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pater 18 麦琪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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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校的话，还收。”讲座席上，拿着话筒的陆融彬彬有礼地回答说，“至于条件嘛，我不能给一个硬性的标准，不然到时候不招你你可得要我负责了。”
这句话引起了现场的一片笑声，旁边有个搞事的插嘴：“那您就不能透露透露嘛！”
他眯起那双桃花眼，想了下：”就是尽可能优秀吧，专业相关方面，能找专业度相关的实习，尽量去找，大家都是T大毕业的，信息检索方面应该没问题。至于薪资待遇嘛，我们公司还是相当有竞争力的，大家可以参照历年的招聘公告。”
一席车轱辘话，说了等于白说。旁边有几个女生低声讨论道——
“听学姐说，四大所内卷也很严重啊。劳动强度超级大。”
“是啊，都要冲业绩，当然家里有资源更好，没资源，要么退一步进下一级的所，要么干脆拼一把去投行呗——四大所那个工作强度，也不是人能够长期忍受的。”
“那我还是先进去积攒一年经验再出来吧。”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热烈的讨论过后，在讲座终了之时，陆融说：“这上面是我的邮箱地址，我们所现在在招两名助理，大家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投一投噢！”
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后，讲座结束了。李安然把邮箱拍了照，不报太大希望地把自己的简历整理了一份，发到对方留的邮箱里，并没报太大希望。毕竟参加讲座的就有几百人，哪怕十分之一发了邮件，估计对方工作那么忙，也没什么时间看。
可没想到半个月后，她意外地收到了一条来自来自陆氏生物科技的短信息——
“亲爱的李安然：您好，请于明日（星期四）上午九点来参加面试，逾期不候，谢谢。”
这种官方措辞的广撒网面试机会，听起来也还是希望渺茫。
不过李安然还是调课去了，毕竟，试试总比不试的强。
按照短信上所给的地址，换乘了一次地铁，半个小时后，她来到了通知所说的地点。
偌大的大楼，光可鉴人的地板，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她拿着另外准备的简历，在外面排队，旁边等待的除了她，还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简单的寒暄过后，李安然知道男生是隔壁学校的，家里也是科技院里的——至于女生，她没说，不过，她长得特别漂亮，化妆之后，像一朵精致的玫瑰。
竞争激烈啊。
李安然心里暗叹一声，觉得自己这趟多半又是陪跑，所以心态反而挺淡定，被叫进去的时候都忘了紧张。进去之后，面她的果然是陆融，和之前去他们学校时一样西装革履，丹凤眼，眼神里带着股狐狸般的讥诮。
他没有开口，埋头不知在看什么材料，反倒是旁边那个助理模样的职场丽人翻了翻李安然的简历，抛出了个简单问题：“为什么想要加入我们公司？”
这个问题可以说挺好回答了，就看你准没准备，态度问题。
“我毕业于T大生物系专业，一直以来也想要从事相关方面工作，贵司作为行业的领头羊，当然值得一试。”李安然客客气气地回答说。
那个穿着时尚的女助理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去看简历，语气没什么波动：“我们这行压力比较大——能接受加班么？”
“能。”
只要钱给够，通宵都不成问题。李安然在心里默默地想。然而只是在心里，表面上，她依然八风不动。对方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用问询的眼神看了看陆融。
而陆融，也终于从他那堆资料里分神出来，语速极快地问她——
“我们都知道科研这行很难出成果，如果你是从业者，你会怎样做？”
一般大学生在这个时候，无不是慷慨激昂谈谈自己的救市之策，但李安然思忖片刻，答：“我想，我现在的影响力还没那么大，不过和平常一样，做好眼前事罢了。”
陆融听后，反而笑了。
“挺好。”他说，“做这一行，贵在有自知之明。”
“回去听通知吧。”
他说。
李安然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走出大门的时候，她松开手。
攥了一手汗。
走出大楼的时候，李安然觉得自己多半是凉了。可分析来分析去，她刚刚面试的表现并不差，态度可算得上诚恳，表达清晰流畅。
那么，对方这么个态度，多半是因为年纪，人脉，经验，这些不可控的因素。
“你不应该这么回答的。”后来，更有面试经历的赵彤彤这么说，“你不能以自己的角度去回答啊，学生思维，你应该表达‘我能为这里带来什么利益’而不是‘我想要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李安然仔细揣摩了一下，觉得她说的挺对，只可惜自己前半生受限于那个小县城的一亩三分地，纵使有野心，到底眼界太窄，恐怕人家也看不上。
转乘一趟地铁回去时，正值中午的高峰期，地铁上已经没有了座位。好不容易挤上车厢，站在过道里，嗅到列车呼啸而过时的凉风，李安然突然觉得心里特迷茫。
她，一个小县城来的学生，除了学历不错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硬通货，她凭什么和那些从小就见识过许多的京城孩子比？
地铁播报里，还在宣传房地产，最新的地王，已经被炒到了天价。高中时那个模模糊糊的构想，也逐渐变得遥不可及起来。
她大概永远不可能在这种繁华的大城市安家了。
除非她嫁个本地人。
李安然苦笑一声，在帆布包没有被挤扁之前，挤出了地铁站，随着人潮涌动，向图书馆方向走去。
快期末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反正，还没得到的，也就还不是她的——
她得复习。
复习期间，图书馆都是人，李安然手机调的是震动，等到中午，她才看到这么一条短信——
“您好：亲爱的李安然（Ann），请于2月11日之前，带齐以下证件，来承天金融所报道（证明材料见附件）。”
这是一条相当正式的，口吻冷冰冰的通知短信，而李安然却慢慢被巨大的惊喜包围，一向情绪少有外露的她，慢慢地笑了起来——
期末前的面试居然没有白做功夫，她竟然真的可以去陆融所在的陆氏科技实习！要知道，一份名企的实习经历，在找工作的时候，那可是非常重要的加分项啊！更何况，陆氏科技背靠高校，财大气粗，虽然忙，但就连实习生都可以跟着喝汤——他们发的福利待遇可不是些虚的水果点心，那可是实打实的人民币！
打电话过去确认消息属实，不是谁谁谁骗她的愚人节玩笑之后，李安然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又是联系辅导员沟通，又是调课到上午，终于把这一套行程给确定下来。
然后，在某个冬日的一天，她和沈思危碰面了。
街上的雪花随着圣诞节的音乐一起飘落着，她依然一贫如洗，却忍不住为内心的希望笑得眯起了眼。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李安然说。
“这么巧？”沈思危诧异了，“不是，安然，你该不会有读心术吧？正好，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吧。”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安然都忍不住俏皮了一点，调侃他：“那我不管，我先说噢——”
“不不不，我要先说！”
——“我可以去承天实习了！”
——“我去HF青训通过了，还很有可能是首发！”
李安然愣了：“青训？”
“是啊。”沈思危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想起什么似的，挠了挠脑袋：“噢，对了，安然，我之前忘了告诉你了，HF早就喊我去青训嘛，然后我拖到放假了才去，果然一试就通过了，而且他们说，我可能是近些年最有天赋的新人了，所以会考虑直接让我首发，你男朋友厉不厉害？”
他讲着，眼睛里有快乐的光。李安然犹疑了一下：“那……你跟你父母商量了没？”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啊，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啊！打游戏什么的，听起来就不正经！”就像每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一样，沈思危迫切地想要得到认同，特别是身边人的认同：“可是我早就受够了这种死读书的生活了，再说了，我游戏真的打的很好——安然你是不玩游戏，不然你可以去感受试试！我单排的分数特高，这才吸引到职业队的！”
“不是这个问题。”李安然想了想，叹口气，告诉他自己的考量：“你觉得，是你现在安心念书出去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容易，还是去当职业选手打赢所有人拿个冠军容易？你们学CS的，出来年薪真的不比职业选手低——更何况，这一行，说起来真的就是青春饭，我也有看过报道，别说没进入决赛了，就算进了决赛，拿不到冠军，那不也一样一场空？”
她说得太长远，以至于沈思危也跟着冷静下来，有些失望地吐槽：“你怎么那么清楚……”
李安然当然清楚了，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弟弟，那是没有办法，在学业方面完全没有天赋，才去打电竞。可这么说，好像又让她的偏见显得有点深。如果她再自私一点，她可能会拦住沈思危去干这个——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去选这种万里挑一，个人努力也无法改变天赋的职业。
可她毕竟还年轻。
她自己也明白，当你特别想要做某件事的时候，金钱，成功的概率，并不被放在首位。
于是，她只是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让你想好，你一个重点大学生，休学过去打职业，时间成本上来讲并不划算。”
她的语气稍微放松了点儿，沈思危眼睛亮了起来：“那就是你支持我咯？你一定支持我，对吧安然？”
被他希冀的眼神看着，亮晶晶的，李安然哪里还严肃分析得起来，慢慢地笑起来，她说：“这哪有什么支持不支持啊，你真想做，我也拦不住你，不过我觉得，你确实应该跟父母商量商量。”
“那我不管，你就是支持我了，我这就去报名！”沈思危美滋滋地抢过手机，去报了名，见状，李安然也只好摇了摇头，笑——
怎么办呢？自己选择的男朋友，宠着呗！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那些世俗的考量，可她也明白，梦想的重量。
如果现实中非要有一个人承受这种传统的，令人神经紧绷的中国内卷式竞争，那么，这个人也可以是她。她咨询过学长学姐，T大出来的市场价并不低，即使是众人调侃的生物专业挺凉的，也足以在大城市立足，即使，这背后的代价，是比996更加严酷的竞争与压力。
她已经拿到陆氏科技的offer了。
在未来，她还会拿到更好的offer的，凭借自己的努力。
“你去试吧。”她低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点儿，“大不了我养着你咯。”
“哇哦，我女朋友好酷哎，居然要养我，不愧是T大的高材生，牛！”沈思危夸张地叫了一声，太欠打了，被李安然给了一拳——
“去你的！”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chpater 18 麦琪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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