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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   五日之期已至。众人都期待梅长苏调/教的三名稚子对战百里奇。
      观战人员与前几日的宫宴并无太大差异,只是刚刚回京的靖王也出现在了大殿之上。看来这次北燕使团的确让大梁感受到了危机。
      梅长苏仍坐在霓凰郡主身侧,神色平静。
      倒是霓凰有些忧心。她曾去侯府拜访,看到过那三名稚子所练的阵法,虽然身形多变,灵动有余,却威力不足。她断然不会相信就这样一个小小阵法能制服那百里奇。
      但她看这麒麟才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便没来由的安心。
      坐在下方的谢攸宁只顾着和眼前的食物互相瞪眼,就等着比试结束,能饱餐一顿呢。
      靖王坐在梅长苏对面,目光则在谢攸宁与梅长苏身上流转。在他们的身上全然看不出当时在雪庐中和他交谈时的面貌。嘴角嘲讽意味的笑容渐深,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
      待北燕使团到来后,比试正式开始。众人的视线纷纷在大殿中央聚集,都对此次较量拭目以待。
      庭生在内的这三名稚子分别以各自站位站好,面对着百里奇,手中皆持有短剑。百里奇被围在中央,摸不清他们的套路,略皱着眉左右打量。
      按照飞流所传授的轻功套路,三名稚子围着百里奇开始旋转起来。
      他们身形渐快,而百里奇却左顾右盼,完全不在状态。
      谢攸宁无聊地支着下颌,仰着头数起大殿上的横梁来,身旁的豫津却目不转睛地瞧得仔细。还时不时招呼她,让她专心点。
      她略嫌弃地瞪了一眼豫津,只得又把视线移回殿中央。
      就在这一刹那,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百里奇突然倒地,捂着胸口呻/吟起来。
      谢攸宁轻笑一声,遂招来豫津与景睿的眼神探寻。连苏狐狸也悠悠地投了一记眼刀给她。她只好敛了笑意,故作震惊。
      不管打败百里奇的方法如何奇特,最后的结果都让梁帝大喜过望。庭生的罪奴身份就这样不知不觉被免除了。
      而北燕使团也只得将这苦果自己含下了。
      萧景琰看这一切欣然落幕,心中当然感慨万千。但令他安心的则是祁王兄的孩子总算护佑下来了。
      随后,太子与誉王为了拉拢梅长苏,你争我抢地想要给他邀功。偌大的大殿又变成了他们二人戏耍的地盘。
      谢攸宁见比试结束,连忙动筷子,却不想被豫津阻拦。
      “攸宁,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他仍在对方才的一幕惊叹不已。
      她有些恼地拨开言豫津横在她面前的筷子,转头看他。“你就那么不相信你的苏兄?”
      “怎么会。”他讪讪地收回手,还在为刚才的事赞叹。
      被扶回座位的百里奇,手脚麻痹,根本不能动弹。吓得那使节打算奏请梁帝,希望先带他回去休息。只是还没开口,就发现迎面行来一名女子,熟练地拉过百里奇的双手,替他打通了经脉。待她站起来,使节才发现这女子就是五日前与百里奇交手的人,脸色变得不善起来。
      “他最近是不是手脚酸痛无力,而且不能动武啊。”谢攸宁本来正想动筷的,突然想起她当时似乎下手有些重了,急忙起身走到已躺在座位上的百里奇,替他把脉。
      梁帝喜笑颜开,也正在思考该如何奖赏苏哲。却抬眼瞥见谢攸宁站起身,走向了北燕使团。他也即刻坐直身子,远远观望着。
      太子和誉王皆懂得分寸,见父皇目光转向北燕使团,便急急收住了口,顺着他的视线瞄了过去。
      谢攸宁小声问那使节。
      使节的脸色煞白,有些结巴。“你,你胡说八道。我们的勇士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症状。”
      “别逞能了。看我还好好和你说话的份上,你承认了我也就不大肆宣扬了。”谢攸宁没正眼看他,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药瓶。
      他凑近谢攸宁身侧,小声回答了她。
      “你也不想自己的国家受辱,而我也不是什么非要看你出洋相的人。这药丸,你给他服下,一天之后保证药到病除。”
      谢攸宁才给完药丸,就听到梁帝开口问她。
      “灵医啊,你和这使节说什么呢。”
      她面向梁帝,恭敬道。“回陛下,作为一名医者,救死扶伤是攸宁的本份。再者,这位百里奇勇士连大梁区区三名稚子都打不过,攸宁自然要多多关照他们了。方才给的药丸也是希望百里奇勇士能身体健康,一定要活着回北燕才行呢。”
      谢攸宁的话,让北燕使节脸一阵青一阵白,默默将亏吃下。
      他也知道,如果若承认在五日前,百里奇就已经被这女子打败,那他们北燕的脸面又要置于何地呢。如今败局,也不过是败给一个奇特的阵法而已,还能保有他们北燕最后的颜面。
      这番明褒暗贬的话让梁帝心中听了无比舒服,也出言关切了下百里奇。
      因大挫北燕的士气,梁帝心情甚好,对有功之人均有赏赐。
      宴会结束之后,谢攸宁却不见踪影。
      梅长苏从大殿走出,询问豫津。
      “啊,苏兄是说攸宁啊。她被越贵妃请走了。”豫津还在对刚才的比试念念不忘。
      越贵妃?她何时又与越贵妃有了联系。
      “对了,苏兄。你方才在和霓凰姐姐说什么呀。”豫津一向好奇,凑近他一脸八卦的样子。
      梅长苏微笑。“不过是和郡主讨要那三名稚子的事而已。”交谈之中,自然逃不过霓凰的追问。本就没打算瞒她,便将这其中玄机告诉与她了。但其实还有另一件非常紧要的事。
      这五日之中,莅阳长公主曾经来寻自己,告诉他宫中恐有人要以情丝绕来让郡主就范。但到底是谁却不得而知。
      如今想要南境势力的人左不过就是太子与誉王。梅长苏提醒霓凰要小心宫里的手段,可却不能替她事事想得周全。方才便有皇后的人来请她,她这次前去,也不知福祸如何。
      另一边,越贵妃寝宫处。
      谢攸宁心中奇怪。越贵妃莫不是也要找她看病吧。
      “谢姑娘,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生的貌美。”越贵妃上下打量,脸上浓浓的脂粉让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她恭敬行礼。“娘娘谬赞了。攸宁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姑娘且说。”越贵妃之所以唤来谢攸宁,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这几日听闻这江湖郎中哄的陛下心花怒放的,若是能为自己所用,岂不是又比皇后棋多一招吗。而且她又听太子说,这郎中是麒麟才子的大夫,或许她还能替自己的儿子向那位麒麟之才美言几句呢。
      谢攸宁唿地出手,捏住了越贵妃的下颌,左右翻看起来,却连连摆头。
      越贵妃本想发怒,但想到这灵医脾气古怪,遂压下心头怒气。又见她摆头的样子,心下紧张,正要开口问她缘由。只听到她讲。
      “娘娘,您这脂粉若是再这么涂抹下去,恐怕这张脸就要保不住了。”说完,还一脸可惜地直摇头。
      越贵妃猛地摸着自己脸,害怕道。“怎,怎会如此。本宫用的,可是上好的胭脂水粉,我的脸怎会保不住。”心中半信半疑。
      “这脂粉虽名贵,却不如天然的好。这名贵脂粉里可含着几种致命的毒素呢,虽然稀释了很多遍,但这毒素要毁了您的容貌还是绰绰有余的。娘娘总不希望年华老去,还要顶着一张丑脸出来招摇吧。”谢攸宁又伸手抹了一把她脸上的脂粉,放在鼻尖下细细嗅着。
      这下越贵妃才慌乱起来,抓过谢攸宁的手,急切询问。“那要如何才能保住本宫的这张脸!”
      谢攸宁想挣脱出她的魔爪,却无果。“娘娘莫慌。”说完,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一盒药盒递给她。
      “这是我特制的脂粉,材料全是些花花草草,还加入了几味中药。对身体百利而无一害。”话音刚落,越贵妃就从她手中夺了过去,欣喜不已,连连称赞她心灵手巧。
      谢攸宁嘴微撇,却又道。“娘娘,攸宁有言相劝。心恶则脸恶,还请娘娘谨记。”
      越贵妃唿地抬头,望向她的眼神凝重起来。
      而后,她便让侍女带谢攸宁去小厨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她好一次性都改了。倒是谢攸宁心里有些不太乐意,金子不敢赚,还得免费替人消灾。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
      皇后宫中。霓凰处处小心,委婉推脱皇后的酒水以及餐宴。快要推脱不过时,越贵妃却派人来相请郡主一叙,她才得了借口逃了出来。
      等到越贵妃的寝宫中后,越贵妃不时地向她大献殷勤,梅长苏只让她小心些后宫中的手段,也并未指明是要当心谁。这越贵妃又以自己的家乡作引,霓凰虽觉得有些烦恼,但也并未留心。
      再说正在小厨房溜达的谢攸宁,百无聊赖,看着眼前食物却又不能吃,是一件何其痛苦的事啊。
      她随意指了几件东西就当交差了。正要出门之际,却听闻一名侍女神色紧张地端着一盏酒壶将要去厅堂。
      谢攸宁直觉有异,便将她拦了下来,随便问了她几句。只见她低垂着头,说话结巴,只说这酒是娘娘从家乡带来,现在打算招待郡主。
      她正打算提起酒壶闻一闻,却被赶来的越贵妃的贴身婢女所阻。
      “谢姑娘,娘娘已将赏赐备下,请跟奴婢去取吧。”
      无奈,她只得跟着那婢女往另一处屋子行去。
      招待郡主的酒?从家乡带来的?她嘴角一弯,一抹笑容跃然于上。
      霓凰坐在堂上,戒备之心已减弱,正当她拿起酒杯就要饮时,谢攸宁直呼闷热,从屋外快步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夺下霓凰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哈,娘娘家乡的酒还真是清冽怡人呢。”她对上有些气急的越贵妃,称赞着。
      越贵妃哪里想得到这谢攸宁居然敢闯进来坏她的好事。气得猛拍桌案,斥责她。“谢姑娘,本宫虽然请你来做客,也没让你如此目无宫中规矩。你抢下郡主的酒,这算怎么回事!”
      霓凰却不恼。“娘娘,我与谢姑娘早已相识,我并不在意。”
      “霓凰,你不在意是你的事。可这里毕竟是我的寝宫,不容她胡来!来人呐,请谢姑娘出宫!”越贵妃还想补救,她只得尽快将谢攸宁送出宫去,可不能让霓凰看到她体内情/丝绕发作的样子来。
      她一声令下,从屋外即刻进来两名侍女,想将谢攸宁请离。可哪里能如她们所愿,谢攸宁趁着酒劲未发作,轻松逃过那两名侍女的桎梏。
      霓凰见状,便觉不妥,急忙起身想向越贵妃告辞。
      越贵妃见软的不行,只好霸道起来。和霓凰说明了她的用意,还将司马雷请了进来。
      这时候,谢攸宁开始体力不支,身前的人影也渐渐模糊起来。身子左摇右晃,却愣是没倒地。
      霓凰气急,扶住谢攸宁就打算冲出屋外。可越贵妃既然已行此一招,怎么会思虑不周呢。霓凰扶着谢攸宁才踏出屋外,她们便被弓/弩手重重围住,无所遁形。
      “你可还撑得住。”霓凰架着她,有些伸不开手脚。
      谢攸宁勉强抬头,看了眼围在她们面前的弓/弩手,嘴角居然还扬地起来。“你放心,我们两个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就那么笃定苏哲会来救我们?”霓凰看着眼前情景,心慌意乱。但听谢攸宁如此肯定的语气,也渐渐安下心来。
      谢攸宁微微支起身子,极其确定。“救人救一半,可不是我家先生的习惯。”
      霓凰则苦笑,她现在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她见退路已被截,只得撑着谢攸宁,面对越贵妃。
      “娘娘,您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霓凰出言讥讽,尽量拖延一些时间。
      越贵妃冷冷笑道。“原先本宫不想刀刃相见的,可现在事已至此,怎能让你们逃出去呢?”
      “那你的意思是,还要杀了她们了?”浑厚的声音从霓凰她们身后传来,只见越贵妃的脸色难看起来。
      是萧景琰。
      霓凰瞬间心真的安定了下来,偏头看看靠在她肩上的谢攸宁,发觉她的话很少未曾兑现过。
      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萧景琰没等越贵妃回答,出手利索地将拦在他面前的护卫打倒,迅速来到霓凰她们身边。
      “谢姑娘就劳你照顾了。”霓凰将谢攸宁交给靖王,顺手将护卫的长剑拔出剑鞘,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萧景琰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体僵硬地搂过谢攸宁。她身上幽幽的药草香十分沁人,搂住她腰间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
      谢攸宁并没有完全昏迷,微闭着的眼睫闪动,双手毫不扭捏地搭上了萧景琰的脖颈,头则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就说,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温热的气息洒在萧景琰的颈间,他挥剑的手顿了顿。
      事情已不在越贵妃的计划之内,她已然没有退路。只得狠下心肠,一声令下,让弓/弩手放箭。
      萧景琰一边护着谢攸宁,一边还不忘问她。
      “你可还好。”
      谢攸宁搭在他颈上的手紧了紧,闭着眼,有气无力道。“有空和我聊天,也不想想办法怎么冲出去吗。”
      “人越来越多,我现在也只是暂时抵挡而已。你有何办法。”萧景琰手上挥剑速度不减,可环抱着谢攸宁的手却急剧温柔。
      谢攸宁勉强睁开眼,微抬眸便看到了躲在越贵妃身后的太子,神色疲倦。“擒贼先擒王。这样子,我们才有机会和他们谈条件。”
      萧景琰即刻了然,而在旁打落弩箭的霓凰自然听晓。她略一闪身,便来到太子身旁,擒住了他。
      之后的事情自然很简单。越贵妃不想事情败露,便答应让他们离开,也让他们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弓/弩手撤去后,霓凰按照约定放开了太子,而越贵妃也赶紧让司马雷从后门离开。
      谢攸宁靠在萧景琰身上,霓凰则站在他们面前。
      “快打晕郡主。”萧景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低下头错愕地看她。
      谢攸宁声音极轻极缓。“我,我让你打晕她。”
      萧景琰居然鬼使神差地扬起手,一记手刀,霓凰便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皇后携太皇太后驾到,看着这一片狼藉,又见霓凰晕倒在地上,脸色当然好看。
      而萧景琰正想问缘由,却发现谢攸宁已然昏昏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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