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物语 设定番外集》林賾流

56、番外之二十一 鬼屋历险记 (5)

　　「走這裡！」副社登登的往二樓走。

　　「副社那裡有──」阿七差點咬到舌頭。

　　跟著走下去的瀧清雅剛好回頭，兩人之間相連的視線通路彷彿也飄著冰屑。

　　「那裡有高低落差，小心不要跌倒！」阿七再次選擇逃避現實。

　　「我會的，謝謝你，阿七。」白羽順手將手電筒往地上一照，還好這時候地板上空空如也，沒照到不該照的東西。

　　「副社，為什麼你好像知道要去哪裡找社長身上遺落的東西？」

　　正當眾人重整旗鼓蓄勢待發，沒想到從背後捅了白羽一記冷槍的竟然是安靜緊張地跟著團隊走的默默。

　　這時眾人臉上都浮出懷疑的表情，只有瀧清雅一臉白羽活該的怡然。

　　少年按住額頭，撥了下瀏海，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像是對其他人的不明白感到困擾。

　　「我們先是在第一道樓梯發現破流的髮帶，然後又在員工宿舍的交誼廳撿到破流的通訊儀吊飾，到這裡為止有疑問嗎？」

　　「的確是這樣沒錯。」眾人點頭。

　　「如果真的是鬼抓走破流，和傳說一模一樣，那樣我們只要按著傳說的內容去找，前六個信物應該不用花太多時間。」

　　「原來如此，這麼簡單的事情我居然沒想到！」默默被說服了。

　　還好靠虛構的推理混過去了，白羽吁了口氣，背上都是汗。

　　接下來，白羽的態度一改保守，有時甚至用近乎狂野的小跑步在三刻館內移動，眾人也拚命跟著他尋找信物，又在二樓發現了破流的手錶。

　　「中央館已經沒有線索了，按照傳說，剩下兩個在右邊，一個在左邊，我們先下一樓去女宿找。」

　　「好！」

　　走廊一下子變得狹窄，這是過渡中央館到女宿的走道，有兩、三個轉彎，海新社員們也不得不放緩腳步保持警戒，他們卻聽見格外不同的腳步聲從前後同時響起，甚至有人在頭頂上走動的感覺。

　　「鬼……鬼又來了！」大小毛和阿七跟著腳步聲不斷轉圈，就怕鬼影從看不到的死角冒出來。

　　「等等！不要散開，一起走比較安全！」

　　「哼，只要買便宜的迷你晶盒錄完音後塞在地毯邊緣或黏在牆壁上就可以製造這種機關了。」瀧清雅不屑地說，儼然已成為無鬼論的代表。

　　礙於他是比破流還大尾的惡勢力，其他人只敢按下脾氣腹誹。

　　白羽倒是有點吃驚，他其實沒把破流和自己布置的機關細節完全告訴瀧清雅，而且小雅也不屑聽，白羽多少也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沒想到這個小少爺連手法都看出來了。

　　他那囂張的發言又讓躲在某處的「女鬼」咬碎銀牙，發誓要給藍髮少年好看。

　　何時隊伍順序已經換了，變成小雅走在最前面，白羽次之，然後是態度最踴躍的大小毛，不可能讓女生殿後也不想自己殿後的默默和阿七，然後哪裡好像少了什麼……

　　「小三呢？」不知是誰忽然問起。

　　「人不見了？我們走太快了嗎？」

　　本來就是最沒存在感和活人氣息的社員了，第二名犧牲者出現的恐懼立刻讓他們折回去找，就在三刻館幽暗的狹窄走廊上，似乎有一道紅影飛快閃過，像是女人的背影和衣袂尾部。

　　還好折回約二十公尺就看見小三的燈籠光溫溫吞吞地從轉角繞出來，嚇得其他人心臟險些沒從嗓子眼跳出來。

　　「剛剛是不是有一個紅衣女人？」阿七這次不敢看著瀧清雅說話，他對著走在後頭差點落單失蹤的小三問。

　　「是你的錯覺吧？」細眼少年微微張開血色淡薄的嘴唇回答。

　　為何連小三都要否定他？阿七悲哀地想。

　　「總之沒事就好。」白羽拍了拍小三的手臂勸慰道。

　　「嗯。」小三點頭，眾人這次總算能踏到女宿的區域，為了不讓戰力最弱的社員懸在後方，白羽把大小毛給調到隊伍尾部，這樣看似安全多了。

　　瀧清雅忽然大步拉開距離，知道他打算行動的白羽巧妙地阻慢身後的隊員腳步，拉開約五、六步間距，只見小雅忽然抽出精衛，閃著銀光的細刃劍在他手中拉直劍身，然後藍髮少年連人帶劍就消失在轉角後。

　　「小心點！」白羽一手擋在默默身前，隊伍因此暫停前進。

　　瀧清雅一過轉角立刻箭步踏出，同時劍鋒就朝埋伏在轉角另一邊的「女鬼」掃去，沒想到被先發制人的「女鬼」愣了一下，差點沒避過，朝瀧清雅灑去一把灰塵，趁他側身閃避時一溜煙從旁邊的樓梯逃跑了。

　　等小雅又從轉角退出來，發現眾人還站在原地，不禁怪目催促。

　　「還不跟上？」

　　「那個……你幹嘛忽然拔劍？是有什麼在前面嗎？」阿七小心翼翼地問。

　　用學生獻祭的黑魔術狂人？還是陰魂不散的被害者？

　　「我高興不成嗎？」瀧清雅臭著臉說。

　　「管他是人是鬼，接下來敢給我出現，就一併砍了省得費事！」瀕臨火山爆發的小雅已經完全不想玩捉迷藏了。

　　「好！說得好啊！不愧是瀧！有魄力！」大小毛難得沒和瀧清雅唱反調，顯然瀧清雅強調武裝挑釁的動作對了雙胞胎的胃口。

　　「等一下默默，她累了。」較為細心的白羽發現唯一的女社員要跟著他們這樣行動還是有困難，再加上默默又容易感受到心理壓力，此時冒著冷汗上氣不接下氣。

　　「麻煩！」瀧清雅低哼。

　　「對不起……」默默低下頭，語調有點哽咽。

　　「算了，你看著他們，我一個人就夠了！」

　　瀧清雅留下眾人，逕自拔身追上樓梯，白羽連忙要其他人就在樓梯口休息。

　　別人可能以為藍髮少年是要獨自去取回被放在女宿的兩樣信物，但是從瀧清雅危險的語氣判斷，白羽深知他想直接逮住破流，要她當眾謝罪。

　　偏偏他們現在已經聯絡不上小雅，估計也勸不住他。白羽只能在這裡等瀧清雅再度現身，以免愈找愈亂。

　　難耐的半小時過去，樓梯上有人走下來，白羽捏緊拳心並要眾人戒備，幸好下來的是瀧清雅，他抬手一拋，兩件物件落在白羽懷裡。

　　「小雅！」瀧清雅丟給他的是破流的幸運繩手環和學生證。

　　「你沒事吧？」以別人來說，半個小時能找到兩樣就很厲害了，但是白羽總覺得他花了不少時間，也不像是瀧清雅的作風，難道是這段時間內他出事了？

　　此外是破流居然沒被小雅逮到？如果小雅打算全力抓人，破流原本應該躲不過他才是，何況她還想主動接近嚇人。白羽懷疑起來。

　　「沒事。」

　　白羽忽然接近瀧清雅，靠近他頭側低聲詢問：「怎麼回事？雖然你精衛擦乾淨了，但是有血的味道。難道你又對破流……」白羽沒忘記他們第一次見面，瀧清雅就不客氣地讓他們見血的事情。

　　「不是。」瀧清雅乾脆地否認，看起來不打算解釋了。

　　情況又變得更奇怪了。

　　「那破流現在到底埋伏在三刻館的哪裡？」姑且相信小雅沒傷害破流好了，白羽知道瀧清雅還是懂分寸的。破流的立意是好玩，目前還沒造成實質傷害，白羽也不認為小雅這樣就會動真格，現在不是說好的比鬥，這就是藍髮少年的「分寸」，也可以說是自律心，這方面小雅對自己的要求總是過分嚴苛。

　　難不成真的有敵人出現？但是小雅為何不說清楚？

　　「那笨女人本事了，現在八成溜到屋頂上不敢下來。」這句像交代又像諷刺，聽起來接近瀧清雅差點就抓到破流，但因為某些原因，導致他關鍵時刻失手，又被破流逃跑了。

　　明知小雅已經揭穿「女鬼」的真面目，破流居然還不打算放棄裝神弄鬼，顯然是針對小雅挑釁，也難怪他會不爽了，不過按照破流的個性，因為發現的人是小雅，她肯定會愈挫愈勇就是。

　　「好吧，那我們先去拿第六個信物，如果破流再不出現，我就找個機會結束遊戲，把其他人哄出去，等她無聊就會回來了。」這是白羽苦思過後最簡單的收尾方法。

　　至於作為結束道具的第七件信物倒不成問題，先離開營地的是破流，不能怪白羽隨便從她的背包中拿鑰匙出來充分利用，某人都預備神出鬼沒了也不可能把這串容易發出聲音的鑰匙掛在身上。

　　社長不仁在先，副社不義在後，剛好而已。

　　傳說並沒有規定第七件信物要放哪裡，白羽決定等下挑個位置「發現」破流的鑰匙結束這回合就走人，騙大家天亮前失蹤的女生就會回來即可，人都出去以後，看破流還要不要在三刻館餵蚊子等到天亮？

　　副社長說要找瀧清雅押隊，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遊戲結束後誰還不肯走，就押著他走。

　　「十二點了。」有人看著手錶。

　　「還有五個小時，時間很充裕。看來我們這次應該能成功！」阿七欣喜地說，裡面最想解脫的就是他。

　　現在眾人準備回到三刻館中央，然後往左邊的男宿繼續探險。

　　「別、別開心得太早，小三不是說愈後面愈難找嗎？說不定以前那些人也和我們一樣，覺得很快就能破關了，結果，最後卻是失敗。三刻館這麼大，他們也沒辦法連續找到天亮，休息一下時間就過去了，而且我們明明知道位置，現在也只有找到五個信物，還有兩個。」或許是驚嚇過後慢慢適應三刻館的氛圍，加上休息完畢，默默倒是鎮定許多，鼓起勇氣發言，同時分析出其他人都沒留意的盲點──體力消耗的問題。

　　其實就算把範圍縮減到某個房間，在黑暗的房間裡一群人手忙腳亂拿著手電筒找一件小玩意也不是件容易事，除了兩個知情人士以外，其他人同時難免因為恐懼分心，破流又卑鄙地移動了信物的細部位置當作報復，這也是變因。

　　仔細想清楚，真正的挑戰本來就只有一個，如何在整間三刻館找一個可能小如通訊儀吊飾的隨身物品？前六個信物都是障眼法而已。

　　聽她這麼說，眾人原本的喜悅也被潑了一桶冷水。

　　「默默說得沒錯，我們不能高興得太早，現在開始才是重點，注意安全和效率。」白羽打算來個措手不及的收尾，因此不想讓眾人太快放鬆，以免破流發現自己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