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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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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怎么回来的?
小乌今年八岁,空有一身蛮力,但还是个孩子,颠三倒四的怎么也说不清楚她怎么被大太太放过了一马。
桐屿当时没在跟前也不知道具体情形,但能让小乌从容回来,恐怕母亲那里出了什么好东西给大伯母。
“这件事里小金以下犯上,你若听见了看见了,只管把这事告诉年纪大的姐姐,再有旁人能替你作证就更好了。到时主子自有分辨与处置。你呢,你自己去挥拳打人,就是没错,你也做错了。小金没还手,你就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小金与你扭打,你们就是斗殴,还是个错。这个道理我以前讲过,现在还讲给你,若你就此长了记性,我还待你好,你再犯错,我就不能与以前一样喜欢你了。知道么?”
小乌哭着磕头,她早就后悔了,此时没有不应的。
看她应该是明白了,叶简罚小乌回自己房子面壁思过,一天不准出门,再扣一个月的月钱。
小乌瞪大眼睛,拉着桐砂再三确定自己还能进姑娘屋侍候,就高高兴兴回房面壁了。
等那个小孩子人影从门口消失,叶简问桐屿,“在母亲院子里时,那伙人都说了什么?”
桐屿为难的低头,小声道,“就是阿金她们乱嚼舌根子。”
叶简选了一对三花银叶子耳坠,戴上,“算了,待会你也别去了,你去给小乌上课讲道理,大伯母且在家里住一两个月呢,抬头不见低头见,再不能给我惹事了。”
处理完了内务,叶简带着桐砂去了正院。
母亲杨氏已经为女儿配好了要去赴宴的配饰,叶简看了一眼,果然母亲选了祖母过寿那日她要穿的漂亮衣裳,也没说什么,便将话题转到那个所谓的“顾女官”身上,她的确有点好奇。
“……母亲可曾见过那人?是否真的有官身有品级?正五品,都比县令高了,”叶简腻在杨氏身边,羡慕道,“不知她们这些女官可有升迁之路?若是有,岂非也能有人坐到女中宰相?”
且还是京中长公主府的近侍。
那可是能够直达天听的。
杨氏轻轻拍了女儿一下,“坐好,没个正样,女宰相什么的我可不知道,兴许宫里娘娘身边的女官,会有更高品级罢。你也别多想,我与你爹爹这辈子可不能把你送去那种地方。”
叶简嘻嘻笑。
索性丈夫还没回来,杨氏叫小玉取了点心,慢慢说起这位女官,“前儿我陪你大伯母去万山寺上香,远远瞧了一眼,那位顾大人看着倒是比褚夫人还气派一些。”
褚夫人是宁州的知州夫人,算是宁州这些妇人中的头一份。
“长公主府里的女官大人,自然是要厉害的。”叶简跟着附和,手底下翻飞花样的煮今年的新茶,然后递到母亲眼前,“可女儿还是很羡慕。真好啊。”
杨氏看女儿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道只怕女儿的心眼还在“女人能做官”这上面打转,于是将这几日听来的顾女官的身份和往事说了一两件。
首先第一个,顾女官终身未嫁,想用这一点打消了女儿的小心思。
终身不嫁的意思就是老来无依,凭你什么高贵的身份,没有丈夫或儿子的庇佑,下场肯定凄凉。就算有公主府养着也没多好,等她年纪大了,不过是找个庄子一住然后等死。……
当然杨氏把事情说的有点残酷,可能事实没那么惨。
叶简听话的点点头,附和母亲。
母女二人说了好一阵从大伯母那里听来的顾女官的闲话,外面来人禀,说二老爷今晚可能回来晚一些,让二太太不用等候。
杨氏大手一挥,让小玉撤了桌上的点心,将耳房里一直温着的几样小菜和白玉粥端了上来,小玉和桐砂分别给二太太和三姑娘布菜。
快快吃完这点东西,母女二人就要去老夫人院子请安了。
一路上杨氏再三叮嘱女儿,“顾女官的事情可大可小,但作为咱们这些长公主属地的妇人,不论大小都是大事,你万万不可像往日对待宁城本地官员家眷一样懈怠。”
还有叶简在祖母过寿那日穿戴的衣裳,因这件事临时被征用,实际上,杨氏早在听说顾女官来宁城后就开始重制,这样的人物来宁城少不了宴会。
至于老夫人寿宴女儿穿的,日夜不停,定能在半个月后赶制好。
叶简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赞美母亲聪明能干,心里却叹道,不知母亲为了填补她身上的这些东西,又当了哪件陪嫁的首饰。
于是她挽着母亲的手笑道,“这个女儿自然不担心,有母亲在什么能有什么难事?我只好奇那所谓的‘有福’,也不知是什么典故。”
杨氏笑笑,“咱家一门父子三进士,这可是旁人都没有的福气,我女儿这样的好,母亲必不能让你落于人后!”
祖父、伯父,还有她父亲,全都是进士出身。
这一点上,宁州近几年的确无有这样的门第,更不说她父亲叶正谦还给家里赚了一座“探花及第”的牌坊。
叶简很能明白母亲的荣耀,不过她想了想,低声道,“要我说,既然是来宁城寻有福之人,大可以堂堂正正的,为何一开始遮遮掩掩云山雾绕的不叫人知道?
到了今日,又这样故弄玄虚不知所谓,这其中必有内情不足为外人道。
母亲心宽自然看别人都是好人,我却不相信。还是就穿平常衣裳,不选中才是好事,……这样也更好叫褚家姐姐胜出嘛!”
听得女儿这样东拉西扯,杨氏无奈的摇头叹息,不与她接话,径直进了老夫人居住的松柏院。
叶简亦步亦趋的跟在母亲后面,低眉顺首跟着,心里想着,真有好事,褚颖上,不是什么好事,她爹好歹是探花,坏事也不可能轮到她头上。
虽然她还有好多话被堵在嘴里没同母亲说,但祖母为人严厉,她也只能闭嘴跟着进院子,敛气凝神的整顿仪态表情,做出毕恭毕敬的模样。
一行人绕过前面照壁,浩浩荡荡来到正房门前,大伯母吴氏温柔敦厚的朝杨氏招手,“弟妹来晚了!”又对叶简笑道,“这孩子,在大伯母面前还这么束手束脚?来来,来大伯母这里!”
祖母在屋里没出来,大家都在外头等着。
叶简始终跟在母亲身后,端端正正的给大伯母行礼,行动文静优雅,“大伯母安好。”
脚下纹丝不动,偏不过去。
大伯父这几年在外为官,大伯母随丈夫行走各地,做惯了当家主母,每年到了祖母生辰,就会提前回来小住,因此说话行动时常会随性,倒也没什么恶意。
杨氏并不恼她方才言语,就坐到旁边与吴氏寒暄。
说说话时间过得也快。
叶简乖乖听两个长辈讨论今春高京流行的款式,还未有什么心得,祖母身边的大丫头小红便掀了帘子,屈膝行礼笑道,“大太太、二太太、三姑娘久等了。”请大家进正屋。
小红亲自为众人打帘子,待叶简进去后,小红吩咐外面留守的丫鬟开始传晚膳。
祖母今年要过六十整寿,放在现代还很年轻,这个时代却已经是垂暮老人,和其他年纪大的人一样,白天精神不是很好,到了晚上却来各种兴致,等晚辈们请安起身后,叫了唯一在身边长大的孙女坐到自己旁边,爱了好一阵,然后埋怨大儿媳,“婉儿要嫁人,你不叫她回来就算了,妩儿你也不带回来!”
叶婉叶妩是大伯母家的两个女孩儿,一个嫡出一个庶出。
大伯母与母亲侍立旁边捧箸布菜。
听见老太太点名,大伯母放下筷箸,笑着屈膝道,“婉儿哪里儿媳给请了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婉儿识字读书,学一学规矩。妩儿不是我生的,也是我跟前长大的,纵是明年妩儿说的亲事不似婉儿会嫁到高京里,我也还叫她跟着她姐姐一起学规矩。母亲若是喜欢她,明年还叫她回来。”
老太太便不言语了,叹道,“明年妩儿也要说亲了吗?孩子们竟都这样大了。”
饭后叶简照例要陪老太太玩几把花牌,杨氏和吴氏作陪。
叶简麻利的出牌,“三饼。”
吴氏大笑,欢喜的要拿下这一局,“好阿尖,你真是大伯母的财神。”
老太太慢吞吞道,“老大媳妇你慢着,我手里也缺个三饼。”她老人家笑眯眯把牌摊开,竟是胡了的样子。
小红抚掌笑道,“老太太手气真好!又赢钱了!”
吴氏一脸被截胡的不痛快,甩了手里的牌,做伤心状,“我听听是不是我那屋里乌鸦叫了,今日输得这样离奇,到手的鸭子都能飞了。”
叶简笑嘻嘻,缠着祖母道,“我没钱了,祖母还借我银子罢!”
吴氏酸溜溜对杨氏道,“我明年必得把妩儿带来,母亲有好孙女,我也有好女儿才行。”
大家都笑起来。
灯罩里的蜡烛烧了将近一半,两妯娌侍候婆母歇息。
从里屋出来,吴氏净手时悄悄问杨氏,“弟妹今日赢了不少?”
杨氏笑道,“刚刚平了,幸好二丫头没钱了,若是再来几局,定要输钱。”
叶简在东房纱橱吃着小果子,和小红说话,问问祖母今日的起居,竖起耳朵听到大伯母的话,料想祖母已经睡下,便乐呵呵的和小红起身道别,跟随母亲离开。
出了松柏院与吴氏分开后,杨氏便再不说话。
就这么无声息的走了好一阵,叶简才回过味来,暗道母亲肯定是看出来她作弄大伯母了,心中喊着要糟。
果然,回到正院,杨氏进屋后忙来忙去就是不理女儿,旁的什么也都不与她说,直接吩咐小玉将自己珍藏的一对苏绣团扇翻出来。
叶简大惊,“娘!那扇子价值十两银子呐!” 听到母亲要把那套价值十两银子的团扇送走,她简直心都滴血。
杨氏猛地一拍桌子,面有愠色道,“还不给我跪下!”
“娘……”
“你可知错!”
叶简跪着行至母亲前,抱着母亲双膝,假哭道,“母亲这是故意的!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这个,这可是要进我嫁妆匣子的东西,不行,谁也不给!”
并指着小玉威胁,“你敢去拿日后我的东西送人,往后就别跟我再说话!娘啊!”
然后她小意儿贴到母亲身上,猛地落泪求饶,“母亲!母亲我错了,我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就把,就把去年冬里新制成的玉禾香,我分一半送给大伯母赔礼可好?母亲饶了我吧!”
杨氏拨开女儿抱着自己的手,命人快快去把扇子拿出来,并对小玉说,“听清楚了?你现在就去三姑娘那里,也将将玉禾香的匣子取了过来。”
“也”?!
没想到母亲这么样,叶简大急,跑起来抱住小玉,不叫她去,嚷道,“要么送你的、要么送我的!凭什么两样都给她!”
小玉无奈的把姑娘送到太太身边,自己立在一侧,并不立刻就走。
叶简转而投进母亲怀中撒娇。
杨氏推不开她,冷笑道,“凭什么?就凭你胆敢当着大家的面,作弄长辈!你那一点子小伎俩,也就骗骗你屋里的丫头,兴许还骗不过。你祖母你大伯母门清,是怕伤你面子才不戳穿你,你也好意思跟我呛声?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造孽的混账东西!”说完,就进了内室。
这是连她哥都一起骂了。
大家都认为是叶清树教坏了这个妹妹。
叶简撒手,委屈使气的,背对着人坐到旁边,一把抓着桌角流苏使劲坠,不肯看小玉,眼泪一直流,“去去去,都去,都送人了才干净!”
小玉瞧见二太太再没别的吩咐,给旁边木头人一样的桐砂使了眼色,两人应声一起退了出去。
等杨氏换了家常的衣裳出来,喝了两口热茶,然后才将目光放到坐在那,已经不哭了的女儿身上,开口又是训斥道,“你今日不该如此放纵。”
叶简眼睛一酸,这回是真的心酸,她别过脸不吭声。
杨氏见她听不进话,也就不再多说,静静品茶闭目凝思。
半晌,叶简自知到底自己理亏,算计人这个事情本身就不磊落,况且那对象还是长辈。
——方才一时的意气被这静静的环境磨平了一些,气顺了也气短了,就用鼻子大声出气,呼哧呼哧的磨蹭到母亲旁边,低声拉着她的衣衫求饶,“母亲?”
“嗯?”
“……,我那香做来辛苦人的,明日再给大伯母送去可好,今晚再叫我闻闻罢?明日我一定亲自送去!”
听女儿这样说,杨氏不再紧绷着脸,伸手搂着女儿,低声道,“好我的儿,……罢了,明日还是小玉去吧,你好好在房里练字就好。往后再不能这样淘气。”
叫人喊回了小玉。
这时外头传话的进来,说是父亲已经进了二门。
杨氏忙推开女儿,起身叫人取热水、传膳、找出丈夫家里要穿的旧罩长袍,忙完后,堪堪丈夫进了院子,杨氏领着叶简早立在屋檐下等候。
廊下灯光忽明忽暗,叶正谦倒没看见女儿红着眼睛。
叶简在父亲进了屋后刻意留在厅堂吃茶,叫人看自己还有没有泪痕。
等里面盥洗完毕,晚膳开始上传了,叶简施施然捧着茶壶进屋,彩衣娱亲问道,“父亲可要喝茶?女儿为父亲煮个茶吧!”
“你那茶苦涩难吃,别到处显摆了。” 杨氏不叫女儿胡来,命她坐着。
叶正谦坐在上座,摆摆手也让叶简坐下,问了她今日功课,然后说起了居于知州府里的顾女官送来的帖子,他微微皱眉,捻着寸许长的胡子沉吟道,“赏花宴,为父本不欲叫你掺和这种俗事。不过你大伯母为你求了帖子,这却不好辜负。你去看看便罢了,不必太过张扬,须时时恪谨女学所教,收敛本分。”
全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
叶简站起身,乖乖听完训诫,屈膝受教。
最后她从父亲那里得到了上月春闱的一道考试题目:“君子固穷”四个字。
“《论语》你比你兄长读得好,这四个字你回去多想想,从赏花宴回来后,勿要荒废读书,五日之内交一篇文章,看看你这近一个月读书可有长进。”
“男孩子的事情,让她懂那么多做什么,也就是你,成日里给女儿讲这些之乎者也,有什么意思?”杨氏为叶正谦盛了一碗粥,塞进他手里,并对女儿道,“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作文什么的就算了,回去吧。”
叶简小声嘀咕,“又不难。”
她假装没看见母亲使眼色,兴致勃勃对父亲自夸道,“爹爹若让我去考,廪生稳稳的能考中!能为家里省好些口粮呢。这篇文章也不必赏花宴后又五日,三日后的此时,女儿就能给父亲送来!”
叶正谦却没什么表情,将小碗放下,正色对女儿道,“心不正则文不正,为父让你属文不是与旁人一争高低。三日后赏花宴是非纷乱,尔恐不能妥善,遇事时且多多思量今日题目,再作打算。”
这是让她不要在赏花宴被富贵迷了眼?
虽不是很懂父亲的意思,但要在乱花迷眼的富贵乡思考“君子固穷”的命题,叶简拿捏父亲的出题思路,甚至心中暗忖其中关系:难不成所谓的“有福之人”真是个伪命题?
杨氏也有点儿醒悟,却不当场说破,催促女儿离开后便问了出来。
“你可是听那褚大人说了什么?”
叶正谦今晚回来迟了,便是受褚大人邀请,一同去吃茶说话。
“这几日春闱结果出来,褚大人几日都在衙门,要为中了进士的家族簪花鸣礼修牌坊,未回内宅。且那顾氏虽有官身,仍是内外有别,褚大人自然是不便评论什么的。”
叶正谦与妻子说了几句,长叹一声,趁着屋里无人,握着妻子的手说道,“我只是觉得此事做的不妥当,你到时留神一些便是。……若是不喜欢,也不不理会那些俗人,只管带着女儿回家,别人有什么说法,为夫替你们挡着。”
杨氏笑得温婉动人,“是,妾身明白了。”
不提父母夜话,叶简回到自己院子,吩咐把准备送人的香准备好,话音落下,才想起管着香房钥匙的小乌被自己关了禁闭。
索性刚刚得了个“命题作文”,她脑子还在兴奋中,睡不着觉,就唤人将小乌叫到闺房问话。
“坐着罢,可想明白了?。”
看小姑娘满脸有话说的样子,叶简指了指小脚凳让她先坐着。
小乌坐下,猛点头,“明白了,全明白了。”
叶简笑笑,对从小乌那里拿了香房钥匙的桐屿吩咐,“方才在母亲那里我是尽了力,这东西留不住了。你进屋左手第四个架子,从上往下第二排红色描金梅花样子的樟木匣子,里面三只小盒全部取了过来。匣子的钥匙在架子最下面的辞书函套里存着,上面写着‘禾’字的便是。”
想了想,又对桐砂道,“你去书房,书架最侧墙拐角右下角,蓝色布函套裹着的,从里面数第五本,十七页,找出玉禾香的方子,誊一份,拿过来,一同放进樟木匣子。”
“姑娘不是说等夏日炎热时再用玉禾香吗?”小乌疑惑道,“桐屿姐姐不用整只匣子都取来的,香房门口的木台抽屉里有洗净晾干里的竹夹子,用竹夹子从匣子里任意小盒中夹取一丸,便可燃一整夜。”
叶简对桐屿招招手,让她不用对小乌解释那么多,“取来就放书房里,将匣子打开,好歹给我熏一熏,留一点味道念想。”
“要不待会奴婢在书房燃一丸?”
“罢了,这会儿天凉,那味道冷丝丝的,这时节闻着不怎么舒服,再者,说好全都拿走的。”
小乌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等桐屿她们走了并关上房门,这才迟疑着问道,“姑娘……这是要把玉禾香送人?!可,可咱们冬日里采梅集雪那么辛苦的——”
“这也能叫辛苦?”
叶简虚指点了点小丫头,“制香啊,那些不过是消遣时间的玩意,能有你从前在田里耕种辛苦?”
小乌哑然,耕田的记忆已经很少了,大多是被卖后辗转倒卖多处的经历,却也还是摇摇头,乖乖做好听姑娘训自己。
看着小乌精神还好,并不因为被罚面壁而低沉,毕竟是小孩心性。
叶简停了一会,她实在不想吃这个暗亏。
小乌期待地望着自家姑娘。
叶简面带微笑,开了口:“好了,小乌,你现在来跟我说说,你和人打架,当时都有谁在,怎么个坐着怎么个站着,谁先开口提和我有关的话题的。有没有人中途离开?或者有人中间进来耳房里。还有——”
她语气稍顿,靠在床栏,低头看着小乌,语气温柔,诱她不停地去回忆:“家里人都知道你力气大,你来想一想,当时敢上来拉架的都是谁,用的什么架势,……没拉住,又有谁挨了你的误伤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