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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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的蜘蛛头子于下一刻消失在原地，薇奥莱特只觉得身上寒毛直竖，凭借着龙族极为机敏的直觉她一抬手臂，气流组成的屏障迅速挡住了库洛洛来自正面的攻击。薇奥莱特下意识的操纵屏障拉开与库洛洛的距离，下一秒，轻风擦过耳旁，薇奥莱特头上的发饰被念力击落，盘起的长发如瀑泄下。蜘蛛头子手持盗贼极意站在她不远处的位置，另一只手中拎着一个看起来只比普通的零钱包稍微大一些的小巧布袋，而两人身边，不管是书架上还是墙壁上，除了薇奥莱特手中拿着的那本收藏册之外，其余的书册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可惜，原本还想将你一起带走的。”
库洛洛笑起来，视线停留在她手上的那本书册上。
薇奥莱特的眼睛刹那间就变了颜色，那双液态黄金一样的竖瞳沉沉的压在库洛洛身上，额头上的弯曲犄角也随着愤怒一起盘踞而出。她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手指并拢的那一刻，通体纯白的龙骨长弓于掌心里具现成形。
薇奥莱特拉开弓弦，盘根虬结的龙骨组成的弓臂泛着不祥的死气，张如满月的弓弦对准了库洛洛，风之力凝结成的金色箭矢以摧枯拉朽之势朝蜘蛛头子疾射而来。库洛洛在箭矢射出的瞬间，凭借着自己多年的实战经验本能地感到危险，于是当机立断不再纠缠于薇奥莱特手中的那本收藏册，而是急速跃向落窗边退出了收藏室。
“光躲是没用的，我的箭只要射出就是锁定攻击。”
库洛洛看到拐了个弯向自己急速袭来的金色箭矢，略为惊讶地挑挑眉，同时侧身打算躲过这次攻击，然而箭矢的轨道也随着青年身形的移动作出些微调整，在空气中划出弧线继续冲向目标。
既然无法躲过，库洛洛便不再徒劳闪躲，他调正身形，空出左手向前抬伸，上面缠绕的念力遽增一倍不止，硬生生接下来自箭矢的攻击。风之矢在命中那一刻陡然爆发出足以将人体撕碎的飓风，库洛洛整个人被狂风冲击的向后飞去，正好落入满目娇艳的玫瑰园里，月光下掀起漫天嫣红的花瓣。
“还没完呢。”
新的青色箭矢再度朝着他的方向袭来，不过这次目标不是库洛洛，而是他刚刚落地的玫瑰园。染上了魔力的玫瑰枝桠瞬间生长出粗壮藤条，将猝不及防的蜘蛛头子捆了个结实。荆棘吸收着他的念力飞快膨胀起来，盗贼极意被迫离手，和布袋一起消失在空气里，失去了念力承接的书册登时散落四处。
距离库洛洛不远处的空地上，薇奥莱特注视着这个被荆棘束缚而动弹不能的男人，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对窟卢塔族做那样的事情？”
“这需要什么理由吗。”尽管被带刺的荆棘勒进血肉，蜘蛛头子面色依旧波澜不惊，“想要就抢过来了。”
“他们的眼睛在愤怒的时候格外漂亮，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和他纯黑色的平静眼眸对上的那一瞬间，薇奥莱特心中猛然涌起如同海啸一般强烈的杀意。她曾经认为每个□□的作恶都有不得已的理由支撑，然而库洛洛的态度犹如一记耳光，将她昔日里的认知打得粉碎。此刻，她终于理解了妮缪说过的话。
他们的无恶不作没有上限。
“我啊，对正义啊邪恶啊这种事情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事情，什么是不应该做的事情。”
龙族小姐的声音冷若冰霜。
“但是，破坏普通人安分守己的生活，这是绝对不可原谅的行为。”
弓弦被再度拉开，这一次，汇聚在手中的箭矢缠绕着隐隐的电光，薇奥莱特轻扬手腕，将布满电流的箭头对准连嘴都被覆盖住的蜘蛛头子。
“接受惩罚吧，□□。”
话音落下，箭矢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穿胸而过，撕裂般的痛楚跟着贯穿四肢百骸，库洛洛的额头上浮起大颗大颗的汗珠。他不知道的是，越是罪恶深重的人，被这道审判之箭射中之后感受到的痛苦越大，并且这份疼痛不是作用在□□上，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之上。毕竟在神明时代，审判之箭本身就是为了惩罚罪人而打造的。流星街的人就算再怎么不怕痛，也还是无法忍受这来自灵魂深处的鞭笞。
“很痛吧？这样就能稍微感受到了吧。那些被你夺去生命的人们的痛苦，以及幸存下来的人们的痛苦。你们给予他们的苦难，比你现在所感受到的要痛上千倍万倍。”
就在薇奥莱特再一次拉弓上弦瞄准库洛洛时，一道阴测测的声线直接打断了她的动作。扛着黑伞的小个子走在最前面，不知何时来到四周的蜘蛛们，呈包抄架势向她走来。
“放开团长，不然我就杀了她。”
而他们中间，是被念线捆住四肢的妮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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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缪和薇奥莱特分开之后并没有如她所说那般去往南边住宅，她就着月色在花园逛了一圈，然后直接返回了宴会大厅。
有幻影旅团参加的宴会，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她也可以拿到真正想要的东西。
身着火红礼服的黑暗者心情甚好的推开大门，发现大厅内已经如自己所料那般血流成河了无生气，妮缪抬眼看向里面还在扫尾的蜘蛛们，眼角攀上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
飞坦最先注意到她的出现，他冷笑一声，微眯着的狭长双眼看上去宛如一条盯紧猎物的蟒蛇。妮缪从容不迫踏入蔓延着鲜血与死亡的修罗场，甚至颇为体贴的关上门，还顺手上了个锁。蜘蛛们鲜少见到这种急于送死的类型，一时间谁也没有上前。
“啊啦，你们都不动手吗？那么我就——上了哦。”
她的身体化作一股黑雾，从距离最近的芬克斯身上直接穿过，芬克斯只觉得胸口一疼，下意识低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仍然完好无损。
富兰克林举起双手，激烈的念弹和派克诺妲发出的子弹交织着穿透了黑雾再次凝聚而成的人形，但在接触到她的那一刻，却如同投入深海一般消失不见。侠客绕到虚无飘渺的人形身后，试图操控的天线也被轻烟化作的深渊一起吸了进去。
没有实质的黑雾像一张巨网笼罩住了在场的蜘蛛，细小而轻柔的分子轻易渗透了他们的身躯。在场的蜘蛛们不约而同的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被她夺走了。
没等他们仔细探究这股异样，窗外的庭院忽然传来了有如爆破似的声响。在黑雾被吸引住注意力的空隙间，飞坦迅速抽出伞内细刃刺向最密集的那片黑暗，下一秒，玛奇的念线宛如蛛网般，缠住了因命中而被迫显现出实体的黑暗者。
“还挺能干的嘛。”
被蜘蛛擒住的妮缪态度相当自然，仿佛这也是计划进行中的一部分。她冲着一脸戾气靠过来的飞坦扬了扬眉毛，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刚才发出巨响的庭院。
“看来我的同伴得手了呢，这么快就杀掉我的话，你们的团长可就回不来了呦。”
几名蜘蛛交换了一下狐疑却谨慎的眼神，玛奇抖了抖手腕，指间念线收缩，派克诺妲握紧手里的枪支抵住妮缪后背，浑身念力澎湃。
“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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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团长，不然我就杀了她。”
玫瑰园中的战场一片狼藉，龙族小姐持弓而立，她的视线在步步紧逼的蜘蛛们，和被钉在玫瑰荆棘组成的十字架上的库洛洛之间来回移动。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她猛然转头望向宴会大厅的方向。
斯图尔特家的夜晚，有如棺材内部一般寂静。
薇奥莱特手中的长弓霎时换了个方向，六根箭矢对准了包围过来的蜘蛛。她用力咬住嘴唇，声音因为愤怒而出现难以控制的尖锐。
“你们居然又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一个窟卢塔族还不够吗？”
“蜘蛛胡作非为的脚步不会停止。”飞坦的伞尖抵着妮缪的下颚，“所以永远都不会有最后一个。”
“放开团长，不然下一个就是她。”
薇奥莱特深吸一口气，液态黄金一样的双瞳消褪成布满寒霜的冬日湖面，龙骨长弓化为星尘静静消散在空气里。魔力催生的桎梏逐渐枯萎凋零，库洛洛踏着一地枯枝败叶缓步回到蜘蛛群中，但是念力流失所带来的虚弱感却没有因此消退。
“我放了你们团长，你们把妮缪也放了。”
“好啊。”飞坦笑起来，眉目间透向她的却是暴涨的杀意，“那就用这种方式「放」了她吧。”
与此同时，飞坦倒转伞柄，锋利的伞尖沿着妮缪的后颈用力划下，溅起一片凌乱血花。
库洛洛恰好与她擦身而过，那一刻，黑发的恶魔攀附在耳边低语。
“你输了。”
世界仿佛就此静止，只剩下血液泅泅滴落的细微声响。薇奥莱特垂下眼，没有人能看见她的眼神，凛如海面下的游鲨，而当她再度抬头时，那些游鲨已经潜至日光也无法到达的水下。
“我没有输，是你们太不了解黑暗者了。”
出乎意料的平静嗓音里染上了莫名狂气。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斩断你们肆意妄为的路途。不管是窟卢塔族也好，斯图尔特也好……我会亲自让你们付出代价。”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铮亮的刀刃宛如嘲讽一般映出蜘蛛们模糊不清的面孔。
“黑暗者，我命令你——
——到我身边来。”
血液滴落的声音停止了，完整无缺的黑暗者重新出现在薇奥莱特身旁，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真正束缚过，不管是念线还是伪造的死亡。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啊，光是砍掉头就想杀了我也太天真了吧，不过这局到最后还是我们赢了哦。”
玩弄了一把蜘蛛腿的黑暗者眉开眼笑，她冲蜘蛛头子抛去一个目的得逞的愉悦笑容。下一秒，她们周身翻腾卷滚起浓浓烟雾，两个人一齐在乳白色的雾气里消失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