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 大英》北冥落

15、算计

　　嘀——病房中很安静，除了记录仪的声响、呼吸声再无其他的杂音，床上的人仍在沉睡。有些讽刺的是床边的柜子上摆满了鲜花,然而最靠墙的那一束的叶子因为没有细心的打理已经枯萎了，这说明什么？如果病人醒着一定会告诉你，那说明了病人的身份使得来探望的人不少，但大多数只是走个过场。

　　随着手臂处的突然的紧缩，躺在病床上的人醒了过来。稍稍打量了一下周身环境，取下了绑在手臂上的血压测量带。心里自嘲道：‘这待遇真高，都用上病危病人用的实时监测仪了。’虽然还不清楚自己躺了多久，但是单从伤口处的感觉来看时间不会太短就是了。

　　稍微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维克曼尽可能的不动用自己的左手。下床，看了眼自己的诊断报告。与自已预判一样，得赖于小福尔摩斯先生的那一撞，使得克雷曼射击轨道改变，没击中要害，甚至连肩胛骨都击中，手术之后，只要静养就可以。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不良作息，才会造成昏迷那么久。

　　在各个抽屉摸索了一番，找到了手机，解锁，查看邮件。看到这几天下属发送的每日最新的股市情况和这几天的交易情况维克曼都要气笑了，得说幸好至少没有一觉醒来脱欧了嘛。

　　按了控制窗帘的的按钮，没有了窗帘的遮挡维克曼能够看清窗外的景色了，外面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伦敦的天气总是不怎么好，不过介于现在还是凌晨也实属正常。

　　哆哆哆——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这个点会是谁？’维克曼心中疑惑着但是还是发话让对方进来，毕竟对方在自己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敲门了。

　　“你好，利维斯先生。我是负责您住院期间安保问题的人员，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性您是否可以将窗帘拉上？”来人坚定而不失礼数的表明了来意，他站在窗口处向外张望了下而后看向维克曼。

　　“当然，是我的失误。”维克曼为对方的称呼挑了挑眉重新将窗帘合上，来人向对讲耳机确认一番后感谢了维克曼的理解而后又退出了房间。

　　‘利维斯先生？’维克曼在来人退出后陷入了沉思，‘难道事情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进行？才三天的功夫就已经全盘接受了？该说麦考夫.福尔摩斯确实不负其名嘛。’

　　语调中带有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赏，维克曼轻笑了两声。事情已经解决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要在意的，谁接手其实也都一样。想通了以后，维克曼也就准备专心的投入于自己拖了几天的工作中，事情已经解决，假期也就休完了，终于可以正式退役，不过只还有一件事要做。

　　【名字是莫里亚蒂教授。 】

　　麦考夫早在维克曼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下属发送的讯息，只是等他一切都忙定了已经中午了。

　　“长官，下午你还有一个会议以及…”安西娅与往常一样的在午休的间隙向麦考夫提醒并确认下午的办公项以防有变化。

　　事实上这也确实是有必要的，麦考夫还未等安西娅说完就表达了推掉所有下午的行程的意思。

　　“以及准备两人份的午餐直接送到医院。”麦考夫接过安西娅手中的黑伞，调整了下领带跨出了办公室。

　　而维克曼这边则在接受了医生的检查后就已经直起身坐在床上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数据了，显而易见的他一早在不扰民的时间就让自己的助理跑了一趟腿送了些今日工作的必需品来，以及让他帮忙整理准备出院手续，维克曼可是不想待在医院了，既然医生都说了并不属于危险的情况稍加注意点就行了，待在医院对维克曼来说太不方便了。

　　“等一会儿，再十分钟我这边就结束。”维克曼余光观察到有人进来了，且也没有报上名字以为是自己的小助理，“出院手续办好了？”

　　清脆的金属物体撞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引起了维克曼的注意，他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麦考夫便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中，虽然眼睛盯着电脑，但是毫不影响他与麦考夫的交流，他勾了勾嘴角说道：“你这回倒是来的挺快的。”

　　“克雷曼活下来了。” 麦考夫也没有在意维克曼的怠慢行为，他自己也随意找了张椅子坐在维克曼的身边，没有理会维克曼的调侃，他将黑伞放置在一旁，“只是这辈子都离不开轮椅了。”

　　“也算公平，一条人命一双手脚。”维克曼想做耸肩的动作，但考虑到左肩的伤，用点了点头代替了。

　　“我不认为出院是个好的选择，以你的情况来看。”麦考夫瞥了一眼维克曼的左肩道。

　　“没什么大问题，以前在军队受过更严重的。”维克曼结束了自己手下的最后一笔交易，合上电脑转向麦考夫，他挑了挑眉，“我其实很好奇你是怎么把阿米莉娅弄走的？”

　　“well,这并不困难？毕竟我是国外部的。”麦考夫眉毛上挑了一下，将助手已经送至的餐盒放上餐桌板，“午饭？”

　　“下毒？”维克曼看向麦考夫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揶揄之色。

　　麦考夫看着维克曼眯了眯眼，停下了打开餐盒的动作。

　　“开个玩笑，别生气嘛。”维克曼见状急忙讨饶，不再多话。

　　见到午餐是英国国菜炸鱼薯条维克曼皱了皱眉。油炸食品确实可以促使多巴胺的分泌，不过以麦考夫的工作强度来看可以理解，作为病人还是不要挑剔那么多了。

　　就在维克曼以为麦考夫不会在就餐时说任何话的时候，麦考夫看向了维克曼：“你是否本意就没有救夏普太太的打算。”

　　维克曼因为麦考夫的话倒是顿了一下：“不久前，倒是有一个人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为什么明知道计划有问题却不提出修正？’以及‘为什么在当年处于半退役的状态却在得知我的副官加入这个计划后，执意要成为执行人。’你认为呢？”

　　“平常。”虽不觉得两者间有何关联性，麦考夫还是回答了维克曼，“在用理智所操控的人生中，情感却总来捣乱。”

　　“是的，完全正确。这才是标准答案。”维克曼因为麦考夫的回道勾起了一抹笑容，麦考夫完全的诠释了自己当初的举动，“而对于你的疑问，没有人可以决定他人的生命，除了他们自己。她的结局是在她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定下的，那本来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叫停这一切的机会。”

　　“仍然，你创造了这个机会。”麦考夫瞥了一眼装无辜的维克曼。

　　“而你，纵容了它的发生，没有阻止。”维克曼回视麦考夫冰蓝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事实上，对于这件事我倒是有一点很疑惑。”维克曼放下了叉子，双手交叉，斜过身子靠着右肘支撑身体看着麦考夫，“你在知道了我的目的后，你我都明白警察并不能提供什么保障，那么在自己弟弟的安全不受保障时还会放任我这样做是对自己自信呢，还是对小福尔摩斯先生自信，亦或是对我？”

　　“就像你说的，虽然我并不明白你所说的纵容的意思，但是凑巧地我为你提供了便利。”麦考夫同样结束了用餐，放下餐具，靠向椅背调整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没有回答维克曼的疑虑而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我私以为，生意人所讲的利益关系是相互的？”

　　“哈哈哈哈。”维克曼听了麦考夫的话仰天笑了几声，眼中闪过一道趣味的光芒，这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麦考夫会在本次的行动中如此的合作，“当然，就像我最初说过的，我喜欢公平交易，以及我确实许诺提供你我的服务。”

　　麦考夫对于维克曼的表现并没有动容，仍然是淡然的坐着，等待着维克曼，而后轻启他抿紧的嘴唇：“你是否听说过吉姆.莫里亚蒂这个名字……或者，就像你在早上发送的最终的任务中的称号，莫里亚蒂教授。”

　　“所以？”维克曼挑了挑眉，接过了麦考夫从皮包中拿出的文件，并不意外它被标注着钓鱼行动的标记。

　　“我只是好奇是否有可能在这上面施展你的本行，这只是询问专业人士的意见。”麦考夫双手扶着他的伞，露出了政客的标志性笑容。

　　“你是指解决他的资金来源？”维克曼随意的翻阅了一下文件，转向麦考夫，勾了勾嘴角，“线索？”

　　“寻找也可以是双向门，聊天记录就当是赠品。”麦考夫从握住伞柄的十指中分出了一个凭空点了点文件， “夏普太太咨询的犯罪网站。”

　　“一个网站倒下了，千万个在路上。”知道麦考夫指的是聊天记录中，莫里亚蒂提到自己的事，依旧合上了文件，弹了弹文件的封面，“可以。”

　　‘太有意思了，麦考夫.福尔摩斯。接盘的速度超乎预料的快，懂得利用。’维克曼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却全然是欣赏的神色，‘麦考夫、麦考夫、麦考夫。’在心中连叹了三遍麦考夫的名字，维克曼的笑容更大了，他还是第一回遇到完全不处下风的交易者，甚至自己还被他摆了一道，让自己无法拒绝他，不过也确实，在身为主动方邀请麦考夫来会面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失去主动性了，果然被称为大英政府的男人没有那么好说话。

　　“准将？”助理办完了各种手续再回到房间中时，发现自家准将正笑的诡异，而桌子上还留有一些餐盒，有些惊慌的出声道。

　　“准备好了？收拾一下出院吧。”维克曼已经换下了病号服，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自叹了一句，“接下去，我们有一场仗要打了。”

　　“准将？”小助理不明白维克曼的意思，英国的经济现在很平稳为什么这么说。

　　维克曼微眯了眯眼心中思索着麦考夫.福尔摩斯都忌惮几分的人会是怎么样，不论如何一定会相当有意思，术业有专攻，商场上的事，他就接下了。

　　心中有了考量后见小助理已经收拾好一切，正疑惑的看着自己，没有多说什么只一句“走吧。”便决定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