弯起了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MI6的情报防御于MI5如出一辙，既然MI6的防御费时间，那么MI5的情报又是好拿的？当然，既然那位利维斯准将默许情报的外流，对自己感兴趣，那自己所要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毕竟，他身为大英政府的朋友，两人立场不在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