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路》遥远时空舞一夜

11、第 11 章

　　再见到他已是四年之后。

　　载信府上设宴为八王爷庆祝生辰，唤了飞燕坊一干姑娘入府表演歌舞。今娴和我也一并进府以便照料诸位姑娘们。

　　如同以往，飞羽和飞霓是红花。

　　今娴的舞技早已炉火纯青，但是碍着飞羽和飞霓的阻挠，陈妈妈也无机会慧眼识珠。

　　只是今日今娴必定会大放光彩。

　　用我们的方式。

　　大厅上，飞羽和飞霓翩翩起舞。曼妙的身段伴着乐曲左右摇摆，妖娆诱人。若干好色之徒看得目不转晴，只恨不得把俩人吞下去。

　　主台上载信和八王爷华胥谈笑风生。而郦瀚，这个若干年前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紫衣公子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地看着堂下的歌舞。

　　台下的女宾和侍女注意着华胥和郦瀚两人。偶有眼神接触的，立刻红着脸，微微垂首作出羞羞答答的模样。

　　这男色如同女色一般也是诱惑无穷啊。

　　眼尾瞄到今娴已换好五彩羽衣从侧门进入，杏眼细眉芙蓉面庞，纤纤细腰不胜一握。

　　听说当初她换回女装时，可是让陈妈妈和晴姨惊艳了好一阵。

　　赤着一双拴着脚铃的玉足，今娴轻盈地走到陈妈妈身边站定，只是脸上有微微紧张之色。

　　今娴，一定要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我朝她的方向淡淡一笑。

　　她似有感应，向我这边探头。我稍稍低首，避过她的眼神。

　　飞羽和飞霓已舞过高潮。舞乐逐渐轻柔缓慢。

　　有个喝得半醉的家伙唤小待去倒酒。

　　就是此时了。

　　我绕桌上前，半蹲下沏酒，手微微一松。

　　“啪”。玉雕的酒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

　　舞乐戛然一止。众人目光纷纷投向我。

　　今娴看到是我，脸上一惊。身形一动，便想来我这边。

　　我朝她微微摇头。她一顿，继而又站定，恐是想起我交待的话。

　　我低头注视着四分五裂的碎片。地上一缕缕酒痕蜿蜒向前，一直延伸到几双玉靴之下。做工精致的靴上嵌着一颗颗晶莹的玉珠。

　　如果当初我们有这些玉珠，该有多好。今娴不必卖身给陈妈妈，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这些可以改变我们一切的玉珠，现在只是权贵人家的饰品。

　　老天爷，你的眼瞎了吗？我的身子慢慢颤抖起来，一口怒气咆哮着拼命从胸口往嗓子眼挤。

　　“大胆奴才。八王爷大吉之日，竟然做出这种煞兴的事。”载信公鸭般的嗓音怒气冲冲，却让我的心神渐渐平复。

　　“拉…..”

　　“禀将军，奴婢斗胆进言。”是今娴的声音。

　　“在奴婢家乡，生辰之日摔碎东西乃是大吉之照。寓意岁岁平安。”

　　“八王爷得此吉兆，今后必是岁岁年年安康无祸。如将军王爷不赚，奴婢愿献舞再为王爷祀福。”

　　“好一个岁岁平安。便请姑娘献舞吧。”八王爷朝今娴颔首示意。

　　“跳好了有赏。跳砸了就和这奴才一样，拉下去挨一百板子。”载信朝左右侍卫努努嘴。
　　两人便上前架起我。

　　我的心猛一跳。

　　“哎，将军。这般喜庆之日何必和做错事的奴才一般见识。我看这一百板子就免了。”

　　“郦公子不光是怜香惜玉，连个小厮也放在心上。只是载某家有家规，板子还是要挨，要不家里奴才都乱了规矩。”

　　“来人，拉下去四十大板。”

　　经过今娴身边，我看她眼中隐含忧虑，便作了个“放心”的口型，又微微点点头。

　　陈妈妈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们。飞羽和飞霓在一旁不知所措。

　　霓裳舞曲在身后缓缓流出。今娴足上的铃声清脆地穿插在其中。

　　今娴，就像在你爹生辰那天欢快地跳吧。为你爹你娘许叔我娘亲，也为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