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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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眼画眉，又在唇上细细抿上那一抹红，一个俏丽脸庞在镜中闪现。
我定定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如揣小鹿，耳边不时浮现姐姐的话语。
“今娴，明日宴辰上，你便有机会献舞。”
“今娴，无论发生何事，切记沉住气。莫忘了姐姐教你的那番话。”
成败在此一举。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推门往大厅走去。
在陈妈妈身边站定。她转过身，朝我上下打量一番，轻声问道：今娴，穿上这身衣服作啥？”
我不语，只觉有把小捶在胸口间不停敲打。再深深吸一口气，无意识地望向大厅四周。
仿佛看见姐姐的微笑，只是再定神一望，却只见一排穿着灰布麻衣低着头的小厮。
一定是眼花了。姐姐此时该在后殿等着我们。
堂上飞羽和飞霓舞得千娇百媚，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与平日判若两人。
两个妒妇，我喑自骂道。
阿旺哀呜的惨象在我眼前浮现，我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只有成为坊里的头牌，才能不给她们欺负。而今天，就像姐姐说的，会有我的机会。
只是那一排着灰的小厮里，谁会是姐姐买通的人？
“今娴，无论发生何事，切记沉住气。”
当我看到跪在大堂上的姐姐时，突然明白这句话的含意。
王爷的宴辰上，有谁会有胆子故意打碎东西？
心中一急，不容多想，我欲起身上前。
姐姐看着我微微摇头。
脚步停滞，我回望着她，踌躇于行与止之间。
我若上前，今日一切便成泡影，两人皆要受罚。事到如今，我能做的便是接着把这出戏唱完。
心念百转千回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一切像是梦境一般，载信的威胁，八王爷的
话语，姐姐被带到大厅外接受仗刑。我失神地站在原地，直到那无比熟悉的霓裳舞曲响起。
舞乐欢快流淌在空气中，我的心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手臂随着舞乐起伏着。一起步，却踏错一个拍子。
有微微的笑声传入耳中，让我的心神越发地乱。
侧身旋转着飘向另一方，眼神却飘向大厅外。姐姐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带着急促慌张的舞姿跳完第一段，随着舞乐放缓，我以长袖遮面，静静地站立在大厅中央，等着第二段开始。
隔着轻薄的衣袖，我看见飞羽和飞霓在窃笑。陈妈妈脸色凝重。宾客们在窃窃私语。
姐姐，我该怎么办？
黯然低首，眼神停留在脚腂的足铃上。
小巧的足铃闪闪发亮，如同爹爹生辰宴上姐姐灿烂的笑颜。
和姐姐笑得一般灿烂的还有爹爹和娘亲。
而我和着行云流水般的舞乐，轻轻地回旋一圈又一圈。裙裾翻转间，余光望见双亲喜笑颜开。
我扬起唇角，莞而一笑。
抬起手，轻拍几掌，一个俯身旋回，带着满心的喜悦，我的笑容愈发甜美。
爹爹和娘亲看得不停点头，姐姐在一旁翘起了大姆指。
乐曲越来越欢快，如小鹿在森林中跳跃，又似小鸟活泼清脆地嘀鸣。我随着音乐，有节奏地在地上轻踏几脚，叮叮铛铛的足铃声穿插在音乐中，带着我轻盈地飘向前方。
飞旋于舞乐间，那几张熟悉的笑脸在我眼前不停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和那如春风一般拂人心扉的音乐一同消失。
我垂手静静地站着，含笑看着台上的八王爷。八王爷回望着我。我看到他眼里映出自己的影像：眼波流转，笑靥妩媚如花。可是方才柔软无比的心却一点一点地冷却僵硬。
厅堂上一地鸦雀无声。我听见自己轻声而又急促地呼吸，很快地，呼吸声淹没在一片叫好声中。
沸沸扬扬的人声中，我微微抬头，暗自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地收回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